第15章 婚事 1（1 / 1）
“攻上来了……”夜里，于山间眺望值守的战士整个身子一颤，见着巫山之麓，王陵谷前莫然出现的无数双浅碧色眼睛，只觉得脊后一凉。
当下将手里的物事交给同伴，径自回身往陵墓之内走去。
“到底是什么情况？”莫言听了值守战士的禀报，“怎么会突然来袭，巫镇那里的人，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么？”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猫族人？”
“回紫墨将军的话，小的没有看错，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就像玉石一样，在夜里发着光。”
“没错，真的是它们来了。”司魅影面色一变，回头对着两个沉默的人说道。
“但是……如若真的发兵进攻，巫镇那里的探子不可能没有消息送回来。”莫言固执已见地说道。
“到哪里了？”
“还在山下，估计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上山到达王陵。”
“莫言，你呆在这里率领全军备战，我同司魅影出去看看。”昏沉的灯光映着巫啸渊的脸，只觉得时代久远如同千古，那一张面容冷峻非常，宛若天人。
“是。”
司魅影随之步出了王陵，来到陵下的祠堂里，无数守陵的女子在此日夜唱祷，他们几乎可闻见堂内传来的、悠扬恬静的祈祷声音。
“看到了吗？它们已经上山来了。”司魅影行至高处，俯瞰众生。
“这样快？”
“猫族的速度，向来都是这样快。”司魅影淡淡，秀眉一挑，“奇怪……”
巫啸渊靠近她的肩，问，“怎么？”
“成群结队的猫族队伍上山来，为何竟一点杀气也无？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杀戮的欲望。”司魅影站直了身子，抱着臂膀垂思。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它们不是来打仗的。”
巫啸淡拂袖一笑，一只手放在背后，“但是除了这个，我已经想不出来任何它们上王陵的理由，无论如何，还是严阵以待吧。莫言恐怕，连埋伏都布好了。”
“若不是来打仗的，只怕他们的来意更叫人担心啊。”司魅影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派它们来的？秦清儿、还是百晓？
“罢了，下去看看吧……无论如何，人家来者是客，巫之国毕竟是礼仪之邦。”两人相视一笑，自高处大步行了下来。
方至祠堂殿后，便见着长长的一队猫族人抵达目的地，俊男美女，十分养眼。为首的一人道，“奉猫之一族尊者大人秦清儿之命，前来拜见国王陛下巫啸渊，并探望尊者的老朋友。”
来者显然很不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见着无人答话，又加大了音量，“请国王巫啸渊来见。”
“大胆，在巫之国王陵面前，岂容得你如此无礼！”一听还带了微微几分稚气的声音，便知是落小黛。
“呃？这位是姑娘是谁？请问国王在吗？”
“即便是在，也不可能由你们这般随意见到吧？”落小黛轻哼一声，说道。
“咦……这位是……朝晖？上使大人朝晖？！”不知道是谁认出了猫族三位使者之一朝晖，惊奇地大声呼道。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来行礼，“上使大人福寿无边。”
“朝晖，在给你行礼呢，还不来与你的老朋友叙旧？”落小黛嘟起嘴，显然有些不乐意。
“我早已经不是猫族的人了，何必要承他们的礼？朝晖已经脱离猫族，诸位！猫族上使早已非在下！”朝晖向着
底下跪着的黑压压族人大声说道。
“上使大人，你……”底下的人哑然失笑。
“没听见吗？他已经同猫之一族脱离关系了，又何必再叫他上使大人？”落小黛闻言，站到朝晖身前来，朗声说道。
“是吗？”一个娇媚无比的声音柔软入骨，如同一阵春风，徐徐吹入众人耳膜。“朝晖，你真的……同猫族脱离关系了？”
“袖欢……”来者，正是猫之一族左使大人司袖欢。
“你、就这样狠心，想要离开大家……离开我们的族人？”司袖欢美目左顾右盼，唇畔绽着一丝笑容。
“是的……我与猫之一族，没有任何关系了。”朝晖微微后退了一步，直看了袖欢一眼，便低下头去，这个……他深爱了多年的女子，还是那般任性而骄傲啊。
“你真的要抛却所有？”
“是的。”
“你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她的声线微微拔高。
“知道。”
“为什么……你付出这样多，就只是为了她……这个乳嗅未干的丫头落小黛？！”她猛然间睁大眼，厉声喝道，眸光中又是疑惑又是凄迷。
“喂，你说谁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落小黛更是怒意未平，大声吼道。
“小黛……”朝晖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来。
“那么我呢……”司袖欢指尖微动，拎住自己飘飞的轻纱裙角，几乎是喃喃低语。
“什么？”朝晖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亲耳所闻之语。
“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她像是咬了咬唇，才出此语，眼里不知道是悲痛还是玩味，就这样一直紧紧地盯着朝晖，纹丝不动。
“这……”朝晖一时语滞，落小黛更是神情大变，转眼直看着朝晖，“你为什么不回答她？”
“朝晖……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可还有几分……喜欢着我？”声音愈发柔软，更带着几分凄楚与哀怨。那般模样，更叫人心疼到极致。
“对不起，袖欢……我只喜欢小黛。”一语过后，万籁俱寂。
落小黛突然反映过来，抓着他问，“真的吗？真的吗？你只喜欢我？”一把又是重重地扑进他怀间，扭着他的脖子，蹭上去便轻啄了一口。
哪里知道这个曾经无往而无胜的将军被这样一啄闹红了脸，扯着小黛便回到屋中去，只引得众人笑而不语。
而另一边，司袖欢的脸色……则更加阴沉，怎么……明明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却又依不得他落到旁人手里，这……又是什么样古怪的心思？
巫啸渊与司魅影自暗中走出来，抱拳，“猫族远客来临，未曾远迎，请见谅。”
“国王好，妹妹……”司袖欢的目光一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