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
「是吗?可不可以把药单给我瞧一瞧,传闻将军大人是天下第一神医,如果把他开出来的补药方子弄成卖单,一定会大赚钱的,放心吧!到时候我绝对会分你一份,绝不亏待你。」她的一双凤眸笑得只剩下两条细缝,嘿嘿,多留在这里一天果真是明智的抉择。
「不好吧!将军待我不薄……」小厮为难地摇头。
「放心吧!只不过是补药方子,好歹我也是你们夫人的堂姊,只不过偷瞄一眼,我想他们夫妻应该不会介意的。」
「好吧!只能让妳偷瞧一眼,再多就不行了。」小厮充满戒心地把药方子交到她手里。
「知道了。」花欣欣状似漫不经心地一览,其实,只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把上面的药名全给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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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毒下在她的身上,却喂进了他的心坎儿底,只消一想起,无时无刻都会教他的胸口抽疼欲裂,死不了人,却远比死亡更令他痛苦万分。
「琥哥哥上碗又是什么药?味道跟平常不太一样。」阮步步捧着手里的汤碗,好奇地问。
「妳只管喝下就是了。」伏琥站在她的面前,锐眸注视着地的一举一动,俊美的脸庞阴沉至极。
「喔。」她点头,乖乖地捧起汤碗,准备一口仰尽。
那日,他替她诊脉之后,就知道她已经怀孕了,而喝下这碗药却会令她流掉孩子。
他知道,然而却只是静静地,冷眼看着事情发生;他并不想阻止,更甚至于他就是这整件事情的主谋。
「步步,不要喝!」花欣欣蓦地冲了进来,一手打翻她手里的汤碗。
「欣欣,妳怎么了?一脸着急的样子,瞧妳,把琥哥哥亲手熬给我的汤药不小心打翻了啦!」阮步步看着地上的碎片,谴责地说道。
「我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炎狼将军,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步步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狠心想要堕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花欣欣瞪着伏琥,任凭她再勇敢,有一瞬间,她却仍旧泛起一种接近死亡的胆怯。
「妳闭嘴!」伏琥沉声一喝,锐利的双眸充满杀气地瞪着花欣欣,大掌缓缓地握成拳头。
「欣欣,妳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问妳的好相公吧!他太可怕了,他亲手开出的那帖药足以教长安城里所有的知名大夫都感到惊奇,不但可以干净地把孩子弄掉,还可以保护母体受到最少的伤害,炎狼将军,你生平不救人,却教人料想不到你的一身绝毕竟然是拿来用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她拿着伏琥所开的药方到城里的药店去,准备问清楚药效,好大量制造,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伏琥冰冷的视线回到了步步身上,「我不需要对妳多作解释,花欣欣,趁我还有一点耐心之前,滚出这道房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琥哥哥,欣欣到底在说什么?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件事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孩子?」阮步步迷惑地摇头。
一瞬间,他冰冷的眼眸注满了柔情,却又在下一刻,戴上了一张更冷硬无情的面具,「没错,妳是怀孕了,可是,在妳体内的九阴之毒已经发作,它会让妳的身子承受不住怀孕之累,提早死亡脚步的来临,所以,我必须在孩子尚未造成祸根之前,令他消失。」
「我不要!」她抚着肚子,对他无情的处置感到震惊,迭步地后退,冷不防地转身,从他的眼前逃开。
「只要会伤害到妳的东西,我都会及早铲除,其中,也包括了……我们的孩子。」他在她的身后缓缓低语,只是,他的嗓音太沈、太冷,以致于没教人听出来停顿的那一瞬间,他神情中流露出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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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不要!
他怎么可以不要呢?好歹这也是他的骨血呀!
她是这么相信他,毫无怀疑地要喝下他给她的药汁,却没料到那药竟然是要堕掉他们的孩儿的!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步步想到这里,忍不住哽咽出声,她是如此相信他,却也因为她太相信了,所以就更感到伤心……
从今天一早,阮步步就站在炼丹房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是找不到时机进去,她想把话问清楚,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妳就是伏琥的新婚妻子?」皇甫狩从她的身后唤住了她。
阮步步回身,看见了眼前的男人,哪怕她是一个神经再迟钝的人,都可以感觉出他绝非泛泛之辈,「嗯……你又是谁?」
「原来就是妳,让他连皇帝都不肯做。」皇甫狩并不回答她,一双锐利的双眸上下打量着她。
「皇帝?」这话教步步觉得熟悉,是了,韫王大人曾经对她说过,原本要当皇帝的人是伏琥。
「没错,难道妳不知道吗?为了妳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他宁愿一手将李世民拱上皇位,也不为自已坐大,妳知道他为此失去了多少珍贵的东西吗?」话一说完,皇甫狩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对伏琥而言,可能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得上眼前的女子来得珍贵宝贝。
「我对琥哥哥说过了什么?」条地,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教她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这时,皇甫狩极其俊美的脸庞透出了不悦,「妳曾经告诉他,在妳来的那个世界里,皇帝叫作李世民!」
第八章:
宿命的运转,来自于那天、那一次见面。
天官,一个不速之客。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气来自于未到之将来。」天官笑望着她,透露着不为人知的天机玄秘。
「不可能,魍,你不要天官当久了,就满嘴神鬼传说,胡说八道。」听到这种话,他显得不大高兴。
「是不是这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天官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而她,只是愣愣地瞧着眼前这个陌生而且俊秀的男人,说老实话,她并不大懂他话中的涵义,只觉得他一身、口工灵如和风、如止水,彷佛神殿中丈高的佛像般,丝毫不受几间万物的牵绊影响。
「对了,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他问。
「关于太子与秦王的斗争,听说,你与狩皇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天官唇畔的笑一丝不减,「我只是很好奇,最后,究竟谁能够当上皇帝呢?」
「皇帝是李世民。」她忽发惊人之语。
「妳确定吗?小姑娘。」天官的唇畔笑容是诡谲的。
「翼儿,妳不是失去记忆了吗?皇帝不可能是李世民,绝对不可能。」只有他摇头失笑,认定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虽然我忘了自己是谁,可是我记得皇帝确实是李世民没有错呀!」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一点就是毫无疑义。
「不可能!」这次,他微微动了怒。
「为什么不可能?明明就是他呀,」他竟敢侮辱她少得几乎可怜的记忆?一张小嘴克顿时噘得半天高。
「他凭什么当皇帝?」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可他就是皇帝。」她还是一口咬定,挑衅地反觑着他,只有天官在一旁彷佛正看着他们的热闹。
经过了一阵彷佛沉寂百年般的寂静之后,他才开口缓缓地说道:「不,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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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
清晨,窗外花香鸟呜,阮步步从梦中惊醒,不是因为梦境太可怕,而是那极度熟悉,并且教她怀念的感觉教自己从梦中醒起。
「步步,妳怎么了?作恶梦了吗?」伏琥来到了她的身旁,坐在炕畔将她拥入怀里,一宿未睡的他,神情因彻夜的深思翻卷而显得有点疲惫。
「不是。」她摇头,眼角噙着泪水。
「那妳可真是一个天生爱哭鬼了,动不动就哭。」他笑叹,把她揉进怀里阿哄着。
「琥哥哥……」
「有事吗?说吧!」
「我答应你,如果……如果不能找到解药的话,我就听话……我真的会听话打掉孩子的,你放心吧!我真的会……听话……」她说着、说着,喉头忍不住哽咽,再也说不出声。
闻言,伏琥怔仲久久,凝视着地,胸臆激动不能自己,蓦然,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喃道:「错了!我并不想要妳听话。」
他只是想要留她的命,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直到永远。伏琥没把这些话告诉她,只在心底无言地吶喊,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曲指轻拭她滚落颊畔的泪水。
「琥哥哥,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呀……」
「我知道。」他牢牢地拥紧了她,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阮步步昂起小脸,揪住了他衣袍的襟领,神情充满了盼望,「琥哥哥,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告诉我们的孩子,跟他说下次……这次不行,要他下次再来投胎当我们的孩儿,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一定会……」
到时候,她还能有命可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