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贞夫明志(1 / 1)
愁云笼罩下的韩凭和贞夫家。
一脸哀愁的夫妻俩。
韩凭呆坐在木椅上,只觉得心不断往下沉,沉入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良久,他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中无法自拔。冥冥之中,上天伸出一只罪恶的手,生硬地将贞夫从韩凭的身边带走,要带到另一个人身边,而这个人竟是一国之主。贞夫的命运,韩凭的命运都操控在这个霸主手中。韩凭就是有力反抗,却无力回天。从此以后,劳燕分飞,夫妻离别,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
泪水顺着韩凭的脸膛滑落,滴在脚下冰冷的地板上,痛苦的泪啊,流吧,流吧,若能将这愁怨流走,就尽情地流吧……
好久不见丈夫回转,贞夫心下挂念,便打发丫头春晴去堂屋看看。春晴一进堂屋,就看到泪挂两腮的韩凭,吓得没敢言语,掉头就去回复贞夫。贞夫闻言,强撑着身子来到堂屋。
韩凭在刚才春晴走后,就擦掉了眼泪,他猜测到春晴定是贞夫打发过来探问自己情况的,随后贞夫也会过来,于是他收了泪,站起身,正欲去看望贞夫。
贞夫要进门,韩凭要出门,夫妻俩不期间撞到了一起,韩凭一把抱住妻子,一种珍贵的宝物马上会不翼而飞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越抱越紧,想要把贞夫融化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风雨中飘摇的树叶,又像是寒风侵袭下无处藏身的鸟雀,他颤抖着、颤抖着,心在这种颤抖中裂成无数碎片。
贞夫刚要开口说话,韩凭用手指挡在她的嘴上,摇了摇头,然后拥着她向卧房而去。
夫妻俩坐在床上,望着韩凭残泪尚存的眼睛,贞夫的心也像被人一刀一刀切割一般疼痛,她双手抱住丈夫的臂膀,哀婉地说:“夫君,我们真的有大麻烦了,是吗?我们夫妻要天各一方了,是吗?”
韩凭知道无法隐瞒妻子了,便把训父来访的意图说与贞夫,说着说着,他的泪又下来了,红红的眼睛不敢望着贞夫,他扭过头去。
是啊!叫他怎能不伤怀呢?自从那年上元佳节与这个女子不期而遇,这个女子就走进了自己的生活,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她们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爱她,像爱自己的生命那样热爱,每日回到家里,看到妻子娇媚的容颜,听着妻子温柔的话语,他仿佛置身于温柔乡里,说不出的情意缱绻;她也爱他,像蚕儿热爱桑叶一样爱他,恨不能将他吃进肚子,融化在血液里。每日看到他回转家里时的身影,竟还会像初次相遇时那样激动,那样脸红耳热。
“夫君……”她轻轻地呼唤着,“夫君,贞夫永远都不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贞夫都跟随着你,不离不弃。”贞夫在丈夫的怀里,缠绵地诉说着。
“贞夫,这次我们夫妻怕要真的离别了,今生今世也怕难再见面了……”韩凭转过头来,泪眼朦胧中贞夫的容颜依然如此美丽,他内心的疼痛又一阵加剧。
贞夫的泪若夏日的雨,倾流如注。仇恨也伴随着汹涌的眼泪在心头激荡,她恨这个叫宋偃的人,她恨他肆意妄为,狠心地拆散她们夫妻,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令她痛不欲生,而扼住她们命运喉咙的正是这个残暴的一国之君。
她知道抗争不过命运,但她不会屈从于这种意志,她不会去做那个暴君的夫人,她生是韩凭的人,死也要做韩凭的鬼。于是,她声音哽咽,但却是意志坚定地对韩凭说:“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奈何!鸟鹊双飞,不乐凤凰,妾为庶人,不乐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