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她有所问,亦有所指,他不知道卫子风刚刚对她说了多少,可是他知道她一定能猜得出,离尧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宝宝,我…”
“出去。”她不怪他,她只是很生气,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难道连他也学会对她有所隐瞒了吗?抱着双膝,坐在那里,愣愣地望着面前呆头呆脑的游鱼,它们之间是否也藏着秘密。可是就算有,鱼的记忆也只有七秒。她的世界,可以不要无忧无虑,可绝对不能一无所知。
骆家的豪宅外面,聚集的大量的媒体镜头,继上次骆家二少神秘归来,这次又有惊人内幕。摄影师一边兴奋地扛着摄像机,一边美色飞舞地说着,引得周围人纷纷侧耳倾听,眼睛却又直勾勾地望向紧闭的大门。他说,他就知道这次二少回来肯定有猫腻,他说,他就知道豪门里面有秘密,他说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么多警察都出动了,连卫氏的报业上都登了头条,还能有假。门内站着的警察神气地走了过来,挥着手中的警棍,敲了敲雕花的铁栅门,“别吵,别吵,再吵把你们都轰走。”人群有一瞬间的安静,巡逻的小警察又继续神气地走来走去,一边暗自鄙视有钱人的腐败与奢侈,一边不时嘲笑地望着外面站着的人们。
骆家的客厅内,灯火通明,如同审讯室般。尽职恪守的警员严肃地站在一旁,却又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得意,毕竟,能轻松破了一宗关注度如此高的案子,而且不费一兵一卒确实值得欢喜。那些万恶的资本家们,他们也有今天,平时盛气凌人,如今成了阶下囚,看他们还神气什么。想着他们天天燕窝鱼翅,开着豪车进进出出,大把大把的票子流进秘密金库,自己却只能啃着冰冷的馒头,躲在荒芜的地方,与穷凶极恶的歹徒拼命的搏斗,拿到的却是少得可怜的工资。这个世界很不公平,极度地不公平。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花瓶被人扫落在地上,骆天赐气急败坏地坐在那里,指着萧石破口大骂,“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可怜你把你接回来,没想到你狼子野心,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哈哈,没想到他到成了白眼狼了,对,反正他们是一家人,他永远都不是这里的一份子,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他不义,“当年是他们派人谋害我的,我只不过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你,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骆辉忍不住向萧石冲过来,却被站在一旁的警察拦住,这个碍眼的家伙,永远都是家人的心头刺。
“骆辉先生,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当年谋害骆重先生的幕后黑手之一,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旁的警察出声提醒了句。
“滚,你们这群看门狗,有什么资格站在我家里。”骆辉气急败坏地吼了句。
“骆辉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已经侮辱了我们警察的职业,我们将以侮辱罪起诉你。”警长义正言辞地看着骆辉,命人给他带上手铐,“带走。”
骆天赐忽然站了起来,啪地扇了萧石一巴掌,“都是你这个孽子,你怎么不死,看看把这个家都弄成什么样子。”
萧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这一巴掌,足以斩断最后一丝情谊,萧石擦去脸上的痕迹,轻蔑地看着骆天赐,“难道当年谋害我的事,你也有参与?”
押着骆辉往外走的警察又齐齐停住了脚步,回头疑惑地望着骆天赐,骆天赐气的浑身发抖,抓着一旁的观赏石朝萧石砸去,“你这个孽子,给我滚出去,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走,他是个骗子,他来骗我们家的财产,骆重早就死了,他是个骗子。”
“对不起,骆先生,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骆重先生早已经死了,请以法律程序向我们申请调查,我们会尽快办理。”这一家人,闹得什么事,前几天不是才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怎么又来了个冒名顶替。
离尧冷眼看着警察把骆辉和骆夫人带走,这是他们欠他的,当年派人杀他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会有今日。骆天赐跌坐在沙发上,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萧石却说不出一个字,萧石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拿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走出那座阴暗的房子,蓦地觉得心情大好。家人,家人,他们也配,他唯一的亲人早在他死去的那刻,也跟着死去,这些年他们可有把他当家人看待?冷嘲热讽,极尽欺辱,虽然他对自己不算太坏,却也绝没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否则他也不会在他出事后不闻不问,甚至查出凶手后海百般狡辩,只因为他认定只有那个败类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毁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的容还要至他与死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如果不是因着他,他怎么会无心地应了那句,又恰巧被她撞见,他那么用力地付出了一切,却被那轻轻地一句给搅得天翻地覆,什么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族,统统见鬼去吧,他要他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将这一切毁去,就像他当年毫不留情地毁了他一样。
【第二卷·雨骤风疏】 第57章 惑色年华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站在虚无的时空,我在考虑往那边倾斜,它们却自动合二为一。——《夏纪》
黑色的弧形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副五子棋,棋上黑白对峙,步步紧逼。孟楼坐在桌前,一手拿着黑子,一手执着白子,思索着谁先战胜谁,或者又是一个和局。
季管家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外面,叹了口气。从他将他带回来的那刻起,他就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些年了,一直也没弄明白。“少爷,季墨在外面等着,想要见你。”
“让他进来。”孟楼沉思了片刻,终于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有些事,总该有个结局。
季墨走进来,恭敬地说了句,“少爷。”
孟楼示意他在一旁坐下,随意问了句,“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少爷,我已经按吩咐把材料都送去了警察局,当年的证人也都让他们去自首了,警察已经带走了骆辉和骆夫人,骆天赐听说也一病不起。”季墨拘谨地坐在那里。
“钱到账上了吗?”他不关心骆家怎么样,他只关心自己应得的那份利益。
“没有,萧先生还没拿到他应得的股份,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给我盯紧他,让林童退出。”他不是神,没有拯救众生的责任,从救起那人的这一刻,当然也就计算好了今日这一步。“那个女人有消息吗?”
季墨愣了一下,随口问了句,“谁?”才发觉有些不妥,忙改口道:“没有,还没有杜盈蓉的消息。”
孟楼摇了摇杯中的酒,缓缓说了句,“我的耐心很有限。”就像这杯中的酒,终有一刻会被耗干。
“是,我马上去办。”季墨站了起来,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季墨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忙迅速地挂掉。走出大楼,坐进车内,手机依旧顽强地响个不停,季墨拿起电话,按了通话键,一语不发。
电话那端传来焦急的声音,“墨,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说话呀,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的?”
“你旁边有人吗?有事吗?”季墨皱了皱眉,女人真麻烦。电话那端的人似是破涕而笑,开心地喊了句,“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墨,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
“你想至我于死地吗?”季墨慢悠悠地说了句,语气中有一丝不容置疑的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墨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人家真的好想你吗?”
“许林源呢?”
“他早走了,这几天一直在我这里,乔维亚每天打好多电话找他,墨,你都不知道那天新秀盛宴人家多委屈,人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来理我…”电话那端的人喋喋不休,越说越委屈。季墨将电话远离耳旁,他那日也在场,只是她不知。明目张胆地抢乔家的女婿,乔家的人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已经是够客气了,若不是许林源执意如此,她也没那个命活到现在。真不知,女人有什么好的。
季墨听着她在那端委屈地哭泣,柔声安慰了句,“好了,别哭了,过几天我去找你,你自己小心点。”
“真的,你真的会来看我吗?墨,我好爱你哦,墨,我好想你,我…”
“好了,我在开车,没事不要跟我打电话,小心被人发现。”电话震了一下,显示有另一个陌生号码接入,季墨匆匆挂了电话,紧盯着屏幕上的号码,迟疑了片刻。
“喂,你好。”电话那端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敏锐地捕捉到电话那边传来的讯息,好巧,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吗?“杜夫人,我们见个面如何?”
乘着直通顶楼的专用电梯,走过窄窄的昏暗的通道,只有两旁的壁灯绽放出点点晕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