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锵锵三人行(1 / 1)
第三章
这一天花采的少所以活也相对轻松的多,只是没想到会更累。
家长们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崖下恐怖的情景,但光听孩子们的解说就已经是十足的吓人。在很多时候想象都比现实可怕,因为你可以无尽的添加,让恐惧无尽的壮大。
大人们往往比孩子活的谨慎。只有小孩子最无知,只有无知的人才最无畏。
清晨下山后的所有时间,村子里所有的成年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一心一意护着采花队的孩子们寸步不离。有了大人陪在身边壮胆,小孩子们天真活泼的天性总会让他们将痛苦和恐怖的记忆轻易遗忘,转眼就能把一切抛之脑后。
缓过来后后半天的日子做什么全被身边的家长们盯着,村里再皮的孩子也都规规矩矩不敢轻易闹事。所以活虽然比往日少多了,却竟然没有一个是好脸色。
漫长的一天好不容易熬过去,费蓝歌晚饭后被费刘姨夫妻俩护送回家。
临到家门口她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叩叩’犯着难。这可不敢让人进。
“刘姨,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蓝歌历来要比同年龄的孩子来的懂事。费刘姨夫妻俩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不疑有它。
“行!知道你也是大姑娘了。哈哈,小妮子,一转眼当年那个扎小辨的丫头就变成了大姑娘了……那就你自己进去吧,我们看着你进了门再走。记得晚上早点睡,这一季你是副队长,一定累坏了吧?”刘姨父和刘姨一样是个善心人。
“恩,恩,真是累坏了。回吧,回吧,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你们再不回去小弟会害怕的。”费蓝歌笑着退后转身蹦跳着进了屋又觉不妥,她站在门口,冲屋外猛挥手还故意把门拍的啪啪响,就怕他们听见叩叩声。
费刘姨夫妻俩不疑有它,叮嘱几句后放心走掉。
费蓝歌停了声响,侧耳倾听。
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没有‘叩叩’声。
她又跑进里屋,还是没有听见。揭了床单被褥,也没有。
费蓝歌把耳朵贴近体温蛋,这次什么都听不见。
“奇了怪了,难道之前是我的错觉?”是自己最近累坏了吗?是幻觉吗?在她终于要有时间去研究它的时候,它怎么不响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死心,把耳朵贴靠上去听。
“咿呀!”
体温蛋怎么这么烫人。
从前的体温蛋需要先有热源然后才会回暖,今日摸着却是自己本身就在发热。一个不察,烫的她耳朵都红了。
费蓝歌用指尖摸了摸,还好,大概只有四五十度的样子,不算热。
是被子捂的么?
她把体温蛋抱到灯下仔细察看,没看见有任何异样的地方。伸出手指敲了敲,摸着听着也还是从前的感觉。她又把它抱在怀里掂了掂。老样子,没轻也没重。
没有一点异常。难道真的是梦一场?
“怎么会事?”她围着蛋绕圈。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个凿子来敲开看看,终于发现蛋上有奇怪的地方。
没有发出响声前的体温蛋由于她多年摸着抱着的关系一直都很光滑圆润,磨的像个玉一样,唯一区别只是比玉要丑,就是个普通石头的样子。今天才看见上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缝。细缝很小,绵密,必须要凑近了才看的清。几天时间,石头上就布满了碎纹,怎么会事?石头也会生花吗?
这是谁敲的?可又到底是怎么敲的呢?
费蓝歌抱着体温蛋对着灯光看,里面一点都不透明。她看不见石头里面有什么。这应该是从外面敲打出来的痕迹吧?会是谁搞出来的呢?莫非是体温蛋被别的人发现了,所以有人在背着她悄悄探索体温蛋的奥秘?
她用手细细的摸,细缝只有点浅浅的刺手感,其他倒感觉不到什么特别来。
该怎么想?要怎么办?这可真让人为难。
自从奶奶去世后,她的大事多是由村长们决定,小事自己做主。
只是这事……,找村长他们明显是不行的。别什么都还没查出来,先安个私藏宝物不报的罪名。哪怕最后发现石头不是个宝,自己对大家保了这么多年的密,现在说出来也不好。
不利于安定团结啊!
费蓝歌盯着体温蛋思考,才看了一会儿困劲就上来了。也是,都好几天没休息好了,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自然要闹罢工。
有事睡醒了再说。她是乐观的人。
洗洗涮涮,她习惯性的抱体温蛋上床睡觉。
没有声音就等于危险解除,她就是这么神经粗。
暖和,好暖和。幸福的费蓝歌一夜好梦。
按往年的习惯采花季节结束,村里一般都是要办个餐会庆祝下的。今年却因为鹰守的原因,一切能免的热闹都免了。
孩子们近两月来首次能睡到自然醒,大补眠后个个都精神的不得了。可惜现在有门禁,不管去哪儿都必须要有大人跟着。一个两个难得的乖到不行。因为不乖不行!
费蓝歌一直睡到费刘姨来叫她吃饭的时候才醒。
费刘姨看着抱着蛋的她又是一通好笑。
“咱们村也就你这孩子惹人笑,多大人了还天天抱个石头睡觉。不冷啊?改明儿镇里赶集的时候姨去给你买个毛熊啊娃娃什么的,你快把你这习惯改了。你看,石头都让你烘热了。”
费蓝歌憨笑,“我不爱那些东西,抱着软,不舒服还花钱。”
“又说傻话,能花几个钱?石头舒服?也就你奶奶宠着你惯着你,看把你疼的,石头都当个宝。还不快去洗洗,吃饭了。”
“哦。”
收拾妥当出门,天已过午。吃了饭又被护送回来,百无聊赖只好抱着体温蛋发呆。
午后三点,村长又召集大家把孩子们带到费李南家见山下来的老师。来的是一男一女,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都是以前学校里没有见过的,据说是今年新招来的。
村长说以后的一个月里就由他们教大家功课。孩子们一脸索然,在家长的眼皮底下学习,光是想都觉得会是地狱。
女老师还好,长的一脸面善,给人温柔的感觉。男的光看外表就觉得不怎么样,他的体型在村里算是最瘦弱的,虽然他身上很有种儒雅的书生味道。
费王兴最不满的垮着脸感叹,“我的未来,前途无亮。”
众人哈哈大笑。
费林林趁空悄悄挤到蓝歌身边,“晚上我去找你。”
“好。啊?”
“你忘了?”
“什么?啊……,没。”真忘了,刚想起来。今天是她们说好要去喂土狼的日子。
费林林是蓝歌在村里最要好的小姐妹。一个月前,在山看闲晃的她在凌霄山南面不知道那个破沟还是洞里捡了只落了单的土狼幼崽。
捡到的时候幼崽已经饿的奄奄一息。费林林今年早就满15岁了,不能再去采花。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她正好夜夜跑去喂狼崽。不想还真就给她救活了过来。
费蓝歌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孩子都有善良的天性,她们早已约好要在今天晚上一起去看它。
“还装。哼!我还不知道你!去不去?前天我又多抓了几只兔子,这次够它吃一个星期的。”
“可是村长不是说不让?”
“得了吧你,他说他的,咱们去咱们的,跟我一起你那次被逮到过?”
“行吗?我看岗哨比之前还严。”其实费蓝歌心里想去的很,只是今年挂了个副小队长的名头,不敢太皮。她还是很珍惜自己的这个小官职的。
“嘿嘿,你还不相信姐姐我?我昨天晚上还出去过呢,不是一样没人发现。今天晚上李南也要去。他说不信我真的养的活。我切,他才是动物杀手好不?”
“李南回来了?他不是去大城了吗?这么快?他的飞毛腿练成了?”后一句纯粹是嘲笑,这源自于一个村里小孩都知道的笑话。
“练个屁,就他还飞?连我都跑不过,别笑死人。村长说山顶的人鹰守也见过,怕有个万一压根就没让他去。”
“哦。”
“你到底去不?”
“去,怎么不去?晚上你叫我。”队长都上了,副队长还怕什么?
“警醒点,别睡死了啊。”
“放一百二十个心。”
深夜一点,三人鬼鬼祟祟的摸出岗哨范围才发力往洞的方向狂奔。
“林林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帮你背兔子才叫上我的?”
“南哥我是那种人吗?”
“是!我摸着良心发誓!她一直是!”
“费蓝歌你个残废的,你胳膊轴往外拐啊!你是不是不想叫我姐了?下次我妈再弄好吃的我可不叫你!”
“嘿嘿,一码归一码,做姐姐的应该让妹妹保持诚实的美德,是吧?姐。”
“呸,诚实是个屁的美德。”
“还要多久啊?你不是说半山高吗?我们都半山高了多久了?再爬可就要到顶了啊!”
“就哪儿!”费林林指着黑黢黢的前方,“才多重点你就背不了了?以前采花背铁锅的时候,那三四十斤我也没听你叫唤过!”
“我怎么背不了?我是心理不平衡,凭什么就我一人背?”
“你是男的,不你背谁背!重男轻女没听说过?”
“哈哈哈哈……”重的给男的轻的给女的----重男轻女。
费蓝歌觉得林林和李南大概就是所谓的欢喜冤家。他们俩只要挨在一起就总是这么有喜感。
“嘘……”费林林止住众人的喧哗。
“洞口有人动过。我进去看看狼崽还在不在。”
费林林一进洞,费蓝歌和费李南迅速进入谨慎的防守姿态。
“进来吧,它还活着。安全。”
洞不大,这是以前的猎人进山熬夜狩猎时挖来睡觉的废坑。
小狼崽跟林林已经混的很熟,它正舔着她的手玩。
“哇,长的好快,比我上次来时大了一圈。”
“费林林你看你养啥啥跟你一样,都这么胖。”
“李南,你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回去了是不?”敢说她胖。
“哎!你不胖,真不胖,是蓝歌瘦好了吧?”
“要采花的都这样啊,放心吧,等我明年满了15,很快也会跟你们一样。”费家凌村的孩子在满15前是要控制体重的,为了采花的需要。
“哪儿啊,她采花的时候就比你胖!”费李南从来就是祸从口出的典范。
“关门!放狼!狗子,上!咬他!”
“哈哈……”给狼取名叫狗子也只有费林林这个活宝干的出来。
费李南寻摸了只死兔子拿出来,扔到狼崽跟前。
小狼崽慢慢移到近前嗅了嗅,低眉顺眼的四处看一圈,慢慢又低了头去舔。这个过程里它一直谨慎的伏底。
三人就在旁边守着,不上前也不动,安安静静的看它。
过了一会儿,狼崽终于觉得安全,开始放心大口的撕咬吞咽。
费蓝歌本就站在最后,费李南抬个头便挡的她看不见,她只好往前小移一步。
狼崽突然后退,它用它小小的发亮的眼抬头戒备的死盯着她,一边盯着一边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小声的警告。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你打的兔子不新鲜?”
费林林摇头。怎么可能,她是那种随便敷衍的人吗?
费蓝歌疑惑的又向前一步。
狼崽这次跟着连连退步,一直退到洞的最里面。它浑身带满了戒备和恐惧。
三人奇怪的对视几眼。
“奇怪,怎么不吃了?”
“它怕你?”林林看着蓝歌疑问。为什么?蓝歌一直是村里最能和动物和谐相处的人。
“为什么?我多善解人意一人?上次我来它都要让我碰的呀?”说着她又上前一步。
狼崽吓的迅速倒地并把肚子翻出来向上坦露着。□□也就算了,最猥琐的是它在做这个动作时还顺道撒了泡尿。真是……
毫无疑问。它确实害怕费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