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夜谈（1 / 1）
回到家，杜可可的胃仍然还有一点痛，不过已经没有那么销魂了，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李希一向睡得浅，不像她是睡着了雷都打不醒的，于是一点一点朝外挪，怕自己影响到他。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工作又忙，实在不该影响他的睡眠质量。不过杜可可显然忘记了，在做某些事的时候，他们更晚睡。
李希确实浅眠，尤其是旁边有个人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的时候，想睡着几乎不可能。所以在杜可可往外挪的时候，他马上就察觉到了。这个傻姑娘，自己胃痛还不忘替别人着想。他拉住杜可可，伸手把她圈进自己怀里，大手在她胃上慢慢揉。少女身体温暖柔滑的触感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她节食减肥，肠胃差的可以，每每痛起来就缠着他揉。本来以为早已丢弃的回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击中他，李希只是自嘲一笑，原来事过境迁，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痛，有的只是对当时的自己的嘲笑。以为觅得如花美眷，岂料只是他人的跳板。
感受着皮肤上李希的手揉动的轨迹，胃奇异的就不那么痛了。杜可可有点想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呵护过。她是农村长大的孩子，父母平时都不太管她，实行放养政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平时有个磕磕碰碰也是平常事。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看到同学朋友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也会觉得羡慕。如今忽然被人珍宝般的抱着，伤感的小情绪便全部跑了出来。
杜可可侧着身子回过头来看李希，他的脸在窗外灯火的映照下有几分模糊不清，白天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柔和下来，看起来竟有一丝温柔缱绻的感觉。杜可可看得有一点呆，此时的李希完全是一副无害的表情，她的话就冲口而出：“希，我好怕。”
“怕什么？”连他的话都温柔了很多。
这样的李希似乎给了杜可可鼓励，她本不想打破两人之间表面的和谐。但是今晚她生病了，她的抵抗力减弱了，她的思维不在正常水平上，她可以放纵自己说一些正常情况下的杜可可不敢说不敢问的事情。
“我怕你会嫌我烦，怕你觉得我不够漂亮，怕你认为我很笨，怕你不喜欢我，怕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怕你有一天找到更好更漂亮更温柔的女人之后就就不要我了，怕你……”
杜可可还要说什么，李希的薄唇已经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只是浅浅的吻了几秒便分开，但效果很明显，杜可可不说话了。
“听我说，杜可可。”李希望着怀里的女子，绷着一张脸说：“你确实很烦，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每天打那些无聊的电话，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子。你又不漂亮，不温柔，那么笨，还总是呆呆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呢……”
李希原本调侃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杜可可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李希慌了神，连忙把她搂进怀里。“傻姑娘，我刚才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不理。
“你这么冰雪聪明，伶牙俐齿，天真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啤酒见到打开盖……”
不等李希说完，杜可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嗔怪：“不要用这么正经严肃的声音说那么搞笑的话好不好，你的冰山形象全毁了。”
“冰山早就被你融化了。”李希看着怀中转悲为喜的傻姑娘，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印象中李希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情话，她知道他不苟言笑，所以也从不苛求，他不说，就让她来说好了。但永远没有回应还是让人莫名沮丧啊，有时候她不得不想，是不是李希对她连敷衍都懒得。杜可可知道自己确实不漂亮不温柔，而且笨得要死，从来没有自信他会喜欢自己。所以听到他的话，虽然一直想要说服自己他是开玩笑的，但就是忍不住难过，仿佛一直以来的猜想都变成了真的，他果然不曾喜欢过自己。泪光中他慌乱的表情有点失真，头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杜可可想，果然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吗。
“希，我们来聊天吧。”杜可可心情大好，彻底不想睡觉了。
“聊什么？”李希也好脾气地应她。
“嗯，让我想想。李先生，请问你作为一个年轻有为英俊多金的青年才俊，有没有什么成功的秘诀可以透露那么一点点给小女子啊？”杜可可星星眼，偷师的机会啊。
“没有。”李希发扬了他一贯直接的风格。
“讨厌，分享一下你的成长故事也行啊。”杜可可不放弃。
“我没有什么故事，像所有人一样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然后出国留学，硕士没毕业我爸就生病过世了，于是我就肄业回国管理蓝天集团，就这么简单。”李希淡淡地说。
“哼，明明是敷衍嘛，一点都不照顾病人的情绪。”杜可可小声嘟哝：“亏我还想跟你探讨一下重大的人生问题呢。”
李希难得非常给面子的问：“什么问题？”
“没有心情说了。”杜可可一脸傲娇地说。
“……”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听的话，我就勉强满足一下你了。”杜可可嘻嘻笑着说，然后又端正了态度，显示自己的认真：“我明年就毕业了，可是我不知道该直接工作还是考研，感觉未来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却没有真实的感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想做什么？”李希沉吟一下问。
“我当然想考研了，我想将来从事研究领域的工作，那更适合我。”
“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可是读研究生会加重我爸妈的负担，我不想让他们太累。”
“你将来过得开心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钱的事包在我身上’呢。”
“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
“你不是说要满足我吗？”
“满足了啊！”
“……”
资本家一向喜欢用行动说话，唇压上她的，于是，可怜的小市民再一次被压倒。所以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小市民，面对资本家的时候绝对不可掉以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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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夜战的结果就是早上起来变国宝，不会化妆的杜可可顶着一张熊猫脸晃到办公室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打卡，于是又晃下去打卡，期间收获暧昧眼神无数。打卡时显示时间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人事部长仍然顶着一张菊花脸跟她打招呼，小市民这才恍惚记起，咱上面有人啊，怕什么！
看到王云时杜可可直觉就想绕道走，那么一张中性的飘逸的脸上顶着一脸八卦的笑，怎么看都觉得不寒而栗啊。可是王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杜可可逼到墙角贼笑着问：“莫非总裁就是那传说中的一夜十三郎？”
杜可可风中凌乱了。
好不容易脱离王云的魔爪，杀出重围回到办公桌前，杜可可不得不感慨，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啊。
下午收到通知下个星期总裁要去北京出差，当然作为人家小秘的杜可可童鞋当仁不让地要跟去。出差=公费旅游=白吃白喝白住白玩，此等式一出，杜可可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始盘算着要去北京哪里玩。
接到前台打进来的电话时，杜可可在开列去北京要吃的东西，正想到全聚德的烤鸭，几乎要流口水。前台小姐说楼下大厅有美女坚持要见总裁，没有预约，但她声称是总裁的朋友，让转告总裁盛雪在楼下等他。前台小姐最后还很八卦地加了一句，来的女人很漂亮。
杜可可嗅出了一丝JQ的味道。难道真是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来的女人是李希的旧情人？不会这么狗血吧。
泡了一杯咖啡，杜可可敲开李希办公室的门。李希正在看文件，修长的手指搭在办公桌的边缘上，沉吟不决时喜欢敲出清脆的声响。
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杜可可摆出一副逼供的架势，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亲爱的老实交代，有没有在外面惹什么风流债啊？”
李希看她一副故作横眉怒目的表情，不觉好笑道：“老婆大人，不敢。”
“哼，严肃点儿，谁跟你嬉皮笑脸呢。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杜可可瞪着他说。
“哦？在哪儿呢？”李希看她的样子实在可爱，把她拉进怀里。
杜可可就势坐在李希的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撅着嘴说：“就在楼下大厅。好像叫什么盛雪。”
李希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杜可可根本发现不了。他一定认识这个叫盛雪的女人。他表现得若无其事，笑着说：“我不认识她。”
通常当一个男人撒谎说不认识一个女人的时候，说明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也许还不甚愉快。
“你确定？据说她长得很漂亮哦。”杜可可观察着他的表情说。
“最难消受美人恩。像你这样就好了。”李希点着杜可可的鼻子说，脸上带笑，但总觉得有点别扭。
“什么叫像我这样就好了？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有多差啊？”杜可可不满地瞪他，脸鼓得像包子。
李希捏捏她的包子脸，一脸“你认为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