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莫问前程 二（1 / 1）

即使你是一位new type（新世代的人类，代表有阿姆罗、夏亚、卡缪、捷多，擅长驾驶高达），有着顽强不屈的精神力量（例如健次郎、横岛忠夫、诸星当），还有无比的勇敢和亲和力（如路飞、小杰、漩涡鸣人），也不要指望能去和一个愤怒的女性赛亚人讲道理。

坂本辰马绝对不是笨蛋，他找到了河上万斋。

“我现在知道玛丽为什么安排你回鬼兵队了，是为了让你留在地球，留在江户，好让她的心愿实现。”坂本轻声说，摘掉墨镜，眼睛很明亮，萦绕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摊牌。

死一般的安静，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坂本辰马的逼视，夺魂摄魄，绝对比十大酷刑还有威吓力。伊索寓言有一则风和太阳的故事：北风与太阳为谁更强大相互争论不休。他们决定，谁能使行人脱下衣服，谁就胜利。北风一开始就猛烈地刮，路上的行人紧紧裹住自己的衣服，风刮得猛，行人怕冷，于是添加更多衣服。风刮疲倦了，便让位给太阳。太阳把温和的阳光洒向行人，行人脱了添加的衣服，太阳接着把更强烈的阳光射向大地，行人开始流汗，渐渐地忍受不了，脱了衣服，跳到了旁边的河里去洗澡。

真选组鬼副长很擅长刑讯，不管多么嘴硬的家伙，在审讯室面对土方的单独审问都撑不过五分钟，大哭大叫什么都招，土方如果是北风，那么坂本就属于太阳。

河上的声音渐渐细弱却足够清晰，他的表情十分严肃：“玛丽终于告诉你了，这么庞大的计划，巨额的资金，毫无前途，布满荆棘，我曾经希望她的梦想能随着时间和平贺一起埋葬，但是她太固执，太倔强，无视乌云里预兆倾盆大雨的现实，只是要那个时间机器成功……”

披肝沥胆，坚持到底，只为成功。

玛丽安娜在五年前就下定决心，制造时间机器，回到过去和情郎幸福在一起！平贺三郎已经死亡，那就只有穿越时间去见去爱。

“任何一个实在的物体都必须向四个方向伸展：它必须有长度、宽度、高度和时间持续度——实际上有四维，其中三维我们称作空间的三个平面，第四维就是时间。然而，人们现在总喜欢在前三者和后者之间划上一条实际并不存在的区分线，因为我们的意识从生命的开始到结束正是沿着时间的同一方向断断续续朝前运动的。”——坂本辰马的脑子里开始冒出经典科幻小说《时间机器》的片段。只要在第四维自由移动，就可以穿越时间的藩篱。相关最经典的科幻电影就是《回到未来》三部曲。

还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描写穿梭时空的电影，总会有一台耗能巨大的机器，机器创造通向第四维的路径——时光隧道。”坂本开口，用的是缓和气氛的温柔语调，心里想着《回到未来》那个和闪电一样发光的时间机器，他戴回墨镜，琢磨步骤和细节。

坂本墨镜下面的褐色眼睛，望向万斋的目光带上几分感叹。这位名杀手未竟的事业就是时刻准备献出生命。

穿越时空的机器，这需要大笔资金。计划如此巧妙，以至于他都没有完全把握资金流向。

“有足够的技术支持？”坂本问。

“店长说那个叫虫洞。”万斋说。“人工虫洞是可行的。”

“店长？”坂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负责研究时光机器的物理学家。”真名不详，自称“店长”，非常难伺候，还兼任春雨旗下某PSP商店的负责人（因为他喜欢电子游戏），不过光捣乱不做事（强行要买PSP的人先通过游戏来进行决斗），提督说过，人做事情只会为了名利二字，时间机器只能淹没在黑暗的层面永不见天日，店长不可能因此博得诺贝尔奖，得不到名。因此他需要利的时候，她绝对慷慨。“提督自己也花时间研究物理学，然而这项工作是没有必要的，玛丽自己都说以她在那方面的才华不可能制造出时间机器。她考虑过中世纪的巫术、阴阳术、魔法、甚至恶魔崇拜。坚持不懈……占据着提督头脑的白日梦最终因为店长开始变成现实。”

“例如红樱？”坂本迅速直逼更深的真相。

目光相遇，坂本从万斋脸上看出来，这个计划牵连甚广。

“是的，除了制造可以穿越时空的虫洞，还需要可以运载人的交通工具，店长经常会有很过分的要求，只要对制造时间机器有利，提督都会想办法。红樱说是战舰用自动化机动武器，但其实是跨越时空的交通工具的电子脑，它的突出性能是什么都能砍断并自我防御，其实提督需要的是它通过虫洞的应变性和机动性。似藏使用红樱的时候就暴露了它的弱点：不稳定、反过来会控制寄主。白夜叉消灭似藏后我们回收了红樱的核心数据，还原成最初的胚胎型凝固在树脂中，为了防止电子脑暴走，提督用玄珠让红樱进入休眠状态。抑制其成长，直到控制的设备进一步完善。

伍丸零也不仅是帮提督做事的机器人……要验证时间机器是否成功，我们需要实验体，届时将会由伍丸零首先进/入时间机器完成时空旅行。”

介入太深，牵扯太广，光是里面投入的资金就不知道有多少，提督挪用公款从事自己的私人目的，若被元老院知道必死无疑。

“穿越时空，可能改变历史，这本身已经违反了《万国公法》，被逮到是死罪……死罪还痛快点，春雨只怕能让任何人生不如死。”坂本虽然能体会玛丽的倔脾气和绝不回头的认真，还是觉得这构思太不理智。“倒霉的是——你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我能做的事很少。我可以死。”他轻易地就说出了这个词——“死”。作为杀手，万斋不怕死亡。

如果是自己盗用春雨的公款，那么最该做的就是马上驾驶最新款宇宙飞船逃亡到宇宙边缘。只怕这么做也没用，春雨的势力遍布整个宇宙，从繁华都市到穷乡僻壤。这件事万斋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根本是玩命。

对一个像玛丽这样十八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拆东墙补西墙——这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从没有认真地想这个问题，她想的就是“时间机器一定要成功！”就和一只小蝌蚪非要逆着尼加拉瓜瀑布上游还要一甩尾巴跳龙门一样。

如果被发现，万斋希望自己揽下所有罪名。

至少要留给玛丽跑路的时间和机会。

“资金大部分是挪用公款，为了保密，才会让你脱离春雨受命于高杉，而且那个实验室应该就在江户的某个位置，搞不好离你的公寓还很近呢。”如果此时坂本辰马摘下墨镜，那么万斋将看到一双锐利刺人超量核辐射的褐色眼眸，他爆发出一阵笑声，“啊哈哈哈，歌舞伎町街！江户航空站集散地！

春雨至少有两位领导级人物在地球，他们对此会怎么说呢？玛丽已经定主意了吧。”

“不管那两位知不知道，提督大人都不会放过他们。”春雨前七团长夜王凤仙，春雨四团长孔雀姬华佗，“为了顺利完成时间机器，会收拾完那二人。”

把这二人消灭！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地球是玛丽提督时光机器研究的基地，不容许其他人干预。

“万斋，你是不是对我说得太多了？”坂本觉得脚下空荡荡的。

“哦，除此之外，提督有心和幕府高层签订密约……会动真选组。”

提督不公开出面，但是鬼兵队会在真选组掀起波澜万丈，尝试一下能否分裂这个警察组织。未来还将会有春雨的一次内斗——杀掉两名高级干部，地球江户必须安安全全掌握在玛丽的手心里。

在这里玛丽总有一日用时光机器穿越时空。

“万斋啊，人相信人是件很好的事情，不过这种想法也很容易被背叛。”坂本辰马郑重其事，说的是肺腑之言，慢慢地伸出手来，握住万斋厚实的经常弹三味线更经常使剑割喉的手。“我一开始就是在套你的话。”

他虽然怀疑玛丽让万斋常驻地球江户的用意，但是没有切实的证据——玛丽的保密工作的确很强。

“那你以为我就真的被套住了吗？”万斋反问，扬起了眉毛。“我可没放弃“斑马”CP哦。”她奢望有一个机会，而万斋不忍心告诉她那是奢望。“现在你知道了，那就帮吧，帮助玛丽。”

“我在意玛丽，但是不是你希望我在意的那个程度。”虽然坂本曾经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战场杀伐，但是他现在是商人，不是战士，尤其不是爱的战士。你看看他现在那一身红色长风衣，他应该当牧师或者法师！

“别装出那副表情，辰马，你既然没有堵住耳朵阻止我说下去，以后会怎么做，已经很明白了。”万斋和以往一样没有表露情绪。

因为他相信对方已经有了决断。

坂本长出了一口气说：“你呀……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笑一笑嘛，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坂本想松开手，却暗中使劲，有力地摇两下，然后把手自然地放下。

坂本辰马并不是什么事都想插一脚的坂田银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坚毅，已经迟了，介入的太深，无法抽身啊。

安宁的生活大概只是奢望了。

“那个麻烦姑娘，你一咬牙娶了不就好了，省的她老惦记一个亡者。”坂本对万斋笑了笑。

“你为什么会以为玛丽能嫁给我啊？”

“除了神威以外，再没有人比你更了解玛丽了。”

“为什么是……除了神威之外。”

“难道你没有发觉……神威真的很了解玛丽……他那个人，也算得上人才，只是他的优点，恰好不符合玛丽的脾胃。”坂本辰马搔搔头，摆出一副忠厚无比的表情。“我比较适合当那个陪玛丽走红地毯，把她交到某个优秀男子手里的人。”

坂本辰马真心认为，如果交到万斋手中，绝对是能放心的。

“我也希望能亲眼看到她踏上红毯。”万斋说得缓慢，语气漠然。“绝对没问题！”——这是木之本樱的无敌咒语。

“倘若平贺的墓前种植松柏，如今也该一人高了……”坂本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多加小心，玛丽那边……我将竭尽所能。”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月非旧时月，春非去年春，唯有踽凉影，依然昔日身。

生者缅怀逝者，本来是人之常情，可是为此背负的太沉重了……太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