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这样委婉的拒绝，江霆没有再挽留。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然后又转向莫龄龄，“希望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见与不见，对她来说无所谓，她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
扶着他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
“你怎么样？”
这痛本来就是一阵一阵，刚才气极，痛得厉害了些。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她在身边，看她刚才维护自己的模样，眼角藏了些笑意，疼痛倒似真的有所缓解。
“还好，别担心。”
坐进车内，莫龄龄让江涛靠在自己身上，拿了纸巾擦掉他的汗，“哪儿疼？”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肘压着小腹。
小禾从后视镜看向两人，“江总像这样肚子疼已经有段时间了，时好时坏，”继而又看向江涛，“江总，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肚子疼？”莫龄龄听了吓了一跳，想起来端午吃粽子那天，看他也是抵着小腹，“吃坏东西了么？中午吃了什么？”
“从早上开完会就这样了，江总整天都没吃过东西。”
“江涛，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突然疼成这样，可大可小。”
那人像没听见似的，隔了几秒才说，“回家，没力气，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便响起来，没接，只看了一眼就递给莫龄龄。屏幕上闪烁的是顾展朋的名字。没有直接挂掉而是让她听，就是允许透露他的病情了吧。
“顾医生。”
“莫小姐？怎么是你接电话，江涛怎么了？”以顾展朋那么多年的经验，哪里会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明明痛得脸色煞白了，没有一丝血色，也死咬着牙不哼一声。
莫龄龄看了看身边的人，“他肚子疼，很厉害。”
“怎么回事？吃了不该吃的？”
“没有，小禾说他这个样子已经有些日子了，今天什么都没吃。”
“你们在哪?”
“他不肯去医院，我们现在在回去的路上。顾医生，你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过来一趟？”
直到收了线，靠着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江涛，不去医院的话，让顾医生来家里看看吧，你这样，我很担心。”之前擦掉的汗珠又细细密密地冒出来。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维持姿势没动，只是抽出原来按着腹部的手，握紧了她的，缓缓透了口气，声音低沉黯哑，“龄龄，别怕。”
小禾一路开的很慢，避免震动又牵扯了他的痛处，平时一刻钟的车程此时倒足足多用了一倍时间。江涛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莫龄龄身上，更像是躺在她怀里，压得她肩膀一片直发麻，可也不敢乱动。
“早上可以打给我的。”
“你刚走同事就打来说堵在路上，和客户约好的时间要是一个人都没到不太好，出租车过去其实也不远，挺快的，省得你掉头，你不是也晚了嘛。”
“一路让人骚扰了耳朵？都说什么了。”江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话，拇指在她手背虎口处一下一下地抚过。
“恩，司机大叔挺能聊，从政治历史到明星八卦，还说了他老婆昨天和他吵架，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什么的。我只管听，头都晕了。”
“算是你没让我送的惩罚。”
“是是是…下次哪儿还敢。你怎么样？不说了，休息一下，就到家了。还疼不疼？”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
莫龄龄心里清楚，有几下子痛的实在厉害，他不得不松开她的手去按痛处。哪里会不疼，只是在人前强撑着罢了。
车子稳稳地在公寓楼下停住。
“江涛，让小禾一起帮忙扶你上去好不好？”怕他支持不住，自己也撑不起那么大个人。
“不用。车你开走，明天再来接我。”
看似真的好些了，莫龄龄也就没坚持。电梯缓缓上升，尽管只是原地站着，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把我当成重病伤员了?”
“你不知道刚才你的脸色有多吓人。真的好点了？一会顾医生就过来。”
“都是让你气的。”
突然想起争吵那晚他附低身子掐着胃满脸是汗的样子，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隔了几秒又觉得哪儿不妥，小声嘟哝，
“胃疼是我气得，肚子疼怎么也是我的错…”
“不准抵赖。”
“那要怎么补偿?”
“道歉吧，”见她耳根都已是通红，手上用力一带，莫龄龄猝不及防便跌入他怀中，惊呼声也被他的唇牢牢堵了回去。想推开又不敢用力，挣扎了半天无果，直到最终他松了力道自己才得以喘息。
“刚舒服一点儿就胡来…以前也不见你对莹莹这样霸道。”
那人只是抿着嘴笑，牵了她的手往外走，跨出电梯门的刹那，莫龄龄才似乎听见，
“只是对你。”
侧头去看，他的侧脸深邃，棱角分明，嘴边噙着笑意，彷佛像没说过话似的，径自往家走。她几乎看呆了，是不是太久没见他这样浅浅的笑，一时间竟如着了魔一样移不开视线。
进了房间，各自换了衣服，莫龄龄便让江涛去床上躺着。也真的是累了，便任由她摆弄，这几日发作的频繁，每次总有一段时间疼得特别厉害，熬过了就好，剩下得只是隐隐胀痛。他半躺着，背后是她给塞的抱枕，一手搭在小腹上，看着面前这个也正在盯着自己看的女子。
“在看什么？”
她摇头，转移了视线到他的手上，一会之后又重新看向他，“是不是还疼?”
“一点点，忍得住。”
把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不是只是胃不好吗？这么怎么会肚子疼的那么厉害…江涛，你答应过我不再病了的…”眼底泛潮，有雾气涌上来，像在眼前蒙了一片薄纱，瞳孔却又晶亮如星。怎么会忘记那个美好的下午，她踮着脚尖抚着他的额头说“别再病了。”
“等顾展朋来了让他看看，别担心，不会有事。”他抽了手出来反握住她的，“你一向坚强冷静，不许哭。”
莫龄龄吸了吸鼻子，点头，“顾医生说在他到之前你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那么等晚一些我在弄给你吃？”
“恩。”
顾展朋很快就到了，提着一只很大的医药箱。莫龄龄带着他走近卧室后，便被江涛拉了过去坐在他身边。顾展朋询例问了症状，江涛一一回答。腹痛的位置其实已经让他猜出□□，加上没有受到撞击或饮食不当，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江涛，我现在在各个部位按一按，如果有一处特别疼的，你指出来。”
一旁的莫龄龄紧张极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展朋的手，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的，像在等待某种最终审判。江涛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没事的龄龄。”
手便再没放开。
顾展朋看了一眼这两人，笑了，
“别紧张莫小姐，要真出了严重问题，这小子哪里还能醒在这儿。”边说边下了力道从上腹开始慢慢的按压，胃及两侧，再到肚脐周围，床上的人眉心紧锁，冷汗直冒。
“嘶～～～是这里。”直到按着下腹右侧的某一点，那一瞬间，他几乎是猛地一抖，手上不知道用了多少力，莫龄龄觉得下一秒自己的手指骨就会碎掉。
“阑尾炎，看来是慢性。江涛，你还真能忍。”
“阑尾炎？那要开刀？”正在给他抹汗的莫龄龄吓了一跳。
“急性的是非开不可，慢性的可以选择保守治疗。我先给你打针消炎，消了炎就不会痛。要不要开刀你自己再考虑。如果不开刀的话，注意避免过度疲劳，保证充足睡眠以及精神舒畅，这样可以防止病变反复。”
“江涛，开刀吧，这么疼…”
他是真的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攥着莫龄龄的手，熬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舒了口气，
“开吧，留着也没用处。你安排。”
打上点滴，顾展朋便收拾东西告辞，莫龄龄送他出去并听医嘱。
江涛闭目休息，本来已经缓解很多的疼痛，让顾展朋一折腾又全数回来。这个时候，床边忽然手机铃声大作，是莫龄龄的，对方锲而不舍一直不挂断。江涛勉强侧过身子去拿，不是陌生来电，显示的是三个字:“秦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