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莫龄龄也想不到自己竟说出这样暧昧至极的话,而且心里竟然很平静。刚刚去握杯子的时候,江涛微微汗湿的手突然抓住她的,眼睛里全是疼惜,“你做什么?”这样勇敢的男人在脆弱的时候还关心自己,莫龄龄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真实的笑,是幸福的笑, “我没事”。
自己的手稍稍用了一点力在江涛的胃上一圈一圈的揉,时不时的去捂一捂那杯烫水保持温度。她的手心因此红而滚烫 ,带着自己的体温,一下一下地揉,直到感觉到手心下的皮肤整个地热起来,直到感觉他的胃停止翻绞,直到看到他放在身侧紧紧握紧的拳慢慢地松开。
“好一点了?”
江涛看着她,点了点头。“又麻烦你了。”
“没关系。”她又笑。江涛今天是第二次看见她笑,仿佛包围着她的那股子疏离一下子通通不见了。窗外夕阳正红,橙色和金色十分鲜艳,两种颜色交融射进房里,留下一片温暖。
房里的两人沐浴着金色,都怔怔地望着对方,只是一道眼神似乎就能读懂彼此的情意。莫龄龄温暖的手依然覆在江涛的胃上,即使再痛,江涛也心甘情愿,为的只是交换这份幸福与悸动,就算片刻也甘愿。江涛慢慢地握上她的手,包入掌心,有小小的挣扎,最后还是听话的安静下来,任他握着。什么相见太晚,什么忍受世俗,就这次就今天就现在,全都放开吧。放弃、逃避、遗忘与勇气构建出的爱情,慢慢降临。
莫龄龄探身试了试江涛的热度,还有一点烧,药是不敢给他吃了,胃疼起来比发烧还恐怖。
“休息一会去医院好不好?”
“不去”,江涛摇头,“没力气……你在就好了,不疼”。
“医生吃人吗?生病看医生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我们江总怎么老是搞不清楚,”莫龄龄就知道他会说不去,晚上要是再这样折腾一次,他的身体受不了她也是不忍心,“没力气不要紧,我打120”,一只手还被他握着,莫龄龄单手摸过桌上的手机,对他挑了挑眉。江涛从没看过这样孩子气的莫龄龄,觉得十分可爱,自己竟被她威胁,而且看起来必须得妥协。
“电话给我”,江涛无奈的笑了笑。
莫龄龄满脑子问号地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嘀咕了一句, “是不是想抢走…”
江涛笑着看她,“是我的”,眼睛里满是宠溺。
莫龄龄起身拿给他,就见他按了个快捷键,一会就接通了,
“顾医生,是我…恩,感冒有点发烧,胃疼…好,一会见。”
没几句便挂了电话。“手给我看看。”
“私人医生?”莫龄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私人医生。
江涛翻开她的手,红色还没褪。他轻轻抚过她的手心,一遍一遍,“疼不疼?”
莫龄龄怔怔地摇头,江涛这样的温柔触及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从小肠胃不好,胃疼是老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看你的手红的都褪不下去,以后别这样了,恩?”
江涛将视线从她的手心转到她的眼里,见她又怔怔地点了点头,冰冷坚强的女人此时变成了一个乖巧傻傻的孩子,江涛满眼笑意地看着她,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恩,是家庭医生。”
莫龄龄一回神就撞进江涛满是笑意的眼睛里,这才察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脸颊绯红,只好假意轻咳一声,“胃还疼不疼了?”边问边伸手去触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还有点热,头疼吗?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你饿不饿? ”话音刚落就见她东张西望。
笑意在嘴角扩大,“你在找什么?”
“体温计……放哪儿了”
面前的他看起来十分疲倦,脸色泛白,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有点干裂,额前的几缕黑发随意的垂着,鬓角也被汗水浸湿,一点也没有平时精神英气的模样。只有眼睛,漆黑明亮,隐忍,温柔,宠溺还有希望,莫龄龄看得很清楚,这对眼睛里有这样多的东西。
“不用找了。医生会来。”
莫龄龄这才想起之前的问题和他的回答,“有家庭医生怎么不早通知,刚才都疼成什么样了。”江涛原来有私人医生这件事还是叫她惊讶了一下,这在国外十分普通,可中国毕竟只是少数。想来他一定家世显赫,非富即贵,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听他说起或者听莹莹说起过。莫龄龄虽惊讶,也不好奇,没人说,她不会问。
“医生来了也一样是吃药打针,疼过了就没事了,习惯了,死不了。”
“疼还有习惯不习惯的?习惯了就不疼了?你这么忍着不让人知道是不是很满足你大男子主义的心态?”莫龄龄一听就气的跳脚,自己关心他心疼他,结果他倒不拿身体当一回事。
江涛没有反驳,别开眼睛,轻轻闭上,握着她的手又放回被子里去,搭在胃上。隔着毛衣,莫龄龄没有再感觉到之前他胃里的那股翻江倒海,终于放心了些。
“想睡一下吗?”
见他摇了摇头,莫龄龄也没再多说什么,任他握着放在胃上的手,看着他闭目养神。只是胸腔里有闷闷的痛,是什么让他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痛极了的他那么脆弱,却没有什么可以依靠。莫龄龄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她自己是铜墙铁胃,就算生理痛的时候,也是抱着热水袋一会就好,最夸张的一次是去医院探望一位长辈,经过急诊时看见一年青男子弓着身子鬼哭狼嚎,周围护士说怕是胃穿孔什么的。江涛也是很疼的吧,只是太能忍,不看医生,乱吃药,连暖水带也没有,一个人躲起来疼。鼻子一酸,莫龄龄觉得眼前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