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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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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没有楼梯传来的动静,但房门的轻轻叩响声却真实传入了莫伟耳中,然后,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

莫伟扫看着仿佛几载不见的刘春姐妹此刻正端坐在小床上。

四姐妹中惟有刘春表情极为平常,长秀黑发依然披肩而撒,脖子上围着洁白大围巾,全身罩着厚厚的深黑色防寒服,足蹬乡间老式棉鞋,整个人显得格外美丽与庄重;其余三人均是五颜六色的冬装加身。刘晓用不时的轻轻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忐忑不安;赵冰紧挽着赵悦,低着头,两眼看着脚尖;赵悦铁青着俏丽秀脸,面带仇恨,两眼喷射着怒火。

一阵沉默后,号称“小三姐”的赵悦终于开口了,声音让人感到冰寒。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们三姐和幺妹的事情吗?说吧。但有一点儿要先告诉你,若是想动啥歪心,哼,这藠头乡就真要叫你这颗魔鬼头不香了,我恨你!”

莫伟淡淡道:“四姐,你说错了,天晓得,我没坏心,但的确是特意找来的,三天前我对二姐已经讲明了。”

“我不想听你胡说,我还是那句老话,你的解释我们不满足,三年多的作恶,寥寥数语就想勾消,太轻松了,我恨死你!”

刘春以其特有的柔软声,接过话道:“只要你不心存坏念头,我们愿意听你说。”

莫伟重又接上一支烟,用一种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心理瞥了刘春一眼,然后垂头沉默起来……莫伟在思虑着自己的计划,他不否认眼前的四姐妹可谓仇极恨透了自己,如果一旦知道令狐春兰与张丽的死因真相后会怎样表现?会狂呼吼嘷?会杀了我?很显然,这其中任何一环都会打破莫伟的计划实施,那他发誓要在死前完成的计划,和决意回归的心路会在第一步就受阻。

刘春正了正身子再次道:“我为三妹和幺妹的事情一共问过你四次,我记得你的每次回答。第一次你说‘暂时不说’,第二次你说‘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第三次‘凡是开了头,以后就说不清楚了’。临离滨海前,我第四次问你,你说‘我会设法通知她们的’,再有就是当时在去机场途中,你对我们说过那些话。如果真的还有啥话就请你告诉我们吧。”

莫伟终于下定了决心。

“三姐和幺姐早已不幸身亡,同时陪死的还有袁孝仁,我也险些被三姐送命;后来我妈妈、我妹妹、我妻儿全都因我死于邪恶,田洋最后也死于麻达明之手。”

当莫伟说完番话后,刘春等人全都傻愣住了。

一时间,屋里空气凝固了,窗外淅淅沥沥的冬雨下得密集了。

莫伟继续道:“也就是说,在我作恶的整个过程中,我自己也同时身遇丧亲灭门之灾,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了一位亲人。现在,天晓得,作恶使我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即使想牵挂谁也找不到人了。归根结底一句话,全是我作恶帮凶的因才结下这害人害己的果,所以我明白了啥叫‘三尺头上有神灵,天理良心不能丢’,和‘世上一切强狠霸道的人决没有好下场’这样的道理。”

四姐妹终于从傻愣中清醒过来,旋即悲泪飞洒,克制着巨大哀鸣,在极度悲伤中压抑着抽泣起来,尤其拥立在三姐妹中的刘春,苍白着美丽而端庄的秀脸,泪珠小溪般从她紧合的眼角无声地流淌而出。

赵悦忽然冲到莫伟面前,手里不知几时捏着一把尖刀。

丝毫不见惊慌的莫伟,反而面向赵悦而立。

刘春立即上前阻拦赵悦,但她却不敢下夺赵悦手中的尖刀。

“四妹,我求求你了。”刘春在抽泣中搂着悲泪长流而又怒气横生的赵悦。

刘春放开赵悦,哽咽着对莫伟道:“你说自己只是帮凶,是的,你虽说只是大邪恶圈儿里的小魔头,但你却是小楼中的大魔鬼,你这个帮凶帮得太凶了。我们诅咒你下地狱,诅咒你永无来世!”

莫伟猛一把夺过赵悦手中的尖刀,在大家还没来得来及惊叫时手起刀落,将自己左手掌扎定在桌上。

屋外,冬雨仍在下着。

“大姐,天晓得,我现在就再次印证一次你说的报应,天不罚我求苍天,天若罚我谢苍天。”

莫伟拔起尖刀,任其血流不止的手而不顾,面对刘春等人“扑嗵” 跪下。

“大姐、二姐、四姐、五姐,天晓得,我知罪了,我一生与太多猜不透的谜,和下不完的跪结有不解之缘,惟有下跪,否则不能表达我此时此刻心中千头万绪的感受。”

“你别动!”终于走出震颤的刘春,在另三姐妹的惊悸中飞快脱去防寒服,撕扯着防寒服内层面料,迅速为莫伟包扎起来。

刘春仍旧颤着声音道:“你为啥要这样做?”

莫伟强忍着巨痛道:“不这样就不足以表达我的真意回归。”

“镇上小卫生院根本看不好你这伤的。”

“不用看。”

“那会残,至少也会痛死你的。你为啥要这样做?”

莫伟紧咬着牙根,以不答作答。

刘春望着莫伟那苍白失血的马脸,心想:这还是昔日那个“无常魔鬼”吗?与此同时,她内心陷入了又一个玄秘,即:令狐春兰与张丽的真正死因,莫伟家人到底因何故而亡?

赵悦抹着泪眼,仍旧鄙夷着对莫伟道:“你现在也知道良心不好受哪?!说得这么痛心疾首,哼!看你脸上还是跟过去一样扳着,阴着,咋就看不见你掉一滴眼泪?假的!我照样恨死你!”

赵悦的俏脸因愤怒而变形,那不时怒指向莫伟的纤纤玉手在空中颤抖着。

莫伟貌似平静道:“四姐,我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唯一只能用灵魂来哭泣。”

“当初那些猪狗是咋侮辱我们的,你都想过吗,咹?!你为啥不去死?!你以为这样做我三姐和幺妹就能回来了,咹?!呸!你这个无常魔鬼!十恶不赦的人间魔鬼!莫非你还不该叫人恨?!我们听大姐的,我们要为三姐幺妹讨回公道,把你押上法庭!要你为所有被你们害死的冤魂偿命!”

谁知刘春却长叹一声道:“唉,算了四妹,我们还是走吧。”

“大姐慢走!” 莫伟抢前一步挡在刘春面前道“大姐,我还有最后的话要说,听完后由你们决断。”

“啥话?”

“我为你们每人带来一张五万元磁卡,是用你们姓名和生日号作密码存的,可以在各地通存通取……”

“我们不再要这些伤心钱。”刘春正色道。

“你们可以不要小钱,但另外还有八百万巨款你们不能不要。”

刘春稍作惊讶后,依旧坦然道:“我们照样不要。”

莫伟道:“的确,这是邪恶的不义之财。但天晓得,我希望能用它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干净事情,这样我的良心也许会更安稳一些。”

赵悦仍旧愤怒道:“哼,魔鬼还能做些啥?!”

“比如我捐赠给乡上的小学、卫生院、敬老院,虽说你们不能直接受益,但受益范围却更大。说实话,我也是因为你们才这样做的,你们才是真正的捐赠人。大姐,请你一定三思,但时间不超过三天,否则我就向政府投降了。”

赵悦等人哑口了。

四姐妹望着眼前这个往日魔鬼般的马脸汉子,特别是刘春,这无疑又是一谜,这到底是惩恶扬善的老天使“无常魔鬼”最终伏地认罪了,还是大恶人在历经丧亲灭门之灾的悲哀后,残剩良知为他恢复了人性?

赵悦的脑海里冒出一丝古怪念头,真所谓心到口到。

“你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冲我大姐来的?”

万千得杂的心理使莫伟一时间难以对答。

赵悦又道:“我太明白你的鬼心思了。常言道‘小隐山,大隐市’,要躲就躲进你们那有千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何必躲进我们这莽荒大山,圈套!用小钱买大命,哼,我恨死你!”

莫伟依旧平静着道:“四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在亡命天涯。天晓得,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所以不愿投向国法并非想苟且偷生,国法对我来说太轻了,以我所干过的大恶,即使杀一千次,判一万年我也会认的,但那样只能消灭肉体,并不能使其灵魂顿悟,所以我愿接受自罚。今天所以要这样做,天晓得,我是想在完成一件自认为该办的事情后走入深山,用自我择定的方式去涅槃有罪的灵魂,去告慰在天在地的家人和众多无辜。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天不罚我求苍天,天若罚我谢苍天。”

被刘晓紧紧挽着的刘春,听着莫伟赵悦一来二往的对话,满肚腹因刚才赵悦那句“你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冲我大姐来的”话,又翻涌起那不为人知的,似懂非懂的,却又盼着能早日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苦涩难言的不解谜底解开,莫伟曾答应过揭谜的,他真会吗?又会是一个啥样的怪色谜底?

一时间,刘春心中泛起一股说不清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的酸楚,此刻她满心想的只是尽快逃离这间压抑着五脏六腑的小屋。

刘春似圆场又似脱身道:“那好吧,请允许我们考虑你的话,但没承诺。”

小窗口前,莫伟看着刘春姐妹在寒冷中一路溜滑向远处走去。

第二天仍是雨天,晚上八点来钟,在分析中连连失误的莫伟,无意迎来了不曾想到的刘春姐妹一行。

刘春道:“你昨天的话我们想通了,即使是圈套也愿为所动,如果真能借归善恶人之手,给贫穷家乡出力也算能得到点儿慰藉。”

赵悦接过话道:“那你用啥方式捐款?我们显然帮不到啥。”

“不,你们必须帮,因为我得住下来。”

莫伟一言即出,在场人等全都惊呆了。

赵悦“噌”地从座椅上直起身来,秀眼里射出利刀一般的寒光。

“你到底是啥意思?这与我们有何相干?”

“相干,因为我的住处必须由你们安排。”

“你还不知耻?!还要找恨?!还要纠缠我大姐?!”

莫伟点了支烟,抽了口道:“四姐,虽说我是来赎罪的,但我只想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到时随你们咋惩罚都行。”

“咋惩罚?杀了你?没门儿!既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那就不该逃避法律的治裁,去向政府坦白,反正你一个人也孤单,大牢里伴儿多,都是魔鬼,我恨你!我恨死你!!”

终于,在刘春的极力劝慰下,赵悦按下怒气气鼓鼓坐在刘春身边,两眼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不停下着的绵绵冬雨。

刘春别有用心道:“尽管你的要求令人不解,尽管我们并不乐意接受,但我还是愿意听你讲讲想住下来的理由,只要能说服我,即使她们不理解我也帮。”

莫伟清了清嗓子道:“理由很简单。其一:我触击邪恶神秘□□很深,邪恶势力之广之大你们根本无法知道,以我自己为例,入邪三年多,曾为‘少老板’立下过无数邪恶奇功,可临到他一命归西时我也不知他是啥长相,仅知道他可能名叫邵小龙,但他反倒对我的身世甚至连习俗都了如指掌。自称‘天下第一帮’的邵小龙邪恶得很,来头大得也许能顶天,他真像一个有着‘三头六臂’的恶魔,他的神秘就像一片雾,一道光,总之一句话:可怕!我极不愿意你们脱邪又陷恶。其二:以你们的亲身经历,每次接待的绝非平般之徒,我住下来虽不敢说就能保护你们,但至少可以通过风吹草动替你们留意和分析一些你们难料的不测,从而提醒你们警觉。这就是我的本意。”

经莫伟如此一说,四姐妹全都确认了,又特别赵悦,竟为自己刚才的草率心生一丝自责,但嘴上却又不肯承认。

“其三,”莫伟继续道“你们至今还不知道,那就是,在我当时所住的房间里,曾有一整套针对你们的录音录像监控,也就是说,你们所谓的每一次接待我都必须保存资料……”

赵悦率先“妈呀”一声捂着嘴道:“我的天!”

“就连那些杂种狗叫猪嗥的声音都……”刘晓拖着哭腔,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终于没能把话说完。

赵冰捂着脸哭了起来……

“只是正房间吗?”刘春更是不自在道。

莫伟道:“不止,还有洗澡间。但录音装置仅几天后就坏了,暗线故障,而且当时你们又都住进了房,就没检修了,所有资料全在邵小龙手中,那是他必要时用来胁迫客人的。后来小楼被抢劫,监控系统被搞坏,以后就终止了。在此之前,楼中仅我一人知道。”

刘春深深叹了口气,一阵时过境迁又无可奈何之后,只能恨幽幽切齿道:“真是太卑鄙了!太流氓了!”

“大姐,以上三点就是我要留下来的主要理由。”

“那我们谁也不能把你带回自己家呀!”终究快人快语的“小三姐”,只要心中有了念头便管不住自己的嘴。

赵悦自觉又有失言,于是赶紧补救道:“反正我是没办法。”

莫伟道:“天晓得,我绝不会住进谁的家里,最好能有一处深山独居小屋就行。”……

午夜十一点左右,刘春四姐妹带着满腹新添心事走了,临行前没有承诺,也没有一言半语刻骨铭心的咒骂。眨眼间,小屋里又空落得只剩下莫伟孤伶伶一人。

在莫伟看来,刚才刘春临别前投来的那一瞥,眼里明显流露出一种隐忧,而这种目光又酷似昔日王兰的神情,只是刘春将其表现得深沉些罢了。

……

今天是雨后天晴的第三天。

上午大约九点钟,刘春赵悦顶着蒙蒙薄雾来到小客栈。刚一进屋,赵悦就急着说开了。

“找到一个地方,正好在大山上,我们来领你去看。”

莫伟没说话,只是拿起了自己简单的行囊。

来到客栈楼下,很遗憾,莫伟没见到“夫子曰”,他只能感慨万千地在小院儿前作了短暂停留,最后心怀依依而去。

来到集市口,莫伟看见了正等候着的赵冰与刘晓。五人汇合后,一路无语地向“□□山”上走去……

足足四个小时,莫伟随着四姐妹在小暖的阳光下,来到“□□山”入口处一处蒿草丛生的简陋小茅屋前。

莫伟没顾及刘春姐妹,而是自顾围着小茅屋转着,看着……

小茅屋依建在大山壁圈椅形背靠处,由于背依山壁,四周且又蒿草丛生,灌木密匝,除非走近否则极难被人发现。此时,寂静的环境使小葇屋显得格外孤伶冷清,惟有寒冷的山风袭来时,密匝匝蒿草灌木便发出阵阵“沙沙”声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际上,小茅屋就是张丽和她养爷爷的故居,所不巧的是,在刘春等人返回的三个月前,养爷爷不顾八旬高龄进山採药时不幸失脚身亡,从此小茅屋便空落无人并日渐破败。刘春姐妹回乡后,因赵悦提及大家来此看过。

三天前,按照莫伟愿望所提,刘春带着姐妹们来到自己离乡集最近的外婆家,商议新的麻烦。

在刘春外婆家的大木床上,四姐妹相拥着搜肝绞肺想了许多办法,许多主意,结果终于还是谁也没办法,没主意。

正在焦头烂额时,赵冰忽然叽咕道:“也不知幺妹的小茅屋还能不能住人。”

经赵冰这么一说,嘴快的赵悦抢过话道:“哎呀,我的好二姐也,你咋不早提个醒儿呀,那可是没人住的大山空房啊!既偏僻又安静,我看倒是个好地方。”

第二天,刘春跟赵悦再一次实地观察了小茅屋。

赵悦道:“好地方,就让幺妹和养爷爷来收拾那个坏东西!”

刘春道:“只是破旧了些,万一垮了咋办?”

“能遮风又能挡雨,能住则住,垮了就垮了,压死算他修炼成功,免得他再出来祸害好人。”

“只能这样了,别把真相告诉他。”

……

此刻,莫伟非常钟情这处心中的回归宿地,他刚出声一个“好”字,赵悦便接过话,别有用心道:“的确很好,背靠大山,独门独户,地高眼阔,风雨难到,还真是个好地方,天放睛时也许还能看见我大姐外婆家。”

莫伟道:“我希望能找到房主,我只住一年,租金还是要给的。”

刘春等人面面相觑……

“万一早没房主了呢?”刘春拒绝收钱。

“天晓得,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人能像我们这对苦瓜夫妻,四十多年来连自己的真正身世都不明白……好,今生作孽今生了,今生不欠,来世不还。”

刘春不得已接过钱,但心中却恍如印下了又一个不解玄谜。

莫伟道:“大姐,请你帮我把旅行包里衣服夹层中的东西取出来打开。”

刘春从衣服夹层里取出一大两小三个纸包。大纸包打开了,展现在四姐妹眼前的是分别写着“六姐妹”姓名的又六个小纸包,纸包里包着六张磁卡。

“大姐,这就是我那天对你们说过的信用卡,用的你们的名字,密码是你们各自身份证号码最后六位数。大姐,我想请你们别把它看成钱,它只是你们在逃离狼窝之后,帮助你们活下去的家伙。大姐、二姐、四姐、五姐,我以一个曾经大凶大恶的大罪之身哀求你们,请收下吧。同时,也请你们告诫自己的亲友,以后不管在家在外,甚至坐卧行走,一定要擦亮眼睛,永远警醒自己。”

刘春等人好一阵沉默后,各自终于收下了象征弥补苦难的卡片,没有激动,只有哀叹和夺眶而出的屈辱悲泪。

刘春在征求赵悦等人意见后,向莫伟要过打火机。顷刻间,属于令狐春兰与张丽的另两张卡片在刘春姐妹哭泣中,火光里化为灰烬。

莫伟带罪的灵魂被四姐妹的举动撼动着。

“另外,大姐,这两个小纸包是我收藏三姐和幺姐的遗物,请替她们代管。”

刘春打开小纸包,黑绸带和红布包展现在大家眼前。

刘春对莫伟讲起了黑绸带和电子小女表的来历……

原来,令狐春兰在知道孤苦伶仃的婆婆因病去世后,发誓要为其挂孝终身,而电子小女表则是早前张丽男朋友送给张丽的订情物。

四姐妹临走时,刘春应莫伟的要求,以后每半月为不愿抛头露面的莫伟进山送一次生活用品,另转告山下可能出现的非正常情况。

莫伟一一打量着眼前的三间小茅屋——

进门第一间是厨房兼大睡屋。所谓厨房在正进门右边,锈迹斑斑的蛮夯大铁锅依然还安放在土灶上,简易碗柜里一应俱全,除了蟑螂成群便满是污垢,看似脏旧的大木床倒很扎实,床头外侧靠墙角有一只夯实的半人高大木柜,木柜旁有一张小巧四方桌;与外屋一破为二的是另外两间小屋,外间的一角堆放着不少破旧农具与茅草,另及几只鼓胀大麻袋,莫伟打开麻袋一看,原来竟是上好的木炭,另一角排放着养蚕用的一溜木架;通过外间向里走,进门左侧墙角有一架小巧的木床,木床一头有只小木柜,也很结实,小木床对面有一张陈旧而非农家所用的破旧办公桌,两只抽屉及桌柜分别挂着明锁,桌上有面裂痕无数且佈满灰尘的大圆镜。

莫伟好奇地摸了摸锁得很紧的挂锁,但最终还是没动它。

莫伟揭开小木柜,看见里面竟然有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棉被棉絮,和一对小花枕头、花枕巾、花床单,虽说物件显然都泛着霉味儿,但成色却不太旧。莫伟断定小房主一定是个女性。

莫伟由小木柜联想到外屋的大木柜,他快步来到外间,费了很大劲才掀开了大木盖,果然,只除霉臭夺鼻以外物件俱全。所幸的是小茅屋结构并非外人感觉那样破败,只除不尽灰尘以外,实际一切完好。

莫伟的手伤已经三天了,虽说当时尖刀并不大,但其串掌而过的伤势却也严重,因为从没上过一点儿药,事后他仅用自己的小便冲洗过几次,所以此时整个左手掌早已乌青肿胀,好在并没伤及筋骨,否则眼下根本无法动弹,包扎物是莫伟不忍换下的,刘春的衣料。

铺好床后,莫伟感到一种几个月来少有的疲惫……

仿佛冥冥中,莫伟被一阵轻呼慢唤加摇动弄醒,他睁眼一看,天色早已日上三竿,此刻“兰姐”正伫立在床前。

“兰姐,你……”

“谁是兰姐?你为啥总说‘天晓得 ’的话?”

刘春的快速紧问反倒将原本还未清醒的莫伟问清醒了。

从邪三年多,莫伟从没有真正睡过一个安稳觉,为策划邪恶时的绞尽脑斗,为开发邪恶“奇才”时的冥思苦想,收获邪恶小钱后对大钱的奢盼,有了邪恶大钱后的全身心防范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练就了莫伟“职业”性警觉,此时只因他心态不同了以往,身心松懈已趋于正常,所以漏了嘴。

“大姐,你在说啥?”莫伟边说边下床来。

刘春反倒不吱声了。

刘春开始主动收拾几间小屋的清洁……

经过刘春娴熟有序的忙碌后,小茅屋里更加改变了模样。

莫伟道:“大姐,其实小茅屋很结实,几根基柱摇动时虽然有些吱呀发响,但眼下绝对没问题,四周竹泥巴墙也基本无破损,主要是久没住人的原因,唯一草顶稀疏了些,弄些草梱甩上压住就一行,我以前当知青都做过。”

刘春没接话,只是自顾着走进里间,翻弄着那堆茅草并熟练地将它们打成一把把小梱……

刘春在茅草堆中翻出两只矮小竹凳,随后又在草堆中发现一个取暖用的大铁盆……

终于停下忙碌的刘春,走进被莫伟认定是女主人的小房间,娴静地坐在桌前,面对着破损的镜子,漫不经心地梳理着自己的秀丽黑长发,在莫伟眼里,刘春这一动作酷似王兰。

站在小茅屋外的莫伟,久久凝视着暖阳下远处的山峰,直到刘春“喂喂”地唤了好一阵他才回转身来。

“你的手、不去看看行吗?”

幻觉中,莫伟听见“兰姐”的关切声。

刘春道:“我说你还是去看看吧。”

“对我来说不算啥,反倒可以分散另一种痛。”

“我只给你带了点儿口服药和外用药来,也不知合不合用,你试试。另外,你看看送上来的东西行不行。再有,我们乡街上没有你抽那种烟,我只有合计最好的买了。”

刘春所以要承担起每半月上山一次的任务,其中有三个原因:

其一,担心始终心存仇恨的赵悦;

其二,不放心有意拖拉的刘晓和太胆小的赵冰;

其三,自身心存解谜期盼,又特别是刚才莫伟朦胧中的一声“兰姐”呼叫,令刘春心中涌动着一种似明白非明白,但又总想探个真明白的急切心理。

“谢谢大姐,请你们以后千万别买滋补东西,我不需要,省得放坏也可惜,一般粗茶淡饭加烟,每月一百元足够了。再有,如果下次上来时,请替我买二十本带方格的稿笺纸,我想整理一些文字东西。”

刘春答非所问道:“你见过下雪吗?”

莫伟沉默了会儿道:“我的童年是在北京度过的,天晓得,城市雪景不好看,大地一片死沉,压着厚厚积雪的建筑物像一座座墓碑;大山里不同,奇姿异态,银装素裹,整座大山仿佛是让一袭玉被覆罩着,只是,我现在已无闲雅之心了。”

“为啥?”

莫伟以苦笑作答。

“以前没想注意你说话,也很少听见你说话,想来你文化不低。”

“一九七一年初中毕业,第二年下乡,仅此而已。”

“我渴望读书,直到现在,只要一坐在桌前就禁不住要心驰神往。高中毕业后,因为经济原因我不敢再读书了,好容易说服爸爸妈妈在家务了两年农,随后就外出打工,目的为了多挣点儿钱,把读书希望寄托在比我更想读书的弟弟身上,四妹也挺能读书的,要不是因为她妈妈一直重病,高中毕业她绝不会放弃高考,其他姐妹情况大致差不多,只是……”

“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大姐还是请回了吧。”

收住话头的刘春,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

“山上特别寒冷,平均气温比山下低五六度,该生火盆时一定要生火盆。”

“谢谢大姐。”

莫伟默默目送着刘春,直到看见刘春走失于眼前才返回小茅屋。

莫伟没用刘春带来的药,只是常常放在面前看着,也不知喃喃地在说些啥,那神情仿佛像面对家人。

从此,住进深山小茅屋的莫伟砸了手表,并着手整理从记事以来的全部人生经历,按照灵魂思路,周而复始地过着自己回归的日子。

不管是莫伟还是刘春姐妹,心中在没有了恐惧之后,日子便觉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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