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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院中花正红(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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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神医对段青云与约克林、杰林克和扎木斯三个老毛子交往的行为大为恼火,他的理由是:三个老毛子的前辈们在百年前对灵贤镇进行了洗劫,全镇数万人口死得死逃得逃,世代对老毛子恨之入骨!而段青云居然与侵略者的后代交往,简直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看着老爹脸上怒气难消,段青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个古怪的老人心中对侵略者是多么的仇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老爹的思想居然如此落后……

段神医突然想起了三个老毛子刚才在镇前的山路上把厚厚的一沓钞票交到他手里的情形,不禁怒火更盛,一把扯过段青云为他买的貂皮大衣来,毫不犹豫地丢入了炕前的炉火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买这大衣的钱一定是从老毛子的手里赚来的,哼,老子全部烧掉!

看着貂皮大衣在炉火中瞬间变成了一片灰烬,段青云并不心疼,反正他现在并不缺钱。倒是老爷子的举止让他有些不可理喻。

良久,段神医才把刚才在镇前遇到三个老毛子的事说了出来。

段青云一听,迅速猜到约克林先生三个人已经来了!心中顿时一凛,看来,约克林先生的老毛病又犯了,是来找俺老段救命来了!嘿嘿,貌似一笔大钱即将到手也,哈哈哈……

看着儿子的脸上不知不觉溢出了一丝得意,段神医嘿嘿一声冷笑,指着段青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道:“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跟老毛子说一句话,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段老爷子走出了屋子。

段青云更加纳闷不已起来,从小到大,老爹对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管束过,自己在镇里拈花惹草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老爷子也从来都是一笑置之,为啥偏偏对这个事看得如此重大呢,搞得跟天塌下来似的!

不过,想想刚才老爷子表现出的绝无仅有的反常,段青云还真的不敢马虎,可是约克林先生即将登门造访,这该如何是好呢?他想把昨夜在灵寿山的奇遇说给老爹,看样子老爹压根不会相信罢?

……

天已近午,初冬时节的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八个美丽的乡村姑娘身着不同颜色的衣服,你呼唤我,我呼唤你,叽叽喳喳像小鸟似的来到了段青云的家门口。

段青云耳朵灵得很,未待姑娘们接近家门口,已经听到了这些老婆们欢快的笑声,三魂七魄顿时被勾了去。不过,一想起五老婆被其他八个老婆一番毒打的情景,段青云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重新躺到了床上,不去搭理门外的动静。

由于段青云长时间没有回家,八个老婆自然是抓紧一切时间与段青云相处。当看到段家大门紧紧闭着时,便主动上前敲门。

对于这些花季年龄的姑娘们,段神医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看到她们来家里来,老爷子也笑脸如花,脸上深如沟壑的皱纹也大为舒缓,朝着段青云的屋子大喊一声:喂,小子,快出来,你朋友们来了,还懒着干啥?

然而,段老爷子喊了好几遍,段青云却始终没有出来。他已经透过窗户看到老婆群中并没有五老婆冷秀云,看来,这八个老婆是要打定主意疏远五老婆了,嘿嘿,你们疏远老五,俺老段便疏远你们!

大老婆胡杏儿朝着即将发怒的段神医微笑道:“大伯,你忙自己的吧,我们来叫他!”

段神医一听,嘿嘿一笑:“那就看你们的本事喽!”说着,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忙着配药去了。

然而,八个老婆轮番上阵,却始终没有办法“请”出段青云。她们使劲推了推段青云的屋门,也不见段青云开门。

八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段青云一定是因为五老婆才不想搭理她们!想到这一层,姑娘们的脸色大变,难道五老婆此时在段青云的房间里?他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间屋子,会发生什么事呢?难道段大哥对冷秀云真的那么好?难道段大哥将来一定要娶冷秀云做老婆?

她们本想冲着段青云的屋子大骂冷秀云的祖宗十八代,脏话刚到嘴边又纷纷咽了下去。她们不是傻瓜,如果真的要骂出那么难听的话,不但使她们在段青云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而且隔壁房间里的段神医也会对她们不屑一顾。

听着门外的八个老婆们不断地叹息着,躺在炕上的段青云面现微笑,同时也有一丝遗憾,遗憾的是五老婆并不在场,如果她能看到这一幕,她一定会很开心的罢……

……

冷秀云的家里。哥哥冷秀峰正在给已经怀孕的嫂子柴秋菊洗衣服,小伙子干活从来都舍得出力,何况是给自己的老婆洗衣服?只听得院子里“嚓嚓嚓”地响个不停,冷秀峰转眼间便把几件里外衣服焯得干干净净。

坐在太阳底下闭目养神的柴秋菊并不多看丈夫一眼。她刚刚查出怀了孕,现在的肚子并没有鼓起来,依然是平坦如川,两条修长的**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裤,上身尽管盖着一件绿色军大衣,却依然遮掩不住那一抹美态,她虽然闭着眼,但并没有睡,而是在想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她也不会怀孕,成不了乡人们眼中所谓的“真正的女人”!尤其是那天在段青云家里拿药的时候,她的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血液加速流动的兴奋感觉,虽然没有脱了衣服与段青云赤诚相见。即使是这样,她的心里已经快要受不住了,她的下半身当即出现了潮湿的“症状”,她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她的身体里涌动着盼望天降甘霖般的焦渴。

冷秀云做得一手针线活,在这年头,会做针线活儿的姑娘家几乎已经绝迹了,而冷秀云却能把几千年来妇女们的这一优良传统得以继承下来,实在是难得得很。这也正是段青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是的,段青云跟不少男人一样,喜欢那种传统而又温柔的女孩子。个中原因,男人们自然心知肚明。

冷秀云缝制的是一双婴儿的小鞋子,此时已经纳好了一双鞋垫。这双小鞋子,当然是为嫂子即将出生的小侄子准备的。

冬日午后的太阳温暖而宁静,一条狗儿独自卧在柴秋菊的双脚之间,学着柴秋菊的样子闭目养神,长长的红红的狗舌不断地伸出来缩进去。

一家人就这样在阳光下和谐而温暖地生活着。

当然,冷秀云此时的心里并不平静,昨天晚上在灵寿山后山的那惊险的一幕,使她直到现在依然惊心。不过,她的性格温情似水,即使在回味着惊险的过往,她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突然,只听大街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正在洗衣服的冷秀峰、闭目养神的柴秋菊、纳鞋底的冷秀云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先是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便侧着耳朵倾听大街上的动静。

很快地,只听“咣啷”一声,冷家的大门被人用力踢开了。接着,一群身着不同颜色服饰的姑娘们犹如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跳跃着冲天的怒火,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把吃人宰人的利刃。

一见坐在太阳底下缝制鞋底的冷秀云,胡杏儿紧握着拳头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正在洗衣服的冷秀峰脑瓜子反应再慢也知道来者不善,赶忙丢掉手中的搓衣板,几步跨到了妹妹面前,拦住了胡杏儿。

“你这个窝囊废,给老娘滚开!”胡杏儿扭动着体腰支,朝着冷秀峰破口大骂:“老娘要找的人不是你,你还不够格!”

说着,胡杏儿就要越过冷秀峰,冷秀峰也火了,冲着胡杏儿就是一句经典的国骂:“我日你这个将来生儿子没**儿的骚货!这可是我的家,你他妈的凭什么闯进来,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镇里的人叫来……”

不等冷秀峰把话说完,胡杏儿便捕裂开喉咙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怕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去镇里叫人啊,老娘我等着啊,如果叫不来镇里的人,我操你八辈祖宗!”

胡杏儿敢说出这种狂傲的话,也是有根据的,灵贤镇的镇刁革委可是他的亲舅舅啊,谁敢招惹这个小祖宗?可冷秀峰偏偏没有琢磨到这一点,他听着胡杏儿的话,心气一上来,立即指着胡杏儿骂道:“好哇你,光天化日之下你擅闯民宅,我就不相信没王法管你这个臭丫头片子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到镇里去叫人!”

话刚说出口,冷秀峰便后悔了,是啊,她可是人家刁镇长的亲戚啊,俺咋能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呢?

看着丈夫搔着脑勺,在太阳底下闭目养神的柴秋菊已经站了起来,朝着胡杏儿道:“胡家妹子,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呢,能给嫂子我说说么,没准我会帮你呢!”

一看到柴秋菊朝自己涌来的那张笑脸,胡杏儿的心里顿时胆怯了,不知不觉呆在了那儿,是啊,站在眼前的这位身怀六甲的女人,不愧是整个灵贤镇里的顶尖**,一言一笑都让他惊魂不定,她胡杏儿就像一只暗淡的萤火虫飞向一轮明月,欲与明月争辉,岂不是自取其辱?

她怔了半天,哆嗦地道:“我,我不是来找你的……”

是的,容貌娇好的女人说出一句话来都是风情万种,既而转化为强大的杀伤力。

是的,胡杏儿被柴秋菊的这种动人的气质所震慑,她几乎不敢直视柴秋菊那柔和的眼神。

站在胡杏儿身后的李桃花向来对自己的相貌自命不凡,一见胡杏儿在柴秋菊面前刚刚说了一句话就泄了气,非常的不服气,挤上前来,冲着柴秋菊道:“你他妈的算个屁啊,你不说是有张妖怪脸么?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我们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趁早闪开,我们找冷秀云有说法!”

柴秋菊一听,并不着恼,回头看了一眼面如净水的冷秀云,轻柔地一笑,道:“你们所要找的人,可是我的小姑子,如果你们找他麻烦的话,也就是跟我找麻烦!”

“他妈的,我们就是找你的麻烦,你能咋地?”段青云的八个“老婆”几乎异口同声喊骂道。

柴秋菊正要开口,办听得大门外一声大吼:“是谁胆敢跑到人家的家里大吵大闹!”

话音刚落,众人惊得立即回头看,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步入了冷家院子。

“舅舅,表哥!”胡杏儿像是一只找到归宿的鸟,飞到了刁革委的身边,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与傲慢。似乎在朝冷秀峰、柴秋菊、冷秀云三个人说:你们可看清楚了,我舅舅可是灵贤镇的镇长,你们不是很牛气么,咱们看看到底谁厉害!

“舅舅,你可得给我作主啊,他们这一家人欺负我!”胡杏儿当着众人的事开始了一派胡言:“我们只不过想找冷秀云到山上玩,没想到她的哥嫂还敢打我……”

话一出口,众人几乎都把目光聚到了刁革委的身上,看看这个刁镇长如何处理这起纠纷。

“混蛋!”刁革委突然间大喊一声,脸色转眼间便搭拉下来,指着胡杏儿骂道:“你这个混蛋!我刚才在路上就听到你骂人家了,还想在我面前装蒜!哼,你给我滚,滚,滚——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话一出口,冷家院里的所有的人都愣了。

听着镇长破口骂起了自己的外甥女,大门外已经挤进来好几个左邻右舍的脑袋,纷纷前来看热闹。

这下可好,胡杏儿的脸上挂不住了,她可是灵贤镇无人不在无人不晓的主儿,现在,自己的亲舅舅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破口大骂,一个女孩子的脸皮能有多厚?

胡杏儿先是脸红脖子粗,眼睛里闪动着愤怒,紧接着,当她看到房前屋后那么多的脑袋都在盯着她看,她内心深处的那丝原本薄弱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冲出人群,逃出了冷家大门,转眼间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冷家大院里,恢复了宁静。

刁革委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已经涌进院子的左邻右舍,微微一笑,那张国字脸上溢出一丝笑意来,道:“大家都回去各忙各的吧,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对吧?何况是一个镇长的外甥女!我再次跟大家声明一下:在咱们灵贤镇,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能欺负别人,都不能侍强凌弱,即使是镇长的家人也不行!刚才我对那个臭丫头片子已经教训过了,冷秀峰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了,毕竟,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对吧?好啦,这个事呢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散了吧!”

刁革委除了善于溜须拍马之外,还会哄人,灵贤镇之所以象现在这样的安定,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这家伙喜欢蒙人骗人,刚才他说得这一番话,使得周围的群众们听来心里热乎乎的,都夸他刁镇长是个“好官”哩!

刁镇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待围观的人们都已撤退,包括段青云的那几个“老婆”也悄悄地躲开了,这才面向冷秀峰两口子,道:“秀峰啊,你不是早就向镇里提过么,要买下镇南老王家的那块地皮,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我告诉你,镇里已经批下来了,你放心吧!”

刁镇长这话表面上是说给冷秀峰听的,其实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秀峰的老婆柴秋菊的脸上。那是怎样一张脸啊,他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原本有些性功能衰弱,一见到柴秋菊的这张脸,双腿之间夹着的那根仅剩下排尿功能的家伙事突然间像是久旱的秧苗一下子接受了一场及时的春雨,迅速蓬勃起来了。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他的目光沿着柴秋菊的脸蛋迅速向下看,一直看到了她的那双美丽的小脚,虽然她穿着一双粉色的小棉鞋,却难以遮盖那呼之欲出的艳色,更惹得刁革委体内**燃烧。

柴秋菊作为一个大美人,对于男人的判断自然比一般的女人更加敏感,她的眼神与刁革委那色意渐浓的眼神一碰,立即明白了刁革委的意思。不过,她对刁革委的这种眼神已经习以为常了,此时只是微微一笑,道:“刁镇长,你给我们家办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永远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说这话时,柴秋菊的眼睛里一片淡然,平静如水,丝毫也没有那种勾引男人的媚态。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柴秋菊原本对老刁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老刁已经老了!哪个漂亮的女人会喜欢一个糟老头子呢?除非这老头子有钱又有权!刁革委虽说是灵贤镇的土霸王,虽说也凭借自己的镇长之位暗示过柴秋菊,可柴秋菊却并不动心!哪有段青云那么英俊潇洒惹人爱呢?老刁此次前来,难道又是色心不死?

因为刁革委色眯眯地看着柴秋菊,这使得柴秋菊内心的自尊心得到了增强。虽然她对老刁讨厌得很,却也像一般的女人一样,能得到男人的欣赏甚至色意勾引,那绝对是一个女人的巨大潜力股。

然而,柴秋菊搞错了。刁革委此次来到冷家,不是为了看她柴秋菊,而是为了冷秀云而来。俗话说秀色可餐,任何一个男人遇到**时若不多看几眼,岂不是浪费生命?昨晚在灵寿山的后山,他亲眼看到了那头凶猛的老虎见了冷秀云像是遇到了久别的老友,那种亲昵的一幕可见一斑。若不是冷秀云,他和儿子刁壮志,还有他的外甥女胡杏儿都得成为老虎口中的食物。

“秀峰啊,你们最近这几天就好好准备一下吧,过几天我带你们去看看那块地皮!”刁革委笑道。

冷秀峰夫妇自然对这个好心的镇长感激涕零。

然而,刁革委话锋一转,笑道:“我还有一件事,想和秀云谈谈,你们小两口先去忙吧!”

说着,刁革委回过头来,朝着冷秀云微微一笑,道:“杏儿那丫头,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我知道你们是好姐妹,姐妹们之间闹点小别扭很正常的,你心里也不要想得太多了。”

听着刁镇长的话,冷秀云只是轻轻笑了笑,眼睛里依旧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欣喜的波澜。

刁革委见冷秀云对自己的这几句话并不动心,压低声音,道:“昨晚上,可多亏了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早就连骨头都找不到了,真的谢谢你!”

说这话时,刁革委一脸的真挚,看不出一点的虚伪与矫饰。

冷秀云道:“你刁镇长福大命大,何必来感谢我!”

刁革委父子俩一怔。

刁壮志接过话来,笑道:“妹子,我和我爹,昨晚回来之后都没睡好,你可真是我们刁家的救命恩人,我们想感谢你,你……”

不等刁壮志把话说完,冷秀云便一挥手,下了逐客令:“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要出去办事了!”

说着,冷秀云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幼儿小鞋子,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刁革委父子俩此时都愣了,要知道,在偌大一个灵贤镇里,还没有人对他这个大镇长置之不理的,这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片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见妹子拂了镇长大人的面子,屋里的冷秀峰赶忙从屋里奔了出来,陪着一副笑脸,道:“镇长,我那妹子年龄还小,她不懂事,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一下那丫头片子……”

刁革委一摆手,打断了冷秀峰的话,面现不悦,道:“好了好了,没你的事,斗志,咱们走!”

说着,刁革委与刁壮志一前一后出了冷家大门,朝着冷秀云去的方向快步赶去。

在距离段青云的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刁氏父子追上了冷秀云。

刁革委急迫地道:“冷家小妹,我今天找你,其实是这么一回事,昨晚呢,我在灵寿山上把县里的一份文件丢了,当时你也知道的,大家都害怕得不得了……”

刁革委一边说一边察看着冷秀云的脸色,一字一句地道:“所以呢,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咱们再到山里去一趟,我把那份文件取回来,我知道,山里的老虎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一听刁革委居然是这样的意图,冷秀云瞬间拉下了脸,平静地道:“不可能!”

显然,刁氏父子没想到冷秀云会再次拂了他们的面子,父子俩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灰。

冷秀云道:“灵寿山的后山,是禁地,灵贤镇的人们都不敢进山的,你们昨晚到山里,居然是捕虎!”

刁革委一听,赶忙闪身凑近了冷秀云,不无紧张地道:“你说话小声点不行么?如果让人听到了传出去,我们父子俩可就没命了啊……”

冷秀云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径直朝着段青云的家而去。

望着冷秀云的背影,刁革委的眼睛掠过一丝狠毒,脸上闪过一丝诡笑。

刁壮志低声道:“爹,咱们还是算了吧,我求求你了,咱们不能再冒这个险了,老虎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一旦不小心,咱们都得掉脑袋啊……”

刁革委无奈地摇晃着脑袋,不再言语,显然对儿子的这句反复说出的话早已不耐烦,转身朝家而去……

冷秀云自从昨晚从灵寿山回来,一直都想来看看段青云,但她估摸着段青云一定要睡一个香喷喷的懒觉,所以忍着一直没来。当她在距离段家大门还有一百多米时,一个身着时髦的粉色风衣、背着一个沉重旅行包、与她年龄稍大点的美丽女孩迎面而来。

爱美之心有皆有之,眼前的这个女孩,一看就知道是从城里来的,再加上这个女孩相貌确实很不一般,最起码,在偌大的个灵贤镇里,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漂亮的女孩。这女孩一张瓜子脸,脸上挂着冰冷的微笑,眼睛里闪动着漠然,当然,更多的是疲惫,她身材修长,脚上套着的一双旅游鞋已经磨出了好几个口子。显然,这个女孩从城里翻山越岭走了不少的路,吃了不少的苦。

冷秀云打量着迎面而来的这个美丽城里女孩,一时看得呆了。心道,都说大嫂是灵贤镇的第一**,可是,眼前来的这个女孩,却比大嫂还要美上三分,真不知道人家的爹娘是怎么生出这么个美人的!

对面的女孩行色匆匆,转眼间已经站到了冷秀云的身前,她朝冷秀云微微一笑,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灵贤镇么?”

冷秀云一听那女孩的声音,差点醉了。但看那女孩的脸上依旧闪动着一丝冰冷,冷秀云便觉得这个女孩对自己的这副微笑是违心的。

尽管如此,冷秀云依然点了点头,道:“是的,这里正是灵贤镇!”

“啊!”那女孩一怔,随即,她的眉眼里全部绽放出温和与欣喜的笑容,似乎历经十万八千里总算到达目的地了,该取回真经了。

“那,那么,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么?”女孩问冷秀云.

“可以呀,你说吧,你要打听哪个?”冷秀云很开心地道:“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把你带到他家门口。”

“那,那我先谢谢你了!”那女孩道:“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段青云的家住哪里么?”

冷秀云一听,愣住了,她听着这个来自城里的陌生女孩子,居然是来找段大哥的,心里忍不住涌动着一股浓浓的酸意。心道,难道这是段大哥在城里的情人?

见冷秀云不开口,那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又问道:“你是不是不认识段青云?”

冷秀云一怔,赶忙摇头,紧接着,她又点了点头,她在瞬间作出了一个选择,果断地道:“我对灵贤镇的人都很熟,就是不知道有人叫段青云的。”

话一出口,冷秀云就见眼前的这个女孩眼睛里现出一副默然神伤来。刚才眼睛里的那道喜悦的光,被那份深沉的痛苦所替代。

冷秀云的心,砰砰直跳,她长了这长大,很少说谎的,现在,她也不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她居然违心地而且是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假话!

“谢谢你!再见!”那女孩向冷秀云抱以一副微笑,然后整理一下衣服,重新背好她的旅行包,朝着前方而去。

突然,那女孩又回过头来,看着冷秀云,道:“我,我说的段青云,是一个医生,很年轻的医生,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医生,你再想想,这个灵贤镇难道真的没有这个人么?”

说这话时,这个女孩所有的腔调里都是论焦急。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渴望。

冷秀云很想转过身来,告诉这个陌生的城里女孩前方一百米处就是段青云的家。而她,却没有勇气。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个女孩的似乎轻微的叹息一声,然后便继续朝着而去。她那沉重的脚步声传入冷秀云的耳朵里,冷秀云感觉就像有一把钢刀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心窝。

冷秀云此时的心,好痛。

她真的爱着段青云。她那颗渐渐走向成熟的心,早已装满了段青云。

因为爱,使她自私。

因为爱,使她说谎。

她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上了。

一种谴责,强烈的谴责,狠狠地抽打着她的心。

突然,冷秀云转过身来,见那位城里女孩已经走出了几十米远,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女孩道:“喂,姐姐,过来吧,那边就是段青云的家!”

城里女孩一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几秒钟后才蓦地转过身来,眼睛里跳动着狂喜,她快步走上前来,此时她的脸上,早已被微笑掩盖了冰冷,她不好意思地朝着这个女孩道:“我,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怪我哦!”

城里女孩微微一笑,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份宽容。

在冷秀云的带领下,这位城里姑娘跟着来到了段家老宅。

“喂,段大哥啊,你的一位城里的女朋友找你!”冷秀云刚刚进段家大门,便吼了起来。她的吼声中,带着一丝强烈的不满,还有酸楚。她刻意地把“女朋友”这三个字格外的突出出来。

躺在床上正琢磨着如何向老爹说出昨晚灵寿山后山那番诡异情形的段青云,一听到冷秀云说城里来了“女朋友”,一颗心陡然乱颤:刚刚听老爹说约克林先生那三个老毛子已经快要到家门口了,现在,居然又来了个“女朋友”?这位女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呢?难道是林雨杉?

一想起林雨杉,段青云便如见鬼魅般“腾”地从床上弹跳起来,隔着窗户缝,朝外看。

光看了一眼,段青云再次呆住了,发了三秒钟的呆,他闪电般下了床,哗啦一下,拉开了门,直扑了过去:“小雅,你,你怎么会来啊?雅妹,你,你想死我了……”

话没说完,段青云已经一把抱住了小雅,而且,他把自己的嘴唇伸向了小雅的脸。

小雅面对段青云的疯狂举动,顿时羞红了脸,然而,她如何能挣脱出相思日久的段青云呢?小雅明显地感觉到段青云紧紧抱着她时浑身全都因为激动而猛烈地颤抖着。

顿时,小雅的整个身心激烈震荡,任由段青云的拥抱与亲吻。

当段青云的嘴唇紧紧地贴在小雅的那两片温热的双唇间,小雅的眼睛闭上了……

这一对分别日久的恋人,就这样紧闭着双眼,忘情而热烈地亲吻着,把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冷秀云当作了木偶。

偷偷坐在里屋窗前忙着配药的段神医不知不觉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的身子微微有一丝哆嗦,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旁若无人地与一个城里来的美丽丫头片子亲嘴。

段老爷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呆呆地看着庭院里一对年轻男女忘情地亲着嘴,这位老爷子的身体居然出现了近年来少有的原始反应。也不知是欣喜还是什么原因,老人家脸上居然泛动着一丝红润,那的皮肤间浓密的皱纹忽然间舒展了,原本稍现浑浊的眼睛也突然间澄澈如清水,身子里有一股浓浓的热量正在从丹田部位渐渐升起。

好家伙,这可不得了!不能再看了!段神医一阵自责,再这样看下去,我这老头子明天就得找一个老伴了!如果传出去,肯定在这灵贤镇成为一大笑柄!

段老爷子一咬牙,带着万般不情愿,用尽最大的气力,狠狠地转过了头,不再看庭院中那一幕忘情的接吻,唯恐自己把持不住而立即到镇东帮着那位寡妇看眼病,并趁机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到时那可真就坏事了……

而冷秀云直愣愣地看着看着段青云和小雅的接吻,由于过于惊异与奇怪,还有纳闷以及酸楚,一时间居然也忘记了回避。

好不容易醒过神来,冷秀云才感觉到自己亲眼目睹人家的二人世界真的是一种罪恶感,这才悄悄地退出了段家大门。

冷秀云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流淌着泪,泪水沿着她那粉嫩的脸颊,不知不觉流入了她的嘴里,

她刚要返身往回走,只见在胡杏儿的带领下,段青云的八个“老婆”沿着横穿灵贤镇的那条青石板小道大踏步而来。冷秀云一怔,想要伸手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当胡杏儿等八位“老婆”同时出现在大大敞开着门的段家门口时,一时傻了眼。九个山村少女,连任何一丝的惊愕都来不及浮至心头便呆呆地愣住了。

庭院中,段青云依旧紧紧地抱着小雅,依然在旁若无物地长久地亲吻着。小雅身上穿着的那件粉红色的风衣,在这隆冬时节的风中轻轻地晃动着衣摆,那一头飘逸的乌黑长发轻柔地摆动着,段青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这头乌纱,从小雅的头顶滑落,再抬起手来,再次抚摸着滑落,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抚摸动作……

包括胡杏儿和冷秀云在内的“老婆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大胆而开放的场面,她们自小生活在这闭塞的山村古镇里,接受的是传统的人伦道德教育,猛一看到这激情四射的场面,几乎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当好们看到段青云怀抱中的那位幸福的城里女孩时,每个“老婆”的脸上都现出鄙视与痛恨的神色。然而,谁都没有发作,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转头看着同伴,她们只是静静地欣赏着,思索着,原来,在段青云的心目中,她们每一个人都像是鸿毛一般,根本不值得段青云用这样长吻的方式来爱恋。

还记得段青云刚刚从城里回来的那天晚上,九个“老婆”与段青云一起到灵寿山的前山上看月亮,段青云与好们最为亲昵的举动也只不过说几句俏皮话,大不了再奉上几个从城里听来再由他改编的“荤段子”,她们何曾享受过段青云如此的爱的抚摸?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雅的身子更加地哆嗦了,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双腿已经支撑不起整个身体,段青云干脆一把抱起了小雅,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唯恐从他的手心里失去……

只听得“咣啷”一声,段青云的房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站在大门口的胡杏儿、冷秀云几个山乡姑娘这才惊愕地回过神来,她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在闪动着不解,还有惊诧,更多的是酸楚,原来,她们每个人都在采取手段想搏得段青云的爱慕,没想到到头来大家都是失败者,那个刚刚从城里来的女孩,是唯一的胜利者。

情场上的残酷,不亚于战场,虽然没有刀枪入体鲜血淋漓,而心灵深处的深层次创伤却又有多少人能够体味得到?那一点点如蚁入体般的痛楚与酸麻之意,又有多少人去细细地体味……

按照她们的脾气和秉性,遇到不顺心的事一定据理力争,而此时,她们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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