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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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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沉默了一会,景至琛先发话了,他说:“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我早忘了。你这么肯定是她?”

傅和晴说:“回去再说吧。”景至琛嗯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发了一句感叹,“世界真小。”傅和晴说:“倒不是世界大了小的问题,而是这一个阶层的人就这么些,当初的圈子又窄,撞上了也不奇怪。不像现在,人不知怎么就多出一两倍还多。到处都是人,以前哪里有这么多?如果说人多了世界变小了,可以人多了不是应该更难遇上吗?还是老天爷在安排啊。”

景天在前座沉默不语,不知不觉就咬起了指甲。

回到家,景天迫不及待地拉了傅和晴坐下,问:“妈妈,那个白芩是谁?和小安子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傅和晴揽过她来,说:“这样的人家,就不要再去想了。小安子人再好,妈妈也不会把你嫁给他。他已经努过力了,我也看到了,但是他的家庭太复杂,你这孩子心思单纯,斗不过人家的。”

景天哦一声说:“妈妈,经过刚才的事,我不会再去想这个了。你讲那个女演员白芩的故事吧。”

景至琛泡了茶来,在她们两人旁边坐下,说:“我知道一些,我先讲吧。白芩是从戏校分到演员剧团的,面孔生得那是相当漂亮,身段也好,又有戏曲功底。当时有好些男演员都追求她,还有军代表和工宣队的。那时候难得拍一部片子,有了片子人人都想去演,后来还是点了她的名。那个时候政审很严,白芩这样的出身可以担岗主演,那是真的不容易了。还有上头有人发了话,才定了她。当时看起来是运气好,额骨头碰到了天花板,可是后面跟着的就是霉运了。当然换一个人换一种想法,也许可以攀上红色高枝也不错,可是像白芩这样资产阶级家庭出身的本来就有根基的,就不这么看了,以为真是凭自己的本事,至少是卖相好。”

景至琛喝一口茶,想一想再说几句,明显是在理清思路,“片子拍完还在审查中,有一封信寄到厂革委会,说白芩有思想路线问题。为了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信里还有一个笔记本。记的无非是一些普希金的诗啊个人的情绪啊对市里的革委会头头有什么不满啊,她不满很正常嘛,老是点她的名去陪酒陪宴的,年轻姑娘肯定心里是不愿意的。但写到纸上,被人交上去就属于反革命问题了。”

他谨慎地挑着字眼,有些词不方便在女儿面前说。“工宣队的头头同意让她当主演本来是想自己借机占便宜的,没想到是便宜了上头的人。这下接到告密信就正中下怀,开她的批斗大会,剪了她的头发,到晚上还在审查,后来关进一间小屋,据说是有些不堪入耳的事情发生了,到凌晨就跳了楼。那年月跳楼跳井开煤气上吊的人一个又一个,人人都不敢吭声,生怕下一个被批斗的人就是自己。这事喧攘了一阵子,也就平息了。后来听说文革后她妈妈来闹过,要给女儿平反,后来也不了了之了。和晴,你是怎么知道其他的事?”

傅和晴神思有些恍惚,回忆说:“我那时不也是演员剧团的吗?我们平时开大会学习上前的红头文件什么的,老见面,不过不熟。她是红人,我只是小巴腊子。但是她在没出事的时候,确实是很风光的,老有包车来接她去市里唱歌表演,也有朋友来找她跟着她去见市面。她有个小姐妹总来,两人挽着手同进同出的。后来听说是她表妹,两个长得还有点像,我见过两次,所以就有了印象。她没注意到我,她就跟着她表姐到处飞了。”

景天问:“是小安子他妈妈?”

傅和晴点头,“嗯,今天去之前我做了点功课,打听了一下蒲家是什么人家,我女儿过去了要是吃了亏我可不干。小安子也算有头有脸的,又住在淮海坊,有名有姓有地址还怕查不到?这一查就被我轧出苗头来了。春节时小安子说他妈妈去夏威夷看她姑妈去了,八十年代初期就去了,现在有八十多岁了。我就从这里查起。我依稀记得有一个什么人是在夏威夷,白芩的妈妈在八十年代初期,刚可以出去的时候,就由那边的亲戚申请探亲接出去了,就是去的夏威夷。那个时候能出去的人实在不多,去夏威夷的更少。两边一凑,就有些眉目了。有了目标再查,比满天撒网容易多了。”

“你真厉害啊,怪不得女儿说你是克格勃出身。这样的事你都没跟我说一句。”景至琛叹气说。

傅和晴说:“那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法肯定,但是还我记得她是姓苏的,白芩总叫她苏西苏西的,我那时还以为是她的英文名字。后来小安子的爸爸叫了她的名字,我就一下子都联系起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她写的告密信?”景至琛问:“这样的事,连我都不知道。”

“嗯,你当然不知道,我是偶尔有一次听周示楝说起的。”傅和晴说。

景至深吃一惊:“周兄?”

“他在文革后不是写了一年多两年的检查吗?我后来从演员剧团调到和他一个部门,我们对面坐着,一来二去的熟了,有一次说起文革中冤死的人,我就提到了白芩,说她是刚烈女子,宁死不屈。他说他知道是谁写的揭发白芩的人。他那个时候是革委会里的小喽罗,专门负责作记录,看到过这封信和笔记本,虽然署名是‘一个革命群众’,但是后来还是查到了她本人。你想想看,那么秘密的笔记本,除了近得了身边的人,谁会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本子?”傅和晴沉思说:“我就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照说她跟着她表姐有吃有喝有玩的,不应该反戈一击才是。”

“也许就是嫉妒她的风光?”景天问。

“不知道。”傅和晴说,“唉,过去的事了,没想到过了几十年,竟然碰到了。她肯定想不起我是谁,这下要闷掉了。”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又想起女儿的伤心事来,忙说:“景儿,你看,你今天已经摆足了低姿态,仍然得到这样的待遇,这个婚,你还要结吗?虽然现在不搞血统论搞连带关系了,可是这样的婆婆,你是吃不消她的。何况我把她的老底子掀了出来,她是再不会容你的了。对不起,景儿,妈妈当时也是一个没忍住。”

景天十分平静地说:“妈妈,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再管她叫妈妈?反倒是因为我,让你们被那个女人羞辱了,是我不好。”

“女儿,不怪你,谁能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呢?”傅和晴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可怜我的女儿,能够忍下这口气,我都替你委曲。”

“妈妈,我不委曲的,你已经狠狠替我出了口气。我本来是看在小安子的面上,她说什么我都忍下来,至于结婚以后生不生孩子读不读书,她还能把我锁起来?我本来就是敷衍她的,她也明白,才想法子刁难我们。我再忍下十个,她仍然会找第十一个理由来为难我。她既然看不上我,我也用不着再讨好她。亏得妈妈临走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出了一口气。”景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一停说:“妈妈,我有点累了,想去睡一下。”

傅和晴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只能叹气,说:“去吧,要不要开空调?”

景天摇头,“妈妈我不觉得热。”

回到房间,她换下这条特意去买的裙子,穿上一件棉布睡裙,倒在床上,接受过一条毛巾被来盖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这那样睁着眼睛,湿了一脸。她抱着自己的身体,曲身躺着,好像一个星期前那天躺在小安子身前一样。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不安全感再次袭了上来,她像是又回到那段睁着眼睛睡不着的时期,眼睛睁得都痛了,就是闭不上。

后来她像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带着泪睡着了,又被外面说话的声音惊醒,下了床推开房门就出去了,嘴里问:“小安子?”

蒲瑞安站在客厅里,垂头丧气地接受她爸妈的训话,听见她出来,忙迎上来,扶住她问:“怎么赤了脚就出来了?当心地上凉。”

傅和晴也皱眉说:“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说话。小安既然来了,就不会马上就走的。”

景天对这些全不理会,拉了他坐到沙发上,把脚收到身下坐着,问他,“你到底是怎么跟你妈妈说的,她又是怎么答应了出来的?”

傅和晴去她屋里拿了毛巾毯来给她盖在腿上,听她这么问,也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到底你们是怎么说的,让我女儿受这么大的委曲?你妈妈摆明了是想好了要羞辱我女儿的,她是事先做好了准备的。到底景儿做过些什么让她不满意,她要这样说话?你们家庭里面有矛盾,为什么要拉上景儿做牺牲品?”

傅和晴说出“牺牲品”三个字,就点明了事情的根本属性,这就不是看不看得上蒲瑞安带回去的女朋友的事情了,就根本就是一个态度问题。凡是儿子喜欢的,做娘的就一定要反对到底。这还真是文革思想,“凡是敌人支持的,我们就要反对”。

“你和你母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你没必要告诉我们,我们也没兴趣听,但你明知是这么一个结果,还硬要带了景儿去,就是你的问题了。”景至琛较为冷静,克制地说:“我一直很欣赏你,但今天这件事,你的做法让我很失望。”

蒲瑞安说:“爸,妈……”傅和晴马上竖起手挡住说:“别这么叫,我们受不起。”蒲瑞安不理,仍然说:“爸,妈,今天是我做得不好,让你们生气失望了,我实在没脸见你们,可是我要不来,才是真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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