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瞬火主妇了（1 / 1）
——比朝霞更绚烂的，是你血一样的眼。——
那场冲突之后的第二天。
我正在院子里玩万花筒，突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砸落在我面前。我盯着不速之客，他呻|吟着站了起来，揉着腰：“黄鼠狼君真是的，下手太狠了吧！”
一排黑线滑下。
黄、鼠、狼、君？
连我都没敢当面这么叫他，你居然这么顺溜地说出来了，勇士，我会为你上坟的！
我手里的万花筒因为惊吓，骨碌碌滚到了地上。都怪母上大人说什么女孩子就应该玩女孩子的玩具，话说万花筒算什么女孩子玩的玩具啊！随便玩会死人的！宇智波一家都是万花筒玩死的！
“诶？小妹妹你是谁？”来人弯下腰戳戳我的脸，“长得真好玩。”
我的脸咻地一下就黑了。
看我天马流星拳！
“啊——！”那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作为一个忍者，居然输给三岁的小女孩，不得不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止水。”清冷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墙头响起。
我抬起头，光线刚刚好，逆光中，鼬修长的身影站在围墙之上，暗部的服装，背后背着一把长刀，身后扎成一束的黑发在风中飘扬。
比起那个倒在地上的止水，不知道要帅了多少倍。
“鼬，你回来了。”我向他一笑，“马上就开饭哦，佐助说什么也要等你一起吃。”
“恩。”鼬跃下墙头，瞬间就来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走吧。”
“喂喂喂！你们无视我了！”止水嗖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你们刚才说什么？开饭？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吧？”
鼬扭过半边脸，轻轻浅浅地瞥了他一眼：“父亲也在。”
一句话就把止水吓退了回去。
“那个……”我暗地里抽了抽眉毛，实在不忍心看黄鼠狼君这么欺负止水勇士，“其实今天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只有佐助、鼬和我。”
“啊哈哈哈，还是小妹妹懂事！说起来，你就是族长的长女吧？啧啧啧，这三年来把你藏得够好的啊，小美女，我都没见过你。”止水想拍拍我的脑袋，被鼬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一直都在天上飞，哪有时间去见我。”这年头满天乱飞的不是牛，是猪，哦不，是你。
“啊，哈哈……”止水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发。这一点上，他和卡卡西倒是挺像。
“走了。”鼬拉着我不去理这个耍白痴的活宝，径直朝玄关走去，路上帮我捡起了万花筒。他在手里转了转，“你喜欢万花筒？”
我的小心脏狠狠地抽了抽：“嘛……算是吧。”
鼬自信地向我笑了笑：“等我以后开了万花筒，给你看。”
哦不黄鼠狼君！你饶了我！我不喜欢万花筒一点都不喜欢！
我在心里默默流泪，僵硬地随着他走入玄关。万花筒=万花筒写轮眼=月读=神经失常=死。
您这份大礼我实在受不起！
止水在身后熟门熟路地跟上：“话说，黄鼠狼君，自从你的弟弟妹妹出生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请我来你家做客了哟，真怀念以前的鼬啊，记得你小时候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我告诉你苦无可以吃你还真的咬上去了，要不是本大爷眼疾手快，你可就——”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枚手里剑擦着他的脸飞过，“锵”地一声钉上了他身后的墙壁。我转过头，看到止水的脸都绿了：“啊哈哈，开个玩笑，玩笑，咬苦无的不是你，是我，是我还不行吗？”
鼬继续面瘫状转过身，把我的万花筒放在柜子上，蹲下换鞋子。
我又转头看止水，他此时正注视着鼬的背影，嘴角勾上极轻极浅的笑。他比鼬大三岁，是宇智波家又一个天才。虽然鼬的面部神经在某些时候完全断裂，但此时我却透过他的面瘫脸，奇异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
止水轻轻说：“这才像个孩子嘛。”
鼬一定听到了这句话。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进了客厅。
我垂下头。
止水对鼬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同伴，是知音，是救赎……不过，忍者需要救赎吗？
每个人的手上都染满了鲜血，敌人的，友人的。又有谁能肯定地说自己无罪呢？
又有谁，能真正不伤害到爱自己的人？又正因为是自己深深敬仰，深深爱着的人，所以当鼬灭族之后，佐助才无法原谅——那种失去羁绊，失去血亲，失去归路的痛苦。
那么，亲手斩断羁绊的鼬，对宇智波一姓，又剩了多少感情？
“哥哥！”佐助从餐厅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向了鼬，“佐助很乖，在等你开饭。”
“真听话。”鼬温柔地向佐助笑了笑，“不过今天要多一个吃白饭的。”
“喂喂喂，谁是吃白饭的？”止水气得直跳脚，“我可是身为你的队友，过来和你联络感情的！只是正好赶上开饭而已！正好！”
鼬没有理他，自顾自坐了下来。
止水撅了撅嘴，自觉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去厨房给他拿了碗，盛饭。
“小妹妹真乖，你叫什么名字？”止水接过碗。我说，感情这半天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瞬火。”我坐在鼬身边。
“诶？不叫大火吗？”止水一脸意外，“狐狸前辈还特意叮嘱我宇智波家长女宇智波大火不能惹呢。”
“骗人的。”我果断回答。暗地里磨牙，叫我宇智波大火，而且还被止水起了个狐狸的外号……卡卡西，一定是你！你死定了！我诅咒你一辈子光棍！
“哦？我以为你们家都没什么起名字的天赋来着，你看，你哥一个叫黄鼠狼，一个叫佐助……”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他尴尬地望着围在他四周的查克拉线，以及线上绑着的起爆符，嘴角抽了抽：“我说，不就说了一个佐助吗，你至于吗……”
“什么？”被点到名的某人从饭碗里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望着那个被起爆符包围的倒霉蛋。
“米，沾到了。”鼬轻轻把佐助嘴边的米饭拿掉，与此同时撤去了查克拉线。
佐助的小脸一红，幸福地在鼬身上蹭了蹭。
喂，这一幅兄弟相爱图太禁断了我的狗眼要瞎掉了啊混蛋！
止水默默扭过头去扒饭。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止水，正好遇到他向我投来同情的眼神。我有什么好同情的不就是每天都要看到这两个脑残上演这一幕吗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最终还是挫败地低下头去，扒饭。
我和止水之间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类似于战友情谊的诡异羁绊。
吃完饭后，我很自觉地捧起饭碗往厨房走，止水很有吃白饭者的觉悟，也端起盘子跟在我身后，却被一个苦无止住了脚步。
“你要干什么？”鼬的话语里是满满的警惕。
“什么嘛，我又不是人贩子。”止水不满地抱怨，“我才不会把你妹妹拐走。”
我想，这句话一定犯了鼬的禁忌。因为鼬突然就笑了，笑得很诡异，不同于对我和佐助的笑容，而是带着一丝瘆人的狞笑：“把盘子放下。”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多年后那个在幻术中疯狂地贪婪地笑着，要挖佐助眼睛的悲情男人。我忙稳了稳手中的碗。
止水哆嗦了一下，放下了盘子。下一秒，他就被鼬提着领子拖向大门，鼬依然一脸笑容：“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
我一脸黑线，对着天真的佐助说：“你的哥哥要和那位大叔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小孩子这个时候应该乖乖去扔苦无。”止水用眼神向我控诉我叫他大叔的事情，被我无视掉。
佐助很不爽地扭过头去：“你不也是小孩子！”
“好啊，那你来洗盘子，我去扔苦无。”我无所谓道。
小糯米团子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终还是哼地一声，扭头转身，重重地踩着榻榻米走了。
我洗完碗筷，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没停。我无奈地拉开纸门，冲他们喊道：“喂，鼬，饭后甜点哦，有三色丸子。”
下一秒，鼬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仿佛刚才那个乒乒乓乓拆房子的人不是他一样。往那边一看，止水居然也是毫发无伤。所以说，你们刚刚难道不是在乒乒乓乓居然是在【哔——】吗？哦妈妈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火星！
“我也要丸子！”止水举着手冲到我面前，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我只准备了三人份的。”
看他瘪下去的脸，我一个不忍心又加上了一句：“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分你一半。”
止水立刻抬起头感动地望着我。
像这种比鸣人粗线条比卡卡西有实力比鼬精明的人，正是我乐意交的朋友类型。
“没必要对他这么好。”鼬和我、佐助、止水四人坐在走廊上吃丸子，他当着止水的面就这么对我说。
“止水哥哥是客人嘛。”我咬了一口丸子。
“嘿嘿，小妹妹真懂事，来，再叫一声听听。”止水谄媚地笑着。
鼬的脸有发青的迹象。是啊是啊我叫谁都不叫你哥哥。
我扫了一眼一脸期待的止水，手一扬，串丸子的空木棍就飞了出去，擦着止水的脸，打在了墙上，居然刺进去了。废话，我注入查克拉了嘛。
而且，这是刚刚鼬的苦无擦过的那一边脸。
“啊哈哈……黄鼠狼君，你的妹妹真厉害啊。”止水的脸上挂下一滴汗，“是风属性的？”
“风火双属性。”我又咬了一口丸子。
鼬的脸色有所好转：“削得好。”
佐助吃完丸子，趴在鼬的大腿上睡着了。中午的太阳晒得我也有些想睡，刚闭了闭眼，就被鼬揽了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止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我歉意地冲他笑了笑，闭上眼。
这样和平的下午，不知道又能维持多久。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里，又有多少要各自逝去。如果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么鼬真的会在三年后亲手斩断所有除了佐助之外的羁绊，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刚才鼬和止水打架都特意拉他出去，而且还让他把盘子先放下，可以知道他其实是个恋家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失去了家人，失去了羁绊，一个人的孤独足以把任何一个人逼疯。也许逃亡的那些日子，鼬一直都在盼望，盼望佐助能杀死他，好让他还清自己的罪孽，好让他——从这无边无际的寂寞中脱离出来。而止水，他死亡的真相，岸本大叔一直没有交代清楚，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死了。还被团藏移植了写轮眼。强悍的实力，招来的，是贪婪。
而佐助，最终会踏上中二的不归之路。
我也许会死，也许会活过灭族之夜。但是，即使活过那一天，也不代表我能活到自然死亡。
应该说，做忍者这一行的，没有哪个是善终。
我睁了睁眼，春日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挪了挪身子，好在鼬身上靠得更舒服一些。
“鼬。”
“嗯？”
“没什么。”
岁月静好，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