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莫言希最近不逃课了，回家次数也越来越多。莫夫人有时会故意逗他：“小子，最近怎么那么乖了？”
“要你管！”莫言希总是凶巴巴的一句吼回去。
“是因为有妹妹了吧？”母亲继续调戏儿子。
“……”莫言希最近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爱脸红了，他这时就会脸红，一句话不说的走开。
米贝总喜欢跟花呆在一起，家里的花经她的要求差不多都归她保管。
放暑假了，米贝天天对着那些花们发呆。
莫言希就会不屑：“你无不无聊啊？天天看着这些毫无趣味的玩意。”
米贝微笑着看着他，用手语告诉他：它们都是有生命的。
米贝打手语时姿势很优雅，不紧不慢，面部表情也轻松，就像艺术家在舞蹈。
莫言希是看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相处那么久了，总会猜到点这傻瓜的意思。
家里放着一台钢琴，李妈每天把它擦得乌黑发亮，米贝就很奇怪，为什么从没见谁弹过，钢琴到底是谁的呢？
一天中午，炙烈的阳光快把大地万物都烤焦了。
莫家人这时都在午睡，莫言希出去玩去了。他最近呆在家里的时间已经多到让莫夫人开始唠叨了，怎么臭袜子到处丢啊，怎么那么晚了还上网不睡觉啊，已经像个正常的母亲。
莫言希被说烦了也会顶几句，妈你烦不烦，更年期到了吧！
然后母子两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通常因莫言希受不了逃走而告结。
想到这些，米贝不知不觉就带了丝笑，这个家，因多了一个可爱的混蛋，就多了好些许家的香情。
米贝也一天比一天爱笑了，见人总是笑咪咪的，莫言希曾戏言说：“对了嘛，笑起来才好看啊！”
想起莫言希，米贝又笑。
现在偌大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间里冷气混合着茉莉花淡淡的清香，在这个清凉的与世隔绝的地方，米贝就想象不到夏天街道的酷热。
她一身清凉着，心里也明亮舒爽。
晃来晃去，觉得无聊，看了会花，泡了会澡，目光最后落在客厅角落的那架钢琴身上。
纯黑色的钢琴，亮得像米贝的秀发。米贝对琴身印出的自己的模样做个鬼脸。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在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从心低突突腾腾的升起——
米贝轻巧的打开琴盖，雪白的琴键立即就展露在她眼前。米贝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摁下去：
哆、睿、咪……
钢琴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使米贝孩子气的笑了。
继续弹着，越来越起劲。
“你在干什么！”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从米贝身后响起，吓得她混身一颤。
“……”米贝缓了一下情绪，转过脸去，见莫言希正寒着张脸，慢慢凑近她。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冻结。
“……”米贝紧张得大气不敢出，面对莫言希越凑越近的俊脸。
“笨蛋！”莫言希猛的拍了米贝一巴掌，“不会弹还碰？看我来表演给你瞧瞧！”说着，莫言希笑嘻嘻的坐上凳子，右手食指在米贝面前得意的晃晃，“本人拒绝盲目崇拜哟！”
……
这家伙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米贝这才松了口气。
他认真弹琴时，那高贵气质，优雅的神情，让他像个英式贵族，美妙的音符如行云流水般的从那洁白修长的手指间跳出，一曲结束，米贝听得入神了。
这时的莫言希，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霸王？！
见米贝那小脸，清楚的写满惊讶，莫言希得意得摇头晃脑：
“哎！好久没碰了，生疏了，生疏了！想当年我还是个国家级的高手！”瞅着米贝那一脸羡慕，他故作神秘的说，“怎样？想不想学？”
学？你肯教我？
米贝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
“教个钢琴我还不会吗？来，坐这儿。”莫言希拍拍身边的空位。
米贝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撅上去。
“手。”他突然说。
“？”米贝愣着没反映。
“叫你把手拿上来！”莫言希果然没什么耐性，他粗鲁的拖过米贝洁白的手，硬把她的手按在琴键上，米贝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得了，双手僵硬地摔到琴键上，发出毫无章法的声音。
他离自己那么近，米贝已经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新的洗发水香。
呼吸就来越急促，连四周流动的空气都夹杂着浪漫因子。
猛的抬头，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莫夫人眼满堆泪，李妈也笑得欣慰。
“儿子……”莫夫人惊喜的喊，声音发颤，“你终于肯再次弹了？”
米贝这才发现自己与莫言希之间的零距离，紧张的赶忙起身。
莫言希也感到挺尴尬，看了看米贝，撇撇嘴：“哎……我上楼睡觉去！”
莫夫人似乎没在意两个孩子的进展，她只是搂着米贝，兴奋的说：“你知道吗，米贝，希希有五年没碰钢琴了！五年前我儿子可是国内钢琴界有名的神童……”
“鸡婆……”正走在楼道上的莫言希听见了，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莫夫人被骂鸡婆了，莫夫人却丝毫不在意，乐颠颠的打电话向丈夫报告这个喜讯。
为什么好好的却五年不碰钢琴了？为什么偶尔的一弹就能使莫家整个沸腾？为什么莫言希会有如此鲜明的两种个性？
为什么？
……
晚饭本吃得融洽，莫先生再次现身，看着儿子，酷酷的脸也会偶尔露点笑意。
儿子又弹琴了，儿子终于再次弹琴了……
期间莫夫人就不断的反复这句话，那股兴奋一直到很久都没有退热。仿佛莫言希开始弹琴了，世界就会重新光明。
“希希愿意再次掀起琴盖，多亏了我们这个女儿！”莫夫人说着，微笑的夹了菜给米贝。
米贝抬头，就刚好看见莫先生对自己点点头，表示肯定，她羞涩的低下眼眸，又偷偷看看身边的莫言希，那家伙跟没事似的，慢条斯理的吃着。
“对了，下午会有人过来把所有房间的冷气机换新的，以前的用了快一年了，也该换了。”莫夫人突然正儿八经的说，看看丈夫，“当然除了米贝的房间不用换，因为那是新的。所以我和你爸爸到公司去睡一晚，”这时大家都睁大眼睛盯着莫夫人，“呃……这个莫言希就不用出去过夜了，就和你妹妹……挤一晚吧……嗯，就这样了。”
听完这个宣布，米贝和莫言希的眼睛都要落下来了，莫言希“腾”的站起来，大声吼到：“妈——你疯了呀！”
“就这么决定了！哎，正华，来吃这个，这个烧得不错！”莫夫人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为丈夫夹菜。
“妈——你听到没！”
“哎！正华呀，呆会儿我们去看场电影……今天上映那片子不错，喜剧的……”
“你们……阴谋！我不要！我自己去住酒店！”莫言希被忽视了，伸着手在饭桌上张牙舞爪着，神经病般的狂吼。
“哎！走了走了！李妈今天你们也放一天假吧！大家都出去吧，一会就有安装空调的过来。”说着，一伙人就往大门口移动，大家说说笑笑，好象身后那个气得快喷火的男人是透明。
“行！你们走吧！呆会儿我也走了！”莫言希突然吊儿锒铛的撂下一句。
“希希！”莫夫人突然转过身，用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那么不负责呢？你就情愿让一个女孩家一个人呆在这么大一栋别墅里？呆会还有工人会来……那些民工估计是好久没开荤的了，说不准看见米贝这么漂亮水灵的姑娘会怎么样……”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掉了。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偶尔一下还能听见莫言希因愤怒却又没理由发作，而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晚风吹进，头顶那个华丽的水晶大吊灯就晃啊晃的，米贝觉得有些晕旋。
见莫言希气地那么不可饶恕的样字，米贝鼓起勇气走上去，轻轻拉扯他的衣角。
“你干什么！叫你别碰我的！”莫言希一声狂吼，吓得米贝赶紧缩回手。
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瞪着她，米贝的眼睛比水晶还干净透明。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你们可能是一伙的！说，你们是不是早串通好了！”莫言希凶巴巴的逼问米贝。
米贝一脸茫然，不懂他在说什么。半晌过后，她摇头。
米贝是不会说谎的，见她都否定了，莫言希自然也不会再诬陷她。
只是那半小时里，莫言希嘴里一直在咒骂着：“老是用这招！恶不恶心啊！妈的，一点新意也没有。”
晚上，米贝欲洗澡。
“洗什么洗啊！一会那些民工来了把你吃了，我可不管啊！”莫言希吓唬她说。
不过米贝今天出过门，一身粘粘的都是汗，非常不舒服，她还是去洗了。
从浴室走出来的米贝，混身泛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裹着浓雾，伴着水珠，就像那清晨初盛的桃花，娇嫩欲滴，白里透红。
米贝往大厅一瞧，连个民工的人影都没。民工没看见，却看见莫言希就站立在浴室门口。
他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身子斜靠在门口的墙上。
这心口不一的家伙。
“咳——我是冲咖啡的，顺道来看看你有没溺水！别以为我特地在这里等你。”说完，大摇大摆的回屋。
米贝暗自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刺激他。
回到卧室时，却看见莫言希已经坐在她的床上了。
“你有病啊！没事在床上洒那么多香水干什么？一股桃花味。”莫言希耸耸鼻子。
米贝就委屈了，她从来不用什么香水的。
“站着干什么！过来呀！”莫言希瞪她一眼，大声吼到。
米贝缴着手指，不知该不该过去。
“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把米贝拽了过去，按在身边坐着，“一会你睡床，我睡地板。”
米贝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欣喜得猛点头。
“你开心什么！”莫言希见米贝居然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一股无名火就直窜而上，使劲拍了拍她的后脑，“你不怕我睡地板着凉啊！”说完，喘着粗气，一个人走开了。
这家伙居然那么小气。
米贝笑了，拉拉他的衣角。
“干嘛啦？”莫言希怪声怪气的说。
然后米贝，先指指自己，再指地板。意思是说让她睡地板。
她那粉嫩的葱指，就这样优雅的在空中划来划去。
“算了，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看你有没良心。我睡地板好了，那么香的床我可睡不惯。”
再过一会儿，那些装空调的来的。一阵敲敲打打。
米贝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在那些或清脆或轰鸣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米贝被脸上一股热气弄得酥酥麻麻，睁开眼一看——一张过度放大的俊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屹立在米贝的正上方。
“啊——”米贝不由得一声尖叫。
“喂！你叫什么叫啊！吓得我一身冷汗！”莫言希站直了身子，解释到，“我只不过看看你睡着了没。你跟我这么帅的异性在同一间屋子里睡觉，居然那么快就睡着！你是猪啊你！”说着，黑暗中，莫言希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闪啊闪的。
“好，没事了，睡吧。”莫言希又宣布睡觉。
怎么遇到这种人？米贝直想哭。
深夜，米贝迷迷糊糊中感到尿急，翻身起来就往厕所走去。走到卧室当中……
“啊……哎哟！你踩到我的肚子了！混蛋米贝……你想死啊……你是瞎子啊！我要杀了你！居然再次漠视我的存在……”
……
清晨，莫夫人看着两个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的孩子，笑得好贼——昨晚都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