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这天（1 / 1）

“小姐，到了。”司机大哥好心地提醒。

薛玥回神过来，已经到了自己家的楼下。隔了半会儿，薛玥松开正欲开门的手，“麻烦你调头。”

“玥玥，无论赵舒默做过什么，错过什么，有一点，你应该清楚。这六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你们的感情，你们的婚姻。无论怎样，他一直在你身边……”

雅瞳最后说的话一直萦绕在薛玥的脑海里，过去现在更迭交错，剪不断，理还乱。

打开车窗，寒风刺骨寒冷，让人些许清醒。从车窗外望去，一条条原本熟悉的马路，一幢幢原本熟悉的建筑物，现在竟变得陌生了。记忆中的那座城市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司机大哥，就在这里停下吧！”薛玥突然急着下车。

“哎！这位小姐，还没到呢！”司机先生显然是一头雾水，不过车子还是慢了下来，在路旁停靠。

“谢谢！”薛玥付了钱，急急地下了车。

就是那条街。

薛玥闭上眼睛，依然能够看到当时的自己。惨白的脸，倒在雪地上，和地上的鲜红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无数次出现梦中的地方，六年来竟然一丁点也没变。薛玥缓缓地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么沉重，那么吃痛。

薛玥找到当时自己坐着的那个台阶，旧了，有裂痕了，红色早已经褪去。颤抖的双手轻抚那些苍老的痕迹，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指尖还有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微弱的，有生命力的。她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孩子的心跳声。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薛玥蹲在石阶上，止不住地大哭。

这个世界只有她在哭。

“唉！醒了醒了！”

薛玥朦朦胧胧中看到好多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晃悠，有声音，好像飘自遥远的地方。

“玥玥？”

“醒醒？”

薛玥意识慢慢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床边站了好几个人，顿时一惊，噔地一下坐了起来。“怎……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这孩子！你妈这把老骨头要被你吓死了。你在医院。”薛母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心里高兴得很，嘴上仍旧不依不饶。

“医……医院？”一听是医院，好不容易好转的脸色，瞬间煞白。薛玥伸手摸了摸肚子，颤抖地问：“我……我怎么了？”

紧紧地拽着衣服地手，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里，她极力冷静。

“舒默找你找不到，电话没带，大晚上又不回家，可把他急得，恨不得把C城整个翻过来来找你。我们都急死了。”薛婵简单的解释。

“后来呢？”

“你晕倒了，我就把你送过来了。妈妈不放心，就都过来了。”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舒默忽然开口。

薛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现在心里是五位掺杂，说不出的滋味。

“妈，你们先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上也够累的了，先回去休息吧！”舒默说。

薛婵看了看两个人，说道：“对啊，妈。您也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玥玥有舒默看着，没问题的。”

薛母揉了揉肩膀，“好吧！那舒默，麻烦你了啊！”

“妈，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应该的。”

薛母笑笑，转头又对着薛玥说：“待会儿吃了药你早点睡吧！”

薛母和薛婵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薛玥和赵舒默，空气顿时冰点，两个人都沉默着。薛玥低着头不说话，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押上了刑场，等待最后的判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玥才听到舒默艰涩的声音：“你没有话要说吗？”

薛玥抬头看了看他，目光又转到其他地方，张口欲齿，喉咙却怎么也不能正常地发出声音。

舒默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吗？”

薛玥几欲流泪，死死的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就是不说话。

得不到薛玥的回答，舒默反而笑了。这么些年来等不到的，现在又怎么会等得到呢！现在又怎么会等得到呢！是他不该有期待的。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将她所有的痛与伤全都曝露出来。

“所有的一切，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薛玥瞪着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入深渊。忽然间的仓皇，打碎了一切。

“你还想知道什么？赵舒默，你还想知道什么！”

薛玥怒极反笑，“你是想知道我看到你跟薛婵在办公室怎么亲密的拥吻？还是想知道我不小心流产，躺在手术室里怎么喊天天不灵，唤地地不应？还是这六年来天天躺在你身边的赵太太其实根本就是个神经病，重度抑郁症患者，偏偏在你面前又要装成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够清楚了吗？看我的疤，够尖锐了吗？还是你想要更具体的？”

赵舒默一声不吭，重重地摔在椅子上。这一切，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薛玥说完就转身睡觉，不再看舒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