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利用（1 / 1）
“你今天开会时间跑哪去了？”刚进门口，方韶泽就劈头盖脸一阵炮轰。
方韶其没有说话，付琢言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语气，准备反击，却被付莞言制止。“他来接我们回家的，九点的时候我以为展览会结束了就叫他过来，结果主办方追加了一个环节，所以时间上耽搁了。”付莞言说得有模有样。
“你可以让司机去嘛，他今天要开会，你是知道的。”对着付莞言，方韶泽还是要客气点的。
“下次我会注意的。”付莞言演技一流。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方韶泽准备回房。
“大哥，”方韶其叫住他，“有点事，我想宣布下。”
“韶其啊，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吧。”付莞言暗示他，现在气氛不对，不是时候。
“什么事啊，现在说吧。”方韶泽显然不高兴。
“我今天……”
“是这样的，”付莞言打断他，“今天我们公司的珠宝参加拍卖，价格叫得很高，韶其一时感兴趣就拍下来了，也算是捧自己人的场，因为价格有些高，所以跟你说一下会比较好。”付莞言一边说，一边给方韶其使眼色。她知道方韶泽一旦知道付琢言要跟方韶其结婚，一定会搞得很难收场。虽然这件事早晚会被知，但现在，一定不是个让事件暴光的好时候。
“我今天跟琢言求婚了。”方韶其不是看不懂付莞言的暗示，只是，他不是她，不必要迁就什么。
“你说什么？”方韶泽没有乱动，眼中却透着吓人的光，就连声音也像要吃人似的。
“我跟琢言求婚了，”方韶其重复，“而且她也答应了。”
这句才是方韶泽受不了的。他疑问的目光转向付琢言，却从她脸上得到了不否定。“我希望你不是在玩火。”方韶泽又直指方韶其，对他来说，付琢言是被他骗的。
“我是认真的。”方韶其回答。
方韶泽调头走开，带着气，带着不甘。
“对不起，大嫂，我只是……”方韶其道歉。
“我明白的，”付莞言看看方韶泽离开的方向，“再说他也没事。”他真的没事吗？付莞言勉强地笑着。她宁愿他大发一顿脾气，反倒安全。
方韶其看着付莞言担忧的神情，其实，他也同样担忧着。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他就这样走掉，肯定不是好事。
谁都没有留意到付琢言的神情，或许是忽略了，或许，是不看也知道。付琢言是恨自己的，方韶泽简单的质问与轻易的转身，并没有让她欣喜，并没有让她轻松，反而，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她是知道原因的，只是她不明白，难道天意真这么难抗拒，难道方韶其用生命求证的爱情，都化解不了她与方韶泽之间的孽缘。
付琢言回到房间，轻轻摇上房门，之前，她只对姐姐有愧疚，如今，连对方韶其，她也有愧疚了。
这时，敲门声起。
“进来。”方韶其说。
门开了，莞言走进来，轻轻地问，“韶其，现在有空吗？”
“大嫂，你怎么来了？”方韶其起身让座。
“有些话，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和你说。”
“关于我和琢言的婚事？”
“其实你们能在一起，我很开心，而且这个开心，跟我和韶泽都无关。如果你们真的决定了，我想说的就是恭喜。”
“谢谢大嫂。”
“但是，”付莞言的眼神有些飘忽，“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方韶其低头看着那一套日月星辰，脚尖打击着地面。
“难道你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她用我来忘记大哥？”方韶其接话，思索，“我介意的，但是，如果她真能忘记，我为什么不帮她呢？”
“原来你真的可以做到。”付莞言佩服地看着他。
“有没有看过小孩子买零食啊。如果一个小孩子面前有两种食物，冰淇淋和饼干，他喜欢吃冰淇淋，但是知道吃完冰淇淋会肚子痛，他会怎么办？”
莞言略想了想说，“把钱都拿出来买饼干，这样就没有借口再吃冰淇淋了。”
韶其微微一笑，“那卖饼干的小贩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卖给他呢？”
付莞言明白他的意思，浅浅地笑。
“商人卖东西，似乎从不介意掏出钱的那一刻，顾客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无奈，只要对方愿意买，商人没有不卖的，这个道理，大嫂你应该很清楚。”
“你爱琢言，所以无论她出于什么原因要嫁给你，你都不会拒绝？”
“如果我不喜欢吃饼干，那么即使肚子痛，我也会选择买冰淇淋，但如果，我只是喜欢吃冰淇淋多于喜欢吃饼干，那就容易做选择得多了。”
付莞言听懂了他的意思，其实，她是真的希望他们可以幸福，真的希望，妹妹不会像她这样，在虚假的幸福中说服自己继续把这痛苦当作快乐来享受。其实她知道的，方韶泽对琢言，只是暧昧，只是不甘。但，即使只有暧昧，即使只有不甘，也是对她付莞言的伤害。想到这里，莞言突然认真地说，“我忽然在想，该退出的那个，会不会应该是我？”
方韶其摇摇头，“无论有没有你，我都不会让琢言跟我大哥在一起。”
“为什么？”付莞言有些好奇。虽然她也赞成，但她想知道他的原因。
“因为，他不是可以给琢言幸福的人，他也不会是琢言应该爱的人。”方韶其还是有保留的，有些话，他还不能说。
付莞言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了。她相信韶其，会把最好的留给琢言。就像他说的，如果付琢言真能用他来忘记方韶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夜深了，无人入眠。
第二天下午，付琢言从工厂出来，准备会珠宝行。雨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浇得人难受。付琢言站在路边，等着司机来接她。
车子来了，停在她面前。车子，还是她的车子，司机，却不是她想要的司机。
方韶泽摇下车窗，“上车啊。”
付琢言犹豫了下，伸手拉开车门。有些话，始终是要说清楚的。公司，家里，都不是合适的地点，也许车子，可以提供一个方便给他们。
车子启动，沙沙的雨声被玻璃窗挡在外面，但车内的安静并不让人舒服。
“你真要嫁给韶其啊？”方韶泽好象很认真。
“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你想要忘记我，有很多方法，何必要出售自己的婚姻呢？”
“我不是你，我也不会出售自己的婚姻。你说的没错，我是想忘记你，但忘记你，跟我嫁给韶其，并不矛盾。”
“如果让韶其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付琢言有些鄙视身边的男人，“与其说我为了忘记你答应他的求婚，不如说他为了让我忘记你而向我求婚。男人，不是只知道占有，而不懂得付出的。”
“你说得他再好都没有用了，”方韶泽打转盘，“你的心始终在我这里。”
付琢言没有反驳。
“说实话，韶其他是聪明，有魄力，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关键的时候，的确能发挥作用。但如果说到感情，我始终觉得，他不是一个能够承担责任的人。”
“如果你觉得说人长短是乐趣的话，我不妨碍你享受。请你让我在前面下车。”对于方韶其，付琢言还是要维护到底的。
咚的一声，一个纸包包丢到付琢言怀里。
“这是什么？”付琢言奇怪。
“证明我不是在说谎的证据。”
付琢言有些被喝住。证据？他似乎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不敢看啊？”方韶泽有些得意地，“如果你看过之后还决定嫁给他的话，我也只能无语了。”
付琢言吸了口气，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叠照片，只不过是方韶其和其她女人上床的照片。那个女人，她觉得眼熟。
付琢言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本能地失望，也本能地抗拒接受，更本能地拒绝相信。
“去公司，还是回家？”方韶泽问得很是时候。
“去公司。”付琢言是难过，是慌乱，只是，她不想方韶泽知道。
方韶泽看看她，有种没有达到目的的沮丧。但随即，他轻笑。他是不会认输的，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