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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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已是翻天覆地。
江湖中传出惊天噩闻,华山派掌门死在自己的房里,死于崆峒派的七伤拳之下,崆峒派掌门为第一嫌疑,别院的睿亲王带兵擒获了崆峒派掌门回京受审,并直接传达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将各大门派的规模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又对各大门派发布了一百零八条的行为规范,限制了门派的无限制扩充与各门派之间的私斗。
大瑞皇朝百多年来,第一次插手了江湖的事,令醒来有些起床气的胡八惊愣了,骑着马,跟着睿亲王的华丽马车,听着马车里传出的嘤嘤歌声,看着前面被亲兵亲自押解的崆峒派掌门季玉昆,连路的呵欠令他搞不清自己经历了什么。
季玉昆居然将华山派的掌门打死了,这点令他很怀疑,季玉昆此人有些沽名钓誉,要真是去杀一个与他平起平坐的掌门,这于又有何好处?
此时的季玉昆,狼狈地带着重枷,屈身于牢车里,灰白的头发披散在身上,再没有往日光鲜的掌门模范,脸色惨白,双眼无神。
胡八的目光看向前面的马车,想象着睿亲王笑看着叶雨蓉婉转的吟唱,一个是妖邪的俊美男人,一个温柔的似水女人,面对面,好一副美人相对图。
他低低地笑开声,为这样-一-本-读-小-说-的画面而感动愉悦。
季玉昆在牢车里颠簸着,无望地计算着到京城的时日,双眼混浊,无意识地望着眼前重重盔甲在身的亲兵,在其中偶尔看到一个亮点,竟令他有了些精神。
分明是陈清卿!叛离正道的陈清卿,竟隐遁在亲王的身边,其中会有什么奥妙吗?
他对自己杀死华山派掌门的事还是没有个头绪,半夜里醒来竟是在华山派掌门的房间里,而他身边的正是华山派掌门早已冷却僵硬的尸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便让华山派门下的一个小弟子给闯进来,惊恐的叫声,打破了沉寂的夜色,一下子就落实他杀了华山派掌门的事,然后是朝廷插手了,仿佛是早已是有准备地宣读了皇帝陛下的圣旨。
胡八看到了季玉昆一闪而过的精亮,脸上有丝惊异,朝廷做的这笔生意委实不错,一个华山派掌门的死,换来了对整个江湖的控制。
掌柜夫妻不打声招呼就离开的事,此时却令他万分满意,生平最厌恶的事是连累别人,他们离开也好,以后他也有了个去处。
要返回京城了,他才发觉没有遮住自己的脸,似笑非笑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季玉昆身上,但愿有人不要太多嘴才好。
季玉昆支撑着沉重的枷锁,收回逾越的目光,不敢再看!
胡八满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慢条斯理地跟着长长的队伍,不时地探眼看向沿路的风景,漫不经心地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胡八又是谁?这世上有胡八此人吗?
他回味着几年来的生活,头微微摇晃着,胡八,陈八都是八,胡八是谁?陈八又是谁?他们都是谁?活在自己的天空里,希望能一辈子开心,就这么难吗?
京城一片喜气洋洋,阿桃源与清王爷的婚礼正如火如荼地筹备着,所有人都翘首盼望着这个婚礼。
几天前,刑部已查明李贵妃之兄李保利之死乃是被人下毒,下毒之人正是李保利的第十七房小妾,据刑部公审,李保利的小妾当年也是被强娶为妾,女人一嫁之后,也没什么想望了,便也跟着这位国舅爷死心塌地起来,岂料这李保利色心不敢,还想娶进第十八房小妾,这下就惹恼了这第十七房的小妾,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当夜,就对满身伤痕的李保利下了剧毒,令他一命呜呼!
陈将军果然是被冤枉的!百姓们无不额首称快。
案子一审结,陈将军就从刑部大牢出来了,靖国将军府已经撕去了封条,仆佣们也尽数返府,一时间又多了些许人气。
陈桃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着被装扮一新的府邸,喜气洋洋地让人觉得刺眼,一桩婚事换来了陈家的安宁,何时她竟还有这般交易的的分量?
她转身走入后院,满腹踌躇地走入祖父常常徘徊的小院,迎风的梅花已经绽满枝头,红艳艳的姿态仿如年华正好的姑娘,独自在枝头妖娆,清冽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
一如记忆里的无二,她小时候总不明白祖父的举动,爱跟着祖父进入这无人居住的院落,不懂坚强有如大山般深厚的祖父为何眼里总流露着愧疚,直到八岁那年祖父突然辞世,宫里的凰长公主来了,身穿着素服,跪在祖母的面前痛哭流涕,父亲跟叔叔们都是忍住热泪,跪在祖父的棺木前,她才知道凰长公主是她的姑姑,父亲的妹妹,祖父的么女。
望着眼前的梅花,她记起祖父对此树的钟爱,还有父亲的爱护,是陈八出生时栽下的,而今,梅花泛香,物是人非。
他们家人总要跪下请安的凰长公主竟然是他们的家人,被恩宠的家人,三岁时被接入宫生活,一点点地拉远了距离,血缘也会断吗?
年少时,她曾经怨恨过陈八。
突然她的视线让梅树下的一个石子给吸引,蹲下身捡起一看,上面竟然赫然有几个字,字迹很深,“大喜,陈八。”
这是陈八的字?她的眉头微皱起,没有见过陈八的字,无从比对,但这几个字却如陈八展现的枪法一般行云流水,像极了她的姿态。
她将石子翻个面,又看到了“小桃”两字,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只有家人才会叫她“小桃”,确实是陈八,她已经回来了,或者早就已经回来。
几日来的阴雨心情已经慢慢散开,她捏紧手中的石子,一动内力,石子已成粉末,随意地一甩手,粉末便飘散在空中,缓缓地飘落在地。
“小姐,清王爷来了。”
陈家管家陈叔一见自家小姐没了身影,就知道小姐是来了后院这偏僻的院落,果然是找对了。
“让他回去,不见。”她不想见他,身不由己的差劲感觉令她对清王爷抗拒到了极点,没有转身的余地,只求这几日婚前的宁静。
陈叔立即打算去回复前院的清王爷,一转身,令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温润的清王爷正含着浅浅的笑意望着梅树下的小姐,一点也没对刚才小姐的拒绝露出一点不悦的样子。
他挪动了下脚步,往旁边退开,直到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后,也顾不得自己年逾花甲,一溜烟地跑了。
“小桃姐。”
陈桃源试图听而不闻地从他身边走过,也对他视而不见。
“小桃姐,你有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他的声音如温煦的春风,给冬天的寒冷带来一丝暖意,略带有苍白的脸色见到她时晕开淡淡的粉色,眼睛里满满的失望。
她不忍看他的表情,一眼瞄见,已是心下一软,还是硬着声,“婚前不能见面。”
她不想嫁给他,他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她的良人应是与她并肩作战的同伴,而不是呤风弄月,心有千千结的所谓文人才子。
“可我想见小桃姐,我怕小桃姐突然不见。”
清王爷咬着下唇,幽幽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不让她有逃开的片刻,突然一把冲上去前将她紧紧地搂住了,“小桃姐,我害怕,我害怕你回不来了,像八年前一样回不来了!”
八年前她受了重伤,差点命丧黄泉与父母叔叔兄弟们一起团聚去了,被战友从前方战场抬回了边关养伤,足足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地。
陈桃源面色一暗,八年前的一幕恨不能永远留在记忆的角落,永远也不要舒醒,想推开他,又怕伤着脆弱的人,“我得叩谢皇帝陛下的隆恩的,你是清王爷,我是一介武人,嫁你,是我高攀了。”
他们陈家一直蒙受皇帝陛下的恩宠呀,女儿不是入宫做公主,便是王妃,多少艳羡他们陈家?她嗤笑着,功高震主,还记得祖父眼中的悲愤,父亲的一腔热血,大好陈家男儿血洒疆场,这就是皇帝陛下赐于的恩宠?
从此以后,她是天家的儿媳,不会再有陈家了,从这一代开始,陈家没有了。
“是我高攀的你,小桃姐,是我,是我高攀的你。”
裕澈紧紧地搂住她,用全身的力气,不让她动弹分毫,用自己的弱势不让她挣扎,“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幸福是什么?”她喃喃自语,抬眼望着面前一如年少时温润的面庞,“用陈家,用陈八为代价?”
走的人,便不要再回来,这个家只有她一人。
“不,不是代价,我们在一起,这是对陈家最好的办法。”
他不愿意听到代价这两字,不是她的委曲求全,要的是她的全心全意,要她的真心。
“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成亲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跟你走。”
婚期的临近,他越不安,前几天得到她应允婚事的消息后几乎欣喜若狂,然今天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想来看看她,得到一点安心。
他怕她不顾一切地跑了,抛下陈家,抛下他,抛下一切,就同陈八家一样,把一切都抛弃了,他想都不敢想,急冲冲地坐轿子来了。
陈桃源任由他搂着,沉没在自己无边的思绪里,曾经她也有想过,与能并肩作战的良人一起,马放南山之时,要去游历天下,她想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回去吧,我不会走的。”终于,她说话了,收回对梦想的眷恋,“如果不想回去的话,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她终究得向现实低头,如同她的父辈一样,她没陈八的不顾一切,有时候好羡慕她的勇气,就那样逃离皇宫。
望着这属于陈家的一切,她不忍心看着付出陈家人心血的家就此毁灭于狡诈的手段里,只能臣服。
裕澈高兴得像个孩子,装作没看见她眼底的苦涩,拉着她要逛逛京城除了皇族外最大的府邸。
夜很深,深冬的夜里,呼啸的北风。
阿桃源睡不着,夜里辗转反侧难安,索性起床,披着衣服,低头走出了房间。
倚身在门前,听着风声,她仰头望着廊顶上的灯笼,怀念起边关的飞沙走古声,回来也没多长时间吧,已经用上“怀念”这两个字。
也许终身也没有机会再踏上边关的土地了吧,世上没有陈将军,只有清王爷的王妃。
“陈八,你在哪呢?”
她喃喃地说道。
“哈哈……”
爽朗的笑声惊动了清静的陈府,陈叔从梦中醒来,这熟悉的声音令他一惊,然后又欣慰地躺回去,好象有人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望向声音的来处,隐约看到一个黑影隐藏在夜色里,看不太清模样。
“小桃,恭喜了,喜酒我就不来喝了。”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很清晰,比八年前在战场上听到的要带了点爽朗的味道。
她也笑了,“快走吧,有人找你的。”
“要不要跟我走?”
“不了,你好就行了。”她坚定地回答,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就是陈家人的性格,如陈八一样。
黑影如风一般地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只留下一句:“有事找我,就到刑部大牢找胡八,这两天他还能找到我的。”
胡八是吧?
陈桃源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这家伙居然就在京城,距离她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