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6(1 / 1)
又是一个血淋淋的梦,和这半年来每个大汗淋漓醒来的清晨一样。
潮讯期里,渔民都不再出海,推开她在三楼卧室的那扇窗子,微寒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眼可眺望远处碧蓝色卷着白花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怒吼着,像是随时可以吞肆大地。
愚昧无知的人类,又有几人存在着危机意识,世间的一切都暗藏着它的定律,一旦遭到破坏,那它的报复只需一个契机。
窗前神思恍惚的女子有一头海草般妖娆飘逸的长发,她远眺的眸子里含着一丝莫名的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和神秘气质完全相反的,是她干净秀气的脸,在素裳罗裙被风拂动下,如振翅欲飞的白蝶。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她,都能让他心跳如鼓,自半年前,这个陌生却又像梦般的女孩突然降临在,他的平静,他的心,一切都乱了。
即使明知不应该,可他的眼睛却很难再从她的身上移开,那是一种叫做磁场的东西,是他无能为力控制的。
女孩终于发现了他,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留给她一个清亮的笑容和转身的倩景。
雪织快步下楼到了院子里,拉着祝海坤出了门,往海边方向走去。
祝海坤见雪织欲言未止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了,阿织。”
走在前头的雪织顿下脚步,海风吹得她的长发飘飞,针织的乳白色上衣和长过膝盖的浅蓝色棉布裙贴在她曼妙的身姿上,曲线毕露的样子有一种欲拒还迎的美。
雪织用手指梳开额角乱飞的发丝,眉眼微拧着,道:“海坤,你今年多大了?”
祝海坤一征,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她不是知道自己的年龄的吗?
“二十二呀,怎么的咧?”他还是老实回答了一句。
雪织也懒得绕来绕去,直捣问题的中心点,道:“嗯,那有二十年,你是阿叔阿婶寒嘘问暖养大的吧,难道二十年都比不上你妻子和你在一起的两年?”
祝海坤知道雪织想说的话了,他如今在整个渔村的名声都因不孝两个字而感到抬不起头来。
陈香的泼辣和贪婪谁也没有他体会得清楚,特别是前些日子陈香有了生孕之后,变得更加古怪,跟父母的关系也更紧张。
他的耳根子极软,又被陈香制的死死的,即使明知道是错的,也不敢苛责陈香一句。
所以有了老婆就不要爹妈的名声他是背定了,常常看他们被欺负得狠了,也只是悄悄地在背地里补偿,还不敢让陈香知道。
“阿织,你是想问租金的事吧,最近阿香有了身子,脾气很不好,等过段时间我会跟她谈谈的。”
“海坤,你怎么这般软弱。”
雪织真是无语了,男人做到这个份上,都不知该夸他是疼老婆的好男人,还是没有主见。
祝海坤听出雪织语气里对他的不屑,他有些无力地辩白道:“不是这样的,阿香她毕竟是我老婆,况且她已经有了生孕,我——”
“算了,我不想听,你知道我是把阿婶阿叔看成自己的亲人,才会跟你说这些,你让他们伤心,早晚会后悔的。”
雪织见规劝无效,也只得放弃,有些事不是她一句话就能阻止的了的。
祝海坤张着嘴看着负气而走的佳人,他是恨死自己了,可家里的那个女人最爱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他总要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的骨肉啊!
“雪织雪织,等我一起走。”
风大得让人几乎站立不稳,好几次雪织都差点被刮到泥坑里去,祝海坤跑上前,以他的身高优势护住雪织。
雪织正在气头上,哪里让他靠近,把肩头一扭,用手推了他一把,但反作用力下,她也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往泥水里摔去,心头大呼着糟糕,却有一只手拽住了她,轻巧一拉,就拥入怀里。
好一副温软如水的娇躯,近距离的接触下,已能够嗅到佳人身体传来的气息,那是有着区别于海水的清甜。
祝海坤双手扶在雪织的腰间,感觉入手的腰枝如细柳浮萍,易碎的让他不敢多用一分力,入眼的是她还惊魄未定的双眸,漆黑瞳仁像明晃晃的水镜,此刻柔柔弱弱的惹人怜惜。
微低头,看到她针织裳的领口越发敞开了,雪白细嫩的丰腴里的间隙深不可测,实在是会让人寸步难行的挑逗画面。
喉头滑动着,全身像似被引火般地燃烧起来,只感鼻间一热,有液体涌出的冲动。
相较于祝海坤的动情,雪织对他向来当作兄长来看,异性的气息除了让她感到一丝紧张外,只会引发她对已经离开的那个爱人,更多的思念。
那个男人,疼她疼到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守护在她的身后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激情燃烧到快要扑不灭的时候,也不忍心要了她,他一心想要把她最美好的初次保留到神圣的婚礼。
后悔的是,她没有在失去初贞前,把自己献给他。
爱逝了,梦也碎了。
她不再是她,不再是拥有天真放肆资格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