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被遗忘的爱情(1 / 1)
卓教练想留下来陪婴宁喝完那杯Chivas,可婴宁赶他走的态度很坚决。
“你这样赖着不走,以后我就雇请别的私家侦探,你会永远失去和我的生意往来。”
等卓教练先行离开,婴宁连着喝了好几杯“星钻”鸡尾酒。
直到爱马仕包包里的MobiadoStealth震动起来。
这款手机是小姑子栾骊送的复婚礼物,据说是受军用隐形飞机灵感的激发,手机面板为整块铝雕刻而成,轻盈且坚固,屏幕嵌入整块切割防刮划的蓝宝石水晶。总部位于加拿大温哥华的Mobiado发行的Stealth手机,全球限量1200台。
“我和我哥们在三里屯南街HiddenTree,大灌比利时大粉象,你要不要来?”
栾骁兴奋的声音从一片嘈杂中传来。
HiddenTree,隐蔽的树,那家酒吧拥有无论在讲究的欧洲还是在大桶罐的美洲,都远近闻名的比利时啤酒“大粉象”,是比利时啤酒狂欢的乐园,琥珀色或深棕色的酒液、草本酒花的香味和干爽的浓醇味都让人足以抵制一生喝过的所有啤酒。
“不去了,”婴宁拒绝,“你和你的哥们好好玩,有妻子在旁边玩得多不自在!”
挂了电话,婴宁走出“藕”酒吧,连着去了烟袋斜街的三家“文青酒吧”,莲花、藕和香草。在“莲花”里体会“此生步步生莲花”,在“藕”里体会“红藕香残玉簟秋”,在“香草”里体会“天涯何处无香草”。
她想一个一个酒吧喝过来,把自己灌醉——谁能接受自己以前是个应召女郎?
最后,她走过烟袋斜街,直下银锭桥,步入后海酒吧街尽头的“左岸”,一屁股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跟waiter说:双份Jameson。正享受着爱尔兰纯麦芽威士忌的清幽气息,旁边突然有熟悉的气息入侵。
那人一坐在她旁边,就端起她的Jameson四方杯,把她喝剩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婴宁故作嫌弃表情,“你不讲卫生。”
栾骁笑,“我发现你比我想你时还要美。”
婴宁吐舌,“你怎么学会夸我了?是不是别的女人教你的?”
栾骁继续笑,“你怎么知道怀疑我了?和别的男人学的吧?”
婴宁一本正经,“是啊,就是和别人学的,怎么样?”
栾骁凑过来吻她一下,“多学点儿,小心被我骗了。”
婴宁白他一眼,“早就被你骗了。”
栾骁望着她,满眼小船儿荡起双桨,却听婴宁又叫了杯Tequila,然后转过头来问,“你怎么不和你哥们灌大粉象了?”
“因为要和你一起享受Tequila、Jameson、Grants三重奏的酒样年华啊!”
“滚你的酒样年华,”婴宁打他一下,“你快回你哥们身边去吧。”
栾骁搂着她,“不回去,在电话里听你声音那么消沉,我就跟哥们saygoodbye了!”
婴宁也不客气,“那就陪我整晚泡吧好了!”她喝干杯中Tequila,又说:
“栾骁,想起来就觉得有趣,泡吧本来是一种并不高风亮节的行为,但随着蓝筹小资、殷实白领、文人雅士、娱乐大腕以及愤青文青、哀孙怨妇的一通追捧,泡吧已成为一种21世纪的文化行为,击碎了人生朝九晚五的传统格局,把精力旺盛的新新人类铺向紫禁城无边的夜色中!”
“你是真受打击了,”栾骁深深看她一眼,“你只有受打击时才会如此多话。”
婴宁把自己陷入大沙发中,醉酒女似的吟咏道,“天地无情吾辈老,江山有恨古人休,与谁同坐?清风明月把君留。”
就这样,栾骁陪婴宁喝了好几个酒吧,最后婴宁说,“我饿了。”
他背着她,到后海烟袋斜街21号胡同里的“阿苏卡”酒吧,“那里的牛肉面很好吃。”
“阿苏卡”酒吧是一家西班牙气息浓厚的音乐餐吧,室内设计完全采用西班牙风格。耳边传来悦耳的西班牙音乐,时而弗拉门戈,时而吉普赛乐曲。
刚进门,喝高的婴宁就在栾骁背上大喊,“来碗内牛满面!”
酒吧里的waiter都笑了,漂亮到惊艳的台湾女老板娘亲自来接待。灯光很柔和,整个色调是暗红色,栾骁轻轻把她放下,为她点了杯酒,点了碗牛肉面。
酒杯旁边的柠檬片上放着糖和咖啡沫。特色牛肉面的味道很好,婴宁大快朵颐。
“该死,这么晚了还吃牛肉面,会胖死的会胖死的。”
喝高了的婴宁,就像小孩子似的,皱着眉,用双手捶打自己的肚子。
“没事,胖点就胖点,反正你已经嫁人了,你老公我又不会嫌弃你。”
栾骁这句话说得还蛮窝心的,婴宁像小野猫似的蜷过去,在他下颚上赏他一个KISS。
“你的下巴很好看。”她舔了舔他下巴处那坚毅的曲线。
他却好像有点闷闷不乐,“看你这样子,估计不成了。”
“什么不成了?”她伸手摩挲他的脸。
“昨晚我们太累,睡前约好今晚算是洞房花烛夜,要大战三百回合的。但是看你醉成这样,我实在不忍心再蹂躏你。”
婴宁直起身子,“今晚就算不醉,我也没心情,”她双手托腮,冷不防说,“我都知道了。”
栾骁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最有力的支持。
“难怪在涵元殿,你会怒发冲冠,气极而泣,对我施暴。”她的声音很轻柔。
“不管怎么说,我都绝对不能使用暴力的。”他字字泣血,说得很慢。
她安慰他,“你当时肯定连肠子都直了,气直的。”
他却笑不出来,“此后的人生,我都要向你赎罪,为了涵元殿的暴行。”
“我当初离开你,是因为你曾对我施暴,我不堪忍受家庭暴力?”她问。
他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她追问。
酒吧里响起JesseCook的那曲CancionTriste,这位加拿大籍弗拉明戈吉他大师的专辑当中,每一首歌,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而这首曲子很容易让人回想起曾经离自己而去的爱人,或者自己曾经抛弃过的某人。
他深深地看着她,“你非要知道吗?”
在看到她坚定而勇敢地点点头后,他垂下头,她着急地追问,“到底为什么,当初我要离开你?”
“你不是要离开我,你是要离开栾家。”
“这就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养育我长大的栾家?”
他低垂下如蜻蜓翅膀般盈然的长睫,“因为你爱上了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