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1 / 1)
文葡第二天回家,白净和文阅贤都在餐桌旁等着她。她打了个哈欠,说:“爸妈,早!”白净把她叫到餐桌旁,问:“昨晚玩了一个通宵?”文葡点点头:“所有高三的同学都在,言乔也去了!我玩得很开心,和同学们在一起!”听到言乔的名字,白净倒牛奶的手抖了一下。文阅贤问:“考试,还行吧?”终于到了重点,文葡自信地说:“没问题!我好累,要去睡了!”
文葡上楼后,文阅贤问:“你觉不觉得葡葡变了,她以前从不参加这种聚会的,也不经常笑!”白净把药递给文阅贤,说:“这样不挺好的吗?来,吃药吧,今天你也别去公司了,我去就行了,我能应付得了!”文阅贤吃完药,说:“今天还是去吧,都有两天没去了!听说又人在打辞职信,精干力量都走得差不多了吧!我今天去处理,明天就不去,好吗?”白净笑着摇摇头说:“好,你啊,真是,就是要面面兼顾!”
秘书急急忙忙跑到阳立宏办公室门口,被正从里面出来的白净拦住,拉向一边。秘书说:“工地现场出事了,有十几个人从六层木架上掉下来了!”白净一听,急着问:“怎么……怎么会这样,伤得重不重?”秘书说:“只有一个,还有气!”白净听了,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秘书扶住白净,说:“您没事吧!董事长那边要不要说?”
白净慢慢变得冷静,想了一下说:“这样,你赶快去工地现场看一下情况。跟受难人的家属讲,我们一定赔钱,一定。别让他们闹到市政府或是媒体那里,也千万不要让董事长知道。把这个消息封锁,快去!”秘书迟疑:“这样,好吗?”“快去!”白净加大分贝,但一想一这是在公司,又压低声音说:“不要再拖了。办不了的话我陪你一起去!”秘书只好快步跑出公司。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白净坐下后,冷静地想着刚才的问题。现在只能这样了,不能让文阅贤知道,不然会影响他的身体,也不能让外界知道,不然这期工程又要中止,阳氏也会来追债。现在,能帮自己的真的只有女儿文葡了,或许,或许言乔的帮助会更大!文葡抖着手拿起手机给文葡打了电话。
“妈,你终于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净站在文葡的卧室门口,文葡马上跑过去。
白净走进卧室,颓然地坐下,说了白天的事。文葡猛地喝了一口水,使自己镇静。“妈,我们现在不能慌,现在来看消息还没出去,只要我们赔钱给受难者应该就行了。”
白静叹气到:“可是我们现在哪有那么多钱?而且,这个消息一定会出去的,我当时真是没有想长远。刚刚回来时,秘书又说其他的工人也不愿意上工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别急别急,现在关键是不能让爸爸知道,也不能让阳氏知道!现在公司真的一点钱也没有了吗?”
“你爸爸把所有的钱都压在这个工程上了,要是这个工程好的话可能赚不少钱,而且对远景的提升也大有帮助,他想在走之前再扶远景一把,然后把它交给我。只是没想到会出这个事情。”
“妈,现在我们只有认回言乔才有办法!”文葡说。
白净边倒茶边思考,喝了一口水,说:“这是个办法。但我们得考虑你爸爸和言乔的感受!”
文葡也陷入沉思,爸爸那边可能好说,但言乔会怎么想呢,当初抛弃了她,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又要认她,换作谁都会有想法。
白净接着说:“而且,我也不相信那个阳桧是真心对待言乔的。”文葡再次保证阳桧对言乔是真心的。白净说:“就是算他是真心的,也不好办!阳立宏指明了是你,而不是言乔。就算我们认了言乔,他也不会因为阳桧和言乔有关系而帮我们!”
“不会的,只要阳桧以后和言乔结婚,我们就和阳氏扯上亲戚关系了,他不会不帮助我们的!”
“还是让我再想想吧!”白净还是不想利用言乔。
“妈,别再想了!爸爸没有多少日子了,让他离开时带着微笑不是更好吗?”文葡又补充:“而且,我敢肯定言乔不会怪我们的,她也想有一个温暖的家!”
白净依然在考虑,样子似乎有些犹豫了。文葡继续说:“妈,我想你也很想认言乔吧,只是你现在过不了自己的良心那一关,总认为你是为了钱才认言乔的。那你再想一下,如果没有言乔和阳桧的关系,你就真的不会认言乔吗?”白净抬眼望着文葡,果断地说:“当然不会,我做梦都想把她接回家来!”“那就行了!”文葡说,“那我们现在就应该要跟爸爸说了!”
“不用了!”文阅贤推门而进。白净和文葡马上站起来,神色慌张。文阅贤走进房间,盯着白净,咳嗽了几下,说:“你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白净看着面容消瘦得额骨都突出来的文阅贤,负罪感陡然升起,不知道要说什么!文葡挡在白净前面,说:“爸,我们没说什么。妈妈说你还要在开会,怎么就回来了?”文阅贤坐下来,平静地说:“你们也坐吧!”白净和文葡也坐下了。文阅贤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女儿?”白净不做声,文葡说:“爸,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文阅贤又开始咳了,而且咳得很厉害,白净忙走过去帮他捶后背。文阅贤用异常严厉的目光望着白净,问:“你告诉我,告诉我所有事情!”白净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说实话了。她再次流泪述说了那段伤心的往事!
“你……”文阅贤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开始不停地咳嗽了,血从嘴里流出来!白净忙帮他捶后背,文葡站起来帮他倒水。文阅贤推开文葡递过来的水,用微弱的声音对白净说:“你怎么这样!快接她回来啊……”白净连连点头,哭着说:“我会的,我会的。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文阅贤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说:“不用了,反正……是将死之人了!”文葡喊到:“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妈,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先给爸爸吃两粒药!”
第二天文葡一进病房文阅贤就问她有没有把言乔带过来。文葡说:“我还没有跟她说,这事还是等你出院了再说吧!”文阅贤又开始咳嗽了,文葡忙递水给他,他推开水,气愤地说:“还等什么,我没几天时间了!”迫于无奈,文葡只好答应下午带言乔过来!文阅贤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拉着文葡的手,语重心肠地说:“葡葡,爸爸没多少时间了。爸爸走后,你要帮助妈妈打理公司,知道吗?你妈妈啊,还真是聪明,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有女企业家的风范了,我相信她会比我有能力的!她穿上职业装的样子,还真是迷人!”文葡听着想哭,默默地点头!门外,白净站着,听到文阅贤的话,哭了!真到文葡出来,她才擦干眼泪走进病房!
下午文葡来到言乔的店铺,阳桧和她同时到达。文葡一见到阳桧就说:“你今天别和我争言乔,我不会让的!”阳桧笑着问:“怎么啦,这么严重!”文葡不回答,走进言乔的店子。
言乔见了文葡,开心地迎了过来,还没等她开口文葡就说:“你现在有时间吗?”言乔和阳桧都不知道文葡要说什么事,但从文葡的脸上看出事情很重要。这时文葡的手机响了。
“葡葡,快,快来医院,”是白净的哭喊声,“你爸爸快不行了,快来!”文葡抓着言乔的手就往外跑,阳桧挡在她前面问:“到底怎么啦!”文葡哭着说:“我爸,不行了!”
阳桧开车把她们送到医院,文葡拉着言乔的手拼命地向里面跑,阳桧也跟着进去了。到了病房,言乔才敢小声问:“文葡,有……有什么事吗?”文葡流泪看着言乔,又看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文阅贤,哭着说:“爸,言乔来了!”文阅贤慢慢地伸出手,文葡把言乔的手伸过去,言乔很莫名其妙,但她却感受到了真切的温情,她不由自言地伸出另外一支手,紧紧握着文阅贤的手,眼泪一滑就出来了。文阅贤干涩的嘴层抽动了,是圆满的微笑。“你……是言乔,你……”从文阅贤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言乔点点头。文阅贤说了生命中最后一个字:“好,好……”然后,闭上了双眼。白净和文葡同时扑了过去,言乔依旧握着文阅贤的手,眼泪滴在了手上。阳桧好像感觉出一点什么了,站在原地不停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