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1 / 1)
用少女祭祀是很多的古老历史都曾出现的可怕行为。我没去过南半球的极圈。写的时候脑子里想象的是北欧诸岛,芬兰,挪威,瑞典。Viking国家在接受基督教之前有很多习俗传统是非常有地域特色的,比如“船葬”。白令海峡盛产琥珀,即松脂的化石。强烈海浪飓风过后,往往在海边可以捡到非常美丽的琥珀,它们可以用来做首饰,也可以入药,燃烧的话有香味,是昂贵的香料。
他的头发
106 梦境中的我们总是比较诚实。
断桥下的海水正在迅速聚集,很快淹没到我们脚底。悬崖上的人声也轻了很多,焰火已经结束了。
我一手托着花冠,一手被他握在手心,跟着库洛洛一路沉默的走回玛格家。
房子里黑黑的,能听到她浅浅的鼾声。
月光下,库洛洛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
“花冠很漂亮。”我抚摸着花冠上的小花朵,低着头小声说,“我……我很喜欢。”
说完,我慢吞吞的转过身,又慢吞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靠着门,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笑了。
我的身体沿着房门滑下去,我坐在地上,把花冠放在膝盖上。
呆坐了很久,我站起来把花冠小心的放在枕头旁边。
借着月光,我走进浴室里轻手轻脚的洗漱,不敢看镜子里那个女孩脸上怎么都无法收敛的浅浅笑意。
我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右手的手指在黑暗里轻轻沿着那个小花冠的每片叶子的边缘、果实的细梗,还有那些脆弱的花瓣和花蕊上游走。
它真漂亮。可惜,明天早上这些花朵就会枯萎,再过几天,叶子也会纷纷凋落,最后只剩下一个枯枝组成的圆圈。谁能想象它在一个仲夏夜里见证过什么?
不久之前那些色彩缤纷的画面在我眼前变成一部黑白默片,反复播映,唯一的颜色是映在库洛洛眼睛里那些烟花的火苗和未燃尽的碎片发出的金色。
耳边似乎能听到窗外不远的海滩上波浪的声音,我把左手的食指放在自己唇上反复触摸……
路路比……
微微张开口,我把指尖含在双唇之间。
玛格说,把花冠挂在天花板上,房间保持通风,就可以再保存一阵子,我摸摸那些金色的花蕊,看着那些不再饱满的小兔子耳朵一样的花瓣不出声。
她笑了笑抱着我的肩膀在我头顶亲了一下,“咪路呀——”
拍拍我的小脑袋,老太太严肃的跟我说,“我等会儿要去塔漫岛去见律师,今天晚上才会回来。要是我没赶上船要住在那里,你知道怎么做吧?”
“啊?”做什么?
“记得睡觉时把门锁上!”
“我会记得锁大门的。”
“笨蛋,是你房间的门。”她不满的看看我,推推鼻梁上的小圆眼镜,“我比你清楚男人是什么样的!”
呃——玛格奶奶,我惆怅的瞥了一眼房间的门锁,你大概还不知道那锁早就被库洛洛弄开过了吧?
然后我又觉得现在还在她家另一个仓库房顶上趴着的库洛洛有点可怜——玛格对他“勾引小女生的小白脸”的印象不会改变了。不管他帮人家修好多少个房顶。
不过,我还是乖乖的笑着说“知道了”。
中午,我带上玛格准备的三明治和水壶去果园另一边的仓库找他。
库洛洛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在发呆,他翻翻放在身边的记事本,“再过三四天海潮就会来了。”
我捏下一点面□丢给不远处的小鸟,“我的念能力还是没有变化。”
“别急。今天不是才第十一天么?再等等。”
“嗯。”
他轻轻笑一声,“玛格今天早上临走时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我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青草。
到了晚上,玛格仍然没有回来。库洛洛做晚饭时她打来了电话,说今晚不能回来了,她又嘱咐了几句类似“把门关严”的话才挂了电话。
我托着下巴坐在餐桌前面看库洛洛站在炉子前面挥动铲子。
他今天做的是海鲜饭。
红色萨福荣香料特有的气味掺着虾子和米饭的香味上升飘散。
我盯着他背部随着动作变化的肌肉线条发呆。怎么我以前没觉得他做饭的样子挺可爱的呢?
库洛洛忽然转过身,“咪路?”
“嗯?”我赶紧坐得笔直,“做好了?”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他微微歪着头看我,把木铲在锅边敲了一下。
“我……”我刚想否认,就看到炉子前面贴着擦的锃亮的不锈钢板,呃,这个……
他好像对我窘迫的样子觉得很开心,瞳仁亮晶晶的,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我是觉得你后面的头发长得太长了。”我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
他转过去,继续挥动铲子,左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那里的头发,“是有点长了。”
那片头发一定很软吧?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偷偷看看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嗯,我帮你剪头发?”
他从盘子前面抬起头,“你会么?”
“我以前一直帮我爸爸剪。他和你一样,只会剪前面的头发。”
库洛洛露出一个偷懒小孩被抓住的瞬间才会有的表情,他楞了一下,恢复平静,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垂下眼皮,“好啊。”
吃完饭,库洛洛又去海边了。大概十点钟的时候他回来了,跟我说了句“我洗好澡叫你”就跑到楼上去了。
我捧着手里的书看了十几分钟,一页都没有翻。然后,就听到他叫我。
我们住在这里一周多了,可我还是第一次到他住的阁楼。
这是个开放式的空间,浴室没有隔断,就在窗口旁边,每样家具都比我房间里的大多了,可是因为面积是我房间的两倍还多,所以显得空旷。
四面墙壁是稍微倾斜的,房顶的在正中有一块餐桌大小的长方形,做成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天窗,可以看到星星。
这房间比我的好太多了。库洛洛一定是因为这间房间才定了玛格家的住宿。
就在我好奇的四处打量的时候,他把一张木椅放在洗脸池前面,自己往上一坐,“来剪吧。”
“你不用披个旧衣服什么的吗?”
“不用。”
我看看背对我坐在镜子前面的库洛洛,觉得自己握着剪刀和梳子的手指有点僵硬。
轻轻咳嗽一声,我转动手腕,把右手的剪刀刀刃握在手心,悄悄从镜子里看他一眼,伸出食指,颤巍巍的用指尖碰了碰他那片像桃子尖一样的头发。
半湿的小桃尖被我的手指压得向两侧扩散一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柔软。
库洛洛神情自若,浴室天花板的小吊灯给他的睫毛投下两片长长的阴影,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
“我开始了?”
“开始吧。”
我先用梳子梳了梳他脑后的头发,然后右手松开,转动拇指,调转剪子,剪掉一片露在梳子齿外面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库洛洛突然问起爸爸的事情。
回答他的问题让我渐渐放松,手指没那么僵硬了,剪子咔嚓咔嚓的掠过他的头发。
“就是说,你从来没见过妈妈,也没听说过任何关于她的事?”
“从来没有。第一次看到别的孩子除了爸爸还有妈妈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奇怪的。不过,我好像也从来没想起要问关于她的事情。”我稍微退后一点,审视一下,手指压住他左耳上方的头发,“耳朵上面要再剪短一点么?”
“看起来右边好像比左边长一点?”我张开剪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突然抬起左手,按住我放在他耳朵上面的手指。
“唔?”
他松开手,停顿一下,“有点痒。”
“头发进去了么?我很小心呀……”我侧着脑袋,用合拢的剪子刃拨了一下他的头发,嗯,耳窝里是有一些小小的碎头发,我伸出小拇指拨了拨他的耳朵,“吹一吹就没事了。”
我一边说,一边蹲下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库洛洛接下来的反应吓了我一跳,他像是被我突然袭击了一样用力抓紧我的手,梳子齿扎得我的手心有点疼,他的脖子和后背的肌肉一下收紧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如同决堤的洪水冲了出来。剑拔弩张。
我有点疑惑的晃晃手,“库洛洛……”
他放开手,重新坐正,“继续吧。”
我活动一下左手,把梳子交到右手,悄悄观察镜子里的他。
库洛洛的眼皮半阖着,掩住眸子里流动的光华,他下巴上的线条还是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和自己赌气的样子。
又尽力修剪了几下,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呃……太久没剪了,剪得不好。”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
真的么?你还没看呢吧?
我有点忐忑的把一面镜子放在他身后,“你觉得……还好么?”
“往左边挪一点好么?”
“嗯。”我稍微移动一下,调整镜子的角度。
忽然间我发觉库洛洛并不是要从那面小镜子里观察他的后脑勺到底有没有被我剪出一个坑,他在看我。
这认知像一柄鼓槌一样敲在我心口,我手里的镜子突然变得很沉。
他的眼睛里像是有迅速退潮的海水,露出那些隐没着的黑色暗礁,瞳仁渐渐变大,他的上唇有一点点翘,好像含着一句随时都可以说出来可是又一直不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