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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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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沓钱好沉!这简直就是一只兔子的重量。

这算是分期付给我的酬劳么?

虽然以前在天空竞技场也有过高达亿元的奖金,不过那是直接转进银行账户里的,不像这样……

我捏着手里那捆兔子,“呃,那个……”店长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弄来的钱啊?在布塔遇见你的时候我明明翻过你所有的口袋啊!你身上哪里有像虫洞之类连接空间的地方么?

“先去吃饭吧。”店长从床上起来,“用完了告诉我。”

“哦。”我看着库洛洛,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出现一只戴着黑色领结的兔子像拔萝卜那样拔出一捆捆钞票的画面。

旅馆提供的午餐是蔬菜炖肉块。味道还可以。

吃完之后库洛洛向老板娘打听了方向和我慢慢走去市中心。

他步伐稳健,神情自若,除了呼吸每隔一两分钟会有短暂的怠滞之外完全不像是受了伤。

在这个小城最大的百货公司楼下,库洛洛和我分头行动,他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我去买我的,然后各自回旅馆。

我猜他大概是觉得女孩子逛商店是十分耗时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也没有精力去跟着我。所以当他回到旅馆,看到我已经坐在房间里等他,显得有点惊讶。

他没有问我都买了什么,直接坐在床上,从纸袋里拿出一本新书半靠在床头看。

我觉得库洛洛受得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晚饭之后他没有一直坐在灯下看书,早早的就睡了。

半夜我听见他的呼吸沉重,偶尔嗓子里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月光隔着纱账勾勒出他的侧脸,像剪纸那么单薄。

我跳下床,从新买的背包里找出我那瓶药膏。

“库洛洛……”我蹲在他床边小声叫了他几声,他“嗯”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我提高一点声音,又叫了他几声,昏暗中,只能看到他的颈项轻轻动了动。

他不会是发烧昏迷了吧?

想到这里我有点着急了,撩起纱账把手向他额头探过去。我的手心刚刚掠过他的鼻尖,就被他使劲握住,他这时突然醒了。

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平时那种凌厉刺人的神气,看起来像是有层薄雾。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点哑,让我更确定了他受的伤远比他表现出来的严重。这笨蛋,当时如果在峡谷里就休息的话不会比较好么?

我扭了扭左手的手腕,他好像这才发现自己正用力抓着我,松开手,他坐起来向后退了一点和我拉开距离,又问了一次,“什么事?”

这时我捕捉到了他声音里那种让我无法忽略的冷漠和戒心。他眼睛里那层雾气也消失了,恢复了利器一样的尖锐。他嘴唇和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让我不由自主想要退却。

我微微皱眉,把右手手心里的那个小药瓶丢在他身上,“涂在受伤的地方可能会舒服点。你刚才打呼噜吵醒我了。”

说完我站起来爬上自己的床用被子把全身盖得严严的,连脑袋也盖上。真是的!他爱装硬汉就让他装去吧!那药配起来多辛苦啊,在友客鑫的时候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当然那也是因为已经喝了很对症的药水,不过那药我真的是用起来都很省呢。你那算是什么态度啊!

我对他这个一会儿表现得超级自来熟,一会儿又像猫咪竖起脊背上的毛时那么戒备的态度搞得心里像堵了团棉絮。

想了一会儿,我又开始埋怨自己。在火车上我明明已经把他划分出去了,可是现在……

我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像把不同的酒杯归类放在木架上那样清楚明白的划分的。

把纱账的一角抓在手里揉了一会儿,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用心去听他的呼吸声。

又过了几个小时起风了,窗帘被吹的飒飒作响,拍在墙壁上。我磨蹭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把窗户关上。

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下一章!告别纯真年代!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不过,上一章大家汹涌的回复让我觉得,任何话都可以被理解为任何人想要的意思。

——这不是大家的错。这是时代的悲剧。

=======熊猫有话说========

各位,我已经回来了。回家就感冒了。

吸鼻子~

89 Not even death can do them appart...(用中文说,那叫“死生契阔”。)

这场雨一下就没有再停过。没有闪电,没有雷声,只有雨滴不停打在树叶和屋檐窗台上的淅淅沥沥。

天亮的时候库洛洛的呼吸又变得悠长均匀了,我能闻到药膏特有的那种淡淡香味,不知道是因为那药让他舒服了一点,还是因为他的伤势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快速好转了。

我们又在这个旅馆住了两天。

那天早上库洛洛睡醒之后似乎完全不记得他曾经对我露出过又冷漠又戒备的眼神,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用像是已经认识我很多年一样熟稔的语气和态度和我打了个招呼。

这种举动让我非常不快。我在那一瞬间开始怀疑他之前所有的这些称得上“温和”、“熟悉”、甚至是“可亲”的态度和语言全都是工具。他运用的十分熟练,让我无从判断真假,于是只好一概当作是假的。

至于他使用这些工具的目的,嘿,我管他是什么目的,而且,更有可能他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可是这却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就像他每次向年轻女孩打听消息时配合的笑容,或者是在大叔大婶们问他和我是什么关系时的颔首不语,这些全都是一个个不同的处方,针对不同的病人,对症下药,精准无比。

他敏感的察觉到我对他的态度又变了。一下子就发觉了。就在他用那种像是和我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语气和我打招呼之后。

他稍微怔了一下,手指还捏着擦头发的毛巾,然后嘴角弯起一个带点嘲讽的弧度。

和在火车上那时一样,他根本无意去探究我是怎么了,这一点让我莫名其妙的感到非常恼火。如果他问一句“咪路,你怎么了?”那么我绝对不会有这种既失望又愤怒的感受。我会告诉他,“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这样,该怎样就怎样好了”,可是他连这种机会都不给。

他这种“不作为”让我在心里越发认定他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在表演。演到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演出,都以为这是真的了。

我不能否认他的这些表演非常具有感染力,因为连我也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我想,他在受伤之后没有立刻告诉我,而是选择装得若无其事的,马不停蹄的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后才坦白,这种做法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他不信任我。

那为什么还说什么“以后要靠你了”之类的话?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耍得团团转很好玩么?在林子里和我说那么多话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吧?难道对付我比对付那些追捕者还要更用心么?

想到这些之后我更生气了,看到他的时候会突然想到西索。然后想到在友客鑫的时候他拒绝我的提议,想到他眼睛里那片冰冷的蓝色让我觉得自己藐小卑微。

库洛洛眼里的我也是这样吧?

那为什么还跟着我?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对吧?

我有几次几乎冲动的要向他说出“散伙”之类的话,可是,我又忍耐了下来。我要看看库洛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经过漫长的表演之后功亏一篑的话,善于计算的他会不会露出失望的神色,和我现在一样。

接下来的这两天过的绝对不算愉快。天气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心情,阴雨连绵。我常常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趴在窗户边上看邻居家那道矮墙。沉默着。

按说阴雨天猫是不喜欢出来的,可是我那天看到的那只花猫却总是在九点多钟跑来,它跃上矮墙,沿着墙头走一小段,然后蹲在伸出墙头的那片枝叶下面,把两只前爪也蜷在身体下面,就那样静静的卧着。偶尔有水滴从繁茂的树叶缝隙里滴在它身上,它就舔舔那片被濡湿的毛,然后继续卧在那里。那棵树不算太高,树叶的形状和大小都像鸽子的尾羽,被雨水淋湿之后是有点透明的绿色。

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它就站起来,在矮墙上走了一段,跳下来,慢吞吞的走进巷子深处。

午饭吃完它又会走回来,继续卧在那片树荫下面。

它卧在那里的时候表情安详愉快,半眯着眼睛,身上的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我想,如果我走过去,也许能听到它打呼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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