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两情岂是长久时，只因未朝朝暮暮Ⅱ（1 / 1）
他狠狠咬住她的手腕。
可她丝毫不愿意松手，反而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有些惊慌，这个女的难道不知道疼吗？他明明咬得很深，血流入他的嘴里，腥甜，却让他作呕。就在他以为必须和她这样僵持下去，直到警察来的时候，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说小鬼，我可以不计较你偷我钱包的事，但你得和我走一趟哦。”少女清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没有松口，只是抬起头，不太懂地注视着她娇美的脸蛋。
……她不是要叫警察来抓走自己么……
“当然，如果你想被请到派出所喝茶的话，就这么继续咬着我吧。”少女又开口了，一手轻轻抚摸上他的头，“我喜欢乖小孩。”
“世界…”正当他为这名少女的话犹豫不决，另一个宛若天籁的嗓音插了进来。他这才注意到少女的身后站着一个美若天仙的男人…对，是男人…削瘦纤细的身材，贴身的长袖制服藏不住任何曲线，这个男人有着惊为天人的容颜，让人十分难以忽视。若不是刚刚他紧张得只知道咬住少女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大概也早早被这貌美的男人夺去了心魂。
“缭乱，不要阻止我。我看这个小男孩身手还不错。”少女笑了笑。如果换做别人，怎么也察觉不到自己在公车上的钱包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盗走。
“世界…”缭乱嚅嚅地想要阻止，却又拿她没办法。
“怎么？”少女的注意力只放在小男孩的身上，饶有兴味地望着渐渐松开牙关的他，赞许似的摸摸他的后脑勺，“懂得识时务的人，才可以生存下去哦。”
“懂得识时务的人，才可以生存下去。”
小熊猫的病床前站着咖啡，和她身后一众黑衣人。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黑衣人把手机从小熊猫的耳边挪开。
“真是令人感动的情义，他们会奋不顾身来救你的吧。”咖啡嗤笑不已。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不是伙伴吗…”小熊猫感到眼眶热热的，可是却流不住眼泪。一开始是世界，然后是受布，淡定君，咖啡，大家都变了，变得陌生，仿佛另一个人。
咖啡睥睨着小熊猫，表情冷淡：“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拥有和你们相处的记忆，但没有那种愚蠢的感情。”
“什么…意思？”小熊猫颤着声问，“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你们只是实验品，不存在什么情感，不要拿被灌输的程序来随便下定义。”咖啡凑近脸，“你应该感谢世界，如果不是她，或许你们现在还活得毫无知觉。”
“！”
向后退了一步，咖啡扬手，命令身后的黑衣人：“可以去布置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茶室里。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听着手下人的报告，脸上并无太多讶异。
“小楼杀了2号咖啡，放跑了1号他们是吗。”男人交握着十指，喃喃地重复着属下们的汇报，“呵呵。”轮椅原地转了一圈。
“果然她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1号的ID是过客，本名是张尧？”男人发出干哑的笑声，“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么？”
“额，是的…”
“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男人弹了一个响指，霎那间，刚刚还跪在地上禀报的属下们，四肢分离，血肉模糊。
对着室内暗处勾起唇角，男人风轻云淡道：“把这里收拾收拾，他们弄脏了我的榻榻米。”
“是的，会长。”几不可闻的机械式声音，突然传出，又迅速消失。
西湖边的星巴克。
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吃着荞麦冷面，当他大口喝下一杯咖啡时，又吐了出来。
“好苦。”他伸出猩长的舌头，干呕了几下。
“缭乱，给他要杯红茶。”世界手枕着下巴，巧笑嫣然地看着小男孩。
“嗯…”
过了不到一刻钟，小男孩就把他们之前要的餐点一扫而光。
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前，少女的笑容充满温柔，和炙热，如同这午后的阳光。
“他的身上有你的影子。”明明是看着对面的小男孩，但少女似乎是在对着坐在身边的貌美男子说，“我好像看到了你，同样的倔强，不屈。”
“是吗…”缭乱蠕动双唇，那段记忆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曾经也像这个小男孩一样浑身都是刺，“是你救了我…改变了我…”
少女轻笑，不以为然：“不对，我没有救了你，是你自己选择现在这条路。上帝只救自救之人，缭乱，没人可以主宰你的命运，除了你自己。”
“世界…”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主宰我们的命运，谁也别妄想超越神成为造物主！”少女有些激动地握紧粉拳，“那些人凭什么自以为能改变一切，我非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缭乱沉默地注视着世界俏丽的侧脸，难道杀害伙伴的行为也只是为了反抗？
少女转过脸，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说我自私，可有时候我别无选择。”
“是吗…”缭乱始终不能谅解，“世界不是在做和那些人一样的行为吗…”
“一样的行为？”少女挑眉，“如果我赢了这场游戏，我所做的便是正义的。”
缭乱你明白吗，所以我非赢不可。
饭店。
“过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呆在杭州，还是回去？”小尸体双手撑着上半身，坐在床的一侧，看着正在穿衣的过客，问道。
整装完毕的过客，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偌大的西湖，仿若一面镜子，波澜不惊。
“找到小楼，和打败他们的方法之前，我不会回去。”过客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对他们的目的已经不关心了，但我无法原谅他们随意践踏生命的行为！”
“践踏生命？”小尸体笑道，“过客，在这个世界上践踏生命与人的尊严的事还少么？我们都过了中二的年纪了。”
“是不少，可还是不能坐视不管发生在眼前…”特别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关。
手指深深抠进窗沿：“人都是自私的，越长大不过是越证明了这一点。”
“那好，我问你。”小尸体站了起来，“如果到了不得不正面对决的时候，你有觉悟杀死他们吗？曾经的恩师，伙伴，恋人，你有觉悟杀死他们？”
“……”
“我是无所谓这些。”小尸体抱臂，走到过客右侧，“只要你有那个觉悟，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过客没有作声地颔首。
小尸体握住过客的右肩，语意深长道：“我想世界就是有了这个觉悟。”
她才会决定与所有人为敌。
世界…小楼…由世界想到小楼，如果小楼救了他和小宅，被视为背叛的话，现在小楼的处境相当危险。虽然小楼拥有了他所不知道的未知能力，但是一想到她极有可能再度落到会长的手里。会长…那个坐在轮椅上，永远清心寡言的男人，为什么会成为最大的敌人？
“以前我一直很感谢会长，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茶会。”过客缓缓道，“现在我却很恨他，人心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或许吧。”小尸体不置可否，“过客，你没有错，不需要太自责，我们可以从长…”
小尸体的话音还未落，小宅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不好啦！”
“怎么了？”过客皱眉，“出什么事了？”
“咳咳…”跑得太急不住咳嗽的小宅，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刚刚…我接到猪头的电话…不对…是咖啡用猪头的电话打来的…”
“咖啡她不是死了吗？”那时候小楼分明就杀了全部的人，而且就算咖啡没死，她是什么时候跑回茶会？！
小宅焦急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咖啡说，如果我们不在限定的时间内交出世界，她就要杀光猪头，低调君，血精灵，还有小熊猫他们…”
“交出世界？”过客重重地往墙上打了一拳，“该死的！咖啡想利用小熊猫他们牵制我们，好让我们来对付世界！”
“现在要怎么办啊！”小宅急得快哭出来了，“我们不照做的话，咖啡一定会杀死他们的…可是我们要上哪里找世界？”他不敢想象后果，他们对世界的行踪毫无头绪。
小尸体按住小宅的双肩。“等等，冷静一点。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过客。”他转向过客，“世界的目的大概也是会长他们，现在有的情报，世界，缭乱，还有淡定君应该都在杭州。他们三个会不会在一起行动？”
“不可能。”过客快速地否定了小尸体的猜测，“依世界的个性，她不可能同淡定君合作，即使她落到淡定君手里，也会想法设法逃出。不过，我想，缭乱很有可能和世界在一起。”
“嗯嗯嗯。”小宅赞同似的拼命点头，“茶会里就属缭乱和世界的关系最好了！”
“可是世界来杭州，肯定没有料到缭乱会跟来，那么她来杭州的原计划，比如要先见谁，要怎么行动…”小尸体思忖着，“啧啧，世界的行为模式真是难以揣摩。”
“呵呵，谁让她是世界。”过客的嘴角含起无奈的笑意，“从来不按理出牌，也许她会主动来找我们也说不定。”
洞开的房门，一阵铃音般悦耳动听的娇笑凭空传来。
“啊哈，过客，你挺了解我的嘛~”
“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