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伴君如伴虎（1 / 1）

三三严格地恪守她对刘青台的承诺，日日宅在相府里舞文弄墨，伺弄花草。想起刘青台的时候，就盯着空洞的某处傻笑一阵子，脸上焕发出动人的光彩。相府里的人知道她在刘青台心目中的份量，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就这样过了几天，刘青台却一直没有消息送回来。

这天三三耽在花园里给绿萝剪枝，忽然听到前院里人声鼎沸了起来，下人在四周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三三抓住一个丫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丫头结结巴巴地回答：“皇上下旨，说老爷谋反，让大将军带人来抄家了……”

三三听了丫头的话，一时反映不过来：什么谋反、抄家，这些事情对一个她这个身为民主社会的现代人来说太遥不可及了。况且张容玳不是刘青台的学生吗？怎么会一点情份都不顾，毫无征兆地就抄刘青台的家啊？丫头见三三发呆，撒开脚丫跑开了。

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身着甲胄的武士骑着马跑进花园，在三三面前停住了。三三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阳光从这人的头顶照了下来，让三三无法看清他在阴影中的脸。

“三小姐！”那人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吴六一？”三三看着那人，终于认清他是吴六一。看他现在的架势，估计混得还不错。三三奇怪刘青台日日带着她寻访故人，连当年3岁的小皇帝张容玳都安排见了一面，却为什么不告诉她，吴六一也在京城。

确定面前的美人的确是三三，吴六一心中一阵狂喜。他本来今天是奉旨前来抄家的，没想到却有意外的收获。他伸出双臂，一把将三三提到了马背上，紧紧地护在胸前，凑在她耳边去闻她发丝的清香。三三目瞪口呆，僵硬地任由他抱着自己。

远处又有一个人骑着马，拨开几位士兵的刀枪冲进了花园，走近一看，原来是李靖哲。他挥着手中的□□指着吴六一道：“吴六一，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要趁刘丞相不在时，惊扰他的府地？”

吴六一道：“我此次前来是奉旨行事。因刘丞相有谋反之嫌，皇上特命我前来查验。”

李靖哲说：“此事情况未明，加之刘丞相本人不在京师，还请你顾念旧情，吩咐下属兵士小心察看、恪礼守纪，不要惊扰了刘丞相的家眷才是。”

吴六一谦和地笑道：“李大人说的是，我这就吩咐手下查验时不得逾矩，对刘府的家眷要以礼相待。”说完，他放开了抱着三三的手。三三松了口气，心想看来问题解决了，俯下身子就准备往马下滑。李靖哲见状，也准备下马去搀扶三三。

正在这时，吴六一忽然向左右使了个眼色。一位满脸横肉的随从见状，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李靖哲的人头砍了下来。三三猝不及防，被一腔热血喷了一脸，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抬头正好看到李靖哲的人头滚落在地，兜了几个圈才停下来。只见死去的李靖哲双目圆睁，仿佛到死还不相信，吴六一骗了自己。

三三吓得不能自持，咧着嘴不断尖叫。吴六一皱着眉头将她重新揽在怀里，夸奖那位杀李靖哲的随从道：“赵豫将军做得好，我会禀告皇上赏赐你的。”

他冷冷地又说：“今后凡是有为逆贼刘青台说情者，一律以谋反罪论，格杀勿论！”

赵豫嘻笑着请求吴六一：“听说金陵第一美人徐小欣现在李靖哲府中，可否请大将军将她赏赐给我？”徐小欣平日眼界极高，对看不上眼的人一向爱理不理。刚刚他将李靖哲斩了，正好可以怀抱美人归了。

吴六一不耐烦地说：“赵将军是我的爱将，这种小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再来请示了。”他埋头看了怀中几近昏厥的三三一眼道，“去找几个伶俐的丫头来。”说完，他拥着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赵豫问：“刘府其他人怎么处置？”

吴六一回答：“找一个马厩，把他们集中关起来，不要给他们提供食物和水。”话音未落，已经搂着三三走远了。

吴六一策马来到三三房门口，将她抱下马，轻轻放置在床榻上。三三惊悸地瞪着他，吓得牙齿打战，浑身颤抖。吴六一见她满脸血污，但依稀还是30年前那个绝色女子，情不自禁地想去俯就她，又不忍让她再受惊吓，只好强压下内心的欲*火，柔声对三三道：“你好好休息，我稍后再来看你。”吩咐丫头们给她洗浴更衣，然后转身离去了。

傍晚时他又来了。此时三三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抹眼泪。吴六一心中不悦，搂着她坐下，好言劝慰道：“三三，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一面，你为什么不能高兴点？”

三三一把将他推开，竭斯底里地对他喊：“你杀了李靖哲，还害得青台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吴六一醋意大发，怨恨地道：“你的眼里只有刘青台，我有什么不如他？”

三三噙着一双泪眼空洞地看着前方，缓缓地道：“本来就在刚才，我心里还在怨恨这次回来他不肯与我亲近，听你这样问，我才终于想明白了，真情流露是爱，隐忍和克制更是爱！”

吴六一冷笑道：“他现在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再爱你也没用。”

三三道：“可能对你没用，但对我而言，不管他是20岁还是50岁，是丞相还是乱党，是活着还是死了，他爱不爱我，都意义重大。因为他的爱，我的世界将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我从此将不会再去计较以往和将来的得失，只求成全我自己的心。”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焕发出奕奕神彩，美得夺人心魄。

她此刻的表情在吴六一看来是那么刺眼，他大怒道：“我现在就毁了你，看你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刘青台！”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扯开她的衣襟，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烙上属于他的齿印。

三三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大声道：“吴六一，你冷静一点！我不会因为被你强占就觉得低人一等。青台若真心待我，也不会因此而看轻我。你这样做，除了让我恨你，根本于事无补！”

吴六一停止了动作。他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说的是实情。这30年来他对她念念不忘，如今好不容易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俩的关系回复到30年前？他心烦意乱地放开她，用被子把她裸*露的身体盖好，远远地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去了。

这时，赵豫在门口叫了声：“大将军。”吴六一闻言走出房间，问赵豫：“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豫回答：“刘青台老奸巨滑，绕过了我们设下的陷阱，朝坠马谷的深处去了。”

吴六一问：“可有人向刘青台通风报信？”

赵豫道：“断无可能。李靖哲的府地也已被我们控制了，家眷全部被就地关押，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吴六一道：“很好。”

赵豫想了想，终于还是憋不住说：“那个号称金陵第一美女的徐小欣，听说李靖哲被杀，居然一头碰死了。”这是最让他沮丧的事情，那个让他垂涎三尺的美人，竟然宁愿死也不肯委身于他。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而已，跟谁睡不是睡啊？

吴六一也吃了一惊，心想这边是妓*女殉情，那边的房里还躺着一个，口口声声地说，即使刘青台死了也要爱他，这些女人全部疯了。

吴六一安抚赵豫道：“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而已，赵将军不必不舍，金陵的绝色佳丽多得是，以将军的勇猛，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吗？”赵豫唯唯诺诺地去了。

吴六一回到房间，见三三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猜测刚刚他和赵豫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他恶狠狠地道：“你可以把你的眼泪擦干净了，你的刘青台暂时还没死。不过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他的性命现在就攥在我的手里，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他怒气冲冲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钻进了被窝，紧紧将三三搂在怀里，感觉到她手脚冰凉，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他心烦意乱地说：“三三，不要怕我。”她单薄的身体让他安心，不多时，他就沉沉睡去。

三三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他第二天早晨离去，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