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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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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很多漂流瓶,每次都想把所有的牵挂让漂流瓶带回他们的身边,可是,我被自己打败了,我没有勇气重见天日。我消沉,我懦弱,我无能,这些和消极挂钩的情绪我统统都有。
记得大学时候看的一篇散文,名字不记得了,不过记得当时看到的时候不能深刻的体会,现在仔细体味,才感觉像极了自己的心情。
“许久许久你没有来,我便知道你不会再唱那支歌给我听,我该离去了,天空没有飘过那朵云,相思林中的浓雾退去,我缓缓的脚步终于走到林边,又一次回首凝目,落尽的是满目伤怀,等你时你没有来,我所有的尘封往事在今晨叹息成淡薄的云烟,消散在无风的相思林边。就连想对你说声再见,也看不见,看不见你有些哀怨的身影出现。
我是一个孤独的旅人,在那条冷清的道路上踯躅而行。天边传来落雁的鸣声,撩拔着我单薄的心弦。海边的橄榄树,被我摇的呼啦啦地响,掩盖了我地老天荒的足音。海风把我吹成一片叶子,飘零与海面,目光穿不透海那边的岁月,时光总是在眼前踯躅。远处扬起了远航的帆,而我心却依然飘零。
也曾渴望安逸与平淡,海却总以蓝色抒写它的忧郁和柔情。为何总喜欢面对清风冷月,倾吐心中冰凝的泪水,幼稚的我不能剖析那些成熟的故事,只能在漂泊中偶拾一些孤寂的安慰。
曾经美好的不再美好,曾经拥有的不再拥有,怅然低语,生活原本比石头还硬。
那时无忧无虑的我们,像一颗红亮的太阳,照亮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在每一个黄昏里,你与我一起,沿着校园那条弯曲的小径,共读夕阳,日子轻松而辉煌。
冬天是生命的淡季,作为人类情感的积淀品,爱情,也应该有她的淡季,这样,爱情才能美丽和成熟。“
就是这篇散文,把我现在的思念和感伤全部抒发了出来。散文终归是文章,再好也解决不了我内心的煎熬。
很容易想起在大学时候看到的那棵三叶草,在我把它截短的时候,它很快就蔫了,是因为它和根脱离了,这不正像自己吗?现在的自己吗?此刻的我已经离开了祖国和父母,不就是那棵脱离了根的小草吗?离开根的我,现在是孤独寂寞,那么现在的我也会蔫的吧,还是已经蔫了?
也许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顾浩的妈妈是个很细心的人,我这些不良情绪全部看在她眼里。一天晚上,顾浩妈妈和我聊了很多,让我陷入痛苦的沉思中。
顾浩的爸妈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情投意合,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科研。他们都很爱自己的祖国,时刻想着报效祖国。大学毕业后,他们如愿结了婚,在别人看来真的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夫妻。后来就有了一个女儿,一家人很是幸福。在女儿不到一岁的时候,他们夫妻被选种去英国留学深造,主要学习地质开发和开采。中国是个资源丰富的大国,但是那个时候科技很不发达,很多资源都不能很好的开采。他们夫妻两抱着报效祖国的挚热之心,把不满一岁的女儿交给了一位好心的保姆收养,临走的时候,他们给女儿做了个记号,她的背上有他们两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就是静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惊讶不压于自己成了总统。女儿寄放在别人家是让父母最心疼的事。可是,为了祖国,他们依然这么选择了。一去英国就是三年,在异国他乡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就是顾浩。可是,当他们回国后就失去了和女儿的联系,那个保姆已经不在了,他们找遍了整个保定都没有消息。他们彻底的沮丧了。他们担心的是女儿还生存着没有。半年的时间,找女儿的消息没有一点头绪。也许女儿已经不在人间了。顾浩的妈妈一下经不起失去女儿的打击,病倒在了床上。顾浩爸爸看着阿姨这么痛苦,他决定重返英国,定居英国,去英国继续深造。带着两岁的顾浩,他们飞往了英国,从此开始在英国的艰苦生活。他们很努力,终于在科研方面取得很大成果。但是,失去女儿的痛苦却每时每刻都缠绕着他们,他们把对女儿的爱全部放在顾浩身上。他们也痛苦过,自责过,但是一切都过来了。我问阿姨后来没有再找过他们的女儿吗?阿姨告诉我,找过,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顾浩长大了,他们就把让顾浩送回国去,想让他爱自己的祖国,为祖国做些贡献,但是他们并没有告诉她有个姐姐。
听到这些,我感觉老天爷真的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是却让人们通过各种关系,把每一个人都通过一些蹊跷的事情牢牢的绑在一起。
顾浩的亲生姐姐就是静容,是她,绝对是她。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给小贝补课,小贝的妈妈告诉我静容是她在孤儿院领回来的,他们没有女儿,看见静容那个时候又聪明又可爱就把她领回了家。后来发现她的背上有静容两个字,想应该是她的父母给她的名字,于是就叫她静容了。
这个天大的秘密居然就发生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那么顾浩妈妈那么喜欢我就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了?而她心爱的女儿居然就是伤害我的那个人,而我现在居然又接受伤害我的人的全家的特别照顾。我想笑老天,我笑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安排。为什么要让每个人都在这种折磨中生存。我应该如何是好?看见阿姨对女儿的思念,我想告诉她静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上官却知道是静容伤害了我,却不知道静容就是他的亲姐姐。我不忍心让他们刚找到亲生骨肉,又接着为自己女儿的残忍而伤心。可是,我在顾浩的家里,接受着他们的爱,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是难过。
我知道了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痛苦,我的妈妈现在该有多痛苦!她一定每天以泪洗面,爸爸是不是已经满头白发了?爸爸慈祥的笑容一幕幕出现在我眼前…。就是这种思念,我终于鼓气勇气要顾浩带我去海边,我要让漂流瓶把我所有的消息告诉爸妈,让他们放心。出门的时候,阿姨为我买了一顶可以遮面的帽子。她真的很细心,对我的爱却折磨着我的心。到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恨静容了。顾浩听到我终于想出去了,很高兴,买了很多我爱吃的东西。阿姨千叮咛万嘱咐,要顾浩好好照顾我,然后才放我们出去。我看着外面的太阳这么漂亮,原来英国的太阳和中国的也没有区别。虽然空气潮湿,可是却让人特别的舒畅。我像个刚放风出来的女囚,对所有的事物都感到新奇。
来到海边,听到海浪击打海岸的声音,看着广阔的大海,我终于明白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胸比做大海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就是这种感觉。我拿出早就准备的很多漂流瓶,一个一个的放了出去。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把我的思念带给他们。我祈祷着。顾浩说只要有诚心,
一定会的。顾浩带我去了放风筝的地方,我第一次出来,心情是担心中夹杂着喜悦。顾浩让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一边跑着,一边叫着,
一边大声的笑着。好开心,我又回到了快乐的天地。
老天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他的心地突然不善良了,还是他嫉妒我拥有的这短暂的开心…突然起了风,我急着收手中的线,却忘记了头上的帽子。可恶的一阵风刮走了我短暂的快乐,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羞愧中。
“妈妈,你看,她是不是鬼啊?”看着那个小孩天真的脸,我发现自己真的一无是处,连最善良的小孩我都能给他带来不快。
看见小孩的爸妈赶了过来,那个男的…怎么…好眼熟…
天乐?是那个冯天乐吗?
“宝贝,不怕啊,不怕,不是鬼,走,我们去那边玩。”
小孩被爸爸妈妈带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是的,没错,那是天乐!
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为什么让我在此刻遇到天乐?为什么?!
天啊,你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鬼啊!”人人看见我都吓跑了,还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围了过来。我羞愧的蹲下来把头深深的埋进去。我开始后悔要出来,开始后悔放风筝。顾浩见状赶紧跑了过来。抱起我就跑向不远处的车上。我一句话都没有,任凭眼泪侵蚀着丑陋的脸。顾浩在旁边的安慰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我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能够去承受这些意外,我以为我已经走出了阴影,我以为我能够战胜自己,可是,没有,我什么都接受不了。
我还是个懦弱的人。我恨自己,恨自己的不自量力,恨自己的无能!我就这样一直下去吗?一辈子在这样虚伪的生活中度过吗?还是一辈子在帽子的遮掩下度过?不,坚决不!我不可以这样,这样的面孔会吓着爸妈,会吓坏所有人。我该怎么办!心里的煎熬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从进家门开始,我默默不语,阿姨的问候我玩的开心不,我很不礼貌的当耳旁风。“宝贝,你不要想太多,阿姨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这样阿姨也会伤心的。阿姨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你看你身边这些人都很爱你,无论你怎么样,我们都会永远爱你。”这些话让我感动让我温暖更让我心痛。“阿姨,你们没有责任照顾我,我是个害人精,走到哪都会给人带来灾难,阿姨你们不要这么关心我了,这样我会更对不起你们的。”“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阿姨能遇到你真的很开心,阿姨把你当女儿了,你要是不嫌弃阿姨,就把阿姨当做你的妈妈吧。”看着阿姨慈祥的面容,我好感动。好几次,我都差点告诉阿姨静容就是她的女儿,可是我怕她接受不了静容对我的伤害。
我还想天乐,当初我对天乐的伤害,我已经无法偿还,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应该是很幸福了吧,我为他感到欣慰,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也为自己感到欣慰,无论怎样,他比我幸福!
能在英国见到天乐,真的太意外了,也许他已经忘记了有我这么个人,这样最好…
顾浩在第二天做了件出乎我预料的事。
“宝贝,我郑重的向你求婚,嫁给我吧,宝贝,我顾浩愿意一生一世的只爱侯郭宝贝一人。”
信誓旦旦的看着顾浩,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我震惊了几分钟,顾浩握着我的手没有放下来,我不答应,他就跪着不起。
顾浩的表白没有给我一点考虑的空间。我沉思着,我和上官已经没有了可能,顾浩一家人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无法报答,在我毁容的这个时候,他们不但没有嫌弃我,还接受我,我。。。就算为了报答他们,我应该答应。对,我应该这样。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给顾浩带来不便,一点好处都给不了他。他现在是在可怜我,怕我会再想不开才这样的决定吧?
“顾浩,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可是,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不用为了帮我而这样决定。我不会再做傻事,你放心。”
“你也放心吧,我顾浩此刻绝对没有半点同情之心,完全是真心爱侯郭宝贝才要娶她。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我完全被震动了,顾浩啊,顾浩,所有对你的感激,所有对你的欠意,所有的语言都一文不值。眼泪也不值一文!我拉起了顾浩,“顾浩,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的心理还是爱着上官,所以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对我的好我很感激,如果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宝贝,我爱你,就爱你的所有,我知道你心理忘不了上官,但是我愿意接受你不爱我,只要你答应让我来爱你,让我照顾你就好,答应我好吗?
我已经失意了,我没有了思考,我想上官,想上官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想我们即将要结婚了,突然,我回到了现实,我已经回不去了,眼前的一切都改变了,不再是从前…。
宝贝,你答应我吧,答应让我照顾你,让我爱你。顾浩深切的望着我。
这些话我想到了上官。对不起上官,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爱着你却不可能在一起了。顾浩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不能不报答,
虽然现在我还无法爱上他,可是我会尽力对他好些。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的吧。
上官向我求婚,我不知道阿姨是不是知道,我看着阿姨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一天中午吃饭后,我听到了顾浩和他妈妈的对话。
“顾浩,妈知道你喜欢宝贝,宝贝是个好女孩,可是,儿子你想过没有,宝贝现在可以说已经残废,你现在也许是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可是,如果长久的相处,你能把握你自己不厌烦吗?还有,宝贝受了很大的伤害,她现在已经对生活没有的希望,你能保证能把她治好吗?这是一辈子的事,妈不希望你为了同情他就把自己的幸福搭上。”
“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是,我肯定的告诉您,我喜欢宝贝,绝对不是因为同情他她,宝贝是个善良的女孩,她聪明,有同情心,我喜欢她的正直,喜欢她的简单,妈,您放心,就算一辈子面对她的残废,我也愿意照顾她。”
“儿子,妈是怕你以后会后悔,妈也很喜欢宝贝,可是如果做你的妻子,妈怕你们的感情会不稳定,那你知道宝贝喜欢你吗?她答应你的求婚,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因为你感动了她?”
“妈,宝贝现在最需要的是别人的关心和爱,作为一个受害者,我们没有权利要求她像正常人一样爱我们,但是,我相信她会的,只是时间问题。”
“妈最担心的就是她不爱你,只是被你感化,婚姻是靠感情维持的,如果你为你的以后着想,就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过,妈也不会阻拦你们,只希望你想清楚。”
“妈,您放心,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宝贝,请您祝福我们吧。”
“妈还是不能答应你们,妈知道你爱她,可是,妈不能眼看着你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照顾她可以,妈也把她当女儿,可是,绝对不能结婚。
“妈,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的心呢,我爱宝贝,我愿意接受她的一切,没有她,我将无法生活下去,妈,我不能没有她!”
顾浩,妈真的怕你以后痛苦,妈也是为了你想啊,婚姻的不幸妈比你了解的多…
妈,您别说了,我决心已定,除了宝贝我谁都不娶。
……………………………。
“哎!你也长大了,年轻人的事我也不了解,只要你能幸福,妈祝福你们吧。”
“谢谢妈。”
听到这些,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痛,是啊,我现在什么都给不起顾浩,只能给一个心灵和身体残缺的人,我这样答应顾浩,能给他带来什么呢?我现在还不能爱上顾浩,那么我简直就是在害顾浩。我该怎么办?
顾浩向我求婚后,我更加不能告诉静容是她姐姐,我不能看着他们家因为我和静容的关系而把所有的幸福毁掉。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正确,可是,现在还绝对不是时候告诉他们。叔叔阿姨失去女儿的痛已经这么多年了,应该可以释然些了,而顾浩是最无辜的人,不能让他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