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香楼里的争执(1 / 1)
第十九章 春香楼里的争执
黑衣男子也不介意此刻千里眼中的不信与戒备,更是难得的没有像先前那样步步逼近,听完千里的话后只是微微垂眉晃了晃手上的火折子似在思考着什么,妖媚的脸上勾着一抹似乎与刚才有所不同的浅笑,摇曳的细小火光将他脸上的笑意晃有些模糊,让千里不敢肯定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他与刚才轻佻放荡的样子有着什么不同。双方各不相让的保持着沉默,最后,还是那黑衣男子开口打破了两人间诡异的静谧:“也好,今日奴家就先行回去,待五小姐确定真假之后一定要来春香楼找奴家哟!奴家等你。”说完也不待千里有任何的回应,径自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整个屋子便重新恢复了一片黑暗。
眼看着那擅自决定一切的黑衣男子就这样陷入了黑暗之中,千里警惕的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身旁的动静,就怕那奇怪的黑衣男子忽然从什么地方蹦出来。就这样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让被夜晚的微两侵袭的千里忍不住打起了冷颤。所幸的是,自火折子熄灭之后,黑衣男子就好像当真离开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千里面前,好不容易稍稍放松了紧悬的心,缓缓喘过气来的千里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纸片。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千里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黑衣男子的奇怪态度,照此看来,他对自己应该没有杀意,但又该怎样解释他知道啊黎失踪的事?
啊黎失踪的时间并不算长,知道此事的人也只有她与龙悠璐、凌夜三人,就算不小心让旁人知晓,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会传到宫外,那他是如何知晓?又为何会有所谓的地图,而且还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夜闯皇宫将地图送到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单单为了他口中所说的荒唐理由。想到这里,刚才与黑衣男子间的碰触再度在她脑海里回放,让她的脸上再度染上了一抹嫣红。对自己这不争气的举动,千里颇为懊恼的摇了摇头,企图摇晃掉脑海里那恶劣的笑容,暗自轻笑着自己的失态。摸索着来到桌边,点着了桌上的蜡烛,仔细确认了他真的离开之后,这才小心的来到床榻前查看凌夜的情况。
在指尖仍能感到凌夜平稳的呼吸之后,千里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正如黑衣男子所言,凌夜只是睡着了而已。缓缓踱步到桌边,就着那微弱的烛光,千里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上一直攥着的纸片。看着那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皇宫地图与那刺眼的红色标记,她开始犹豫了,这张图,当真能够指引她找到啊黎?还是,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一个想要将她引上不归路的圈套,就等着她自动送上门!可是,不管这是不是陷阱,只要有一点点线索她就必须亲自去确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啊黎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想起凌夜说过影子被俘后的举动,千里心里更是涌起了极大的不安,对方的身份现在还无从得知,万一啊黎误会了什么而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她一定会后悔死的。
越想越是坐立不安的千里再一次拿起桌上的纸片狠狠的攥在手里,回头看了看仍旧处于昏睡的凌夜,拿起桌上的蜡烛,缓缓的朝着门外走去,这一次,她已经决定了,由她来保护他们,虽然现在的自己一无是处,但是却不能一直就着主人的身份躲在他们的身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堵上性命的保护,原本,不是说好了不再逃避么,既然对方要的是自己的性命,那她就更不能因此而赔上啊黎的性命。随着火光在空气中摇曳的光影,映衬出了一张坚定的脸庞,轻轻关上的门扉隔去了一室的静谧。
虽然心里是打定了主意,可当真来到这黑漆漆的屋外吹着那凉飕飕的冷风,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些惧意的。被凉风吹得难得的千里拢了拢出门前披在身上的外衫,掏出地图按着上面所标示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借由微亮的烛光摸索着前进,每走一会儿她便会在一些突出的石头上刻下记号,为的就是防止自己不小心给走丢了。不只是有意还是巧合,制作地图的人似乎知道千里容易迷路一般,这地图刻画的十分详尽,甚至就连路边有什么可以作为标记的参照物体也统统给罗列了出来,看起来压根儿不像是一张用于做钓饵的地图。按照这详尽地图的指示,千里很快便找到了标记红色大叉的建筑物。
站在这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恐怖的大屋前边,千里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地方,看起来虽不至于破破烂烂,但却明显是荒废已久的地方,烛光所能及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小点,千里根本看不清这地方的全貌,只能凭着这地方过于安静的氛围猜测如是而已,这里当真会是黑衣男子口中所言啊黎被关押的地方吗?正当千里想要更进一步靠近这离奇大屋的时候,背后却忽然伸出了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惊讶的瞬间,她似乎嗅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朦胧间便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原本惊讶的低呼也全数化作了一小声呻吟,渐渐消失在喉咙里。
春香楼里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非凡,尤其是夜幕降临的时候,这春香楼便是整条街上最为喧嚣繁华的地方,各色各样的人聚集在这里挥霍着自己不可一世的家当,歌舞升平的样子着实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醉生梦死的欢乐之中。当然,这群找乐子的人里大多都是冲着那春香楼里远近闻名的诩羿公子而来,大伙儿的眼光无时无刻不追随着诩羿,甚少有人会注意到春香楼里其余的公子,更不会有人留意到此刻,墙根处正有一个黑影偷偷的从墙外翻了进来,借由着角落的阴影几个点落便消失在了阁楼之后。
一身黑衣的蒙面人避过那一群聚集在春香楼来找乐子的人,径直从窗户跃进了屋内,一把拉下脸上的面纱,不施脂粉的脸颊上隐隐约约透着失落,能有这样魅惑众生的面容,不是这春香楼内艳冠皇城的诩羿公子又会使谁呢?眼看着他缓缓褪下身上那一袭黑色夜行衣,换上了一套绣着睡莲的衣袍,毫无瑕疵的脸上却意外的起了些皱皱的纹理,似乎察觉到了脸上的不妥,诩羿伸手往脸上试了试,紧接着居然动手动手在自己颚下掀起一小块软软的皮肤,跟着,那软皮的面积渐渐扩大,最终,整张脸上的软皮都被他给撕下,露出了另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不正是那莲居的主人,莲芯公子么!“我说过,不要随便用我的脸四处招摇。”就在莲芯刚摘下脸上附着的人皮假面时,门边却传来一个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
似乎是早已料到了这不速之客的到来,莲芯脸上并没有多大的震惊,面无表情的将人皮假面收好,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便是。”倚在门上的诩羿听完莲芯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扬起一抹百媚丛生的笑一本正经的警告道:“我可没那闲工夫管你的闲事,只是希望你别给我惹麻烦便是。”平日里总是以温婉形象见人的莲芯此刻却像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一般冷哼道:“麻烦?你的麻烦还算少吗?”姣有兴致的侧了侧头,诩羿声音愈加冰冷的说道:“你这算挑衅?”依旧是没有回头,莲芯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冷冷的出言回应道:“随便你怎么说,没事的话请你出去,今天也同往常一般多的是人等着你呢,师兄!”莲芯的话音刚落,诩羿便低低的笑出了声,以袖掩唇轻轻抬起眸子凉凉的说道:“哦?原来是妒忌呢?”
诩羿的话并未让莲芯有所失常,反而是转过了身,用他那平凡的毫无姿色可言的脸庞面对着门边那足以让世间男子嫉妒的诩羿,嘴角微微挑起一抹邪魅的却又带着丝丝杀意的笑容,恶毒的说道:“妒忌?我为什么要妒忌,妒忌你长着一张让那些女子夜夜捧场的皮相吗?”整个人微微散发着亦正亦邪的魅惑,就连他那一直以来平凡的脸都被那浑身的气势衬托的那般出彩,足以让周围的人统统移不开眼光,与平日里温婉自卑的莲芯完全是判若两人。看到莲芯这忽然的转变,诩羿终于是微微的愣了愣神,下一秒却依旧是巧笑焉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抬眼示威一般的朝莲芯说道:“是呢,可惜,这皮相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更何况,有着这副面容才不至于沦落到半夜三更偷溜到女子府上乞求人家的怜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