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以色列人(1 / 1)
清晨的阳光柔和明媚,凉风习习,伊瑟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昨天,摩西的仆人约伊瑟今日到府上一叙。想必是拉美西斯之前打好了招呼。
伊瑟早早地起床,打发了齐娅,便一个人出门了。伊莫罕大祭司的府邸在城外,见时间还早,伊瑟决定一路走过去,顺便逛一下集市。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群,还有成群结队的羊和驴子。商贩们分散在道路两旁的店铺里高声叫卖招徕着客人。
“从希腊运来的优质油膏!”
“莎草纸!贵族专用的莎草纸!质美价廉!”
“彩釉和铜制成的黄金手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假发!假发!各种颜色、各种样式应有尽有!”
充满异国风情的商品琳琅满目,市井味十足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伊瑟左瞧瞧,右摸摸,挑花了眼。
“鸦片!由塞浦路斯进口的纯正鸦片!”乍一听到这叫卖声,伊瑟心里一惊,鸦片?这祸国殃民的毒品居然出现在了古埃及的集市上?
伊瑟凝神听去,粗犷的男声喊道:“鸦片!由塞浦路斯——该死的以色列人!”伴随着陶罐摔碎的声音,叫卖的男人话锋一转。
前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怒骂声和求饶声,伊瑟快走几步,凑上前去,只见一个埃及商贩正在殴打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老人被殴打得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
埃及商贩骂骂咧咧道:“该死的以色列人!居然摔碎了大爷这么大一瓶鸦片!大爷今天要狠狠地教训教训你!”
光天化日之下,仗势欺人。然而路上行人如织却无一人出手相助,所有人都只是匆匆走过,置若罔闻。
伊瑟怒声喝止道:“别打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埃及商贩扫了一眼仅穿着亚麻白裙,没有佩戴任何黄金首饰的伊瑟,轻蔑道:“你赔?你赔得起吗你?”说着又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老人。
伊瑟气极,正要出手阻止,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冲到她的前面。
金发的男人一把将商贩推开,商贩大声咒骂着,快走两步,继续踢打地上的老人。金发男人胸中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他一把抓过那个嚣张的商贩,拳脚相向。
伊瑟连忙上前扶起老人,查看他的伤势。
老人勉强打起精神,急道:“好姑娘,我没事。你快叫我的同族住手,会闹出人命的。”
伊瑟侧脸望去,金发碧眼的男人居然是摩西!
三拳两脚之后,摩西一松手,矮胖的埃及商贩便从他手中滑脱,如一滩肉泥跌倒在地。“装死吗?”摩西脚上一挑,埃及商贩平躺在地上,生气全无。
“杀人啦!以色列人杀人啦!”旁边几个商铺的商贩看到这一幕,大喊道。
一队腰佩短刀的埃及士兵穿过大圈看热闹的人群走上前来,一个领导模样的士兵扫了一眼场上的情形,便命人将摩西和老人捆住带走。
摩西挣扎道:“人是我杀的!不关他的事!”
摩西被士兵带走了,伊瑟仍呆呆的看着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杀人了吗?还是头一次看见死人呢,真可怕……
“姑娘!姑娘!”老人使劲摇醒兀自发呆的少女,哀求道,“好姑娘,您一定要救救他。您是贵族家的女儿,对不对?我不会看错人的。我求您了,请救救他吧……”
摩西杀人了!摩西被逮捕了!伊瑟猛然醒悟过来。安顿好老人,伊瑟便急急忙忙赶回家去。
希曼大人不在!伊瑟心急如焚,他们会如何处置摩西?对了,通知伊莫罕大祭司!不,不,来不及了!法老出征,底比斯的事务就交由联合摄政王谢纳全权处理了。那么,去找谢纳!
伊瑟让齐娅备好马车,来不及多解释,就直奔法老王宫的议政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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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瑟小姐,您不能进去!”门口的侍卫拦住伊瑟。
“我找……王子殿下有急事!帮忙通报一下可以吗?”伊瑟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行!殿下吩咐过,这个时间段其他人等不得打扰!”侍卫语气强硬道。
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伊瑟冲过两名侍卫的阻拦,正欲推门,却又被两人拉了回去。伊瑟一个右勾拳打向一个侍卫的脸,又出其不意将另一名侍卫掀翻到地上。
“哪里来的女人?如此粗野!”议政大厅的门不知何时半开着,谢纳斜倚着门,桃花眼微眯。
两侍卫闻声跪伏到地上,以头触地。谢纳挥挥手,令他们退下。
伊瑟看向谢纳,正要开口,却被谢纳一把拉进议政大厅。伊瑟一个踉跄,跌入谢纳怀里。
谢纳紧紧拥住伊瑟,将脸埋入伊瑟的脖颈,深情地说:“我想你,伊瑟。这些天因为父王亲征的事我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有时间去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伊瑟想要岔入正题。
“听我说完,伊瑟。父王在孟菲斯时就将下埃及的军队部署好,此番回底比斯一并带走上埃及的军队,两大军团直捣叙利亚,父王是想彻底击败赫梯王国。这个时候,我不便提婚。等战争结束,我便奏明父王迎娶你!”
“这个不重要……”伊瑟想询问摩西的事却又被谢纳堵了回去。
“父王出征后,今早我便亲自去府上找你,可你不在。齐娅告诉我,你去找摩西了。”谢纳眼中涌现一股煞气。
伊瑟使劲挣脱谢纳的禁锢,不满道:“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摩西被逮捕了!他们会杀了他的!你要救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谢纳扬眉道。
“为了救一个老人,摩西失手打死了坏人。如果你不救他,你就是昏庸无道!”伊瑟口不择言道。
“如果我救他,我就是助纣为虐!”谢纳面色一冷。
“摩西是伊莫罕大祭司的养子,你不能坐视不管。”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伊莫罕大祭司一直憎恶这个异族的养子。”
“你……算你狠!”伊瑟气极,转身欲走。
谢纳连忙拉回伊瑟,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柔声道:“告诉我……你一大清早去找摩西干什么?”
“我想托他让我见见伊莫罕大祭司。”伊瑟决定软磨硬泡,于是乖乖答道。
“只是这样?”
“恩。”
“我刚批阅完摩西的案件。他杀了一名埃及商贩,铁证如山,你要我如何处置他?”谢纳定定地看着伊瑟。
“他……摩西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失手,但罪不至死啊,”伊瑟哀求道,眼泪都急了出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早一点出手,摩西就不会动手了,是我害了他啊!”
“在我们埃及以色列人伤害埃及人,处罚较重将受到死刑或肉刑,处罚较轻将被驱逐出境。”谢纳轻叹道,温柔地抹掉伊瑟的眼泪。
“什么是肉刑?”伊瑟紧张地问。
“割掉耳、鼻、舌。”
“不要啊!你能救他的对不对?”伊瑟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我只能尽力从轻判罪,将摩西驱逐出境。到时父王即便追究下来,也为时已晚。”谢纳若有所思道。
“谢谢你,王子殿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谢纳眉头一皱。
“你是好人!”伊瑟真诚地看着谢纳,破涕为笑。
谢纳别过脸,一声长叹,半晌才说道:“我也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