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点思念（1 / 1）
红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刚退朝回来，又不像面对家里的宗亲，只能在街上闲逛，时不时还有男人向她抛媚眼，只让红翎觉得无奈。
“哇！好漂亮的鸟！”
“好漂亮啊！”
“快看快看！”
周围突然的议论，引起了红翎的注意，顺着众人的目光，红翎抬起头，寻找目标。只见一只通红的鸟在天空飞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鸾雀？”红翎认出了这只鸟，曾在巫殿看过壁画，是朱雀神的宠物，可以找到朱雀灵童，“难道巫师们已经在找灵童了?”
正奇怪着，只见鸾雀又在空中飞了几圈，便俯身向红翎飞去，拍打着翅膀落在了红翎的肩头，轻快地鸣叫着。红翎看着肩头的鸾雀，红翎感到不详。
“红将军！”只见几个气喘吁吁的宫中侍卫跪在自己面前，“请跟我们回宫一趟吧！”
红翎不多言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看着肩头对她充满亲昵的鸾雀，她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翎儿！”巫师见侍卫带回了红翎，便快步迎了上去，又见她肩头停着鸾雀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灵童，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姨娘。”红翎扯了扯嘴角，巫师红燕是她的姨娘，从小就听她对灵童的期盼，却没有想到灵童竟然是她自己。
“得赶快告诉你嗲你娘这个好消息，明日就可开阵了！”巫师督促着红翎回家，净身，为第二天开阵做准备。
“姨娘！”
“怎么？”红燕停下脚步，欣喜地看着红翎。
“不，没什么。”红翎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有一丝迟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静地泡在浴池中，回想着刚才，当她说，她是灵童时家人的欢快的样子。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愉快的感觉，小时候，她不是也曾期盼过自己是灵童么？
第二天，红翎在母亲的装扮下，穿上盛装，踏上进宫的轿子。到了宫中时，焰赤的皇帝，已在殿上迎接，她可以感到搜开阵仪式的隆重，她会成为灵童，身系焰赤的盛衰。
“臣红翎，参见皇上。”红翎拉起裙摆，向焰赤王行礼。
“免礼！”焰赤王一脸的笑意，上前扶起红翎，“红翎你可是我国的灵童，往后不必再向朕行礼了！”
“谢王上”
在巫师的布置下，大殿成为了开阵的地点，红翎无言地踏入阵法中，跪坐在中心，巫师在她的对面，另四位在神殿的巫女站在他们周围，口中念念有词，当日的鸾雀在她的肩头跳跃，化成火焰将红翎绕起来，红翎伸出左手以指尖点向自己的左肩向前一伸，围绕着红翎的火焰，便像一条缎带般顺着红翎左手的轨迹，绕向手的前端，仿佛有生命一般绕上红翎的左臂，一阵灼痛在红翎的左臂蔓延，红翎皱起眉头忍受着手臂传来的痛感，随后火焰渐渐地小了下去，像溶入红翎的手臂一般，直到完全消失。红翎睁开眼，原本琥珀色的眼珠也变成了血红色。仪式结束了，红翎真正地成为了朱雀灵童。
红翎跨出阵法，在文武百官前揽起左手的袖子，一条凤尾的羽毛，羽毛的开头在红翎的手背上，纤长的尾梢绕在手臂，像刺青似的印在红翎的手臂上，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文武百官如见了证据一般，纷纷向红翎跪下，“恭迎灵童降世！”
一切仪式都结束后，红翎无言的回到将军府，便迎上在家门外等她的家人，“翎儿，怎么样了啊？！”红灏首先走了过来。
“一切都很顺利。”红翎笑了笑，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将军府。
“翎儿，让娘和大家看看，朱雀的圣物‘火绫’！”红灏和宗亲们，奴才们一个个期待的看着红翎。
红翎伸出左手，原本放松的手指一握，手臂的印记由手背逐渐向上蔓延出火舌，直到印记化为围绕着红翎手臂的火凤尾，众人才深吸了一口气。
“那火跟有生命一样。
“不会烧伤红翎吗？”
“看起来就会很厉害呢！”
所有人都盯着火绫直看，火红的火焰将他们的脸映的通红，却不打断他们的兴趣。
“娘！”红翎突然收回火绫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翎儿累了。”
“呃……对对对，该让翎儿去休息了，都累了一天了！”红灏一脸笑意，面对这个让她自豪的女儿，她开心得和不拢嘴。
“再过一阵子，我们红家就是和皇帝是亲家了，哈哈……”宗亲们的议论让回房的红翎浑身一震。是的，亲家朱雀灵童，必定会迎娶焰赤皇子。这是焰赤不容违反的国法。
终于，她明白她的迟疑是什么，她不愿娶赤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愿，冷尘影，这个在她心中盘踞了十年的男孩，在那一夜那样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个炙热的吻，她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让她无法招架的感觉。尽管那晚，她那样坚决地让他离开，此刻，她竟然这么想见到他。第一次，红翎体会到了一切无法控制的无力感，当年第一次杀人时，战场的生死存亡，都不曾让她如此无助。视线渐渐地模糊，她知道她是女人，眼泪是不被允许的，可如今，真的让她进退两难。左手的印记，让她再也摆脱不了焰赤，可她竟然想念冷尘影，想念他坏坏的笑容，想念他的霸道，想念她在海清时，看在她眼里的他的一切一切……
“翎儿…？”陆箫推开了红翎的房门，“怎么不点灯？”
陆箫点亮了桌上的蜡烛，便看见坐在床角出神地红翎。
“翎儿！”陆箫惊慌地走到红翎面前，轻轻地拥住她，她第一次看到红翎这样的神情
“爹……我……”红翎紧咬着嘴唇，却控制不住泪水地低落，紧紧地抓着陆箫的衣袖，靠在他怀着。
漫长的寂静，只有红翎微微的抽泣声，许久陆箫才缓缓开口，“翎儿，别为难自己，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爹？”
“爹看得出来，你不愿当灵童。”陆箫为红翎擦去泪水，看着红翎不解的眼神，“爹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你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从小你多少次期盼自己是灵童，可今天你一点都没有喜悦之色。是什么，改变了你？”
又是一阵寂静，红翎才张开了紧闭的双唇，“爹，您记得十年前，我第一次去守旖莲湖吗？那个和我打架的男孩吗？那时我不知道他是海青的四皇子，他被我抓花了脸，我就说我会对他负责了……当时他气极了，认为是我侮辱了他，就说让我等着，他一定会娶到我，让我知道他的厉害……谁知，他真的出现了，还信誓坦坦地说，要我跟他走，和当年一样霸道……”
回忆起小时候和冷尘影那次荒谬的决斗，红翎露出了淡淡地笑容，看在陆箫眼里，却是一种悲哀。
“所以你就这么喜欢上他？喜欢他的霸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可是……”红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十年来，身边每出现一个男人，我就会忍不住和他对比，可惜我从没遇到过和他一样的男人。我一直都不希望我身边的男人是个柔柔弱弱地‘标准女婿’，而是一个可以同我一起征战，情投意合的男人。对我来说，他太与众不同了，焰赤国，不会有这样的男人。”
“翎儿，你愿意为他放弃国家吗？”冷不防地，陆箫向红翎提出了这个令她心跳慢了半拍的问题。
“爹？你怎么会这么问？”
“爹看得出来，你爱这个男人。”陆箫看着红翎不解的眼神，“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可以为了你而不要江山，那么……你就尽管放弃红家，放弃焰赤吧……”
“可是，如果我放弃了，那红家怎么办?”红翎看着陆箫，她真的可以放弃吗？
“爹只要你快乐。”陆箫将红翎拥进了怀里，“你们两人都背负着国家的命运，或许为你放弃江山，这样的人目光短浅，但只有他能为你放弃所有，爹才能放心，才值得你去爱……红家，不该由你一个人背负，你只需要为你自己而活。所以，当冷尘影能够为你放弃江山时，就跟他走吧……”
“爹！红家会被满门抄斩的！我不能这么自私！”红翎握紧了拳头。
“翎儿，不要把自己逼入两难的境地，一切都会有办法，你只要记住，爹要你快乐，不论你选择那条路，如果你快乐，爹死了也无妨。”
“爹，他终归是一国皇子呢，所有人都知道他必然是海青皇储，又怎么可能为了翎儿放弃一片大好江山呢？”红翎笑了笑，“何况，翎儿自己也放不下红家，翎儿不会让爹受到一丝伤害！”
红翎无言地靠进父亲的怀中，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甚至体会不了当初颖风是如何下定决心嫁入海青，纳真抛却一切的决心。“尘影，有一天，你会为我放弃一切吗？你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