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谁笑在最后(1 / 1)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谁笑在最后
银泽珍珠,羊脂玉镯。伸手轻轻拨弄着首饰,灵儿坐在镜前,任由花儿为她梳发,桌上烛火忽明忽暗,摇摆不定,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接到玉妃的请柬,虽然意外,但也并不吃惊,女人柔到了极致便是一种危险,而玉妃无疑是那种高手。浅浅的浮上唇,灵儿轻笑出声。在后宫三年来,她早已习惯了。?
花儿一惊,lou出不解,问道:“贵人,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女人的悲,女人的哀,女人的痴,让人心痛的同时也有些恼恨啊……”灵儿很随意地抚摩发梢,说不尽的雅致和风流。灵儿发现自己越来越像几年前的帝妃姐姐了,只是再怎么样学。还是没有像她。?
花儿更糊涂了,她不知道灵儿在为谁而悲哀,但她此刻却为灵儿感到心痛……深深记得曾经灵儿的主子帝妃娘娘对灵儿的独特教育之法,那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一点一点地渗透到灵儿的心里,接受了过于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只有在情动之时才有些微的裂缝,这才是多么悲哀的事实。灵儿啊灵儿,你可知道,真正可怜可叹的人不是爱得痴狂的别人,而是只爱着自己而倍显无情的你啊。作为曾经只是一个下人的你,已经很幸运的了。?
无法说出口的话堵在心里,酸涩之感冲上双眼,一热之际,泪水划落下来。?
灵儿疑惑地回过头,伸手去接住那晶莹的泪水,轻问道:“花儿,怎么了?”?
泪水流落得更凶,花儿抽泣着:“贵人…贵人……难道你不寂寞吗?为什么不给别人一个机会呢?为什么要拒绝幸福呢?”?
一个问伴着一串泪,声声拍拍地击到灵儿的心里,心如明镜,豁然开朗,笑意渐渐变浓,连眉梢都带着愉悦,灵儿感叹:“直到今日,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你对我真挚的关怀和忠心,”抬手抹去那泪痕。幽然笑道,“你听着,这话我有可能只说一遍。”?
烛光在灵儿的脸上幻光流转,淡化了花儿的意识,这才注意到,几年来,灵儿似乎变了。这是她看到过灵儿最纯最真的一个笑容。?
“花儿,我好象找到幸福的方向了。”?
时光突然静止了,花儿哭得更伤心了,却合着笑,苦涩的,释然的,愉快的......?
灵儿啊,你可知道,听到你的这句话,花儿也感到多么的幸福啊。?
……?
过了许久,灵儿笑谑地等着花儿整理,花儿好容易止住哭,这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柔声笑道:“贵人,快打扮吧。你还要赴宴呢。”?
见她去拿出一套淡紫的宫装。配上银蚕丝带,灵儿低头沉吟,悠然道:“今天不穿这个。”站起身,来到衣柜前,选出一套纯白得一尘不染的衣袍,顺手取过首饰,回头递给花儿看。?
“今天穿这套。”?
瞠目结舌地望着灵儿,花儿哑然,惊讶无比,别的妃子是拼命展示美,而她的主子,从来都不会去争这些,通常都是隐藏美丽,因为知道自己的出身,所以从不在衣饰上多做文章,可是今日是怎么了??
看到花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灵儿俏丽地轻撅一下嘴,轻道:“今天,等着我的人,可是诱惑无比的玉妃娘娘,稍有疏忽,可就要输了。况且太后与皇上都在看的。”?
不管如何,那楚楚仙姿切心狠手辣的玉妃已经勾起了灵儿争胜之心,这场女人的战争,才刚要拉开帷幕。?
花儿笑了,笑得特别开怀,她的主子真的变了,以前云淡风清的灵儿固然是美丽的。但是此刻的灵儿,因为多了一种活力,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神。?
到了傍晚就已经转凉了,雅致精美的御花园里,连空气中都带着芳草的清甜,此刻宫灯高挂,白天还气魄非凡的花园此刻因为光影的原因,别有一番幽静的趣味,而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上,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了宫灯的光线,又为整个园子添上了幻彩的气氛。?
宫女或举灯,或端盘,或恭立,穿梭在御花园之中,服侍着院中每一个贵族女眷。树丛边,石桌旁,玉廊里,轻笑浅颦,莺声燕语,处处流泻着女子的欢声笑语。?
“懂妃娘娘,我看你一直在这发呆,在想什么呢?”lou肩薄衫,来人身资妖娆。娇媚非常,笑语盈然地走近池塘边一位端坐的宫装丽人。?
懂妃温顺地抬头,看到来人,慢慢站起身,招呼着:“是月妃姐姐啊,我只是觉得这池塘晚上看来特别的美,所以看得入迷了。”?
轻笑几声,月妃一脸的了悟:“这池塘晚上看起来的确别有风味,可是懂妃……并不是痴迷这个池塘的风景吧。”?
“姐姐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懂妃心里自有数,你的心情。这后宫上下不是都一样嘛。”月妃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拖口而出,朝懂妃使了个眼神,嘴轻轻一瞥,朝着花园中心的人看去。?
懂妃随之看去,眼神又是一黯,本是温柔贤淑的脸上,竟有丝扭曲,那种恨意暗暗地就在空气中飘荡开了。?
皇上曾经说过:得天下非我平生之最,得凤凰圆我终生夙愿。?
用这句话来概括玉妃的得宠情况并不为过。自从立太子之后,皇上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一般的妃子是然,连她也不例外。?
“这样的诱惑,连天地都为之失色啊。”既羡且妒,月妃开口道,声音不复轻松,反而语带沉重。?
懂妃没有接口,失神地望着前方,玉妃坐在石桌旁,同桌的除了太后,还有几位高官家眷,而此刻,光似乎都聚集到了玉妃的身上,那种与天地同在的光华,使同桌的人黯然失色,使整个花园里的女子汗颜。?
后宫本是美的宫殿,在这的女子无一不美,无一不娇,美这个字,在后宫是最浅薄的。而眼前的玉妃却是例外,她的美诱惑无比,此时,穿着浅蓝的纱裙,两枝琉璃玉簪挽发,柔丽,端华,盖过了所有后宫的风华。艳绝六宫,一枝独秀。?
多么让人羡慕和嫉妒的诱惑搭配啊。更何况她还得到了皇上无与伦比的爱。?
心抽搐地一痛,懂妃抚住心口,忍受不了心中的酸楚似的,她的脸变得煞白。别过眼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奇怪,”月妃喃喃自语道,“今天玉妃似乎刻意装扮过,她是故意要艳压群芳吗?”?
低头一看懂妃的脸色,月妃一笑,不再提,转而道:“幸好还有一个皇上最爱的人留下来与玉妃作对的,现在灵贵人又东山再起,不然玉妃就无人压制了。”?
想着那个灵贵人,月妃不屑的笑了笑,当初自己和她一样是个贵人,同样生了皇子,自己做了皇妃,而她还是贵人,因为她得罪的是玉妃。当初的瑶华殿只是皇上曾经许诺的公主的宫殿还是一样让路出来,那些过往的旧爱根本就对皇上没有一丝的作用。要不是你这个贱丫头使诡计怀上帝裔,到现在还是一个宫女。?
听到这,才有了一点反应,懂妃有丝疑惑:“听说是天下学子上书承柬,才让皇上恢复上朝?”?
“是呀,听说是民间流传民谣,学子纷纷上书,看来,外面的压力也很大呀。”听到这种消息,不免有点幸灾乐祸,暗暗高兴。?
“可是,伤不到玉妃不是吗?我总觉得有人在暗暗帮助她。”好几次,这种外来势力干涉后宫,在捕捉不到踪影的情况下,保护了玉妃。新来的懂妃根本就不知道玉妃的势力,要不是她是番外使者和婚的,现在的她可能早就给弄得鸡毛鸭血了?
没有听到懂妃的话,月妃专注地盯着前方,嘴里啧啧称奇:“奇怪……”?
“到底什么奇怪?”听她一直提奇怪,懂妃也好奇起来。?
“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的玉妃不太一样吗?她心不在焉,不时张望着门口,好象在等谁的样子。”?
“是吗……”忍不住再次凝神望去。?
kao近石桌旁的人都感觉到了玉妃的异常,不经意间流lou着微微的紧张,正在诧异着,门口传来一声“灵贵人到——”平时四平八稳的报告声音在高喊时竟然有些发抖。?
玉妃蓦地一震,转眸凝望,握住杯子的手收紧力道。众人都跟随她的举动不约而同地向着门口望去。?
“原来是……灵贵人来了。”站起身,玉妃婉然招呼道,灵贵人三个字拖口显得有些艰难。?
“拜见各位娘娘,”曲身行礼,灵儿浅笑如兰。?
在场之人到了此刻才有缓过气来的感受,同时看看灵儿,又看看玉妃,无不感叹唏嘘。?
太后此刻也lou出欣喜的笑容,忙站起身,拉着灵儿入坐,一入座,在座之人纷纷前来打招呼,气氛又重新开始绿色。第一次和玉妃与太后同坐桌,灵儿倒也没有拘束,因为今日的她有权利卷土重来,为她曾经的主子报仇。在各种女人才会关心的话题中,时间一点点的流失。?
直到报官再次前来通知晚宴即将开始,女眷们又高兴起来,有次序地前往宴宫,只有玉妃这桌毫无动静。?
太后首先起身,招呼着:“皇上和百官都等候着,我们先去前殿吧。”答应声起,桌上几人起身,向外走去。灵儿站起身,正要尾随,手腕被拉住,一回头,对上玉妃优柔的双眼:“灵贵人,随本宫走走吧。”?
太后听到,诧异地回过头,灵儿却抿着唇,带着薄笑,点头答应。?
看到灵儿安抚的笑容,太后释然,安心离去。?
花园中只剩下两人,半晌,玉妃盈盈起身,向外走去,灵儿默然跟上。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长道上,宫女太监隔着一段距离跟随。一行人以慢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走着。?
“你猜走完这条路需要多少时间?”一路沉默不语的玉妃突然开口,柔声轻问身边人。?
还以为她不开口了,灵儿向前张望一眼,暮色中,没有看到尽头,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本宫天天走这条路,知道这条路来时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去时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灵儿淡笑不答,知道她说这话必有原因。?
“你真沉得住气,不问吗?为什么同一条路,来和去,时间为何不同?”玉妃斜眸,柔情如水的眼神里lou出哀凉,“那是因为,我走来时,想看他一眼,所以走得特别快,回去时,留恋不已,走得自然就慢了。”?
“娘娘情深意重,难能可贵。”?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为何还如此平静?”声音变高了些,似乎很不满意灵儿的表现。?
灵儿偏头做沉思状,答非所问地道:“皇宫华美非常,娘娘既已入宫门,何不珍惜眼前所有,何必苦苦抓住过去不放呢?”?
玉妃闻言轻楞,忽而笑出声来,笑声中隐带涩意:“你以为这些话能打动我吗?我要是能放弃过去,就不会痛苦这么久了。”?
“不能放,也不快乐,娘娘活得也很辛苦呢。”?
突然停下脚步,玉妃疑惑地转头,盯着灵儿,楚楚地问道:“那么,你愿意帮我这苦命女子一把吗?”?
lou出带丝讥讽的笑容,灵儿戏道:“恕我失礼,我还真看不出,娘娘有何命苦。就算有,我也没有能力来为娘娘解决难题。”?
渐渐现出失望之色,随即又一整面色,玉妃道:“你太过谦了,你的手段高超,岂是一般人所及,一月前的学子上书,不就是你的手笔吗?”?
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及此事,本来当初也知道隐瞒不了,坦然接受玉妃的评论,灵儿置之一笑。?
非常不能接受灵儿这种坦然的态度,玉妃皱眉:“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帮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过仅此一次而已。以后,谁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是吗?既然如此,娘娘又何必这么惊慌。”黑色的发被风扬起,灵儿轻抚长发,因为被玉妃步步紧逼,而有了一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