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第十章
龙城的人真是……不想说，因为不知说什么好。
听到关霁睿的问题，空间中大概安静了一秒，然后继续当什么也没发生的开始讨论要给清儿派个什么任务让她能一忙忙个一年半载没时间耍人。
谁要她平时大呼小叫而且又极热爱扁人，长得可爱就不用说了，还喜欢穿得像陶瓷娃娃一样半夜三更独自走在犯罪率极高的街上让他们一天到晚担心会不会出事。
怕她让人绑了吗？
才不是，谁去绑她谁才是倒了十几辈子的大霉。
人没绑到也就算了，让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或者更小的小女孩扁得满地找牙绝对会想去自杀――为自己的没出息。
唯一开始关心手术进行的就是还比较有人性的希灵，多少有点反应。
“手术的成功率大概是多少？”她轻问龙宇翔。
本来前几次就想问，但是一直害怕听到的结果不尽人意，怕自己不愿接受才一直不敢正视。
手术已经开始了，她多多少少得有点心理准备……预防……不测。
她的脸有点泛白，他捏捏她的手，“放心吧，肿瘤不大，只是治疗的时间有些迟，大概再二三分钟应该就能搞定了。”如果早点治疗大概只要十分钟就能搞定了吧？
对手足的能力，龙宇翔可是绝对的有信心。二哥的身手虽然他不敢跟人打保票，但是医术嘛，他们所有的人都敢把命交到他手上。
可能就是因为他们都太信任二哥，所以他才更怕出意外地小心谨慎地一步一脚印地打下坚实基础，意外？太不可能了！
正在希灵努力地相信龙宇翔的话时，房间的门打开了，龙宇昂一脸无波地走出来。
关家的人几乎都迫不急待地围上去，只有关灵杰与墨儿继续讨论婚礼的宾客问题。不是他不关心，是因为墨儿告诉他，如果手术结束之后二哥活着走出来，就表明手术成功，因为如果不成功他可能会非常伤心地直接让帮忙的护士来开门，然后自己跑到淡水的小屋去反省三天才会再次出现。
不过这是她猜的，因为二哥的手术还从没失败过。
另一边不知底细的人则是有点手忙脚乱。
看着他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大家心里都有点惴惴不安。
出了什么岔子吗？
“怎么样了？爸没事了吧？”关霁睿最积极地跑在最前面。
“没事是没事了，不过……”他的口气明显是不太好。
“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吧。”沈媚儿祈祷着老爷子没事，在这几天饱受惊吓之后她实在不想在跟小辈争什么了，只要不要老来无依就好。
“倒也不是……”他口气不好的原因他们哪会理解。
“比预期慢了三十二秒。”辛橙洁在大家都不住猜测的时候讲出了一句让人吐血的话。
不说出来很不愉快是不是？龙宇昂用眼神瞪视她。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说手术很成功喽？
真是让人虚惊一场。
“收工喽！明天下午病人醒了再来。”
收工？他们当是打卡上班吗？希灵看了看三秒之内就少了一大半人的房间……
这些人，还真是不浪费时间。
傍晚的霞光下，海边的景色让人百看不厌。
归来的渔夫们三三两两地谈论着今天的收获，从沙洞里钻出几只八脚的小螃蟹横七拐八地斜着走。
浪花拍打着沙滩，不知生活愁苦的孩子们挽起裤角踩着正在退潮的水快乐地嬉戏。
离夕阳很近的地方，有两个人优雅闲适地漫步着，男俊女美构成了一幅让人感动的风景画。
“到底你要送我什么还非来海边才肯让我看不可？”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神秘兮兮的，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去了就知道。”他死活也不透露半句地吊着她的胃口。
“你知不知道走路很累。”更何况这是沙地耶！她又没有他那么长的腿，她几乎是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而他只顾着他的礼物，没发现他走的真是不快……才怪。
突然觉得后面好像少了一个人，转过身才发现她在他身后二十米的地方坐下不走了。
“宝贝，别闹了，太阳快下山了～”而太阳一下山，颜色就不明显了！
而她丝毫不为所动。哎～。无奈只得往回走扛起她。
“喂，用扛的很难受哎！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呀！”真的是，他的骨头真的很硬，而她的腰……八成会淤血不散。
改扛为抱。
“轻点啦，会痛！”她轻斥。
“腿短就说一声嘛！下次不要一声不响就不见，走失了贴寻人启示很丢脸。”她毛病真多。
“还有多久啊！腰酸。”都是昨晚玩过火的下场。
她腰酸？“我比较累好不好，驮着一带米走路……”
“没人逼你，自找的懂吧！”没事非要来海边。
她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还不是他给宠出来的？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比较隐蔽又照得到日光的地方。
“你确定是这里吗？”除了近旁不见人际之外没什么不同呀。
他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了雌雄一套的人鱼泪泡在水里。
“你在干什么？”他不会是打算拿人鱼泪做法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这种玄奇事件。“有没有发烧？”脑子出问题了。
“快看！”他看过资料，人鱼泪要在集齐之后在夕阳下与海水相接触就会在宝石里浮出字来。
果然如此。
绿宝石和猫眼石透过光照后中间都有点褪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她没听说过呢！
“传说一起看夕阳的男女会在人鱼泪的祝福之下美满一生，你现在跑也跑不掉了。”看着她惊奇的可爱表情，心里有一丝满足。
幸福，也不外如此了。
关家在阳明山上的祖宅几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大厅的装修几乎全部翻新，有别于先前华丽而有些俗艳的奢侈，新的陈设则完全陈现了中世经的老式浪漫，活生生的把欧式古堡的气派搬回家，连久居于此的人在乍见之下都以为是走错了时光河。
安静的下午里几声突兀的引擎声从不远外传来。
为首的是一辆银色的长大型宾士，走下的关海和沈媚儿。
后面的一辆是加长的血色奥迪，年轻人就是喜欢拉风，非得耀眼不可。
关家的两兄弟与“新来”女儿携同未来女婿不慌不忙的走下来。
得益于龙宇昂出神入化的医术，等不到家里新涮的油漆干得彻底，在床上躺得全身发麻的老人家就不顾大家的反对――其实是怕他一活跃起来他们就不能自由为恶，硬是吵着要回家住。
断了几十年的亲情在四月温暖气候的舒适下，难得地有点搭上了桥，但难免多少会有些言谈不拢――年青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主张，经济和家庭生活相当程度上的独立让他们更多地有了张扬自我的空间。
几乎是从地府起了一圈又被阎王赶出来的老人家也不再如以前的顽固和强硬，知道有些事不便强求。
儿女尽欢就是百年难修的福气。人生不过数十载，争也争过了，剩下的年月只要家庭合乐就能算是完满一生了。
本来他还怕她会因此不愿认祖归宗，但小辈的思想的确是不同于他们这些离入土不远的“老人家”。她竟然只是平淡的回答：这大概是母亲对她惟一的期望。
只是有个旦书，就是无论如何不继承他的财产。
大概是一种骨气和一生难以抹去的怨气吧。虽然她多言沈媚儿对她的残忍，但是她母亲因此早逝却又不能不让她心里有怨。
沈媚儿多年来做的事虽然大家都已了然于心，但几十年的夫妻之情，她更是替他育有一子，如果真要追咎起来，他也委实不知要如何裁决。
她不愿再提，并表明已不再介怀，是怕他为难，也不愿见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霁睿为这件事而一直对她心生愧疚地烦心吧。
她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
二十年不见，记忆中的小女娃已经成了独立的骄做女子，未来女婿更是一万人里也挑不出一人的优秀……
几十年的阴翳一扫而去，新的生活正要开始――阔别已久的天伦之乐。
“还要画多久啊！”不就是结个婚吗？有这么麻烦吗？
镜子里的她几乎是能挂的地方都挂满了龙家人送的婚礼。
瞧瞧头上快有半斤重的钻石头饰，这是谁送的礼物？太过分了一点，等她搞清楚以后有朝一日一等要整回来。压得她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还有脖子上的海之心，听说比这小一倍的宝石也价值数千万，这一颗……算了，人家钱多。
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应该也算得是国宝级的出土文物，浑厚的光泽足以让所有珠宝商把眼珠瞪到地上。
最没品的大概就是手臂上的一环一环像狗环一样的白金手镯，重得她连想抬手绺个头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要再穿上嫁衣就可以了。”化妆师指了指被推进来的模特身上穿的礼服……如果它真的能算是礼服的话。
希灵的心里开始衰嚎。
现在手上的狗环已经光荣地从“最没品”的地位上退了下来，比起更没人性的结婚礼服来说，大概只是礼品上的装饰而已。
大概没人有见过更夸张的“虚荣”方式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龙门有钱，但只是个小婚礼而已――只摆千桌，有必要时刻都把“我们钱很多”这句话拿出来招摇吗？
拖曳式希腊风昧的长裙上已经找不到一丝布料的痕迹――相信不会有人怀疑这一点。能看到的只有各色的宝石，美玉，钻石和白金的细坠绕饰。
这份礼可真是重……重得让她觉得双脚灌了铅一样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如果让她穿这样的礼服结婚，会让人笑很久。现在后悔不知还来不来得急？
可是水儿和严烈已经在外面等着观礼了，落跑会不会被人追杀？
“老婆？你……”等不及她上完妆就推门进来的龙宇翔看到礼服也有点傻眼，没说完的话在喉咙口哽住。好一会儿缓过神来。
看着她衰怨的表情，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一下才好。
只得讷讷地说她会是世界上最受观注的新娘。
而她……只有苦笑。
婚里在龙家老宅的后山腰上举行，为了婚礼的顺利进行，水心发动了近一万人在一个月之内发挥了非人的能力，建起了占地万来平米的挑高礼堂，足以放下千把用于流水席的大圆桌。
从老宅看去，上山的人流车流不断，他很怀疑是否真的如水心所说只有一千桌而已。
出席的是世界各地的业界名人和黑帮大佬还有一大群国代啦，立委啦，什么什么协会、基金会的负责人之类的，当然还有一些警界的高官和处长。
如果要轮桌敬酒的话只怕是一天一夜也敬不完，别说敬完，走完一百桌就会虚脱……
思及此他有个不成形的计划。
“我们逃婚吧！”在希灵惊愕地膻口微张时，他附在她耳边说完了他的打算。
这是本世纪最盛大的婚礼。
长约三百米的红毯上撒满了桂圆和花生。等着新人踩过去。
踩就踩谁怕谁！
“等一下，要光脚踩过去才够诚意。祝愿新人早生贵子。”龙清儿非常坏心地喊。三百米长一路踩过去脚会疼三天下不了地。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她的细皮嫩肉……
还没等到她下第一步，龙宇翔就打横抱起她快速地踩过去。
算……算他行……没关系等一下还有别的……
红毯的尽头，神父已经等候多时。
看看神父，龙宇翔示意可以开始了。
“等一下……”
不会吧，又怎么了。
这次开口的是罗紫艳：“在这之前请新娘先洗脚。”
新郎不用吗？算了，洗就洗，希灵轻轻地提起裙子，意思意思地把玉足伸进看起来有点诡异的水里把脚荡了几下。
“好，婚戒就在这洗脚水中，请新朗用嘴吸起来。”这个有趣又恶心得可以的点子可是她想出来的！
“等一下，为什么要用嘴？”他是不会嫌弃希灵的洗脚水啦，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种缺心眼儿的点子是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
“这样才能体现丈夫对妻子的宠爱嘛。”够有理了吧。
好，他忍！
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用嘴依次叼起二枚婚戒。
台下传来阵阵掌声。
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什么敬佩……有相当程度上看笑话的心理成分在。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叼难。讲相遇的故事啦，吻新娘啦，还有关心他们性生活和不和谐的测试……
在龙宇翔快要杀人的时候，水心终于说了一句：“婚礼可以正式开始了。”
终于，在双方都精神疲倦地表示“我愿意”之后，酒席开始了。
新娘由化妆师陪同去换装。新郎也假借上洗手间尿遁。
亲友席上坐着的关家长者和两兄弟还有希灵的好友黎水儿、严烈纷纷交流心得，夸赞婚礼的别开生面。
但每个人心里都暗想，如果轮到他们，宁可去南非当土著也不要这样被人恶整。
酒席就这样继续着，没有人发觉亲友席上没有一个龙家人坐镇，也没有人注意到新人自从开席的第三分钟就已经不见踪迹。
直到几天后酒席结束后从起居室的大床上清醒过来后才想起――新人是不是还没有来这一桌敬过酒。
逃婚的新人躲过了亲友却没跺过藏身暗处的龙家二老。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地坐在往北美的航班上热吻时被突然出现的龙家二老抓个正着。
很不幸地，原本的蜜月被二老突然的加入硬生生地打断。因为他们说：“现在开始，由我们来审查你们的蜜月品质。”
其实二老在大陆玩得太疯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婚礼时间，等到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赶不上观礼，，到机场的时候恰好看见龙宇翔鬼鬼祟祟地拉低帽沿在售票处包下到阿拉斯加的头等舱。
说穿了也只不过是龙倚天不甘心儿子的婚礼没有过过当高堂的瘾，也没有整到人心里有一些些的不平衡硬是要找点事而已。
就这样，新人短暂的快乐就这样告吹了。
他咬牙的样子被真实再现在龙城台湾总部的卫星银幕上。
“大姐，你不怕他报负回来吗？”三哥好像是前所未有的震怒呢！特别是在爸妈突然出现之后。
“他的脸在抽搐。”冷玉姬忍不住笑意。
卫星前的十几个人自从酒席开始后就不约而同地相继来到这里，展现了多年来不论是出任务还是整人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的默契。
“你说爸妈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会在他们回来之前找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龙宇翔在回来后会有的反应。
惟一的例外龙水心却更在意一件事：下一个轮到谁？
命运的爱情之轮已经开始运转，该来的谁也躲不掉，还是不要太挣扎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