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重逢后,伴君三百年(1 / 1)
天界存在了上百万年,打发时间自然成了众神的拿手好戏。打个小盹儿,三月时间就过去了。*好,不觉得就是一整年。琉祭只记得自己又约了蔚然在岑竹林的七色澜池下棋,倏忽一晃,抬眼再看已是整整三年。
走在那园子的时候,琉祭满腹疑云,他从不知自家的宫殿里有这么一个小巧而与众不同的庄园。院墙是不入他眼的泥土糊的,土腥味儿乱窜,曲曲折折,盘根错节的翠色藤蔓爬满了篱墙,一道栅栏门歪歪斜斜,微闭微开。尽管是满眼的瞧不上,可琉祭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来。
刚进门,就听见叽叽咕咕的母鸡叫声。木架子上是串串饱满剔透的水晶提子,秀色可餐,十分诱人。那头更有桃李芬芳,杏娇满园。转头映入眼帘的还有梅挺标骨,菊傲风霜,茶叶淡雅。再瞧地上,颗颗滚圆新鲜的白菜安安静静地躺在土里,根根红色溜长的萝卜已经摘好整齐地摆放在一起。神仙自是不食人间烟火,吃东西不过是一时兴起。
此时,一团火红从屋里走了出来,怀里兜着一个竹编的簸箕筐。抬头看见琉祭的时候明显一滞,而后又从容不迫,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主子。”琉祭在脑子里细细搜索才想起面前为何人,原来是那株萱草。倘使不是碰巧从这儿经过,琉祭怕是早就把这一茬儿抛得十万八千里了。
琉祭依旧是讽刺的轻笑:“看来你生活得不错。是叫暖萱吧?你这滋润日子也过够了吧,明儿进朝旭阁当差。”
“是。主子,你觉得这里如何?”暖萱抬起头,眉目间是难掩的期许。
“凡人污物,拆了。”
“主子,留下吧。暖萱愿意永远在主子身边当牛做马,直到魂飞魄散。”
琉祭的嘴角还是衔着讥笑:“也罢。留着吧。不然就是本神小肚鸡肠了。”
暖萱这才微微一笑。
朝旭阁是琉祭的寝室,平素是由别人打理的。那人本打算好好交代一下,可触及到琉祭冷峻眼神的那一刻就将主子的意思摸得透透的。只言片语,草草了事后就离开了。
由于陌生,暖萱在这里当差的日子苦不堪言。了解琉祭所有的习惯都是一鞭子一鞭子换来的。偏偏那赤炎鞭是个狠东西,当下抽着不会皮开肉绽,也不会火辣辣的疼,看着皮肉完好无损,不出一会儿才会慢慢泛出红印子,接着溃烂,更甚的是,这鞭伤好得奇慢。起先暖萱会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琉祭,眼神中盛着要溢出来的悲伤。后来似乎是习惯了,那眼神逐渐淡了下去,没有叫喊,暖萱从来只是死死咬住嘴唇,闷哼两声,也没有怨恨,眼里眉间只是重重的疏离和无所谓的淡然。琉祭起初看着暖萱不明所以的悲伤时心里会有些轻轻的酸涩,让他难以下手。纵然活了三千年,他从未有过这般奇怪的感受,仿佛瘟疫,会慢慢滋长,直到爬满内心让他下不去手。为了甩掉这奇怪的窒息感,他只有更狠地抽打暖萱。再后来,那眼神没有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摆脱,可看着那逐渐清澈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墨色双眸,心里更是没由来的焦躁,惹得他片刻不得闲。
暖萱对谁都很好,浅浅地笑。但凡遇上主子闹脾气、难伺候的时候她都身先士卒。所以上上下下对她都很客气,除了暝晔上神,琉祭。蔚然是这里的常客,一来二去温吞的他也和暖萱厮混得熟稔了,时常帮着求情,可又是徒惹来琉祭一阵莫名怒火。暖萱只是对着蔚然笑笑,示意自己无大碍。偶尔夜里鞭伤发作,疼得暖萱辗转反侧,蔚然都会送来一瓶子上来的疗伤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