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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前一天最后一次彩排。天气经预报肯定不会好,这个秋天真是特别,阴雨连绵。

彩排前,我在洗手间里和陈湘君相遇,她在里面呕吐完出来,面色很差。我问:“不要紧吧?”心想,不是胃肠不好,就是怀孕。

她摇摇头,微微笑一下。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她。她并不张扬,娇气,令人讨厌,像我最初以为的那样。连我都觉得她和蒋文不知道多等对。

蒋文坐在那里,等着上场,有他的讲话。我没法和他腻在一起,我得看着全场。由阿媚届时负责提醒他上场。

可是我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他穿着深色西装很帅。不像我这厢,穿着牛仔裤,衬衫袖子胡乱挽得高高。

等到模特们的节目结束后,我发现陈湘君和蒋文在亲密交谈,所谓“亲密”是两个人几乎头碰头。

我心中不爽是一定的,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可是等到快要蒋文上场时,我看到他们两个都不见了。我顿时体会了什么叫“怒火中烧”。

我叫阿媚叫蒋文上场,阿媚居然端端地顺顺利利找到他,指定的礼仪小姐用力扶着他走上去。他讲话时不用稿,但是用手撑着身前的讲台,我知道他一定是腿痛得难以支持。

阿媚看着他,说:“真是帅得让人舒服。”

我却阴沉着脸不说话。

“大姐,又怎么了?”

“知不知道有一种心情叫‘嫉妒’?”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个老外说了一句很有深度的话叫:“罪恶不是‘我恨你,我要杀了你’,而是当你说‘我爱你,你是我的’。”

他从台上下来,我去跟他说:“帅哥,表现不错。你可以走了。”

他握握我的手,说:“我在家里等你。”这话真是慰人心怀。从来我的家里都没有什么可期待。

陈湘君又出现,我装作很大方地说:“不如你送一下陈小姐,她今天不舒服呢。”

陈湘君终于说了一句惹毛我的话:“如果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那么我顺路。”

我再不言语,立刻转身,不想他们看见我杀人的目光。等他们走了,我差点跳起三丈高。

威廉很细心,拍拍我肩膀说:“亲爱的,一个男人如果只经历过一个女人,那么他还不值得爱。”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雨,淅淅沥沥。蒋文房间里的台灯还亮着,一本有关家居装饰的书还放在胸上,他半躺着睡了。

他睡的时候没有鼻鼾,眼睛闭得很轻,柔软的头发垂下来,让人怜爱。我弄弄他的头发,他惺忪地醒了,我抬起他的头,把枕头放平,让他躺下。

他问:“很累吧?”

我问:“腿痛么?”

他抱住我,说:“乖乖睡觉,明天全靠你了。”其实已经不是明天,而是今天了。

睡到十点钟,蒋文已经不在房间里。我洗漱穿衣拿包准备出门,见他坐在阳台上。

我走过去,蹲下,把手放在他左腿的膝盖上,问:“这里又潮又凉,怎么不进去?”

“小恬,我怕我今天走不动。”他木着一张脸,这样的天气他腿上肯定痛苦不堪。他又绝不肯坐轮椅上台。

我心中很是悲痛,尤其知道他不肯坐轮椅并不是好面子,而是那让他觉得无助,不自由。

“我拿回来的麝香虎骨膏,有用么?”

“哪有那么多虎骨?”他淡淡笑。

我推着他的轮椅回到房间,把毛毯重新裹得紧紧的,说:“如果你走不动,我背你上去。”

为防万一,我嘱咐他记得带轮椅,还有穿得帅点。

现场一起基本井井有条。六点钟开始就绪,七点钟开始。七点三十五分蒋文讲话。

七点二十的时候,我发现阿媚不见了,她应该去找蒋文。我立刻四处张望寻找帮助,然后就看到近处已经表演完的陈湘君。

她主动问:“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连忙说:“去化妆间找蒋文,带他来,等着讲话。”

我在模特的化妆间隔出一块地方,放了张很舒服的沙发椅给他用,陈湘君知道那里。这个时候,一切以大局为重。那里还能计较什么嫉妒。

等一会儿,我看到她推着蒋文到门口,在那里,她搀扶着蒋文走到台前,一切顺利,我干脆让她负责到底,带着蒋文上去又下来。

一切进展顺利,所有人入席。在《月亮河》优美的旋律中,上第一道菜,客户中的贵宾们举杯,我放下心,溜出去看蒋文。

陈湘君居然还在,见我来了,点点头走了。我很虚伪地说声“谢谢”。

蒋文问:“一切都好么?”

“否则我怎么走得开?”我整整他的衣领。

然后我就看到了口红印,一半在他颈上,一半在衣领上,他皮肤很白,衬衫也是白色,看得很清楚。我的心沉得很快,咬咬牙说:“我们有没有说过‘约法三章’?”

“是不是你说的全都是正确的,如果错,参照第一条?”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是任何时候,不得以任何理由欺骗我,除非你能确保不被我发现。”

他不解,说:“当然。”

我冷笑,说:“现在请你解释这个口红印。”

他愣住,仔细想,看着我的眼睛,诚实无欺的样子,说:“唯一的可能是我从轮椅上起身,没站稳,撞到她造成。”

我低头,想想,接受。

他淡淡说:“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自己推着轮椅朝门口走。我叫一个警卫帮忙。又回到现场去。

生活中其实我们有太多不同,比如卫生习惯,比如喜欢的菜式,但是因为愿意包容对方,都不算什么。但是刚才对他品德的小小质疑,凭他的高傲,觉得无法忍受。那么容易就得罪一个人。人生真的很容易就没有乐趣。

威廉同客户一起吃得正欢,看到我,讶异,问:“亲爱的,一切顺利,客户极其满意,为什么你还如丧考妣?”

他的中文真是让一些中国人都自叹弗如。但是如丧考妣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看着雨水打在窗上,就像泪水从心中流出来。

九点钟结束,我十点钟离开,回自己的家,可是那里没有人在等我。

在车上,我打电话给乐天,他听到我的电话还是很开心,问:“晚会成功么?”

我说:“今天蒋文身上特别不舒服,你多照看一下。”

“你不过来么?还要找你喝酒庆功呢。”

“不去了。”

“你们吵架了?”我实在是个喜怒不仅形于色,且表于声的人。

“有些不开心。”

“有什么不开心,大家说出来,你会让问题隔夜才怪!”

原来他这么了解我,我是万分不甘心,没解决问题就睡觉,但是又那么无奈。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一个字关于过往,他也没有试图发掘我的。所以如果什么红颜知己找上门,我完全措手不及,出一点状况也正常。

恐怕是活动结束,压力解除,我突然抑制不住,哭起来。乐天听到,惊得差点打烂电话,说:“别哭别哭,慢慢来慢慢来。”

我摸一把眼泪,说:“没事,我到了,明天再说。”

“你真没事?不如过来,乐宜和小于也在。”

“没事。你们玩得开心。”

我洗个热水澡,点上电毯,准备长睡不复醒。刚刚九月,我就用电毯,被同事们嘲笑。可是我就是怕潮冷。跟着蒋文,两个人更是志同道合。

我其实不是个迎着问题上的人,我潜意识中总有逃避心理,每到这时候,就靠睡觉逃避现实,次次希望再也不用醒过来。

可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按着门铃不放。开始我以为是电话,后来才明白是门铃。我裸睡,只好裹了条被单去开门,竟然是蒋文!

我晃晃脑袋,他说:“丫头,开门。”

我打开门,他拄着一支手杖费力地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不太清醒,眨眨眼睛,问:“你怎么来了?”

他自己先坐下,说:“在那边做好了一桌子菜等你,你却一声不响跑回这里。”

“你从来没说过要等我,是你自己生气先走了。”我都着嘴说。

“不是八百年前就说好,等做完活动,我们如何如何。”

“你敢说你今天没有生气?”

“小姐,是人总有点脾气吧,尤其是被你质疑我的忠诚度。”他眼睛一片清澈地看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趴在他腿上呜呜地哭。他忙说:“好了好了好了,那么大的场面你都指挥若定,为了这一点小事哭,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就是就是,我就是不喜欢看见你和她有接触。”

“只是她,还是所有女性?”

“所有女性,尤其是她!”

“理全在你一边了。”他笑,随即皱着眉说:“小恬,我头痛腿痛。”第一次他肯主动说出来,而不仅是一脸漠然。

我连忙扶起他进卧室,让他躺在床上,然后紧张地帮他卸掉义肢,脱衣服。一边说:“我不是让乐天好好看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乐天又不是神仙。这种天气,只是正常反应。”

“那你还出门!”

“谁叫你一边说和我不开心,还一边拜托人家照顾我,还一边泪水涟涟,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原来我和乐天打电话时,他们都在。

幸亏我已经用了电毯,床上干燥且温暖。我问他拿药,他说:“已经吃过了。”

我只好抱着他,帮他按摩太阳穴,好一会儿,他拉住我的手,说:“好了。”我的两个虎口处酸痛。我又把手放在他腿上,他闷闷地说:“没用,等一会儿就好。”

最起码可以缓解一下,尤其是右腿。我坚持帮他按摩起来,直到我自己满意。我躺下来,让他的头靠在我怀里,他轻轻说:“其实这是解决头痛的最好方法。”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天气转晴。我们决定郑重约会:吃饭,看电影。

就在我描眉画眼之际,他接起电话,就走出去,回来后面有难色地说:“我得出去一下,今晚约会恐怕得取消。”

我失望是肯定的,但是总要讲理。问:“我送你?”他摇头。我直觉是他老情人找他,但是一个字都没有问,这便叫做“信任”。

乐宜打来电话,问我们有没有和好如初。听到她文哥有事不能陪我,立刻邀请我参加她老哥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看电影。

乐天熟悉一家大排档,便宜又好吃,据说以前蒋文也经常来。

乐天仍然不甘心地问我:“我到底有什么不合你意?”

我哈哈笑说:“你皮肤黑,我其实喜欢小白脸。”

等我们起身,看到比较远处,陈湘君也在吃,她的对面的人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几个小时前,他还睡在我怀里。

乐宜惊叫,我和乐天连忙扯着她离开。到了房车上,乐宜还惊魂未定。我安慰说:“他肯定有很正当的理由。”

乐天狠狠地点头同意。我突然问:“他在出事以前,是不是很恶劣,总要女孩子迁就他?”

乐宜说:“文哥一直对我很好呀。”

乐天说:“这两年,其实他成熟好多。最起码他从前很少向女孩子道歉,昨天夜里还千辛万苦去找你。”

我说:“去看电影吧。”

看的是《天下无贼》,到最后看到刘德华死掉,我失声痛哭,哭得比他戏中的老婆伤心得多。

一起回到乐天那里,我的眼睛还是肿肿的,蒋文坐在客厅里。见我这样,问:“你们把她怎么了?”

乐宜跳起来,说:“还说我们,你……”

乐天忙捂住她的嘴。蒋文不明所以,我说没什么,就推着他回到卧室。

在他追问之下,我说是不甘心刘德华死掉。

我和威廉要一起出差到杭州一周。他听了,故作紧张。我说:“那么浪漫的地方,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事情,怎么对得起大家的期盼。”

他打我屁股。

“这下你也可以联系一下诸多老情人。”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一个字,关于那一天,但是不表示我心中没有芥蒂。

“可以考虑。”他说。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情接下文。

前三天,他日日打来电话,两个人都情意绵绵,所以说小别胜新婚。

第四天,我丢了手机。晚上的事,又不记得他的号码,他又不知道我酒店。煎熬了一夜。

第二天,打电话给阿媚,让她帮忙联系蒋文,告诉他我丢了手机,再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短信到威廉手机上。可是晚上,我打电话给他时,响了好几声,最后是个女子接起电话。

我的第一反应是打错了,可是我说:“找蒋文。”

对方说:“他把手机落在我这里。”

我听出她是陈湘君,就挂断了。我敲威廉的门,说:“最后一夜在杭州,去西湖边上泡吧。”

他乐不可支,前几天都是他自己去。我喝杯“黄鹦鹉”鸡尾酒就醉倒,倒之前,跟威廉说:“是不是男人精力太过旺盛,一定要三妻四妾才行?”

居然没有睡多久,行了就自行结帐,直奔机场。在前台给威廉留言,说现行回去了。

让出租车直接开到乐天的医院,有什么事我愿意先和他商量一下。此时的我,没有怒火中烧,只是觉得深深地悲凉。

即便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我都没有办法忍受以任何一种形式和另外一个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可是,老天爷好像故意捉弄,我在医院门口,还没有下出租车,看见蒋文和陈湘君拥抱在一起。现在千万不要跟我讲我亲眼所见并非事实。

我立刻告诉出租车司机调头开到蒋文家,我不喜欢冲突,我宁可悄无声息地走人。

这段日子,在这里各处也积攒了不少东西。我跑来跑去地收拾起来,大脑停止运作。

没有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直到有人按住我的手臂,问:“你在干什么?”

是蒋文,他要拥抱我,说:“好想你,宝贝,回来了。”

我躲开,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然后,继续收拾。他大力地阻止我,问:“怎么回事?”

我甩开他,说:“当初我和你约法三章,我想第一次你骗我,是你错,你不应该;第二次你骗我,是我错,是我活该。现在我无话可说,你让我走。”

“我做了什么骗你?”

我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我突然发现我没法应付一个人可以这样恬不知耻。

“本来我们的约会,你临时出去和陈湘君一起吃大排档;昨天我打你的电话,是陈湘君接的说你落在她那里;今天就在半小时前,你和陈湘君在医院门前拥抱。你还要我告诉你做了什么么?”

他有几秒钟沉默,然后说:“我可以解释的。”

“你说。”我太爱这个人,愿意听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只是暂时需要帮助,我们没有什么。”

“这么简单?”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我没法说得更多。”他实在是个有原则的人。

“就算我愿意相信她有困难,一定要一个两年前分手刚刚重逢的老情人帮忙,我告诉你我不高兴你帮助她,你愿意为我不再见她么?”

他停了半晌,艰难地摇摇头,说:“小恬,我很爱你,但是……”

“但是没有爱到愿意一切以我为先的地步,我明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放弃这样的爱情。”

他脸上出现那么悲戚的表情,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比我难过。

他要走上来,颤抖地说:“请你……”

我更灵活,我躲开,开了门跑出去,外面大雨瓢泼。

6

我一路狂奔,也不辨方向,终于支撑不住,坐在一个街边的长凳上。原来是阵雨,已经停了。我浑身湿透,气喘如牛,双眼无神,以至于身后酒店的服务生走过来问我“小姐,是否需要帮忙。”

我请他帮忙叫部车。我身上的所有细胞仿佛都要沉睡过去,看着车就在眼前,我觉得我没有力气走过去。

我上了车,司机叫了好几遍,问我去哪里,看我的神情很古怪紧张。我说了地点,就呆坐那里。

“小姐,到了到了,唉,小姐,你下车吧。”我拿出一百块,他摆摆手,说:“没零钱找,我也不用了,你就下车好了。”好像我是瘟神。

我回到家,就在洗手间里脱光湿衣服,擦干身上,却发现还在滴水,不能想象,居然是我的眼泪!原来一路上一直在哭。

只有在年轻的时候,做学生,才为了和小男朋友吵架分手如此伤心。因为心无旁骛,除了学习,就是他了,所以才在生命中如此重要。

上了班,那么多人和事要应付,自然留给爱情的空间小之又小,而我偏偏不信邪,要把它校正到最重要的位置,自然撞得头破血流。

上床睡觉,我也是个胆小鬼。睡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人在按门铃,还希望蒋文就像上次一样拼了命过来同我讲和。

睡睡睡睡,天昏地暗。醒来,是第二日中午。我打电话去办公室,前台大呼小叫说:“小恬,好多人找你。你什么时候进办公室?”

找我,找我做什么,地球没谁不转?昨天的事又涌上心头,眼睛又潮潮的。

大问题,眼睛肿得要睁不开,用冰块敷略微见效。

走进办公室,前台给了我一堆东西,信件,电话记录,还有,一个手机!

我打开装手机的盒子,一支和蒋文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机呈现眼前,据说是他得知我手机丢失当天送来的。SIM卡,充电器都已经备好,铃声和他也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掩面痛哭。阿媚和威廉一起进来,见到我如此,走上来,威廉轻声问:“亲爱的,怎么了?”

他该死的穿一件粉红色衬衫,我立刻抱住他,继续哭。

他十分尴尬,动也不敢动。

阿媚劝我,将我和威廉分开,让我坐下。

我同威廉进了他的办公室,他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

我说:“我需要休假,半个月一个月。”

他说:“我本来这个星期要带你去客户那里开会,他们有个大活动。”

“威廉,我失恋了,完全没心思工作,我一定要休假。”

他听了吃惊。说:“我可以和他谈谈,如果你同意。”

我的这个老板,最大的功用不是做事,而是时刻安抚手下员工让他们好好做事。他要和蒋文谈谈,谈什么呢?说唐小恬是个优秀员工,长得还可以,幽默感十足,你和她和好吧,让她继续安心工作。

我摇头。

“亲爱的,你的状态让我十分担心你。这并不是世界末日。”

我点头,说:“所以我只是要休假而以。”

他只好同意。

我说:“我休假期间,无论要紧还是不要紧的事,都不要找我。”

阿媚过来,说:“你不在的时候,乐天乐宜,打来无数电话,要你立刻回给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每次都太决断,和许凡也就算了,反正你也不伤心。可是这次,你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最起码你自己别受这么大伤害。”

察看电话,都是乐天乐宜打来,还有老妈的,没有那个人的,我还能说什么。

我拍拍阿媚肩膀,走人。

打电话给老妈,她说许久没有我消息,问候一下。

我说:“我又和人分手了,我出去散散心。”

她听了好像我多么幸运可以去游山玩水了,兴奋得很。我真是输给她。

我问:“老妈,是不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期望有人会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

“确实有点过分。”我不行了,如果我老妈都是这么说,我真应该绝望了。

傍晚,我来到蒋文住处前。我坐在台阶上,用手机拨打他的手机。他事先已经把他所有号码帮我输入我的手机。一样的铃声响起来,我心中祈祷:如果他这时候接起电话,我就告诉他我就在他门口,然后等他打开门,我就过去和他拥抱。

纯电影场景,我心中说:“蒋文,快接电话,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的确实一直在响,但是迟迟没有人接。也许他真的做出取舍决定,就算不是和陈湘君鸢梦重温,也决定拒绝我的无理要求。

我难过得把头靠在腿上,过了很久,才积攒足够力气起身离开。

我胡乱收拾了几件衣物,就打车直奔机场。连去哪里都没有想清楚,总之什么大漠草原戈壁,荒滩野岭,赶上哪一班飞机算哪一班。

手机一直在震动,但是无论谁的电话,我也不管了。

到了机场,我打算把手机关掉,静心看航班信息。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分别来自乐宜,办公室,阿媚,威廉。

还有无数短信,乐宜说:“小恬,求求你快到医院来,蒋文病危。”

我顿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要隔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扔了手提箱就往外跑。抢了一辆出租车,说:“去医院,求求你快开。”

我没有哭,心中只有惶恐。

打电话给乐宜,乐宜一听是我,就哭了,说:“小恬,你在哪里,你快回来,文哥快撑不下去了。”

“我就来。”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是随时随地可能死去的,因为五分钟之后可能山崩地裂海啸地震,所以每一分钟活得都要尽兴。

但是我也只是想一想,我从来没有真正准备好身边最亲的人会毫无预警地离去。

医院里,阿媚,威廉,蒋文的老板也都在,人人表情凝重。看到我,自然闪开一条路。

乐天在尽头,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问:“他到底怎么了?”

乐天说:“一开始是发烧,肺炎,腿部创伤感染。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有生命危险,可是目前,他的生命现在是处于被动维持。我们找不到生理原因,只是他本人没有求生欲望。他只叫你的名字。”

“带我进去。”我异常镇静。

很多仪器,管子包围着他,我不知道只有几天,一个人就完全脱形。我是觉得仿佛听见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碎了,像只酒杯掉在地毯上,轻轻碎掉了。

我在椅子上坐下,问乐天:“他清醒么?”

乐天愁云惨淡,点头,说:“我们说什么都没用,看你的了。”

他出去了。蒋文仿佛是睡在那里。我用手拍拍他的脸颊,说:“给我醒过来,我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慢慢聚焦看到我,但是张张嘴却无力发声,只是呼吸急促起来。我连忙按住他的胸膛,抚摸,一边说:“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别心急。”

他的手微微动一下,我握住,把它贴在我的脸颊上,然后我一闭眼,掉下一对儿泪珠。

我按铃,乐天进来。他察看各个仪器,又简单检查了一下,松一口气,说:“没事,好多了,他的各个器官又肯开始运转了。”

乐天出去,我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听他说话,他说:“我爱你。”

我吻了他干燥的嘴唇,很轻很轻的,然后说:“快点好起来,还没有跟你算完帐呢。”

他又睡过去,但是仍然拉着我的手。我呆了一会儿,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经被遣散了,乐宜刚刚是哭晕了,也醒过来。我们的眼睛都是肿肿的。

乐宜埋怨我,说:“你们闹得太过火了。那一天,哥哥发现文哥摔倒在门口,浑身湿透,满身是泥,腿也受伤了,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我哥问他怎么回事,他只会叫你的名字。在医院里,谁说也没有用,就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

说着,她又掉泪了。

“小恬,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我无话可说,唯有泪千行。N多年没有哭过了,这段日子,真是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不管发生过什么,一个男人用生命爱着我,不可能有更高的要求了。

蒋文的病房是个套间,我睡在他外面。这几天折腾得太厉害,睡得沉。直到乐天叫我,说:“有人等不及了。”我应声而起,蓬头垢面地跑进去,看到蒋文身上的各种管子电线减少了一大半。

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真的心痛。他见到我,努力给我一个微笑,说:“早。”还是没力气说话。

“早。”我吻他,说:“幸好你已经见过我没有刷牙洗脸的样子,否则肯定反悔。”

我没想到一句玩笑让他的反应那么大,他立刻十分紧张,挣扎急促地说:“不会,我不会。”

我连忙抚摸他的胸膛,一边把床摇起来一些,安慰说:“玩笑而以,玩笑而以,你就是赶也赶不走我。”

我轻轻地把他的背扶起来,靠在我的臂弯里,抱着他,一边吻他的头。他瘦了好多,我把他搂得更紧了。他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肚子咕咕叫,我忍不住哈哈笑。

结果,我去吃饭,他继续睡觉。阿媚来了,带来些汤汤水水。在这个时候,还真比花呀草呀的管用。

她说:“真服了你们,明明爱得要命,结果一个要自我流放,一个干脆不要活了。没想到,还真有爱得要死这件事。”

我长叹一口气。

阿媚问:“就是他了?”

我点点头。

我回到病房,蒋文看到我轻轻松了一口气,我察觉了有些难过。一个人生病的时候真脆弱。

我用嘴唇试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并不发烧。但是他有些咳嗽。右腿每天由护士给他换药,每次他从来不让我看,但是我一直很好奇我造成的伤害有多严重。

我问:“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还是虚弱得一塌糊涂。我帮他插上尿管,把手放在他下腹,有规律地开始按压,帮助他排尿。

我已经做得很熟练。最初乐宜给我的护理书上就有写,从来不知道真的会实践。可是蒋文还是十分不习惯由我来做这件事。如常,他躺在那里,用手挡住眼睛。

然后我告诉他,阿媚送给他的汤被我喝光光,谁叫他现在还不能进食。

我扶着他,想帮他翻个身,他轻轻说:“抱我一下。”

我于是坐在那里,抱着他,让他躺在我怀里,很快我们都睡过去。

乐天告诉我,蒋文的父母都是地质学家,成年随着勘探队钻山沟,所以这次没有立刻联系上。不过刚刚有消息他们很快会回来。

这下我紧张起来,一切发生责任都在我,罪孽实在不小。

唯有努力补偿蒋文。每天细致地帮他按摩双腿,他们和他一样整体显得瘦弱多了。每天帮他擦身,他十分介意不能洗澡。每天喂他喝水吃药。当他可以开始吃流质,我便请乐宜每天煲汤送来,反正这小丫头一定要帮点忙才心里好受。每次吃完,我都会抱住他,轻轻帮他按摩胃部,生怕他又吃药又饮食不良惹上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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