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十五章 难容南蓉(1 / 1)
我在昏迷中感觉有人在动我的伤口,不禁疼得想躲,可是却被人按住了。我被药膏蛰得痛醒了,我睁开了眼睛一个侍女在替我上药,另外有个侍女按着我。见我睁开了眼睛,立刻大叫:“公主醒了。”然后小心的替我盖好了被子,我打量了四周一下,原来我在明王府我曾经住过的房间中,墙上还挂着曜的白色弓箭和箭袋。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是赵映月,她捏诀控制了贺兰铃的心智推我和南蓉下去,这样贺兰铃和南蓉都失去了做正妃的可能。
我想起了那个荷香和那个可怜的孩子,怒火中烧。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略坐了坐等头晕过去,便下地,拿起曜挂在墙上弓箭,抽出一支箭。我打开了门,众人都站在院子里,赵映月正远离众人站着,低声和赵映云说话。我站在台阶上对着院子里的她,咬牙切齿的大叫一声:“司月!!”说完左手张开弓右手架上箭,指向赵映月。赵映月害怕起来,慌慌张张的往后退,想逃走。巡和四王爷向我跑来,三王爷向赵映月跑去,只有曜听见我叫这个名字愣在了那里,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散开,此时骤然刮起一阵大风吹起了我的裙子和头发,裙子和头发像蝶翼一般张开。我一定似修罗般恐怖,因为我看见了赵映月惊恐的脸,我放开了箭,箭如白色的流星一般,在三王爷扑上去之前,射中了赵映月的肩头的衣服将她钉在了树干上。箭到风便忽然息了,如同来时一般。我把弓掼在地上,肩膀上的剧痛让我直冒冷汗。我冷漠的看着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赵映月一字一顿的说:“不要再有下次,下次我会直指你的心。”她靠着树干颓然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转身看着宫女说:“带我去见南蓉。”
我到南蓉的房中时,她正靠在床上休息。听见我进来,她睁开了眼睛,她静静的盯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近。她说:“我恨你。”我平静的说道:“我知道。”她忽然哭了:“若不是你珵不会死。”我低头道“是的。”她一边哭一边说:“那天我是故意问你那些话的,我要让明王厌恶你,我要让你得不到幸福,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我苦笑:“你不这么做,我也一样得不到幸福。”她又低头喃喃的说:“这个孩子一定不能有事。”我安抚着她:“他不会有事的。”她抬起头看着我:“若不是你护着我,这孩子一定保不住。”我点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她低头抚着肚子说:“刚才太医说,还好没有磕到,应该没事。”
我们静静的对着,她看着肚子,我看着她。忽然她的脸扭曲起来,她哼出声来:“肚子好痛。”我看见了她的裙子被血浸湿了,我惊慌起来,不是刚才才说没有事吗。我看见桌上的空碗,里面还有几滴残留的药汁,我扑上去,拿起碗闻了闻,藏红花。我大叫:“太医,太医。”太医进来,低头站着,我伸直了手拿着碗,手有些哆嗦,盯着太医问道:“这里面怎么会有藏红花,你不是应该开安胎的药吗,谁要你开的这个药方?”太医低头不语。天曜忽然从门口进来,对太医说:“你辛苦了,先下去吧。”太医如获赦令一般的想要逃走,我一把揪住他,指着痛苦的缩成一团正在哭叫的南蓉说:“快给南蓉看看。”太医低着头说:“刚才臣已经开好了止血补血的方子,稍后侍女们就把药会端上来。”
我松开了手,太医立刻逃似得跑了。我表情木然的转身,走向南蓉,抱住了她。南蓉哭叫着向天曜伸出手:“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阙天曜走了过来冷冷的说:“南蓉公主若是不想被当成太子余孽,还是不要叫的好。”我瞪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天曜静静的看着我,我忍不住觉得害怕起来,我害怕知道真相,我想我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南蓉会突然改变心意,对太子如此绝情,而心甘情愿的跟着天曜了。南蓉早已怀孕了,在太子被废之前便已经怀孕,南蓉知道自己怀孕,为了保住孩子才对天曜曲意奉承,对被幽禁的废太子不闻不问,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知道太子必不能活,想为太子保住一点血脉。我瞪着眼睛看着南蓉,南蓉忽然沉默了,即使疼得嘴唇被咬破也不再出声。我搂紧了她,手臂止不住的微微抖了起来。天曜走到床前,伸手想把我从南蓉身边拉起来,我死命的抱住南蓉不肯松手,天曜说:“晨露公主要是不想南蓉再受别的罪便最好撒手。”我只能忍住眼泪松开了手。天曜把我拖起来,拉出了房间。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南蓉,南蓉把头埋进了枕头中,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见到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被子,苍白而消瘦。
我们刚一出门,身后的房门便关上了。我想转身去推门,曜却死死的抓住我,对早已守在门外的侍卫说:“除了太医,任何人不得接近。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她出来。”说完便强行拖着我离开。天曜抓着我的手腕,拉着我在府内快步走着。我挣扎着,肩膀剧痛,根本使不上力气,挣扎之下还重又拉裂了伤口,鲜血又渗了出来,一滴一滴的顺着我垂下的手臂滴落在铺着白色鹅卵石的路上。我咬紧嘴唇不肯发出办点事声音,旁边的侍女看见我的肩膀惊叫起来,天曜才回过头来。他一惊,停下了脚步,拉过我,看了看肩膀,皱着眉,又重新开始拉着我一直往前走,只是放慢了步子。他拉着我一路走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把我按坐在床沿上,扯开了我的衣服,我吓得想推开他,他冷声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动不了,你还是老实一些的好。”说完,他拿起桌上的一瓶药,用白布沾着细细的涂在我的伤口上。
我本来被吓得缩在床头一动不敢动,见他不过是帮我涂药,便松了口气。他动作很是轻柔,像是很怕触动了我的伤口一般,涂好药之后又细细的替我包好。我想起荷香曾说过。他对荷香很温柔便心中很是难受,是不是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如此?我等他去桌子前放下药瓶时便站起来想离开。他却一步迈到我前面挡住了门。他捉住我的胳膊说:“你还在为荷香的事情生气吗,我都说了我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你。”我冷笑着说:“明王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荷香明明早就是你的爱妾,你如何把她当成了我?”他微微皱着眉看着我说:“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那次在荷花池边第一次见到你本来面目时,我便知道我真正要找的人是你,不是她。”我愣了,呆呆的看着他,他伸手轻抚着我的脸说:“我每日都梦见你,你流着泪,我心痛得撕心裂肺,却狠心转身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鼻子发酸,有些呼吸困难。
我对自己说:“不要心软,他不是原来的天曜。”我仰头把眼中的泪水逼回去,推开了他,说:“明王一定是弄错了,我们原来从未见过面。”说完转身便去开门。他从后面抱住了我,把头搁在我无伤的肩膀上低声的说:“不管过去怎么样,反正我现在都不想放开你了,绝不。”我想拉开他的手,他把我扳向他说:“我知道你明明心里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过去是因为荷香,现在呢?因为贺兰铃?还是南蓉?或者是映月?”我冷冷的望着他不出声,他叹气道:“我与南蓉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第一夜她在酒中放了迷药,其实我没有喝下、她把自己和我弄得衣衫不整的样子,我装作沉睡,我悄悄点了她的睡穴便离开了。后来我为了躲开贺兰铃便每夜都到她房中,但是每夜都点了她的睡穴。后来她说不舒服,我请来了大夫,大夫说他已经怀孕一个月。事后我暗地里将那个大夫抓来查问,得知她早已买通了大夫,其实她怀孕已经两个多月了。她如此居心叵测,你不用可怜她。”我仍旧保持沉默。
他也不急,抱着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用很轻的声音说到:“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不要再与我斗气了,好吗?”我看着门,努力用平淡的口气说道:“明王大概忘了,我与明王的婚约已经取消了,我如今是自由之身。”他收紧了手臂,声音越来越冷:“还是因为他吗?我有哪里不如他,为什么我这般低声下气你都不能忘了他?”我低下了头,嘴角轻扬,眼泪却流下来了,只能沉默。我拉开了他的手,打开门出去。他站在我身后,低下了头,双手握紧了拳头,垂在身侧,任风从敞开的门中悄悄的吹进来,调皮的掀起他的衣角,他也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