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我本来想好好地写允律和小依的爱情，结果写到最后疯狂地爱上了叶罗。真是个没有原则的作者。
在圣经中有“叶罗波安的罪”一说，是指那些背叛神的以色列王的行动。我的叶罗（突然好笑地想起，刚开始我是想这个角色设定成女人的……），是个目空一切，利欲熏心，我行我素到不顾他人死活的毒辣人物，却痴痴地待着EVE。我不觉得这矛盾，并坚持认为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所以常常会爱上电影里的反一号。EVE对世人的冷酷，对姐姐的保护，以及对允律终其一生的迷恋。IERO比任何人都清楚，比允律还清楚。选择让EVE死在他怀里，是我能想到的对他最大的惩罚。
上帝没有慈悲之心，否则他不会以那种纯洁的颜色毒害世人。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连妈妈都分不清我们的时候，律就能够轻易看出我们谁是谁，那为什么每当说重要的话的时候，你就总是会认错人呢？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
向来不相信命运的我，固执地认为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唯一机会。于是，那个黄昏阴差阳错的告白，明知道你认错了人，我仍旧回应了那句话。
我和小虞有着难以分割的命运，眉眼相同，喜好相同，甚至爱着相同的人。然而毕竟还是不同的。因着这个不同，小虞可以轻易得到律的爱，我却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
律啊，小虞从来不编辫子，她怕头发会弯。小虞从来不用那么浓烈的颜色，她觉得过于俗艳。小虞甚至不在光线暗的地方画画，她有严重的弱视，那种亮度，她会分不清色盘里的颜料，又怎么调得出桔黄色的钠，绿色的镁，紫色的钙，红色的硅……
随着小虞在这个世界的消失，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
如果知道，你就会发现，阳台里那个默默吻你的人并不是小虞。
而是我，是身为她同胞弟弟的我，静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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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纯黑色SP2022，静静地任一只白晰的手掂量把玩。
急促的敲门声象征性地响了两下，不待主人应允，门外的人已推门闯入。手上的枪下意识地握成射击手势，两道浓眉微颦，绿眸不悦地看着不速之客。
来人不敢多想，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
浓洌的绿眸渐渐浮现出猛兽般的嗜血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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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机场，静依和允律沉默地等待登机。
一名高大的金发男子匆忙间撞到静依的肩膀。心不在焉的静依踉跄一下，怀中的骨灰盒不甚脱手，静依惊叫。
“抱歉！”肇事者眼疾手快地俯身接住，黑色镜片微微滑下鼻梁，露出一双比平时颜色更浓的墨绿色眼眸。
“叶……”静依呆住。
“叶罗！”允律挡在静依面前，“你居然敢出现在这种场合。”
推上眼镜，叶罗抱着静虞的骨灰直起身子。“有我的甜心在，即使地狱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用来要挟我的，已经装进你手上的盒子里了。”静依冷睨着他，“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让我跟你走？”
“你会看到的。”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叶罗拉起静依向人群密集处跑去。
“站住！叶罗，放开小依！”
“队长，欧阳静依身边的人是时队。怎么办，现在过去抓人吗？”
“我跟上边联系一下，行动应该没有变化，允律怎么会在这里？……那外国人是谁？”
“好像是登机的乘客。”
“怎么那么眼熟……”
“队长，有点不对。那个外国人好像……”
“小高，马上报告总部叶罗将欧阳静依带走，请求下一步指示。其他人盯住目标！”
“叶罗你疯了吗？”静依被牵着没头没脑地狂奔，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
叶罗摘下墨镜四下巡顾一番。“见鬼！你的情人带来了这么多跳蚤。”
“你说有警察？”
“他们要逮捕你。”
“我是美国公民，他们凭什么抓我？”
“甜心，你的行为足够全世界警察追逐了。”
“拜你所赐。”
“但这些警察可不是我送你的。”
静依脱口吼道：“也不会是律带来的。”
叶罗捏着他的下巴：“希望你的笃定能坚持到最后。”手下滑拉起他的手。手心多了个冰凉触感的金属物体，静依摊开掌，讶然地看着那把精致的□□。
“见面礼！”叶罗捉起他的手瞄准一个方向开枪。
机场大厅顿时一片喧哗，静依跟着叶罗在惊慌四串的人群中谨慎地走着。
“特别处理过的纯金珐琅弹头，用来射击机场的公告牌，真是浪费。”
“剩下的几粒可以由你的身体亲自享用！”静依瞪着他怀中静虞的骨灰，“你走吧，回美国去。”
“带着Yuna吗？真是个冷酷的弟弟。她可是为你而死，你打算这么抛弃她吗？”
静依没有多说，转身跑开。
“依文！”叶罗一惊，拔腿追去。
一路追上天台，叶罗脸上出现难得的慌张：“Eve，过来！”
“叶罗，收手吧。我真的不想看到更多像小虞那样的人了。”
“杀Yuna是我的错，但我不后悔这么做。为了你一切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够了。和小虞同时生，理应同时死。我不想再躲了。”
“冷静点！我承诺不会让你再碰那些药物。EVE，你只要留在我身边。”
“我太想念小虞了。”静依看着楼下，看不清的景像里，警车携着尖锐的叫声和醒目的颜色穿梭其中。“小虞为了和我在一起来研究所做助手，现在我为跟她在一起做些什么呢。”
“不要做傻事！”叶罗放下静虞的骨灰，缓缓向他走去。
“站在那里教授！”静依举起枪，“我并没有恨过你，现在也一样，别逼我勾下扳机。”
叶罗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前提是离开那里。”
“站住，叶罗！”允律追上了天台，端着枪对准叶罗，“小依把枪放下，警察马上就要上来了。”
“律，不是你带警察来抓我的对不对？”
“全部不许动！”警察纷纷冲上来。“所有人都被逮补了，放下武器。”
“教授！”
直升机卷起的强风让天台上的人睁不开眼。机舱中有人大叫，长长的绳梯被放来。
叶罗以手挡风，冲着静依大喊：“EVE，我们走。”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对峙的局面。警察中马上有人做出反击。
“住手！”叶罗向静依扑过去躲开缤纷而至的子弹。
静依没有收起开枪的手势，冷冷看着手上青烟未散的枪口，不躲不闪地等待计算中的死亡。
“不要开枪！”允律大声制止因突然出现的直升机变得失控的警队。
不理会被流弹伤到的手臂，叶罗拉着静依躲进有蔽物的角落里。视及那双冰冷绝望的眼神，他的眸色瞬间转深。“混蛋。”叶罗站起来，开枪射向一名警察。
“小心！”推开同事，允律下意识地举枪还击。
一切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被叶罗护在身后的静依忽地站起挡在他面前。允律的那颗子弹笔直地穿透静依的胸口。
“不！”叶罗恸呼，抱住软软跌下来的身体。
“小依！”允律心胆俱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叫救护车！”
嘈杂的人语，直升机的引擎轰鸣，贯穿人耳的风声……乱得像世界末日。
“Eve……”叶罗呆呆地捂着不断流血的枪口。
“叶……把我和小虞葬……”
“你不要死！”
“还没有……看到……彩……的流星……”静依喃喃地合上眼睛。
“教授。”直升机焦急地盘旋在天台外侧。
淡漠的绿眸冷冷看着远处举枪的警察，唇角扬起的微笑充满残忍且诡异，俨然是食人的罗刹。“开枪，杀了他们。”
“教授，先带博士上来。”
“我说开枪！”
机舱中发起一阵猛烈的扫射。
“喏，”无视就在身边的枪林弹雨，叶罗擦去静依嘴角的血，“我只有这种灰色的流星……”
“叶罗！”允律努力在喧哗中将声音传出，“送小依去医院！”
叶罗抱起静依走向天台边缘。
“甜心，”他笑，绿眸中闪着从没有过的温柔，“一起去见Yuna吧。我会亲自向公主道歉。”
言罢，脚下一蹬跃下天台。
绝美的血色流星在空中划过，未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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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破空而至，我清楚地听到皮肤裂开的声音。
周遭的一切冻结成永恒的黑白色，只有自我左胸溅出的血，灼热鲜艳，像冰岛罂粟破碎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坠落……
我听到叶罗凄呛的呼声。我相信这绝然天地间有真正的爱情存在。只是有些人不知道，有些人得不到。
手掌捂住的枪口，应该是心脏的位置，却是空的。
律，这颗子弹是你还给我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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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