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她的菊海（1 / 1）
我回来啦，字数虽然不多，但还会有一更的卓家老爷子，是卓宁两家的权威，曾经，一起打拼天下一起同甘共苦的四位老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位，对尔雅而言，卓家老爷子是她的另一个爷爷。所以当老爷子开口要求聚餐的时候，各个忙的不行的人都努力去调配自己的日程表。
更何况，尔雅这个闲人，怎么都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她很确信，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是她。
老爷子特地打电话过来说“丫头，你好久没来看老头子我了啊。”
她就知道，这一劫免不了了。
五点不到，文娟就下班，回来了，稍微收拾了下，她和文娟早早就过卓家去了，两家住的极近，高中以前她有很大一部分时间窝在卓家，卓家就是她的第二个家，随便的很，而卓显国和卓奶奶都对她极好，她就更把那当自个家里了。她很小，奶奶就过世了，很快卓奶奶就取代了奶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是她在美国的时候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去世了，甚至她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这是她毕生的遗憾，卓奶奶的死，为她那短暂的青葱岁月划了一个句号。
从她知道文景的心意后就很少过去卓家了，总会觉得尴尬，特别是钱莫走后，她利用文景对她的感情去替她看护莫金，就更不好意思去了，虽然她知道文景会把借口给她找好，会说一切是他自愿的，但，她就是心虚。更何况，卓家谁不是人精，很多事情他们只是不说而已。
对文景，她的情绪是复杂的。
到了卓家，甄兰儿告诉她们说文景回来了。尔雅有了一股鸿门宴的感觉，他们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同时出现在两家大人面前了，就算过年，也总是在她的有意无意间错开。所以她自认为，应该没有在两家人面前露出过什么把柄。
卓建军和宁平波还没回来，文景和老爷子在书房，她们三也就乐得清闲地在楼下客厅喝茶聊天。
说是三个人聊天，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文娟和甄兰儿说，她只是听着，偶尔应个一两句，开始她们还拉她一起，后来也就不管她了，她们俩自己聊起来了，她们俩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处过了，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打个招呼，就各走各的，甚至有时时间只够她们点个头，相互笑一下，对于这两个老同学，这样的时间现在很难得。
她离开客厅，给妈妈们空间，有她在有些话题，还是不好讲的。
比如对孩子们的抱怨，对丈夫的不满。
一个人走到后院，里面菊花开得正盛，卓奶奶酷爱菊花是出了名的，老爷子又是爱妻出了名的，所以，那时戎马一生的老爷子在退休后就满世界地给卓奶奶找稀有品种，然后移到菊园。
有时她会想象穿着军装的卓显国在菊花丛中飞奔，菊海的那头有他深爱的女子，正等着他，戎马归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他们的爱，太深沉，她体会不了。
而现在，菊园是老爷子的命根子，菊园的打理他不肯假手于人，这里的每一株菊都是他亲手浇水，剪枝，施肥。
是否只有这样，老爷子才不会孤独衰落。
菊园里是否有他爱人的精魂。
卓家的男人都是长情，专情的人。
现在的卓建军，同样是爱妻如命的，军人的爱情，没有花言巧语，有的只是行动。
这是卓家人的传统。而她一度忘了。
或许她以为卓文景会是个意外，起码他没有他的长辈们该有的强健体魄。
她不知道以后的卓文景会怎么样，但现在的他，走的还是他父辈的老路，虽然他没有进军队没有从政而是下了海。
一个人，在菊园慢慢逛着，一朵朵慢慢看着。
花很美，他们的爱情很美，她没有多余的词汇可以形容。看花其实看的就是心境而已。
“来多久了？”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声。
被吓了一跳，主要是刚回来潜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忘了这里足够安全。
但好在声音足够熟悉，“没多久的，老爷子把花养的很好。”她说看着面前的白花说道。
“只要足够用心做一件事，总是会做的很好的。”没有看她，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开得正盛的白菊，意有所指道。
“他们很让人羡慕不是吗？”在那个无限接近死亡的战乱年代，爱情不值一提，但他们相爱了，并坚持下来了，如同一年年盛开的菊花，只要用心就可以一直灿烂下去，盛开一世又一世。
久久身后的人都没有回答，转身，看到身后的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炙热而深情。
“这是你第一次，转身，看身后的我。”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转而看向远处，菊园之外的那一片翠绿，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动人。
那里有他们共同种下的第一株竹子，而今，那里已是一片竹海。
“回去吧，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她说，然后往回走。
“尔雅，我不希望你躲着我。这不是我的初衷。”落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恍惚着她的听觉。
“我知道了”她会，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直接往前走。
她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只想快点吃完晚餐，快点离开卓家。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今晚，注定是她的受难夜。只是她已经没有王子骑着白马来救她。
“我不会放弃的，绝不。”在她快跨入屋门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次没有落寞，没有绝望有的只是决心，她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志在必得。但她只是停顿了下，接着往里走。
甚至他都不知道，她有为他犹豫那么一下下，只是一下下，但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但他没有看到。
他说完，转身，看远处的竹海，他知道她不会再转身，他只是不敢确定而已，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记着她为他转过一次身。
等她进去了，他沿着她刚走过的路，一步一步跟上去。
那里有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