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堕落的时分（1 / 1）
昌浩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打败了穷奇，而彰子公主也因为那个诅咒的缘故而搬进了安倍宅中。两人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昌浩，身体好了吗？”我路过旁院，顺便去看了下昌浩。
“啊，嗯。”有些微愣，随即有些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自从那日，从贵船回来之后，不止是昌浩。晴明，还有朱雀、青龙、太阴、六合，看我的眼神都明显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们什么也不说。六合本来就沉默寡言，而太阴，本来热情活泼的太阴，看到我，却像看到腾蛇那样，慌忙躲闪着……这种举动对我来说，是冲击最大的。
“喂……”忽然腾蛇走过来，摇了摇尾巴，眯了眯眼睛看着我，“那天，你……”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未等他说话，就使劲摇头否认。
“……算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腾蛇摇了摇尾巴转过身，我心中忽然一慌，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措手不及的腾蛇一个脚不稳就摔趴到地上，转过头愤恨地瞪着我，“你干什么？！”
“我……腾蛇……”我微微低下头，放开抓着腾蛇尾巴的手，“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晴明他们都不告诉我。腾蛇……我那天，到底……”
“……不要想太多。”腾蛇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对劲，打断了我的话，“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
“红莲……”一旁的昌浩微微蹙着眉有些担忧地看着腾蛇。
“我没事。”腾蛇摇了摇尾巴，“你不用担心。”
“腾蛇……那天，怎么了？”对此毫无记忆，我询问着腾蛇。
“……我那天……”腾蛇缓缓开口，“失控暴走了。”
“……诶？”脑海中划过一些画面，我这才想起来，的确，腾蛇那天因为昌浩差点死了的缘故而失控暴走了，然后……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毫无记忆了，我似乎是忽然晕倒了？
但是，从当时在场的人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当时的情况，绝非仅仅是我忽然晕倒了这么简单的事。否则，那种怀疑、疑惑、奇怪的，变幻莫测的眼神，到底是什么？
总觉得，很不安……
“没事的。”腾蛇摇了摇尾巴，跳到我肩膀上来，蹭了蹭我的脸。
我一瞬间想到，如果腾蛇不是这个“魔君”的样子，还会做出这些动作吗？比如有些时候那种搞怪的拉眼皮之类的举动……如果是那个冷漠的腾蛇……会做出这种动作吗？但是，纠结的是，为什么变成了“魔君”后的腾蛇的性格居然是这样……？
“嗯？”腾蛇伸长脖子盯着我，“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笑，我用力抿着唇摇摇头。
“唔……”又盯了我一会儿，就在我都忍不住想走开的时候，忽然它一个变身，变成腾蛇真身的样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抱住我。我的脸“唰”地一下就通红了，而一旁的昌浩的脸也红了，急忙侧过头去不看这边，但脸上的红色还是没有退下去。“这样总行了吧？都说了不要想太多了。”
原来是……安慰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失落的感觉呢……
“嗯。”点点头，腾蛇随即就放开我，一转身又变成魔君的样子。
“真是的，女人就是那么麻烦。”腾蛇摇了摇尾巴，“为什么非得要抱一下才行啊。”
“诶？难道腾蛇曾经也遇到过……？”我有些诧异。
“没有。”腾蛇摇摇头，伸出爪子挠了挠痒，“只是以前看到天一哭，然后朱雀去抱了她一下就没哭了。”
“……哦……”我微微撇过头……天一和朱雀是恋人，我们都知道。“那我先走了……”
“啊。”简单地应了一声，腾蛇转过头和昌浩聊起来。我隐匿了身形离开。
不久之后，我们去道反除妖，有人打开了黄泉之门，并且……控制了腾蛇。昌浩十分伤心，而晴明也沉默着没说话，不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地说“没关系”，这次，他倒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腾蛇再次失控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却是其他神将第三次见到。昌浩为了不让腾蛇破坏掉封印，将剑刺进了腾蛇的身体……我能够想象，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种举动的。在剑刺穿腾蛇的身体的时候，周围在场的人恐怕都有一种仿佛刺穿的是自己一般的感觉吧，那种将要失去腾蛇的绝望和痛苦……
腾蛇如果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样？可想而知啊，我会……替代他的位置，成为十二神将之一。但是，但是……
“谨此奉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见昌浩高高举起魔君模样的腾蛇，然后，在微弱的白光中转过头来，脸上的神色十分悲伤，就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那种压抑的痛苦，“青炎，对不起了……我还是无法……无法看着腾蛇死去……”
所以，就可以让我死去吧？
用你的生命换回腾蛇的生命，但是，同时会消失的，还有……我的生命。
可是……
可是这样……
我缓步走到倒下的昌浩身边，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然后勾起一抹苦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我本来就是多余的，要取代腾蛇的位置的人，所以……所以……谨此奉行！”看着生命力流向昌浩，我闭上眼睛，“所以……应该由我来做这种事才对……再见了……永别了……大家……晴明……还有，红莲……”
在倒下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烟雾消散。
这样，就不会有人为了救我而献出生命了。
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啊……
“啊！！！”在完全黑暗的空间里，红色长发的少女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而随着少女痛苦的叫声，背后忽然伸展出两片光翼，光芒渐渐消散，赫然是一对翡翠色的羽翼，流动着上好的玉石一般的漂亮光泽。随着羽翼的展开而到处飞散着翡翠色的羽毛，场面异常华美，而后，四处飞散的翡翠色羽毛却在落地的一瞬间迅速被染黑，仿若是被周围阴暗恐怖的黑色环境染黑的一般。
而接着，翡翠色漂亮的羽翼，从下而上，开始慢慢渲染成黑色……就像是诅咒一般，那种就像是烟雾一般，却又好像分不开的粘液一般，让人觉得有些恶心的黑色物质，包裹、感染着翡翠绿色的羽翼，然后，全部……染成黑色，仿佛和周围黑暗的景色融为一体了一样……
羽翼被完全地染黑了，而后，就是少女的头发，从尾部开始，黑色蔓延而上，染成完全的黑色，反射着清冷的白色光芒，就像锋利的刀反射出的刀光一般，让人感觉到一种森冷的寒意。而后，黑色却忽然消退了，少女的长发又恢复成了鲜艳的红色，就像夕阳西落的云霞一般，有着一种孤寂而伤感的色彩，仿佛不久之后，太阳落下，光芒退散，就会沉入完全的黑暗一般，那种绝望的挣扎的色彩。
但是，总归是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而没有变成黑色。
“杰菲尔……我知道你在。”我闭上眼睛，缓缓出声，“出来。”
“呵……堕落的感觉。”杰菲尔的身形蓦地出现在我前面，“怎么样？”
“很痛苦哦。”忽然勾起一抹笑，我依然闭着眼睛，对杰菲尔伸出手，“给我镜子。”
“担心着你的眼睛颜色吗？”杰菲尔笑得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我不由得心里一沉，有不好的预感啊……
拿过杰菲尔放在我手上的镜子，我双手举着镜子，缓缓睁开眼睛……猛地将镜子摔出去，我撇过头，没有说话。
“生气了？”杰菲尔笑得没心没肺，“这样的眼睛颜色不是更适合你吗？这种……”
“住口。”压低了声音，我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呵呵呵……”杰菲尔笑着走过来，“生气也没用，这是你改变不了的，哦，对了，你还可以用你的念能力改变一下，不过，你自己却是知道的吧，你永远也不可能把它的颜色变成原来的颜色~”
“闭嘴。”瞪了杰菲尔一眼，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一个世界。”然后抬起头，看着杰菲尔，“快送我过去。”
“等不及了吗？想要泄愤？杀人？”杰菲尔笑得没心没肺，“下一个世界，是很有趣的哦。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有趣？”我环抱着双手，哼了一声，“哦？难道是我曾经去过的世界吗？”
“啊啦，就算读心术没有用，直觉还是很准的嘛。”“嘻嘻”笑了笑，杰菲尔忽然凑上前来，在我耳边轻声低语，“和Giotto的超直感的性质差不多嘛，法拉尔。”
“你是在暗示我吗？”没有动，我嘲讽一般地说。
“谁知道呢？”嬉笑着退后，杰菲尔看着我，弯了弯眼睛笑得开心，“祝你好运哦。连心境也改变了的，找不回原来样子的……可怜的法拉尔哟，呵呵呵……”
我看着他渐渐消失，注意到我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变得透明，随即变身成猫的样子，等待着穿越。
暗示……Giotto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