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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心心相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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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志子已经被警察收押。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这件事先按下的吗。”拓马的眉头锁紧,声音很低。一边的淳即使听不明白也感到了一丝紧张。

“你以为是我没按住吗?”贝卡在那边显得很郁闷,反问道,“那个杀手突然出了交通意外,被警察抓住后败露的。我也在莫名其妙……”

“好了,我知道了。”拓马打断她的话,“对不起,贝卡。”

“你打算怎么办?”贝卡也没再戏谑,直接问。

“总之先赶去警察署,告诉我具体位置。其他的电话联系。”

“好。”贝卡说出地址后电话便挂断。

“我要走了,有事真三朗会陪你,如果想在医院过夜也可以——”拓马收好手机,转向淳说道。

“我和你一去。”然而话没说完,她已经拒绝,语气很坚决。

拓马看了她一会,摇摇头。

“不用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你妈妈的身体——”

“我说了,我要一起去。”淳再次截住他的话以示态度,“医生已经说妈妈没有大碍。大不了我晚上再赶回来。”

清澈中透着决心的眼眸让拓马沉默了会,

“随便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淳吸了口气,快步跟上。

一路上,他始终只是望着车窗外不说话,淳坐在他的身边,看着那陷入深思的表情中透着严肃,隐约察觉到似乎事态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因为他多少显得有些担忧,或者说不安。

所以,垂放在座位上的手慢慢的蹭了过去,

一根手指,搭上他的手背,两根,三根,试探的,小心翼翼的,接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然后,没等第四根手指过去,他像是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手忽然反转过来干脆的握住她的手指。

这样的两个人,坐在车后座上,望着各自的方向,仅仅有这样小小的,一点点的连接,默默放纵着传递着彼此模糊的心意。

赶到东京都小平市上水新町警察署时,场面安静而略显混乱。接待室里遥一,修介,纱衣子都在,修介正和遥一在说着什么,看的出遥一似乎显得有些烦躁,纱衣子独自坐在角落里垂着头,长发挡住脸看不清表情。

“拓马,你来了。”

遥一最先发现了他们,声音里说不上带着什么情绪,表情也是很复杂。

“嗯。”拓马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这时修介也抬起头望过来,淳感觉一直轻握着她的他的手,陡然松开。

“淳,你怎么也来了。”修介马上迎了过来,将她扶到一边。

“我听到发生了大事。”淳勉强笑了笑,目光的余光看到拓马已经在那边和遥一说上了话。“到底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对于她的问题修介显得有些意外。

“嗯。但是我想我得来。”淳严肃的点点头——她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关于拓马的事,目前看,这件事还十分关键。

对此回答修介叹了口气。

“你总是这么倔强。”他把她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声说,“时间紧迫,也无法详细和你解释,总之是藤原志子夫人出了事被抓了起来,我作为律师就跟和遥一堂兄过来。但是警察不允许保释。”

“志子婶婶?”淳惊讶的低呼出声,“抓起来?为什么?”

“藤原大宅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了。”修介没有接她的话,低低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边转头看了眼遥一,他正和拓马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淳,我们先离开这里。”

淳眯了眯眼睛,默然的看着他走过去跟遥一和拓马说了两句。

“走吧。”他回来拉起她的手直接朝外走去。淳微一踉跄,走开两步不禁回头,正与遥一一起跟纱衣子说话的拓马也在这时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而过,眼中彼此的倒影逐渐消失,直至不见。

“就这么走可以吗?”上了车,淳看着修介发动引擎问道。

“没什么不可以的。遥一堂兄有其他的专属律师,我只是刚好在他身边。”他打着方向盘,“倒是你,怎么和拓马在一起?”

“在医院碰到的。”淳淡淡的说,“妈妈出了点状况,医院没联系到我就打了他的电话。”

“那你妈妈怎么样?”修介关切的问。

“没事,我已经拜托医院熟识的护士照顾。”淳呼出一口气,“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听到拓马收到消息,就觉得事情不对一起跟了过来。修介前辈,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志子婶婶会被抓?”

的确有好几天没看到她和纱衣子,难道是有意跑路?遥一这几天也始终不见人影,和她也有关吗?

说起这个修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车子拐了几个弯,然后在路边的找了个车位停下。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正好我有些话也要跟你说。”他指了指街旁一家咖啡店。

不是休息日,也不是休息时间,店里人不多。虽然不大,但是装饰也很精致,两人选了个僻静的雅座,点了咖啡和果汁。

“志子是因为涉嫌□□才被抓的。”修介直奔主题,尽管淳做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惊讶的睁大眼睛。

“你是说……”

“不错,就是那次酒会,你被花盆袭击,混乱中拓马也曾倒地,还记得吗?”

“记得。”

当然记得!当时拓马突然倒下几乎吓飞她的魂儿。

“有证据证明,是藤原志子买通杀手要你和拓马的命。”修介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藤原家各个心怀鬼胎,没想到竟会恶劣到这个地步。”

夺财产不成,她就选择直接动手了吗……这么说那晚拓马真是危险之极……

“淳,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修介察觉她的苍白,担心的问。

“啊?”淳没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绞在一起,“啊,我……只是很惊讶。”

修介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但是也没多说什么,轻轻的溜出一声叹息,然后伸出手来分开她还在自虐的手指,重重的包在自己的掌心。

“总之,不能再让你在藤原大宅久留,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无论如何我必须马上解除你和拓马的婚姻关系,既然有人都会对他下手,那么作为继承人之一的你也就绝对危险。”

淳愣愣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那表情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说那份合约?”

“不错,原本我是打算收集足够藤原拓马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和他做个交易。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方法用时太慢,来不及了。”

“那你打算……”

淳的话说了一半停下,因为她感觉他的手在收紧。抬头就碰到修介执着的目光,

“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

淳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铤而走险?”什么意思。

“对,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得知那份合约的正本放在藤原拓马的办公室保险柜里,今天晚上我会去取出来,明天通过公证,就可以直接向法院申请证明你们的婚姻无效。”

淳感觉自己在打寒战,她极力控制住。

“你打算怎么取……”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光明正大的方法。

“只能偷偷潜入了。”修介咬了咬牙,“放心,我也在那栋大厦工作,进入他的办公室不难,而且密码我知道,所以顺利的话——”

“那就是盗窃啊,修介前辈。”淳急了,忍不住压低声音说,却压不住焦虑。

“我知道,可是没有别的选择。”修介的表情严肃而坚决,一如他紧握着她的手,“从酒会袭击事件开始,你已经进入某些人的目标范围了。今天是有人枪击拓马,谁敢保证明天不是你。要知道拓马和你结婚就是要把你作为他的保险杠,一旦出了车祸,保险杠第一个被撞毁。事到如今,只要能尽快把你拉出是非,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他的双眼如此热烈,如此诚恳,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家,然后等我的消息——”

“不,”

淳忽然打断他的话,郑重的摇头。

“让我去。”修介惊愕的目光中,她说的用力而笃定。“拿合约的事,让我去。”

“不行!”修介几乎想都没想一口否定,“绝对不能让你涉险——”

“我比你更适合。”淳截住他的话,声音和表情都平静下来,看的出并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以我的身份出现在拓马的办公室更合情合理,即使被发现,也不会涉及法律问题,同样一件事,我去做和你去做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可是……”修介还是迟疑着,但似乎也认同了她说的很有道理。

“不要可是了,前辈。”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一直以来你都这样为我考虑,我不能让你冒着犯罪的风险。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让我去吧。”

修介垂下头,似乎内心斗争的很激烈,过了一会,

“那你保证如果有一点危险,就赶紧离开。”他看着她。

“我保证。”淳点头。

“还有,我会和你一起去,一旦有意外就马上通知我。”

“嗯。”她再点头。

修介注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又吐了口气,“不行,这样做不对,不能让你去,还是我……”

“修介前辈!就这么定了,我去。我们现在就来计划下细节。”然而,淳的目光和声音却毫不动摇,像是内心早就有了决定。

和遥一交涉完毕的拓马开车回了公司。

已经让村濑大叔派真一朗过来接纱衣子回家,她始终都不肯说话,无论问什么都只是沉默着,偶尔会摇头或者点头。所以关于这几天志子到底带着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到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至于遥一,至少从脸上看,他对此事是完全不知情,显得焦急而烦躁。不能保释,他就留下说什么也要见志子一面。

“事情了解清楚了吗?”接通电话后贝卡先说话。

“嗯。”拓马边说边出了电梯,“你在哪儿。”

“当然是跟着藤原夫人。”站在几条街外的贝卡拿下小型望远镜,看着远处出了咖啡馆淳上了修介的车。“放心,她正和藤原修介一起,两个人密谈了一会,现在估计是要回大宅。”

“嗯。”拓马开门进了办公室,脱掉外套坐到转椅上。

“你那边儿怎样,小拓。”听声音贝卡也上了车,继续跟着淳保护她。

“中计了。”拓马淡淡的说。

“啊?中计?”贝卡意外的很。

“嗯。”电话里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的没有起伏。

“什么‘嗯’啊,谁中计了,你中计了还是别人。”贝卡显然是糊涂了。

“应该说是我中计了。”他靠着椅背,手里摆弄着钢笔。

“你中计了怎么还一副海边度假似的悠闲口气啊。”贝卡理解不能,讽刺道,“再说了,藤原志子要杀你是事实,现在警察光明正大的收拾了她,还不是好事吗?”

“如果这个幕后黑手只是这么简单之辈,我也不用和他周旋到现在。”拓马微微吐了口气,眯起眼睛。

“你是说……”

“不错,如果我没估计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志子买凶,袭击我,然后再让志子曝光,被警察抓个现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志子失去继承权。”拓马哼了一声,“也许你还不知道,我老爸的遗嘱有个专门的附件,里面规定了几种情况下继承人会失去继承权,名下财产将由其他继承人顺序继承。其中一条就是触犯任何法律,则必被取消。”

“啊!那么——怪不得——”贝卡像是一下想通了什么似的大声说。

“对,怪不得志子袭击我,其实这件事很说不通,有淳在她何必冒风险要我的命,况且她想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也不用等到现在。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利用了她,志子婶婶目光短浅,想要拿她当枪使并不难。”

“所以说你一开始要我把这件事压下来,那时候就已经发现破绽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蹊跷,所以想暂时冷处理,如果当时就全猜到,我断然不会让志子的事情曝光,正中幕后人的下怀。”

“可是就算志子失去继承权,似乎对你来说也不算是坏事吧……”贝卡想了想,“啊,藤原夫人已经到了大宅,修介跟了进去。”

“嗯。”听到这个拓马似乎松了口气。“让志子失去继承权应该还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那他想干嘛。搞这么多事。”

“我想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我也失去继承权。”拓马一字一字,慢慢的出口。

“哎?!!!”贝卡像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惊讶出声。“你的继承权?!谁能剥夺?!总不会还用对付志子那套对付你吧,你又没犯法。”

拓马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吓人。

“只要那份合约现世,完全有这个可能。”

“合约?什么合约?”贝卡听不明白。

“对,所以才找修介来,因为他不会对淳置之不理,必然要解除我们的婚姻,那么……”拓马却没理她的疑问,自顾自的说着,“原来如此,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酒会上有两拨人来袭击……而且还是用推花盆这么低劣的……不,绝对不低劣,而是高明手段……不管藏在幕后的到底是谁,我不得不佩服他,想的出如此复杂的计划并且推行到现在。”

“小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既然敌人已经找上门了,咱们也中了计,你打算怎么做?”贝卡快刀斩乱麻,问的很直接。

“怎么做?”对比她的焦急,作为主人公的拓马却只轻笑了一声,仰起头靠着椅背闭上眼,“什么都不用做,他要来,就让他来好了。”

入夜,藤原财团的办公大楼里一片安静,除了一、二层还有办公室隐约透着灯光,其他都已经空无一人。

大厅的保安恭敬的接待了董事长藤原拓马的夫人藤原淳,并一路护送她到了电梯口,一边还在心里感叹真是个仪态大方的美人,会为了取一件落在丈夫办公室里的物品打搅大家而不住道歉,平易近人,毫无架子。

电梯门开了,迎接藤原淳的是漆黑一片的走廊。她深吸了口气,踏出电梯。长毛地毯吸收了脚步声,紧张之下她宁可摸黑也不愿意弄出多一点动静好让声控灯亮起。

拓马的办公室是密码锁,同时支持卡式钥匙,淳问过修介到底从哪里来的钥匙和保险箱的密码,他并没透露。

“怎么样,淳。”

蓝牙耳机闪着,里面传来修介压低的声音。他就等在大厦外一街之隔的车里,通过电话时刻跟她保持联系。

“到目前来说,一切顺利。”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已经进了办公室。”

“好,保险柜就在左侧墙壁油画的背后,有事出声。”

“嗯。”

淳站在漆黑的办公室里,她只是来过一趟,对这里还不算熟悉。但是之前修介已经拿过平面图和结构图给她看——本来没打算今天就行动,但是接到电话说拓马要出差去趟横滨,今晚不在,修介临时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

“找到了。”淳掀开油画。

“注意,保险箱前面有两道交叉的红外线,用我给你的眼镜。”耳机里修介提醒。

“嗯。”

淳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好像墨镜似的眼镜戴上,果然看到了红外线,

“输入密码,红外线会自动消失。”修介又说。

淳抿了抿嘴唇,这种保险柜的密码锁看起来很老式,是那种旋钮式的,但是修介说这反而是高明的设计,尤其是在有红外线报警装置的前提下,扭动输入密码十分费力。淳不得不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慢而轻得用手指尖拨动着旋钮。

“咔哒。”

两三分钟后,伴随一声轻响,淳吐了口气,只觉得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红外线消失,我现在要打开保险箱门。”她低声说。

“好,千万小心!”修介也声音中的紧张也越发明显,他小声提醒。

门被打开后,露出一个狭小的空间,不少文件夹堆放着。淳掏出个小巧的手电筒在里面翻看着。

“找到了。”

在最下面,她找到那份自己曾经签过所以并不眼生的文件。

“赶紧出来!”修介的声音猛然提高,淳把文件塞进背包关上保险箱门把油画重新挂好转过身——

“啊!!”

眼前出现的却登时吓的她三魂去了七魄!

只见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影,夜色隐去了他半个身子,

被窗外透出的月光照的半明半暗,不知是鬼魅,还是活人。

“淳?!怎么了?!”耳机里听到她惊叫的修介显然被吓的更厉害。

淳却直觉的后退两步,扯下蓝牙耳机丢在脚下的墙边。

“哦呀,淳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随着她的后退。那个人上前了两步,月光下,高山启的笑容惨白惨白的。

“高山先生……”

她退到不能再退,靠到墙上,睁大眼睛看着他如幽灵般这样突然出现。

“对,是我,这个时候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荣幸。”高山笑着,还在向她不断逼近。

“你……”惊恐之下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脚竭力挡住蓝牙,修介前辈,快来!

“废话不说,您知道我不愿意伤害您,所以请合作的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高山笑容可掬,可惜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带着恐怖的气息。

淳马上把背包放在身后,瞪着他不说话。

“淳小姐,请不要逼我。”高山的表情陡然冷峻,声音低沉。

“我不会给你。”淳咬住嘴唇,死死的攥着背包——因为他是拓马的敌人!

黑暗中,两人对峙了一会。高山似乎轻叹了口气,瞬间闪过了一种无奈,淳不禁愕然,但是很快他突然大步上前朝她而来!

“放开她!”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一声大喊!下一秒藤原修介已经冲进房里!

“我要是你就不会过来。”高山在离淳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下,冷声说道,“你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可以轻易判断的出,是我下手快还是你的动作快。”他抬起胳膊,微弱的月光下无法清晰辨认出手心多了样什么东西,依稀是黑色长方形,紧接着就听刺耳的“噼啪”声,黑暗中那东西的顶端发出一阵妖冶的光。

竟然是小型□□!

“你敢动她一个试试!!”修介马上大喊,但是也的确没有在往前一步。

“我说了,我不想伤害你。”高山转向淳,“但也请不要怀疑我的决心。最后说一次,淳小姐,请把你手里的文件交给我!”

淳看了眼修介,

“听我说,淳,交给他,现在你的安全最重要!其他再说!”他一脸的焦急却无可奈何,不错,以高山和淳之间的距离他真要动手是绝对抢救不及的。

“不!”

淳却用力的摇头,大声的说。

“淳!!”

“那就不要怪我——”

两个男人的话在同一时间说出,然而,第三个强而有力的声音让紧迫到极点的形势骤然逆转!

“高山,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声呵斥吸引过去,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大亮,伴随着光明而来的,是房间的主人,一脸严峻的藤原拓马。

“拓马少爷!”

高山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拓马的声音很冷,但是也没有愤怒和敌意。即使紧张之下淳也感觉意外——这不像是对待敌人的态度。

“贝卡,不许开枪。”他低声说,通过蓝牙,大厦对面公寓顶层正用瞄准镜对准窗子里高山启的筱田优子接收到这条命令,不禁叹了口气,

“小拓,你搞什么啊,刚才那家伙可是要用电枪袭击你宝贝的藤原夫人啊。”

“一会再说,你在旁监视即可。”显然他并不想和她多说,贝卡嘟囔着埋怨几句。

办公室内,情势依旧紧张。

不过高山已经退开两步,修介趁机上前,拓马伸手拦住了他,三个男人呈半圆形围住藤原淳,气氛变得诡异而微妙。

“拓马,你要是男人就放淳离开,她是无辜的。”修介看着他,既然已经败露,那就索性挑明了说。

“不行!不能交出那份合约!”接话的却是一旁的高山,他的声音透着尖利。

“高山,我说了,你退下吧。”拓马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

“可是拓马少爷——”

“淳的事情,让她自己决定。”他靠在办公桌上,表情始终很平稳。

“问题是那不仅仅是淳小姐的事,关系到——”高山不死心还想说什么,他的态度也就越发让人觉得糊涂。

“今天我说话都必须要重复两遍吗?”拓马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他不需要他的提醒。高山重重的吐了口气,最后看了眼淳和修介,退开了。

“淳!走吧!”尽管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谈有些莫名其妙,但修介不管其他,直接向淳伸出手。

然而,她却没动。

“淳?!”修介一愣,望着她,“怎么了?”说着就要过去扶她。

“修介前辈,你也先不要过来。”淳却向墙角退了一下,这动作比什么都有用,修介登时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的表情让淳眉间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她恢复了镇静,目光扫个面前的三个男人,她抽出那份文件握在手里。

“这份合约的命运,由我自己来决定。”

修介依旧一脸意外愣在那里,远处高山则是紧张而焦急,只有拓马,环着胳膊淡然而平静的注视着她。

就在此时,

“嗯,那介意不介意告诉我,这究竟是一份什么合约?”

就听第四个声音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贯的轻佻,淳正对着那个方向,第一个看到了藤原遥一的笑脸。

“不用担心,他在我的射程范围内。”拓马的耳机里及时传来贝卡的声音,他无所谓的没有过多的表情,哪怕半句话。其他两个男人的脸上对于这个人的出现表现出不同的反应,但也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暂时沉默,沉默的看着他走了过来。

整个气氛又是一变。

“你们三个人这样逼迫一个小姑娘,实在不够绅士。”他看看他们,笑道。“哎呀,高山先生,原来你也在。”

高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我倒是有点好奇遥一先生怎么来了。”

“因为听说有热闹看。”遥一笑道。

淳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个人身上扫了扫——奇怪,应该是一个阵营的人,为什么彼此气氛会这么古怪。

“淳!”见情势越来越复杂,修介急了,不禁大声喊道,“别管其他人,相信我,跟我走!”

“嗯嗯。他说的对,淳何必为了一纸空文就耽误自己呢。”遥一摊开手,“我保证,你现在带着合约离开,藤原家不会追究。但如果有人不识相的话呢,那么被告个诈骗应该不是难事。说实话,我可真舍不得对可爱的淳下手哦。”

“不要听他危言耸听!淳小姐,这份合约绝对不能被公布!”高山失态的模样很是少见,可见在他看来情势已经万分紧张。

就在这一阵激辩和动荡中,一个细小的声音被掩盖了,始终保持沉默的藤原拓马却注意到,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切,让他也陡然愣住。

“嗤……”

又是一声,

“嗤嗤……”

好几声。

这是纸被撕开的声音,

是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藤原淳手中的文件瞬间已经被撕的粉碎。墙角有扇小排气窗,她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推开,伸手一扬,白色的纸片从20多层的高楼随风漫天散到空中,仿佛四月的樱花瓣,紧接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不曾在这个世界存在。

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这是个出乎所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除了藤原淳。

从头到尾,她清澈的目光就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此时也在看着他,即使是惊讶也没有打破他目光里一贯的深邃和沉稳,这是从他进屋后,他们的第一次对视,也是最意味深长的对视。

最后一个碎片被风带走,淳拍了拍掌心,抿起了嘴角,甚至还有些得意。

“有人要告我诈骗吗,请问我诈骗什么了。”

“你!”

“淳!!”

惊怒之下开口的两个人是遥一和修介,高山愣忡之后露出的是微笑,这到让淳觉得意外,只有拓马,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平静。

“小拓,实话实说,这些是不是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啊。”瞄准镜中看到一切的贝卡收起枪,又笑又皱眉的,今天晚上真够精彩的,这场大戏。

拓马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淳,你在做什么啊!!你这样,这样!!”对于刚刚突发的一切,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修介,他再也无法忍耐的冲了过去抓住她的肩膀。

“对不起,修介前辈。”淳任由他摇晃着自己,咬住嘴唇,“我欺骗了你,你要恨我,我也认了。”

“淳……?”

冰冷的声音让修介猛地松了双手,失魂的退开,用一种仿佛从来不认识跟前这个女生的眼神望着她。

“我一开始说要跟你走,就是在欺骗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也必须知道你来藤原大宅的真正目的,还有,到底是谁找你来,找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淳说着,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几乎已经快咬出血来。“我知道,我也百分百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那个找你来的人未必这么想,是吧,遥一堂兄。”

藤原遥一脸上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调侃的轻松,嘴角抿住的全是忿恨,还有轻蔑。

“所以当你说起这份合约,我就觉得不管合约到底关系着什么,都不能让它被公布,我怕你我都被人利用。”

“傻瓜……”修介垂下头,喃喃的说。

“我知道我很过分,你怨我,恨我,骂我,我都无话可说——”

“傻瓜!!”修介猛地朝她大喊,“什么恨,什么欺骗,我怎么都好!!可你明白不明白,没有了这份合约的文本,就无法解除你和拓马的婚姻,你就要一辈子替他承担危险做他的——”

“保险杠,是吗。”淳轻轻的接了一句,然后,看向站在那里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知道。我就是要做他的保险杠,他选中了我,和我结婚,把财产分给了我,他把他的命运和我紧紧的联系在一起,那么,我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没人说话,

没人能接的下去她这样的表白。

淳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似乎是耗光了所有勇气似的,踉跄着站不住,只觉得有个人忽然上前扶住了她,是熟悉的气息,她抬起目光,看到的是他深沉的眼神。

“我想回家……”仿佛疲惫的无法再多说一句话,她放任自己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喃喃的说。

好多天了,终于可以不必再刻意对他掩饰,不必再刻意拉开距离,划清界限了。

“这就回去。”拓马在她耳边低语,手臂揽上了她的腰。

其他的人似乎都在眼前一闪而过,还有修介绝望如死灰的表情,她的心里猛地一痛,但是也顾不得许多,这个晚上,紧张,恐惧,斗争,她现在只是想靠在他身上,什么都不想再去想。

藤原大宅,拓马的房间。

村濑管家看着拓马横抱着几乎虚脱的淳进屋时吓了一跳,赶紧叫了女仆帮着她换过衣服,放了热水。直到热气拂过身体,她才觉得力气慢慢的回来。

这段和拓马划清界限的日子不长,但是独自应付复杂的形势,已经耗掉了她所有的能力和力量,却依旧没有摸清实情的来龙去脉,淳也无法确认她这么做对是不对。

长发末端还在微微滴水,穿着白色长裙睡衣的淳走出浴室时,拓马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又已经是深夜,这样的情景似乎很熟悉。

然而,又久违了。她站在那儿好一会,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满溢全身。

拓马转过头看见她,背着月光让他的表情如此模糊,她只能看到他向她伸出了手,然后,她走了过去,站在他跟前一步远的地方。

“就算你生气,也来不及了。”她习惯性的咬住嘴唇。

距离近了,所以看清楚他被光映的象牙般的脸上,多了疑惑的表情。

“合约已经没有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我都是你真正的妻子,离婚的话就要损失一半财产——”

话没说完,因为她已经被一双胳膊拉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那么紧,那么紧。

“我可以留下来吗……”

淳搂上他的脖子,觉得眼泪盈在眼眶,她轻轻的问,

“傻瓜……”

回答她的,是吻,细碎,而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梢,唇边,眼角,额心,无限爱怜,无限眷恋。

“我从来没想要让你离开我身边……”他捧着她的脸,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

“可是你又说要我自己选择……”淳小声反驳,似乎有点小埋怨。

“In ogni caso,Ti credo。”而打断她的是那句听着耳熟却听不懂的外文,只是此时从他的嘴里说出,仿佛是浓的化不开的情话。

“意大利语,意思是,我相信你。”吻再次落在她的脸上,伴着轻语,“相信你不会离开我,相信你会留在我的身边……”

“狡猾……”

她故意板起脸,但很快又笑出来,碰掉一滴眼泪。

“我一向都这么狡猾啊,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吻掉她的眼泪,她闭上眼,点着头。

“是啊,谁让我喜欢你呢,拓马。”

如此甜蜜的拥抱啊,带来的是排山倒海一样的幸福感,她觉得他似乎在用他的心,他的血液,他的一切一切来回应她,就像有无数的青鸟在唱歌。

“可以吗……”

陶醉在幸福中的她,几乎没有听到他的低语。

“什么……?”

半晌才得到他迟疑的回应,

“我……”

淳想拉开彼此的距离,想看他如星的眼眸,可是他不许,紧紧环着她的肩膀,

“别看,我会害怕。”

害怕,藤原拓马会害怕的事情吗?

“怕什么?”

她也就安静的不再动弹,手指轻轻的再他的脊背上画圈。

“……说不出那句话。”

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他是指对她刚刚那句“喜欢你”的回应。

原来,是纠结这个。

“可说不出并代表就不存在,我只是……”

“没关系。”

她不用他在说下去,她明白,

“没关系……?”

“嗯,没关系。”淳努力的贴近着他,“拓马在这里就好,你平安就好,我们这样在一起就好……”

至于那句“喜欢”,或者是“爱”,有一天他想说了,再告诉她。

是的,天知道,她真的明白,因为她深刻的了解这个男人生活在怎样的世界,他承受过多少苦难,所以不想去强求,也不需要去刻意。

她要的,只是他的幸福,他的快乐,他的微笑,她要的,只是能去爱他,共同存在,

至于其他,都不重要,她都不在意。

因为,没人能夺走此刻属于彼此的幸福,

来之不易的幸福。

天亮了。

蒙蒙的。

然而这房间里的夫妇,似乎才刚刚有了睡意。

淳躺在床上,对面是沉睡着的她的丈夫,

中间连接他们的,是彼此握着的手。

牛奶一样的肤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覆盖出一片阴影,均匀的呼吸,

拓马睡的很熟,很安稳,很放心。

看着他的睡颜,淳忍不住笑了,也闭上眼。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他睡着的模样,

这样真真正正的睡着。

清晨的阳光由淡转浓的洒入房间,却被窗帘挡住,留给他们的,只是无限的温暖,

还有带着幸福味道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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