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天罚 16(1 / 1)
房东太太叽里呱啦地说完,又打量眼前三位衣装整齐的男人,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欠你们很多钱吗?我劝你死心好了,杀了他他也还不起的。”
“杀他?没那个必要。”张玄一笑,问:“他两天没回来,你没想要报警?”
“我跟他非亲非故的,又不熟,怎么报警啊?其实我更担心他是不是早就回来,死在家里了?你不知道他那几天的脸色有多难看,就比死人多口气了,他要是真死在家里,我就惨了,以后谁还敢来租房啊。”
由于金大山擅自给房门换了锁,房东太太进不去,不过她的担心没成为事实,张玄用一贯的手法开了锁。
大家进去一看,虽然里面门窗紧闭,空气浑浊,但没有尸体,房东松了口气,又收了张玄的三万谢金,乐得眉开眼笑,张玄说想在房间里待一会儿,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一个人乐颠颠地跑下了楼。
“是这个气味没错。”嗅到房间里古怪的烟气,银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聂行风把窗帘都拉开了,又打开窗户,阳光射进来,可以看到空中一缕缕青烟,角落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完了,但气息一直凝聚在狭窄空间里,浓郁得令人作呕。
“这是除厄香,金大山点这个,可能是为了防鬼,不过这个量,人都可以熏死了。”
张玄看了看满是灰烬的香炉揣测。
除了炉香外,墙壁上也到处贴满了辟邪符咒,连窗框天花板都难逃荼毒,给人的感觉就像进了一个黄橙橙的空间,道符上的字写得刚劲有力,很难相信这手字是出自那个颓废的老男人之手。
“如果能找到他缺两指的照片,就可以证明银白没认错人了。”
房间不大,能塞东西的地方更少,张玄把衣柜书桌抽屉都翻了一遍,照片倒是找到几张,但都没有照到手,或许是金大山自卑,特意在照相时避开了。
张玄瞟了一眼银白,银白正斜靠在桌旁休息,要不是床太脏,他相信银白会直接躺下犯懒,一副懒散柔弱的样子,让他很难想象他凶恶起来,能咬掉别人的指头。
“银白,你能不能根据这里的气味追踪到金大山最近去过的地方?”
“不能,”后者懒洋洋地回:“我不是狗。”
“可你的牙比狗更凶猛,可以一口咬下他两根手指,”张玄问:“你是故意的吧?”
银白的眼皮抬了抬,像是在犯困,没有回答,张玄又说:“右手中食两指是修道中人灵力最集中的地方,这两指废掉的话,灵气会消损大半,他会这么落魄,大半是拜你所赐,你算计得很周密,知道只要忍过一时之痛,惨的将会是对方。”
“我只是讨厌被威胁,所以宁可跟他同归于尽,也不想让他得逞。”
“那很奇怪啊,”张玄双手交抱胸前,继续问:“既然你性子这么烈,那为什么会听从别人的威胁来害我?”
蓝眸冷冷盯来,让银白禁不住后背发凉,再看到张玄一脸似笑非笑,银白就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他怀疑张玄觉察到了自己看到天眼时的反应,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反问:“主人,你是笨蛋吗?”
看到张玄脸上的笑成功地僵住,银白心里很爽,继续微笑说:“在敌我实力相差悬殊的时候,反抗不是同归于尽,那叫自寻死路,这种死法太蠢了。”
张玄无话可说,只能恨恨地瞪银白,银白也不在乎,笑眯眯地接受了,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聂行风走过来,把一个小笔记本递给张玄,说:“你看。”
笔记里是一些生辰八字和简单的面相轮廓图,应该是金大山算命时用来记录的,最后两页画了些图徽符号,后面还有标注数字,一些符号上打了叉,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如果数字代表金额的话,这倒像是张欠款单。”
张玄数了下数字后面的零,大叫:“哇噻,最少也有二十万,他还得起吗?”
银白凑过来瞄了一眼,不屑地哼道:“这种人就算有记账,记的也是别人欠他的钱。”
“他不可能有钱外借,所以这更像是份勒索名单,为了掩饰被勒索人的身分,他用了字符代替。”
聂行风看到其中一个类似花形的图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突然间想不起来。
“能掏出这笔钱的算是有钱人,金大山交友圈不大,这些可能是他以前的朋友,或者是道友。”
张玄越说越兴奋,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抓到真相的尾巴了。
“他活得很清贫,又好酒嗜赌,赚的钱不够花,只好四处借钱,但这个金额超过了普通数量,被勒索的人一气之下,就使计杀人,修行者杀人很简单,所以金大山或早或晚会死于非命,你们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这全都是你的推测。”
“证明推测内容是否正确,那是警察的工作,我只负责查出死的人是谁。”
二十万赚到手了,张玄拿着笔记本兴奋地跑出去,聂行风跟在后面,为了不打击他的情绪,什么都没说。
——如果事实真如张玄推测的那样,金大山应该对此很有防范,所以他死前表现出的紧张恐惧说不通,另外山间焚尸也找不到解释的原因,直觉告诉他,这两件焚火案彼此是有牵连的。
上车后,张玄打电话给萧兰草,准备跟他讲自己查到的资料,在后座搁板上挺尸的汉堡听到声音,扯掉了搭在脸上的白布,飞到他身旁歪头看那本翻开的笔记本,张玄嫌它碍事,把它拨开,它不爽了,反抗似的又跳过去,继续看笔记。
电话接通了,张玄没再理会鹦鹉,正要说话,萧兰草先开了口。
“我现在在林纯磬家,这里出事了。”
“谁家?”
很认真的询问,让萧兰草一口气没喘上来,要不是周围有人,他很想大叫——你太凉薄了吧?就算你跟林纯磬关系一般,但也是同道中人,他才死没多久,你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
“林纯磬,林家!”他咬牙说。
这次张玄反应了过来,问:“他不是都死了吗?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