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番外之洞房花烛(1 / 1)
番外之洞房花烛
我不知道别的新娘是怀揣着怎样一种心情来迎接他们洞房花烛的那一刻,对于我,则是内心的欣喜与忐忑交织在一起,脸颊上一定还有着粉红的羞涩。
尼亚帮我脱下华丽的婚纱,陪我伫立在及人高的镜子前,一寸一寸的打量着我。
他说:“铃铛,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我的新娘。”
婚宴上,他还是被或多或少的灌了些酒,此刻脸颊潮红,微带了醉意,淡淡的酒气打在我的耳旁,熏香了周围的空气,我看得出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笑容。
“我很高兴。”我对尼亚说。
仿佛是一只漂泊许久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让它心甘情愿扎根的地方。
尼亚从身后搂着我,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他脸上的愉悦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以至于一向温和的他,竟然会咧着嘴对我笑。
“铃铛,你不会比我更高兴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巴不得道出他所有的心情,“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甚至在梦里都演练过好多次。也曾经想过,不过是一场美梦,总不能当真。可是你看,老天对我还是很好的。”
“尼亚……”我有些动情,如此涨满了幸福的他总能轻易调动我的泪腺。
“别哭啊小傻瓜,”他依旧笑的灿烂,“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应该笑。你看我,都合不拢嘴。”
我被他耍宝的话语逗乐了,“噗哧”一声,索性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他。
“这就对了,”他轻刮我的鼻尖,“铃铛,我总说我是感激的,今天尤其是这样。你说的对,请我的母亲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我从没有感到如此的充实过。”
他亲着我的黑发,伴随着优雅的嗓音,婉婉道来。
“在亲人的见证下将你娶进门,真的是我这半生中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事情。起码目前,我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曾经的十几年,我过着不男不女的生活,世人说得对,我们根本连人都算不上,所以才称我们为‘妖’。那个时候,我虽然有过想要为自己赎身的想法,可是一旦到了夜晚,寂静好像潮水般向自己涌来,我也曾不止一次的自暴自弃,想着人生不过是二三十年的光景,我即使逃脱了那个牢笼,又能干什么,还不如做红艺人挣钱养家来的实际。”
“幸好你没有放弃。”我摸着他的脸,手中真实的感觉告诉我,这样的结果令我无比的庆幸。
“嗯,”他的笑意更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呢。一个月前我联系到了凡纱,我想你大概还有印象吧,就是那个和你我还有张姐一起吃过饭的朋友。”
“当然,”我笑,“我还记得他当时对我的态度不太好。”
“呵,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那他为什么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不解的问道。
闻此,尼亚的神情渐渐黯淡了下去,有些无奈的对我说:“铃铛,我邀请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是尼亚。”
“他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也没有你这样的好爱人。他说,他也曾经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过别人,那个时候他还不能算是完全被‘改造’的红艺人,然而当他鼓起勇气敞开心扉表白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却嫌恶的把他推倒在了地上,从此,他抛弃了原有的名字,就只是‘凡纱’了。”
“所以说……”尼亚的眼眶微微泛红,“铃铛,有你真好。千言万语都融成一句谢谢,我最爱的人,谢谢你。”
两个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交织在一起,我转过身紧紧和他相拥,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尼亚,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会幸福!”
“我们会的!” 尼亚说。
他的吻开始带着潮湿的感觉降临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尖。我能感受到他那种像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爱惜与眷恋,因此,当我的唇触上他的唇,瞬间便犹如一道打开了的闸门,将爱意肆意的流露。
在这种亲密接触的面前我们还好似稚龄儿童,彼此之间除了深深的吸吮之外没有丝毫的技巧,一切都顺从着我们自己的心意。
然而在不知不觉间,我却被尼亚带到了床上。
大红的“囍”字就在我们头顶,见证着尼亚和我一点一滴的坦诚。
他手上的动作很温柔,曾经受损的身体仍然带着冰凉的温度,可是从他的呼吸吞吐之间,我却感受到了他炙热的挣扎。
他的吻开始渐渐下移,就好像他游弋在我身体上的手掌。□□的暧昧开始在我们之间迅速蔓延,直到他仿佛膜拜一般的进入我的身体,然后,宣告着我们彼此之间的占有。
□□的余韵消失的异常缓慢,我们赤身裸体的紧紧相依着,好像抱着世界上最后一根稻草,好像对方就是自己的拯救之神。
第一次作为真正的女人,我有些害羞的把脸埋藏在尼亚的胸前,闷闷的不好意思说话。
半晌,屋内的氛围逐渐变得奇怪,我不得不重新抬起头来,却看见尼亚脸上异样的表情。于是,我不禁问:“尼亚,怎么了?”
我的声音引来了尼亚的侧目,他将环着我的手更紧了紧,回答的话语有些吞吞吐吐。
“铃铛……我……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我知道中国人对第一次很重视的……我……”
我越来越纳闷,难道尼亚有着什么怪癖?不愿意沾手处女吗?
他的神色更加的悲戚,仿佛是经过了艰难的斗争才勉强将话语讲出。
“你知道的……我、我曾经在美国有过……还不止一次……虽然说是为了治疗……”
如此不愉快的记忆被提到了面前,我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懊恼,不禁将态度冷淡了三分:
“尼亚,你非要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给我添堵是吗?”
“不是……我不是!!!”他急于解释,“我是说……我、我已经不是……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没想到还能拥有你的第一次……铃铛……”
他闭了闭眼,好像是豁出去一样,“我感到很内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天真正的‘男人’,如果……如果以后我在夫妻生活方面给不了你欢愉,你……你可以出去找情人……我……”
他的话越来越断断续续,“我能够理解的……只要你别赶我走,只要你能让我一直陪着你到老就好……我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就这一个……”
我顿时便愣在那里,尼亚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样一个男人,为了我,抛弃了属于丈夫的尊严,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只是我生气于他的不信任,于是便故意板着脸问他:“你说真的?”
“真、真的……”
“即使我当着你的面管别的男人叫‘亲爱的’,你也无所谓?”
“无、无所谓……”
“即使我带男人回家,在你面前亲吻上床,在你面前像刚才那样呜咽□□,你也不在乎?”
“我……我不、不在乎……”
怎么可能无所谓,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啊!我的傻尼亚,如果真的能过做到不闻不问,你的拳头为什么攒的死紧,你的嘴为什么抿成了苍白的颜色,而你的眼睛……为什么又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我开始拍打他,毫不留情的声嘶力竭。
我喊:“尼亚!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还是在我们新婚的当天晚上!!!”
他不懂,他一直不懂,或者说是一直不确定更不自信我对他的爱,他从来都只认为我对他的感情是施舍,是同情,是怜悯。这种观念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间,总也挥之不去。
可是,我要用我的心来发誓,那里面装着的,的确是真真实实的爱啊!
“不要……不要……铃铛……”尼亚反手把我抱在胸口,“我错了,我不该说这种混账的话……我一点儿都不想……我只想你看着我,我也只看着你,就我们两个人,你原谅我吧,是我不对!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我想,大概没有一对夫妻是像我们这样的吧?从婚礼一直流泪到洞房。
我眼中的水汽还未完全干涸,却笑着对他说:“尼亚,别再说这种令我伤心的话,只要我们能够和和美美的白头到老,我就不委屈!我不会去找别人,因为心里装了你,就已经没有空间再去留给其他人了。尼亚,我爱你,所以,别去想那些没用的其他,你也好好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