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唐天笑的眼泪(1 / 1)
32 唐天笑的眼泪
“昨天我才承诺过你。怎敢这么快就忘记。”唐天笑嘻笑着脸说:“我今天可是马不停蹄,累得两腿发软,才在上午把要跑的店铺全部跑了一遍,赶回来就为陪你。”
“这样你不是会很辛苦,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天黑前回来就行。”夏然若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想:以后你就别出去了,免得辛苦,把生意交给各店铺的总管打理,你就可以天天守着我了。
“这怎么行,我都已经答应了你。”唐天笑说着拉起夏然若就往外走:“下午你可不能再去上课,得让我陪着才行。”
站在远处看戏的丽莎,看见唐天笑拉走夏然若,一边小跑追上来一边大叫:“然若,你去哪里,下午还有你一堂课呢。”
夏然若真的很想跟唐天笑回房粘着他,可回头看到身后追来的丽莎,又觉不妥,对唐天笑说:“你先回房等我,下了课我就去找你。”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提前回来。你怎么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唐天笑不依地笑道,其实他早就料到夏然若决计不会放下孩子们不管。
夏然若被唐天笑的话逗笑:“我都独守那么多回,难得你有机会尝尝独守滋味。”
“你和我回房,我有东西给你看。”唐天笑见夏然若挣脱了自己的手,忙说道。
“什么东西?”夏然若果然被吸引,不但没离开,反而又靠近了一点。
“回房你就知道了。”唐天笑卖着关子道。
“给我看了,我就和你回房。”夏然若反驳着。
“你先回房?”
“你先给我看?”
“你先回房?”
……
二人正较着劲又没人退步时,鬼谷山人领着池水和红歌走来,鬼谷山人远远就打趣道:“天笑,你又藏了什么好宝贝来骗我的儿若。”
看见红歌与鬼谷山人一起和谐登场,唐天笑一愣后生出疑惑,不知他们怎么能走到一起,这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情?
“师父,你怎么也来了?”唐天笑依旧没有多理睬红歌,看着鬼谷山人问道。
“你能来看娘子,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女儿?”鬼谷山人笑道:“天笑,快点把好东西拿出来,给为师开开眼。”
鬼谷山人正和红歌在外面商议事情,听到下人说,唐天笑回来了,鬼谷山人等了许久也没见他进来,问过下人才知道,他来找夏然若了。唐天笑找夏然若会出现什么好事,鬼谷山人想都没多想,领着池水和红歌一起走进了幼儿园,正好听见他们说话。
“对呀。快拿出来呀。”跑上前的丽莎起哄道,说不定什么也没有,只是唐天笑想骗夏然若回房的一个幌子。
“这……”唐天笑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宝贝,就是前些日子答应给若儿准备的一个礼物。”
“礼物?”夏然若惊喜道:“什么礼物,快给我看看。”
唐天笑应了一声好,从怀里拿出一根白玉发簪递到夏然若面前,只见玉簪玉料白色无瑕,柔润细腻,通体光素无纹,顶上雕刻荷花形状,两边镂雕荷叶,并以盛放的花朵作连接,美丽灿烂之极。
“好漂亮。”夏然若有许多发簪,但她只用过两支,一只是春天戴的四蝶金步摇,一只是立夏时分,小春为她换上的,也就是现在头上插的和阗白玉簪。和阗白玉簪,玉质细润纯净,琢为带状。略有弧度,打磨的也是平滑顺手,只是雕工过于简洁洗练,没有唐天笑手上拿的荷花玉簪来的精美,夏然若一看就很喜欢,忍不住赞道。
“真的好漂亮。”丽莎首先抢过唐天笑手上的玉簪赞道,谁知还未来得及看个清楚,鬼谷山人又一把从丽莎手里夺了过去,道:“让我瞧瞧。”
鬼谷山人装模装样的上下左右颠倒细看,看了半晌,摇了摇头道:“玉质差了些,做工粗糙了些。九夫人,这女人的东西你是行家,你来瞧瞧,看我评得如何?”
这玉簪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打造,做工精细无以伦比,红歌打一见到这玉簪心里便欢喜,不过现在听到鬼谷山人话里的意思,做为鬼谷山人的帮手,她也不便再夸赞,接过玉簪又细看了许久,忽的看到玉身上还有细细地刻着三个不易查觉的字“夏然若”。
红歌掩视心里的失落道:“此簪无论玉质如何,都是三少爷的一番心意,更何况三少爷还有心在玉簪上留刻三少奶奶的闺名。”
红歌说完笑着将玉簪递给了夏然若,夏然若欢喜接过,谁知手还未握住,又被鬼谷山人一把抢过道:“一根破簪子,还当什么宝贝。儿若,改天为师送你个更贵重的。这支借我用一下,算是我与九夫人相交一场的见面礼。”
“师父,这是天笑送给我的礼物,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怎么可以送给九夫人?你别胡闹了,让九夫人生气。”夏然若说完上前欲夺回玉簪,鬼谷山人轻轻一闪,将玉簪准确地插到了红歌头顶的发髻上,道:“儿若,为师平时待你不薄,现在我话都说出来,怎可言而无信,今后我老鬼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玉簪插上红歌头上的那一瞬间,唐天笑,夏然若,丽莎,红歌,包括一直在旁默默观察夏然若神情的池水,每人脸上皆是一怔。这可是唐天笑送给夏然若的第一份礼物,真正的主人还未看清楚礼物,怎么就物换其主了。
鬼谷山人插好后,还假意欣赏了一番:“还是放在九夫人头上最漂亮,池水。你说好看么。”
池水看着满脸怒容的夏然若,硬着头皮道:“好看。”
“天笑,你觉得如何?”鬼谷山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唐天笑。
唐天笑的不悦之色已显于面上,只是碍于鬼谷山人的身份不便发作。这支玉簪是他为夏然若特意寻人打造的,因为他看见夏然若曾几番地盯着红歌头上的步摇,于是自作主张打造了一根玉簪来讨夏然若欢心,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唐天笑怒气冲冲地瞟了一眼红歌,以为是红歌暗地里讨鬼谷山人的欢心,利用鬼谷山人来破坏他和夏然若的感情,心里不由地又对红歌增添了一层不满。闷声道:“此玉簪上面刻有若儿的名字,怕送给九夫人不太合适,改日我再命人去寻一支上好的玉簪,替师父献给九夫人。”
夏然若也是柳眉倒竖怒怒地瞪着鬼谷山人,这发簪且不说值不值钱,值多少钱,就凭这是唐天笑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都愿意珍藏一辈子。现在看到玉簪稳稳地插在红歌的头上,夏然若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当初还担心红歌被鬼谷山人欺负的夏然若,现在她和唐天笑有了一样的猜想,也以为是红歌利用了鬼谷山人,让他出手帮忙搅和他们的感情,心里对红歌也同样添了一层怒气。
红歌看出了唐天笑和夏然若的怒气,取下头上发簪递给夏然若尴尬道:“这是三少爷的一份心意,正所谓礼轻情义重,鬼老莫要轻践踏了这份深情。”
夏然若懒得看红歌,不悦地接过此发簪,心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喜悦之情。她把玉簪递给唐天笑,看着唐天笑深邃的眼睛,隐忍不发的怒气,心就止不住的阵阵发疼。
“天笑,你帮我……”夏然若为哄唐天笑开心,提出佩戴发簪,可“戴”字还未出口,只听丽莎于一旁大叫道:“然若,你脸上怎么又出现了红线?”
这一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夏然若脸上一闪而过的红线。池水和鬼谷山人更是吃惊,暗叫不好,因为他们没想到夏然若脸上的红线会这么快从一根变成了三根之多,这预示着夏然若体内的复生蛊又长大了。
“四嫂今天怎么了,总说我脸上有红线,你到是指出来给我看看在什么位置?”夏然若听到丽莎又说,也感到奇怪,问道。
“我刚刚也看到了,额头上一闪而过,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呢。”红歌于一旁说道。
“就是你们眼花,哪有什么红线。我就没有看见。池水,你看见了么?”鬼谷山人赶紧出来搅活,这事决对决对不能让夏然若知道。
“师父,我也没有看见,定是她们被太阳晒花了眼。”池水附合道。
“天笑,你呢,你看见了吗?”夏然若问唐天笑,想听听他的话。
唐天笑自然是看到了,本以为和昨天一样是自己眼花,就没当一回事,没想到丽莎和红歌也说看到了,怎么可能三人同时眼花?
唐天笑正想如实回答,却见鬼谷山人冲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以示不许。唐天笑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上不好的感觉,脑海里瞬间滑过种种猜想,难道鬼谷山人有事瞒着他们,难道夏然若身上确有不可告人的隐疾,难道与夏然若上次吐血有关?难道是……
“有没有?”夏然若见唐天笑一直沉思不答话,着急的又问了一遍。
“没有。”唐天笑说完,不安地看着鬼谷山人。
“什么没有,明明就有,刚刚我就看见了一次,当时我还以为是她脸上的胭脂没抹匀呢。”丽莎仍不死心地叫道。
“四夫人想必是被这太阳晒昏了眼睛。”鬼谷山人见丽莎反复强调出来阻止,说完还不忘看看天上的骄阳抱怨道:“这鬼天气,怎么越来越热,大家还是快快离开吧,该回教室的回教室,该回房的回房,莫要让这毒阳给晒中暑了。”
唐天笑见鬼谷山人领着池水和红歌离开,忙对夏然若道:“若儿,快些回教室休息片刻。发簪晚上我再给你戴上。”
夏然若道了一声好,拉着依旧吱呱乱叫无人相信地丽莎回教室了。
唐天笑看着夏然若走进教室,才离开南场,快步地追上前面的鬼谷山人,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经过这一场事,红歌也是心事重重,进了四院后未与唐天笑等人招呼,直接回房休息了。
“师父……”唐天笑看着跨步进门的鬼谷山人叫道。
“天笑,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讲。”鬼谷山人头也未回,低着头走进了屋里闷声道。
三个男人坐在屋里,异常的安静,静到都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唐天笑坐在桌边紧紧地盯着鬼谷山人和池水,大气不敢出,心止不住嘣嘣乱跳,许久才紧张地开口问:“师父,若儿身上是不是有隐疾?上次吐血你是不是已查到了病因?”
鬼谷山人点了点头。
唐天笑见鬼谷山人给出了答案,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呆愣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师父为什么要瞒着我们,难道是若儿的病无法根治?”
“有没有办法根治,还要看师弟如何做?”池水一旁道。
“二师兄的意思我不明白。”唐天笑困惑道。
池水说:“师妹身上中了蛊术。”
“蛊术?”唐天笑思前想后,细细回忆,终是不知什么时候夏然若让别人暗害过:“是谁给她下的蛊?什么时候下的?为什么要给她下?二师兄,你不是最擅长蛊术么,你救救若儿……”
“不是我不救她,是她体内的复生情蛊,让我和师父都无计可施。”池水打断了情绪激动问题不断的唐天笑,把夏然若身上复生蛊的来源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诉了唐天笑,并把治疗方案和计划也一并说了。现在要想控制夏然若体内复生蛊的滋长,他们必须依靠唐天笑的力量,因为唐天笑是真正的病因,病毒。
唐天笑听完软软地坐在椅子上,两眼呆滞毫无生气,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为什么会这样?唐天笑一时没了想法,他不想让夏然若死,但他也不想依鬼谷山人的计划,让夏然若心碎。
“你想看着儿若就这样再死一次?”鬼谷山人见唐天笑犹豫不决,问道。
唐天笑内心急剧变化,他回忆三个月来与夏然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能死——这是唐天笑心里唯一的想法。
“师父,我按你们的方法做,就可以救活若儿吗?”唐天笑问。
“我们只要找到灵石就能养出重生蛊救活儿若,现在灵石下落不明,唯有你不再让儿若更深地陷入感情旋涡,这样才能拖延儿若的生存时间,让她能等到灵石的出现,重生蛊的诞生。”鬼谷山人耐心开导唐天笑:“天笑,我知道你们两人用情已深,但现在是儿若生命的关键时刻,你万万不能再儿女情长,加深儿若对你的情,误了她的性命。”
“为了若儿,我什么都是愿意做的。”唐天笑面色沉重地看着鬼谷山人说:“只是师父,我向若儿承诺过,今生永不辜负于她。”
“事后我会与她解释,儿若知书达礼,她一定能理解你的一番苦心。”鬼谷山人看着痴情的唐天笑道。
“如果若儿有什么不测,还请师父送我们一程。”唐天笑用的是我们,表明了自己与夏然若生死相随的决心。
“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鬼谷山人听到唐天笑的话,心里也是一片凄寒,劝慰道:“灵石很快就有下落,现在你只需控制好你的情感和尺度,不要再让儿若体内的蛊再长大就好。”
唐天笑应了一声是。
鬼谷山人见唐天笑答应,嘱咐唐天笑无论如何都不许向夏然若透露半个字后,又与唐天笑说了些有关红歌的事,让他配合一下红歌,说完又道:“红歌与雪儿不易在山庄久留,过些日子就把她们送走。”
唐天笑现在哪有心思管理红歌之事,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在鬼谷山人的房间坐了不过一个时辰,出来后唐天笑却如失了魂一般,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梳妆台上夏然若用过的梳子,留下的胭脂水粉,看着书柜里她用简体字抄写下来的唐家祖规,看着她的枕头,唐天笑无法想像,夏然若有一天真的会提前离开他。
他抱着夏然若的枕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夏然若下课回来,将一个一个的热吻落在他的眉头,眼睛,鼻尖和嘴唇上时,他才从暗淡的梦中醒来,轻轻地一口含住了夏然若小巧的舌头。
若儿,我的若儿……没有你的日子将会怎样?看不到你,我又将如何度过日复一日的白日昼夜。
唐天笑怎么能舍得下夏然若,可是为了让她活下来,他必须依鬼谷山人的话,让她心碎,让她流泪,让她放弃暂时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爱,我的若儿。
唐天笑想到痛处,不由滑下一行伤心的泪。
“怎么了?还在生师父的气呀?”夏然若享受唐天笑温柔的溺吻时,手不经意地碰到了唐天笑滑下的泪水,心疼道。
唐天笑擦了擦泪,伸手理了理夏然若松散下来的发丝,道了一声不是后坐起身来,拉着夏然若走到妆台前坐下。
唐天笑取下夏然若头上的各种发簪,一头青丝如瀑布一样披散下来。唐天笑用梳子一根一根慢慢地为她梳理——梳理她顺滑的头发,梳理他郁结的心情。
找到灵石,拖延到时间,夏然若就不会死,那么她的伤心,她的心碎,他的痛也就是暂时的。唐天笑试图放下心结,一边细心地帮她盘上头发,插上荷花玉簪,一边故作轻松道:“师父真没眼光,这玉簪插到我若儿的头上才是最好看的。”
夏然若看了看铜镜里模糊的头影,她看不到自己的美丽,听到唐天笑赞美,还是高兴地转身环住了唐天笑的腰身,仰着脸看着唐天笑说:“天笑,过几天我们想带孩子们上龙泉窑玩,到时我陪你痛快地玩上一天,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让它统统散掉,好不好?”
“好。”唐天笑口上应道,可心里已能猜到结果——那天他们的不愉快不但不会散去,反而会越积越多,越积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