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黎大夫(1 / 1)
如果不是用肩挑起家族的重任,唐天笑应该不会把夏然若当成一颗棋子。
棋子、妻子,唐天笑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两个词,音只差那么一点,意义却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你控制不住,那你就去爱她吧,她值的你去改变。”在外出的这八天里,大哥唐飞龙的这句话夹杂着夏然若的身影,一直在唐天笑的脑海里走来走去,跑来跑来,撞来撞去。他越是想控制,心里的思念和爱恋越是有增无减,或许,是到了他该考虑放下的时候了。
可是要放下哪一个?唐天笑摇摆不定。一个是他立誓必做的重任,一个是纠结他身心的女人。如果她就是那个奇迹的话,那不就此错过了,不如再等上一段时间。
唐天笑抱着夏然若,感触着她柔软的身躯,吸着她身上散出的少女香气,不禁又有些发痴。
计划中的十天时间,只是在顺利的情况下够他们处理完血魔教的事情而已。虽然他安排了阿吉阿甘跟着保护夏然若,安排了四大总管协助提醒夏然若,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他担心丽莎会带着她闯出祸事,担心她会出堡遇上白衣教的人,但最担心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担心夏然若会偷偷地出去找她的水哥,从此消失不见,回到本属于她的地方。
所以处理完血魔教的事后,唐天笑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不顾哥哥们的取笑,萧剑的冷嘲热讽,马锐的怨声载道,他总算是提前了两天赶了回来。马锐回义远山庄,唐飞龙回飞龙山庄,唐云昆想丽莎肯定不会老实呆在昆仑山庄,所以和萧剑一起跟着唐天笑回到了笑傲山庄。
当唐天笑急匆匆地跨进夏然若的房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心顿时咯噔一声沉了下去。直到李总管说,少奶奶和四夫人都在昆仑山庄过夜,他才和唐云昆急急地赶了过来。而这时,萧剑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房间里架接他快要散架的骨头了。
结果唐天笑发现夏然若和丽莎睡在房顶之上。睡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在!
重见时的惊喜,让唐天笑把她们在房顶上睡觉的这件事已经化成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
唐天笑的心情激动复杂,一时难以自控,他盯着夏然若消瘦不少的面孔,不自觉地加大了双臂的力量,把她紧紧的拥在胸前,小声道:“若儿,好好地活着,不要离开藏瑛堡。”
夏然若被唐天笑突如其来的热情和柔得让人发酥的语调吓到,心想这男人怎么和炸弹一样,一碰就着呀。
夏然若当机立断使出几分力气推开唐天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故意揉了揉鼻子说:“我当然会好好地活着,我还要拿我打赌赢的钱带着嫂嫂们去周游天嚞王朝呢。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我还是先回去找黎大夫来看看,我觉得我现在头重脚轻,浑身乏累无力。”
“还是叫安大夫来看吧,黎大夫虽然是笑傲山庄的大夫,只是笑傲山庄里的人生病都不找他。”唐天笑伸手探了探夏然若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的症状,应该只是受了些寒气:“你真傻,笑傲山庄这么多人,害怕的话,可以让小春小雪到屋里陪睡。”
天色愈加明亮起来,夏然若不经意瞥到水井,于是领着唐天笑走出院子,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四嫂的话你……”
“少爷、早安;少奶奶,早安。”小春小雪在拱门外候着,见唐夏二人连忙请安道。
“啊……”小春小雪冷不防从一旁突然冒出来,把正聚集全部心思想怎么和唐天笑解释清楚的夏然若吓了一大跳,她拍着胸口叫道:“吓死我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去看少奶奶,四夫人说少爷回来了,正和少奶奶在一起散步聊天,我们就寻了过来。”小春小声回道。
夏然若噢了一声,不和小春小雪多说,接着和唐天笑朝昆仑山庄的大门走去,小春小雪也就静静地跟在二人后面。
“看来四嫂说得都是真的,你真的很胆小。藏瑛堡到处都有下人,从哪里钻出一个都不足为奇,这样也能把你吓到。”唐天笑取笑说。
“四嫂的话你也信?”夏然若看到唐天笑坏坏的得意的笑,觉得太有必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其实真情的真相是……”
“刚才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为什么不信。”唐天笑听到了,而且很喜欢丽莎讲的那一套,他不想听夏然若的解释。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是三嫂……”夏然若有些着急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有听过一个词叫‘越描越黑’。”唐天笑有意将她:“不过你要是想再说一遍给我听,我也不拒绝。”
哇靠,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是这样捏?昨天一切不都还很正常吗,怎么唐天笑一出来又全部乱了?丽莎,都是丽莎,丽——莎——我——想……咬你。
看到唐天笑此时A++级的表情,夏然若心想,算了,真没解释的必要了。你三少爷爱咋想咋想去,本小姐管不着,也不爱管。以后我该躲你就躲你,该出手帮你就出手帮你,反正我也不让自己别扭。
想明白后,夏然若就不再坚持,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头,接着问:“为什么山庄里的人不找黎大夫,却跑到别的山庄看病呢?”
“黎大夫生性古怪,又喜酗酒,整天处在迷迷糊糊状态,做人做事都有点颠三倒四。”并肩走着的唐天笑解释说。
“那他当初怎么进来山庄的?”
“四年前,我去鑫阳城办事,路过城外乱坟岗在路边看见了他。当时他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只是还有着一口气,就把他带回了旅店,请大夫来医治他。大夫进门便认出了他,说此人也是一名大夫,在鑫阳城还小有名气,遇到穷苦人家不但不收诊金连药材也一并陪送,深得当地人的好评和尊重。大前日县令夫人突发重病,县令特请黎大夫过去,谁知他一针下去,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县令夫人两腿一蹬就此咽气了。县令大怒,当即将他打成重伤丢到了乱坟岗听天由命。由于忌讳县令的官威,百姓不敢将其救回,只是趁着夜色给他喂下些水和粥,没想到拖了三天还没断气。”唐天笑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接着道:“于是,我就把他带了回来,安置在空闲的第六重大院,休养半年后便也恢复得差不多,只不过他不喜欢见人,也基本不出门,整日呆在房里,偶尔出来不是喝醉便是在晚上。”
受到挫折自暴自弃型,夏然若心想。有意思,庄园怪人怪事还挺多。
“庄里的人生病去找他,他也不治么?”夏然若问。
“只要你去,他一定给你治,只是治疗的方法,有点古怪而已。”
“怎么个古怪法?”
“有一次,李木匠做手工刨到手,血流不止,去找黎大夫,黎大夫看了半天,先抹了药粉包扎止了血,但是开药时,却给李木匠开了两剂保胎药,还说让他回去好好休养,莫要伤了胎气。还有一次,李总管重伤风,上吐下泄扎腾得厉害,黎大夫过去把完脉,给李总管诊断为癫痫症,把李总管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两件笑事在庄里一传开,从此以后,更是没人敢去找黎大夫看病了。其实我看,他只不过是有点心高气傲、脾气古怪而已,他给不给你治,也是要看眼缘的。”唐天笑说着,两人已入了笑傲山庄。
“等会儿,就请他来给我看病。”夏然若觉得很好玩的说。
唐天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不过心里还是想让安大夫过来替夏然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