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 第六十一章 返璞归真(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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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第六十一章返璞归真(一)
那女子也不多说,一把将虎子从白丁的背上拎下来,仿佛只是拎了一只鸡般轻松地丢在上。又捏起他的脚脖,只瞧了一眼,而后玉指一并,在伤口上划了两下,仿佛是刀子一般开出了个十字口子,黑血源源不断地涌出。虎子忍不得痛,刚哭了两声,那女子便凶巴巴地喝道:“大男人哪来那么多猫尿,不准哭!”
虎子被她一喝,心头一颤,哪敢再哭,只是忍着,眼泪巴巴直淌。伤口的毒血放得差不多了,那女子往上头抹了点白色的药粉,又撕下自己的罗裙细细地包好伤口,道:“行了,你死不了,快家去吧。”话才说罢,蓦地侧头一瞪,喝道:“小屁孩为何老盯着我?”从方才一出现时,白丁就一直盯着她看。若是不是看他年纪小,以她的性子非抽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白丁吃她一瞪,只觉心跳加速,仿佛下刻就要跳出胸腔一般。见那女子拍了拍手,转身要走,大着胆子横身挡着前头,仍然一个劲地打量着她。是了,一定是她,当时深深铬印下的面容怎么也不会忘记。他大着胆子道:“姐姐我认识你。”
那女子微吃一惊,继而笑道:“小家伙,年纪不小,倒懂得搭讪了。”这女子正是离忧,亲手埋葬了莫轻寒后,便回到中原。
白丁脸色一红,道:“我,我真的认识你。姐姐,三年前在浔阳镇酒楼门口,你给我和奶奶很多金子。你还记得么?”
“我给过你金子?”离忧秀眉微.蹙,当初她跟殷然浪荡江湖,夜晚偷盗,白日就随手送人,也并非是她心肠慈悲,只是觉得偷盗好玩,又嫌带着一堆财宝累赘,方才如此。未料到眼下竟然遇到个受过她恩惠的人。“我倒是送过人钱财,三年前也在浔阳镇盘桓过,但我不记得你了,你确定是我么?”
白丁原本满面的期待,在听到离.忧的话时,不禁流露出几分失望来,但却坚定地点头:“姐姐我记得清清的,就是你。那年我才九岁。跟着奶奶在浔阳镇乞讨,两日都未吃上饭,是你给我了们两个金元宝。婆婆要我记得清楚恩人的模样,以图后报,所以姐姐的样子我记得很清。”
不过只是随手一点恩惠,却在.这个孩子心中深深地铬下印来,念念不忘。离忧笑了笑,手一摆道:“行了行了,什么报不报的?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记着做什么?也不嫌累得慌。”说罢正欲走,白丁急呼道:“姐姐你要上哪去?”
上哪去?一句问话,却让离忧的神情为之一黯。是呀.去哪呢?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自昆仑山回来之后,几个月来她漫无目地四处浪荡,从江南到江北,又从江北到这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而浪荡,究竟又该在何处停歇。
似乎看出离忧脸色有异,白丁小心翼翼地道:“姐姐.你要是没有地方可去,就到我家吧。我奶奶也一直念道着你呢,她要看到你保准高兴。”
“喔喔~”公鸡的报晓声在小村的上空嘹亮地响起。.离忧推开了木制的小窗,深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清新,心情也格外的舒爽。窗外的小院里,一个白发老妪正在喂鸡,一侧头看到离忧,笑着道:“姑娘稀饭都熬好了,梳洗好了就出来吃饭。”
“好。”离忧此时的.装扮俨然一个十足的村姑。身上穿的是蓝色带小白碎花的斜襟衣裳。腰间系着蓝色毫无花饰的腰带。脚上是一双粉色的绣花圆头鞋。连发髻也没有丝毫的装饰。只是随意地编了几个小辫子,垂在胸前。
那老妪一扭头,冲着另一间房窗扯着嗓子喊道:“小丁还不起来呢?日头都快升到当中了。”
这老妪正是白丁的奶奶。祖孙俩原住在长江下游一处名唤白家湾的村子里,那时白丁的父母皆在,日子虽是贫苦倒也算安乐。后因遭了水患,田淹家毁,不得已白家四口人只能背景离乡,原打算投靠亲戚。不料走到半途,白父白母又双双染病,花光了盘缠,病情却不见好转,可是愁苦了那一老一小。眼见无米果腹,只能沿街乞讨。然而世态炎凉,又有谁能可怜这一家人?所幸后来遇到了离忧,方才不至于饿死。还请了郎中,为白父白母看病,只可惜他二人已病入膏肓,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祖孙二人含泪埋葬了亲人就投奔到了此处的亲戚家。在亲戚的帮忙下,用离忧给的钱盖了三间平房。这祖孙二人对离忧当日的恩德念念不忘,那一日白奶奶一瞧见离忧,就激动得老泪纵横,若非离忧拦着,必是磕头谢个没完。
离忧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留在这里,或许是因为此地民风淳朴;或许是白家祖孙二人的热情挽留;也或许是在这座有些简陋的平房里却有种让离忧舍不得放下的家的温暖吧。这种温暖的感觉是在奢华而冰冷的重华殿中所缺少的。每天清晨,吃着白奶奶煮得热呼的早饭,听着她叙述着家长里短。离忧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江湖的纷争,恩怨情仇的纠结,身陷在其中方知当中的疲累。
离忧也未向人说起过她的来历,白奶奶也不多问,逢人只说离忧是远房来投靠的亲戚。
早饭才吃到一半,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急匆匆地跑来。白奶奶丢下碗筷迎上去,寒暄道:“刘婶子饭吃了没,要不跟我们一块吃点?”
刘婶子道:“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呀。我家二狗子早上跟他爹上屋顶补房子,一不留神就从上头滚下来,像是伤着了脚。我这巴巴的跑来就是想劳江姑娘上门去看看。”
离忧筷子一丢,道:“走吧刘婶子,我先去瞧瞧。”
自上回离忧替虎子解了蛇毒后,许是孩子们回来夸大了,村里人都把离忧当成神医。摔了、磕了、碰了都来找离忧。就在昨天还有个媳妇小产的来找离忧要调养的方子。若说使毒、解毒的功夫离忧自是娴熟,而对于医人方面的东西她只在跟黑婆婆学毒时稍稍参涉了一些,从前也甚少使用,更算不上精通,只能治一些外伤而已。
一进刘婶子家的院子就听到二狗子杀猪一般的嚎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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