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失爱(1 / 1)
件蠢事。当然,她也知道后悔无济于事,还得想办法脱身,就眼珠一转,笑道:“你不会杀我的。至少。在你面对秦鹤翀之前,是不会的。”
罗缃一边逼着穆宛冰往凤阙楼方向走,一边不停地威胁着:“你不要痴心妄想秦鹤翀会来救你,告诉你,能逃出我罗缃手掌心的人,还没有生下来呢!”
“那是你有眼无珠没有见着罢了。”穆宛冰言语间充满了讥诮。
她并不怕激怒罗缃,从而对自己不利。现在,她可是罗缃用来威胁秦鹤翀的最好人质。但是,她不是真的想做这样的人质,她在想办法。
罗缃只顾着威胁穆宛冰,并不停地回头叮嘱他的皇后跟紧一点,小心别让秦鹤翀的人发现,却不料包着传国玉玺的黄绸子散开了,露出了明晃晃的一角。穆宛冰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那块黄绸,用力一拽,传国玉玺“咕噜咕噜”滚落到了地上。
罗缃暴跳如雷,指着穆宛冰大骂:“你这个扫帚星女人,竟敢偷我的玉玺?”
其实穆宛冰并不知道那黄绸后面大有文章,也并未看清滚落在地的是罗缃视为命根的传国玉玺,但是,当她听了罗缃的主动介绍后,灵机一动,趁着罗缃跳脚大骂的功夫,赶紧连滚带爬地过去吧玉玺抱在了自己怀里。
罗缃猛然醒悟过来,停止叫骂,赶上来争夺玉玺。
穆宛冰情知抢不过他,飞快地四下里一看,凭着记忆跑到了正泰宫外的一个湖边。她记得秦鹤翀对自己说过。这正泰宫外的湖不是皇宫修造好后人工建造的,而是一个天然的湖,里面水很深。穆宛冰奔到湖边,想也没想,就“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罗缃虽然也懂得水性,可并不经常下水,尤其是进了京城后,养尊处优,虽然没忘了练习武功,可并未想到有朝一日会在水里和一个女子争抢传国玉玺,所以渐渐荒疏了原本还算可以的游泳技术。
穆宛冰一跳下水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冲动。因为时值严冬,湖水冰冷刺骨,她一跳进去就觉得腿要抽筋了。赶紧拼命地游,驱赶浑身的寒意。
罗缃不敢下水,他的皇后更不敢,两个人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怒视着在他们看来游得轻松自在的穆宛冰。实际上穆宛冰快要冻僵了,她一边用力划着水,一边在内心呐喊:秦鹤翀,你怎么还不出现!
秦鹤翀很快就出现了。他一眼就看见了在水中快要沉底的穆宛冰和湖边气急败坏的罗缃夫妇。
罗缃也很快看到了秦鹤翀,同时发现自己身旁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不禁有些惊慌。这也不能怪那些侍卫,谁叫他怀揣传国玉玺悄悄藏了起来。让那些忠心耿耿的家伙找不到效忠的对象。
秦鹤翀没费吹灰之力就将罗缃夫妇活捉并吩咐士兵绑了起来,但是他在救穆宛冰上岸时却费了些力气。穆宛冰的腿真的抽筋了。她一手紧抓着玉玺,一手奋力划动,可是冬天的水太冷了,让她如同被绳索捆缚了手脚,很快就用尽了气力。幸好秦鹤翀发现得早,站在岸边,伸出兵器让穆宛冰抓住,然后把她拉了上来。
在穆宛冰的想象中,秦鹤翀应该是不顾一切地跳进湖水,深情地和自己拥抱在一起。两个人共同体味相濡以沫的感觉。但是……算了,就这样好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把自己救上了岸。
穆宛冰一上岸,秦鹤翀立刻解下自己的战袍,将她紧紧裹在里面,然后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她冻僵的身子暖活过来。穆宛冰觉得自己刚才误解了他,此刻又很感动,鼻子酸酸的,想流泪。
秦鹤翀一边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她:“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
穆宛冰用颤抖的双手将传国玉玺送到了秦鹤翀面前。秦鹤翀哽咽道:“冰儿,你受苦了。”
穆宛冰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说:“那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以后,天胤王朝就是你我二人的,你还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穆宛冰将脸庞紧紧贴在秦鹤翀的胸口,倾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傻瓜。”秦鹤翀轻轻点了点穆宛冰冻得通红的的鼻尖,“你就要母仪天下了,可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
“这哪里是傻话?”穆宛冰不服气地将脑袋从秦鹤翀怀里钻出来,仰着脸儿问道,“这是心里话。我们一直都在分别,好不容易我能看见你了,所以,我命令你以后每天陪着我,而且,只准陪我一人!”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天天陪着你,只陪你一人。”秦鹤翀讨好地说。
穆宛冰想问他怎样安排平侧妃和菱测妃,可是觉得此时说这些,显得自己不像一个就要母仪天下的人,就闭上嘴巴,心里盘算着以后这后宫怎样打理。
秦鹤翀吩咐士兵们把罗缃父子带上来,没有见到罗月容,他大为惊诧:“罗月容没有捉到吗?”
众人面面相觑:“启禀王爷,罗月容不知去向。”
“赶快去找!”秦鹤翀的表情不容置疑,“一定要捉住她。”
“是!”一支人马领命去了。
“鲁鸣!”
“属下在。”
“你立刻通知京城每个城门加强防守,以防罗月容逃出京城。”
“是。”
“不用了。”
突然,罗月容出现在高高的凤阙楼上。又是一袭黑衣,长发飘散,看上去十分诡异。士兵们立刻张弓搭箭,齐刷刷对准了她。
秦鹤翀朝她喊道:“罗月容,你们罗家大势已去,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罗月容面色苍白:“为什么总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不是我的父兄对付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夫君对付我的父兄?”
“你错了,要对付你父兄的,不仅仅是我,而是天下的百姓。”
“行了!”罗月容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要动不动就拿天下百姓来当借口。我父亲做皇帝做得很好,你们为什么非要掀起这场腥风血雨?”
“当得很好?”穆宛冰忍不住跑出来说,“当得好还收那么高的税?你知不知道,仅就梨花镇,交不起高额赋税的人大有人在,暴力抗税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我不信!”罗月容尖叫。
“随你好了。”穆宛冰也不想再费口舌,“反正罗缃做皇帝,天怒人怨。”
“你血口喷人!”罗月容立刻反驳,“你们知道吗,皇宫后花园的绿萼梅今年开得多么繁盛,多么娇艳,这是上天在昭示,我陈国基业永固,将传递千秋万代。”
“拉倒吧你!”穆宛冰对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嗤之以鼻,“绿萼梅开得好,是预示着秦家将要重新夺回自己的国家!”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失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失爱
秦鹤翀说:“冰儿。我们不要跟这种心肠歹毒的人再费口舌。”随即飞身跃上凤阙楼,直取罗月容。
虽然秦鹤翀武功不凡,神秘莫测,可罗月容毫不畏惧,尽管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在凤阙楼顶展开了决斗。他们踩着楼顶上那些形状很不规则的装饰性建筑轻掠而过,像燕子一般轻盈敏捷。
当初修建凤阙楼的时候,为了突出这座皇宫中最高的建筑,就在它的屋顶上建造了许多龙、凤及麒麟等雕塑,使得屋顶很不平整。所以,秦鹤翀与罗月容都施展出了轻功绝技,只是时不时地用脚尖在那些雕塑上一点,身体的重量却并不下沉,蜻蜓点水般飞来飞去,还不耽误激烈的搏斗。
穆宛冰大开眼界。
过了大约三顿饭的功夫,两人又从楼顶打到了地面上。
虽然秦鹤翀武功远在罗月容之上,可是轻功却比罗月容差一截子,所以,在凤阙楼顶,他打得非常小心,因为要保持身体几乎在悬空状态下的平衡。可一到了地面上,罗月容就明显落了下风。在秦鹤翀一招快似一招的步步紧逼下连连后退,甚至脚步都有些踉跄。就连穆宛冰都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
秦鹤翀就要取胜。他抖擞精神,一抖手腕,那件奇特的兵器闪电般击中了罗月容的胸口。
罗月容愣了一下,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停止了招架,提着长剑呆呆地看着秦鹤翀,仿佛不相信他会伤了她,眼神空洞而寥落,甚至还有些惊慌,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秦鹤翀也愣了,看到那副孩子似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再给她一下。
片刻之后,罗月容仰面朝天喷出了一口鲜血,并立刻洒落在地上,形成点点殷红,令穆宛冰触目惊心。而后,罗月容颓然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血。
罗缃夫妇心痛不已。尤其是罗月容的母亲,母女连心,见女儿这般模样,几乎晕厥过去,一叠声地恳求秦鹤翀赶快杀了自己,免得眼看着女儿受苦却无能为力。
秦烨和秦牧风见状大叫:“六哥,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不要再上她的当了!”
罗月容凄惨地笑了:“上我的当?我已经沦为你们的阶下囚了,还能做些什么?”又看向秦鹤翀:“在临死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秦鹤翀警惕地说:“什么事?”
“我不愿死在别人手里,所以,我求你,亲手杀了我。”
“小心她使诈!”穆宛冰紧张地提醒他。虽然罗月容受了重伤,吐出的血也不像是假的,可谁知道已经丧心病狂的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鹤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也好,就让我亲手替冰儿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举起兵器直刺罗月容的心口。突然,罗月容伸手抱住了那件兵器,任由兵器划破了她的手掌和胳膊。秦鹤翀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猝不及防,就急忙抽回兵器。可罗月容仿佛用尽了平生之力,死死抱着兵器不撒手。
秦鹤翀怒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罗月容不动。
秦鹤翀又喝到:“放手!”
罗月容骤然松开了双臂,秦鹤翀没有防备,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就在这一瞬间,罗月容飞身上前,将长剑架在了他的颈上。
众人见状一齐惊呼,可是又不敢上前,怕已近乎疯狂的罗月容伤害到秦鹤翀。
穆宛冰尤为担心,冲上前厉声喝道:“罗月容。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罗月容凄厉地笑了起来,“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罗月容,你不要干傻事!”穆宛冰又急又怕,“不管怎么说,他与你毕竟夫妻一场。”
“夫妻一场?夫妻一场的结果就是他将我们罗家赶尽杀绝吗?”
“可这是两回事。秦鹤翀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罗家的事情,可你们罗家却杀害了他的两个兄弟。”
“够了!不用你在这里教训我。”罗月容回头冲穆宛冰大叫。与此同时,毫无征兆地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刺中了秦鹤翀的胸膛。
“不——”穆宛冰拼命尖叫。
秦鹤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罗月容。
秦烨与秦牧风赶快扑上来,将罗月容团团围住。穆宛冰跪倒在秦鹤翀身边,试图抱他起来:“不要紧的,我们这就叫大夫过来。”
可是秦鹤翀面色苍白:“没用了,这匕首有毒。”
穆宛冰吃惊地张了张嘴,可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罗月容举着滴血的匕首哈哈大笑:“是的,已经来不及了。这把匕首,是我用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在其毒无比的毒液里浸泡过的。当然,我准备这把匕首,并不是想用来对付我的夫君的,而是替你——”用手一指穆宛冰,“抢夺我夫君的人准备的。”
“那你冲我来好了!”穆宛冰不顾一切地扑到罗月容面前,扯住她的衣服和头发又踢又打,“为什么要向他下毒手?”
秦烨和秦牧风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拉开。
罗月容刚才被秦鹤翀击伤,又用尽了全部力气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此刻,她的所有精力仿佛已经耗尽,被穆宛冰拳打脚踢,居然连连后退。几乎摔倒在地。她缓缓跪在秦鹤翀身边,用手掌去捂住他胸口正在流血的伤口:“王爷,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
秦鹤翀微弱地说:“你走开,我不想在临死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罗月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你讨厌我。可是,请允许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我就不会再让你看见我。”
“你说吧。”秦鹤翀极力挣扎着说。
“我、爱、你。”
罗月容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滴着秦鹤翀鲜血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穆宛冰吃惊地忘记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