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蛛丝马迹(1 / 1)
的手势:“容儿,爹爹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爹爹认为,留着她,比杀了她更有利。”
大儿子在一旁说:“是啊,妹妹,你就不要担心了。有我在,他秦鹤翀见不到穆宛冰。”
罗月容还想坚持,可是罗缃对她说:“容儿你来,爹爹有话对你说。”
罗月容无奈,只得随罗缃去了前面。
罗缃问罗月容:“容儿,上次爹爹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罗月容咬着下嘴唇,为难地说:“爹爹,我们能不能不用杀死……”
“不能!”没等罗月容把话说完,罗相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她。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说,“容儿啊,照眼前的情势来看,即使秦鹤翀没有任何证据,可他只要稍稍动脑筋想一想,就知道穆宛冰是怎样遇害的了。你想,对于一个杀害了他的妻子的人,他能容忍吗?尤其是你,我的女儿,你还能继续做他的枕边人吗?你以为,事情只要能瞒过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罗月容哀求道:“这些女儿知道。可是爹爹,能不能不要杀他?我们可以只是将他贬为庶民,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或者,或者可以将他软禁起来。”
“哼哼!”罗缃冷笑,“你以为,你能在他活着的情况下将他贬为庶民或者是软禁他吗?”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死去。”罗月容的眼睛里涌出了悲伤的泪花。
“那你就不要看好了。”罗缃安慰女儿,“我们可以秘密将他处死,你不会看到那样的惨状。”
“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罗月容有些接受不了。
“你明知道他对穆宛冰一往情深,总有一天会杀了你这个残害他妻子的凶手,可你还这样执迷不悟。这才叫做自欺欺人!”
罗月容擦干了泪水:“好吧,爹爹。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么,行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罗缃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有什么心思,“你不是说,你不能看着死去吗?”
“我要亲手行刑!”罗月容一字一顿地说。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蛛丝马迹
第一百二十章 蛛丝马迹
那天秦鹤翀急匆匆自校场离去。赵睿贽心里直打鼓。他不能确定安南王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一个民家女子毒害他的妻子,他会怎么处理?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安南王为了替妻子报仇私自处置人犯的消息。赵睿贽痛不欲生,认为是自己行事莽撞,害了方姐姐。
正在他心神恍惚之际,一个将领来叫他,说是安南王指名要见他。听到这个消息,他感到的不是一个新兵见到主帅之前该有的兴奋和紧张,而是满腔怒火。他要亲口质问那个据说是爱民如子的安南王,为什么不定罪就杀死了他的方姐姐?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睿贽见了威严的安南王,既不下跪也不行礼,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那样直挺挺地昂头站着,双目紧盯秦鹤翀。
秦鹤翀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新兵对自己是何种态度。他叫赵睿贽来,是想问一些穆宛冰在味美斋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找些寻找她的线索。因为穆宛冰已经从别院失踪三天了。
心急如焚的秦鹤翀问道:“前**说,你姐姐因为涉嫌毒害王妃而入狱,想必你这几天也听说了,她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本王手里。”
赵睿贽直视着秦鹤翀:“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想求王爷一件事,能不能把我姐姐的尸首还给我?虽然你们说她毒害了王妃,可她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该不会再有什么罪过,所以,我想让我姐姐入土为安。”
秦鹤翀惊讶万分。他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对毫无血缘关系的穆宛冰如此关心。
他现在还不能说出真相,就试图让赵睿贽相信自己没有杀了他的姐姐:“那是谣言。本王如果想杀一个人,哪怕他根本无罪,也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将他处死,用不着使那样卑劣的手段。”
赵睿贽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又不服气地问:“可我姐姐是在被你审问的时候突然中毒的。对于这一点,王爷如何解释?”
秦鹤翀想起来这件事就恨得想立刻将罗缃父女千刀万剐、抛尸荒郊以飨野狗秃鹫。他费了很大劲儿才平息了满腔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这件事本王现在的确无法解释。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本王都要告诉你,那天在牢狱里,我正在审问你姐姐,突然,一个年老驼背的狱卒来送茶,本王怀疑他借送茶之名在外偷听,就眼看着他走远了才开始重新审问。可是,等本王回头时,你姐姐已经喝干了那杯茶,本王要阻止也晚了。你姐姐已然中毒。”
“算了吧。”赵睿贽满脸的不相信,“堂堂一个王爷,就要敢做敢当。你刚才也说了,你要杀一个人根本无需顾虑。你杀了我姐姐,还百般抵赖,最可恨的是,你还带走了我姐姐的尸首,让她不能安息。”
“可是,本王为什么要杀了她?本王若是真像谣言说的那样给罗月容报仇,那就干脆定她一个罪名,大大方方处死她就行了。何苦又是下毒又是藏尸的,本王不嫌麻烦吗?”
赵睿贽低下头沉思。
秦鹤翀接着说:“当时,本王将你姐姐带了出去,将她安置在一个地方,想先解了她的毒再说。那个驼背还在茶中下了哑药,你姐姐无法讲话。可是后来,我进了一趟皇宫,虽然时间很短,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你姐姐已经不见踪影,那里的几个仆人也惨遭杀害。”
赵睿贽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秦鹤翀的眼睛,盯得秦鹤翀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泰山压顶都不曾眨眼的安南王,竟然面对一个少年、一个小小的新兵,会产生一丝慌乱。
赵睿贽半晌才开口:“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无凭无据,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我告诉你,我一定要找到我姐姐,不管她是死是活。我还会找出真凶,找出杀害我姐姐的真凶。我发誓,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秦鹤翀感到自己不再孤独。连日来,铺天盖地的流言几乎将他湮没,使他喘不上气来。尽管这个少年没有相信自己,可他查找凶手的决心和自己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秦鹤翀担心地问:“你一个人可以吗?据我判断,凶手残忍狡猾,而且拥有很高的地位,你一个小百姓,怎能撼得动他?”
赵睿贽冷笑道:“王爷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秦鹤翀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少年生出了信赖。他郑重地说:“你不相信,这也难怪。可是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宁可割下自己的头颅,也不会伤害你姐姐一分一毫!”
赵睿贽有些奇怪这样的起誓,可也没多想,就转身要走。
秦鹤翀叫住他:“本王还有一事请教。”
“王爷请吩咐。”
“你姓赵,为什么你的姐姐却姓方?”
“是这样的。”赵睿贽解释,“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弟,只因我姐姐让味美斋起死回生。与我又很投缘,所以,我就叫她姐姐。虽然我们不是血亲,可感情很好,有的亲生姐弟还敢不让我们相处得融洽呢。”
秦鹤翀心里酸溜溜的。尽管他知道,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姐弟之情,可是想到这孩子能够与穆宛冰朝夕相处而自己总是深夜难寐,就不由得有一丝丝嫉妒。
秦鹤翀又问:“你能找到凶手吗?”
赵睿贽倔倔地说:“就是赴汤蹈火,九死一生,我也要为姐姐讨回一个公道。不管他是王公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我都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房门,留给秦鹤翀一个倔强的背影。
秦鹤翀不禁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从这天开始,赵睿贽只要有空就出去查找凶手,秦鹤翀自然也没闲着,他调集了自己所有的侍卫,暗中注意罗家所有人的动向,重点是罗缃和罗月容。
渐渐的,侍卫们发现,罗缃父女经常去一处僻静的院落,经过打听。他们得知,那处景致优雅的院落是宰相大人家的别院。当时,有权有势的人家置一处或多处别院,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宰相大人安置一处别院,供闲暇时休憩,也很正常。可是,罗月容作为一个已出嫁的女子,需要经常去娘家的别院吗?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因为天胤王朝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女子,包括夫人和小姐。一般是不去别院的,那里似乎只是男人们的天下。而且,罗月容每次从娘家回来,也并没有说过她父亲有这么一处别院,每每秦鹤翀问起,她都说自己是在宰相府吃饭、游玩和休息。
听了侍卫的汇报,秦鹤翀感觉这处别院很有文章,就让侍卫们继续观察。过了不久,侍卫们又带来了新消息。他们告诉秦鹤翀,罗家父子五人、包括罗月容,每隔几天就会在别院相聚,但是并不是叙什么天伦之乐,而是关在后院一间较隐蔽的房间内,一呆就是大半天。
秦鹤翀仔细分析后,认为穆宛冰被关在那个别院的可能性最大,就决定探探那里的虚实。但是一等侍卫鲁鸣不同意他这样冒险。理由是罗缃父女狡诈无比,几次三番陷害王妃都得逞了,而且还不着痕迹,害死了人还赢得了好名声,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王爷落入他们的虎口。如果要探听虚实,那还是非他这一等侍卫莫属。
鲁鸣没有耽搁,当天夜里就潜入了罗家别院。可是他发现,白天,这里很安静,几乎看不到罗缃家以外的人,到了夜里,居然明里暗里布置了很多守卫。鲁鸣不能再做进一步探查,只能打道回府,可是,也由此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穆宛冰就在这里。
这一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秦鹤翀刚好没什么公务,就提议带罗月容去游玩。罗月容面上欢欣鼓舞,曲意逢迎,可心里直打鼓。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自己常去别院的行踪被他发现了?可又一想,不可能。三位哥哥早就布置了暗卫保护自己,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早就发现并告诉自己了。
秦鹤翀兴致很好,带着罗月容逛了大半个京城。一时间,马车似乎是无意间来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巷子。罗月容从车窗看出去,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里正是自家别院所在。可是,秦鹤翀并没有吩咐车夫怎么走,自吃了午饭,他就嚷着困倦,闭眼假寐。也可能是车夫无意间把马车驶到了这里。
可罗月容还是不能让秦鹤翀发现这个别院,就赶紧吩咐车夫,把车子驶出巷子。
恰在这时,秦鹤翀睁开了眼睛:“咦!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从没有来过。哎呀,坐马车久了腿麻,这样吧,不如我们下车去走一走。”
车夫听见了吩咐,就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罗月容赶忙阻止:“这里没什么意思。王爷要是想走一走,不如去九孔桥好了,那里既热闹又干净。”
秦鹤翀迷离着双眼嘀咕道:“别再提什么九孔桥了,那里的味美斋简直害苦了你我。王妃你倒说说,味美斋不过是一间酒楼罢了,可他们的管事竟然那么有名气。不过一个平头百姓,死了就死了,还诬赖本王。弄得我们安南王府上下鸡犬不宁。提起这事来,本王就头痛。”
罗月容听着这一番抱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以她当前的心态,认为这是秦鹤翀再套她的话,想用这样的方式从她嘴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她知道言多必失,就强笑道:“既然王爷不愿意提哪个地方,那就当妾身什么都没说。不过,这里也实在是冷清。这样好了,不如妾身陪王爷去城隍庙吧。”
秦鹤翀伸了个懒腰:“我看这里也不错。不过,要是王妃不喜欢,那就算了。可是,我的腿实在是麻得厉害,这样吧,我先下车活动活动筋骨,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秦鹤翀下了马车,先是用手扶着腰,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一通,接着伸了伸胳膊,捶了捶腿,然后在原地左右前后地走了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战
罗月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秦鹤翀再往前走二十步,就会看到那个别院了。要是他进去了,守在那里的大哥不仅不会让他发现穆宛冰,而且,说不定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也关押起来。虽然自己对父兄谋反一事不再反对,也做好了随时支持的思想准备,可她绝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不过,她是瞎担心了。秦鹤翀就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没多长时间就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了一声:“城隍庙”。
马车轻快地向前奔驰,可罗月容的心还在“咚咚咚”地狂跳。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变得愈来愈胆小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曾经叱咤沙场,杀人无数,有只身闯敌营、面对屠刀不眨眼的勇气和定力。是不是自己离开战场太久了,慢慢丢失了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