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南王(1 / 1)
啊!”赵老板茫然地答应着,并不明白孙儿究竟想说什么。
“这样就可以避免树大招风惹人嫉恨。以前,我们味美斋生意不好的时候,不是也经常在背后说那些生意红火的酒楼的坏话吗?比如,我们对悦心楼。”
赵老板急忙分辩:“那是你爹娘背着我去找人麻烦!”
“对呀。所以说,枪打出头鸟。我们味美斋生意这样好,难免有人忌恨,难免有人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我们。而现在,我们不是出头鸟了,自然也就安全得多。虽然钱少了。可是少了很多明里暗里排挤我们的人,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这么说也就罢了。可是,”赵老板仍然紧锁眉头,“方姑娘为我们味美斋尽心尽力,却身陷囹圄。这件事我闭上眼睛都看得清楚,是那个安南王妃故意跟我们味美斋过不去,故意找茬子治罪,可敬的是方姑娘胸怀大局,只身顶罪,才让我们味美斋没有断了生计。所以,不管我们能不能救她出来。我们都要想办法进去看她一眼,哪怕只是送些吃的用的东西也好。”
“这事儿可不好办。”赵睿贽一脸难色,“按照律法,凡是冒犯了皇族的平民百姓,进了监牢都不得探视,更不要说送东西了。不过,我可以回去求求军营里有头脸的人,看看能不能悄悄给狱卒送些贿赂,见方姐姐一面。”
“那好,就这么办。你明天一早回军营就去办这件事。”
赵睿贽在军营里头年龄最小,又有眼色,所以虽然进军营没几天,可是几个领头的低级将领都很喜欢他,所以倒愿意帮他这个忙。
那几个低级将领告诉赵睿贽,其实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想不到和赵睿贽有关系。
他们好心好意劝赵睿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你这孩子好不晓事,那安南王妃是何等人物,是你们味美斋一个小小的酒楼能得罪得起的吗?王妃到你们那里去吃一顿饭是多大的面子,可你们那个管事竟然不知好歹,冲撞了王妃的万金之躯,那不是找死吗?”
另一个将领说:“若是这事儿搁到以前的王妃身上,那就不算什么了。以前的王妃,”压低了嗓音,“是已被谭亦淳害死的穆大将军的千金,那可真是爱民如子啊。当年我随王爷远征宁州,她的妹妹丽侧妃因为不肯为士兵减轻重负赖在马车里不下来,还被她打了一记耳光呢!”
以前随着去宁州的另一个将领也说:“是啊,这件事我也亲眼看见了。王妃还亲自帮着士兵推马车呢。更奇的是,她还说什么,人人都是平等的,士兵们不仅不是奴才,而且还是她们的保护神呢!”
“那样的王妃啊,”又一个将领摇头叹息,“再也见不着了。只可惜她死于谭亦淳之手,却让罗月容这泼妇鸠占鹊巢,抖起了威风。”
前面那个将领又说:“谁说不是呢?以前的王妃对咱们这些受苦的人多好,还不嫌脏污。给咱们瞧伤换药,清洗血衣,哪里像这个……哼!”没再说下去,用一个“哼”字表示了不满和轻蔑。
赵睿贽急道:“哎呀众位大哥就不要回忆往事了,赶快教教小弟如何能见我方姐姐一面。”
“你这方姐姐倒是胆大,竟敢冲撞王妃,也不知长了几个脑袋。”几个将领一边嘟囔着,一边带着赵睿贽去刑部大牢。
有了熟人就是好办事。赵睿贽按照几位大哥的吩咐,给典狱长和狱卒塞了银子,就顺利地进入了关押穆宛冰的那间又狭窄又阴暗的牢房。
穆宛冰做梦也没想到会在牢狱中见到离家出走的赵睿贽,当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旁边的牢房里总有犯人打架斗殴,争吵不断,所以几天都没睡好。
赵睿贽一见他的方姐姐衣衫褴褛,满脸黑灰,头发上还沾着干草,不由得辛酸地叫道:“方姐姐,你受苦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南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南王
穆宛冰又惊又喜:“贽儿。你回家了!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急坏了。”
赵睿贽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是爷爷和方姐姐真的着急,我的爹娘才不急呢!”
“谁说的?”穆宛冰想不到这孩子对他爹娘的成见这么深,“你这些天踪影全无,最着急的就是你的爹娘了。”
“算了,他们很好,不说他们了。倒是方姐姐你让我担心。”赵睿贽忧心忡忡地说。
“味美斋现在怎么样?”穆宛冰关心的是味美斋是否受了自己牵连而倒闭,如果真是那样,她会内疚死的。
“还好啊。”赵睿贽说,“虽然赚得银子少了,可也算保住了几十口人的饭碗。”
“那就好。”总算有一件事让穆宛冰欣慰。
赵睿贽又问穆宛冰:“方姐姐,你怎么会得罪安南王妃?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现在可是我们天胤王朝地位最高的一个王妃,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安南王和整个皇室,还有宰相罗大人,他们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知道。”事到如今,穆宛冰惟有苦笑。
“现在事情弄到这一步,恐怕你想要光明正大地被释放是难上加难。就算皇室大度不与你计较,可那宰相大人能轻易放过你吗?不要说王妃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就算她好了,宰相大人也决不会放过陷害她掌上明珠的人。众所周知。安南王妃可是宰相大人心尖上的肉。”
“可是你认为,我会无聊到给罗月容的点心里下毒吗?这么做于我有什么好处?”
“问题就出在这里。”赵睿贽眉头紧皱,“你以前认识王妃吗?你是否得罪过她?”
“鬼才认识她呢!”穆宛冰愤愤地嚷道。倒不是她不承认认识罗月容,而是她认为,只有魔鬼才够资格和罗月容这种人打交道。
正在这时,狱卒过来嚷嚷着:“好了好了,时间到了。你,”指了指赵睿贽,“该走了。”
赵睿贽只得又掏银子。可是狱卒说:“一会儿宰相大人要来,你还是先回避的好。下次还可以再来嘛。”
赵睿贽只好依依不舍地和穆宛冰道别。
回到军营,赵睿贽神思恍惚,训练时总是出错。但是负责教习的将军们都很理解他,也没有过多地责怪,只是不时地提醒他。
可是很不巧,这一天,秦鹤翀在结束了白马寺的祈福后来到军营,想看看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士兵们训练的效果如何。以前,秦鹤翀几乎每天都往军营跑,可是近来由于父皇病重,朝廷动荡,他来军营的次数明显减少。这次又在白马寺呆了七天,心里记挂着那些将士,所以,祈福活动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安南王亲临视察,众将士精神抖擞,一个个摩拳擦掌,喊声震天。一招一式都透着精干和沉着。秦鹤翀看了一圈很是满意。
可是就在秦鹤翀转身要离去的时候,赵睿贽出了一个小插曲。
开始听说安南王亲自来检阅,赵睿贽不得不把穆宛冰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专心致志地演练。而且,他们这一批新兵获得了安南王的好评,说他们都是好苗子,应该多加培养。他还承诺,哪天有空闲的时候,他会亲自教练示范。此话引起一阵铿锵有力的欢呼。
赵睿贽一直思想高度集中,可当他看到安南王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觉大意了一下,又琢磨着怎样才能不让方姐姐惨死牢狱,因为好多人都说宰相大人是个狠角色,擅长秘秘密处置异己分子。赵睿贽听了心里直打鼓,虽说方姐姐算不上政治上的异己分子,可是她胆敢给罗大人的独生女儿“下毒”,这就比异己还要异己。恐怕方姐姐凶多吉少。
这样想着,居然对又折身回来的安南王视而不见,更没有听见这位威震四海的王爷在问自己多大年龄了。
同一个问题接连问了三遍的安南王有些震怒。这个新兵太不知好歹了。平时很关照赵睿贽的几个低级将领就在旁边,可他们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提醒赵睿贽。甚至不敢做任何暗示。
安南王真的发怒了。他大踏步走到校场中央,大喝一声:“众将官听令!”
所有的人都寂然肃立,看着安南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秦鹤翀随手拿了一支方天戟,跨上“赤焰”马:“今天本王就教教你们,怎样训练新兵。”
赵睿贽终于清醒过来,可他依然不知道,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安南王为什么突然之间发火了,而且火气还很大。
一个低级将领趁着秦鹤翀走远了,赶紧逮了个空档对他说:“刚才王爷问你多大了,问了三遍你都没听见。”说完赶紧重新目视前方。
赵睿贽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两圈。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冒犯了安南王。心想怎么这么倒霉,方姐姐得罪了安南王妃,自己又得罪了安南王,他们一下子就得罪了天胤王朝除帝后之外最有权势的夫妻。
正在乱糟糟地想着怎么办,秦鹤翀已经策马来到他的跟前;“年轻人,你好大的架子。竟然敢在校场训练时走神!还好这是在校场。若是在战场,你岂不是连对手都没看清就一命呜呼了吗?”
赵睿贽悔恨地直想揍自己一顿。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于是单腿跪地,向秦鹤翀抱拳:“王爷息怒。在下刚才因为思念姐姐,所以神情有些恍惚,致使没有听见王爷的问话,罪该万死。”
“你的姐姐?”秦鹤翀更加不满,“难道你的教官就教会了你在训练的时候思念自己的家人吗?既然这样记挂家人,就不要来从军!”
赵睿贽此时倒不慌张了,他镇定地对秦鹤翀说:“王爷,并非在下思念家人,而是在下的姐姐身陷囹圄。恐怕性命难保。所以在下才神思不定。”
“哦?”秦鹤翀眉毛一挑,“你姐姐犯了什么大罪呀?”
“官府的人都说,我姐姐下毒陷害了安南王妃!”赵睿贽不管不顾,大声说道。
“什么?”秦鹤翀吃了一惊。他不相信能有人给罗月容下得了毒。他从白马寺出来就直奔军营,也没回王府,没想到,才七天时间,就出了这样离奇的事。
“你细细地说,”秦鹤翀料想一个小小新兵也不敢跟自己开这样大的玩笑,恐怕此事属实,就让赵睿贽慢慢说。
赵睿贽就把穆宛冰告诉他的经过又告诉了秦鹤翀。
秦鹤翀当即策马飞驰出校场,直奔他的王府。
到了王府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大跳。合府上下的下人们穿梭不息,整个蓼风轩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太医,有平侧妃,有丫鬟仆妇,还有站在院子外面随时听候差遣的小厮们。
当然,宰相夫妇在离罗月容最近的地方。他们拉着罗月容的手,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罗月容面色黑紫,气若游丝。勉强睁开眼睛和罗大人夫妇说:“爹,娘。女儿不孝,要撇下你们先去了。”
罗夫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放声大哭。
实际上,罗月荣根本没有中毒。不,确切地说,她的确中毒了,但不是穆宛冰给她下了毒,而是她自己偷偷吃了另一种让人看起来中了剧毒的药丸。这次的药丸很珍贵,是宰相大人罗缃亲自提供的。这种药丸不仅会让人看起来身重剧毒,命在旦夕。而且,还无性命之忧,只不过有些痛苦罢了。
当时,罗月容吃了能制造肠胃病的药丸,趁着罗大人前来探病,将自己怀疑味美斋管事就是穆宛冰的想法告诉了他。罗大人一听,当然是要排除一切令自己宝贝女儿当不成王妃的可能,就让女儿继续装作中毒,然后一口咬定是味美斋管事作祟,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打入大牢,然后悄悄要了她的命,对外就说是病死在狱中。
当然,这件事得速战速决。罗大人派了心腹前去刑部大牢,暗示典狱长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那个什么方姑娘给做了。可是典狱长总是推说没机会。他的理由很简单,人犯才进牢里没几天,哪能突然就病死。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常年坐监的人才会因为狱中生活条件极差而得病,又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最终不治身亡。可这个方姑娘才进来没几天,突然就说病死了,恐怕不好交待。再说帝后有旨,以后要亲自审问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所以,这个人还不能死。
罗大人无奈,只得耐心等待。但他也不怎么担心,只要自己的女儿一口咬定是她下了毒,即使她百般争辩,皇帝皇后也不可能向着她而委屈了自己的儿媳妇。毕竟,一个平头百姓的命哪里有王妃的命值钱?
罗大人和罗月容都知道,今天,秦鹤翀在白马寺的祈福结束了,肯定要回王府来,所以他们父女两个就合伙演了这么一出戏。只是他们没想到秦鹤翀先去了军营,回来得有些晚了,所以罗月容的痛苦持续的时间也有些过久,看起来倒真像是中了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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