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兴师问罪(1 / 1)
找茬儿,好让我们的生意受到影响。其实,不关这些乞丐的事。”
“不关他们的事?”老板尖声叫起来,“难道刚才不是他们吓跑了客人吗?”
这时,一个领头的老乞丐走上前来,对老板深施一礼:“老板,对不住了。我们的确是想赚几个银子花,就听了味美斋的挑唆到你这里来闹事。不过,刚才这位姑娘说得对,”指了指穆宛冰,“人穷不能志短。我们这么做,的确是违背了我们这一行的祖训。我们给您赔罪了。”
说完领着众乞丐纷纷向老板弯腰道歉。
老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穆宛冰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乞丐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味美斋老板的儿子儿媳才是主谋。老板您一定要分清主次,对于主谋,我们决不放过,至于这些小喽罗,”用眼角扫了扫那些唯唯诺诺的乞丐,“就算了吧。”
老板一听很有道理,当即挥手让乞丐们滚蛋,又一面让人收拾残局,一面和老板娘、帐房先生等几个高级首脑商议如何对付味美斋,出了胸中恶气。
老板娘的态度很明确,既然味美斋生意一直都不如自己,现在又竟敢使用不正当竞争手段,干脆当面锣对面鼓理论一番,也好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他们的卑劣与阴险。
老板认为有理,当即决定,带领几个身强力壮的活计找味美斋去理论。
本来。作为一介洗碗杂役的穆宛冰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上层首脑会议的,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味美斋。
她是从李樵哪里知道消息的。
李樵过来嘱咐朵儿好好待着别出门,因为他要和老板以及其他几个会拳脚的伙计到味美斋去打架。
穆宛冰大吃一惊,连忙赶出门去找老板。
老板正在踌躇满志地向众伙计训话:“各位在我这悦心楼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为悦心楼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今天,我们竟然遭到了乞丐的侮辱,当然,背后的主谋是味美斋!我们这就前去味美斋,讨回一个公道。其实,也不是我愿意闹事,可是,如果今天我做了缩头乌龟,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敢吭声,那么众位还有信心跟着我干吗?”
一番话说得伙计们摩拳擦掌,群情激奋,纷纷起哄,誓死要去味美斋论出个是非黑白。
一行人手提棍棒,浩浩荡荡向斜对门静悄悄的味美斋开过去。
却不料,那个据说是容貌丑陋、所以不得不终日蒙面遮脸的洗碗杂役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老板冷着脸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请老板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
老板气得直跳脚:“你说什么?我三思而后行?等我三思过后,恐怕祖上辛辛苦苦挣来的悦心楼就要被人拆光烧净了!你走开,你一个杂役,轮不到管这些事情。”
穆宛冰果然让开了路。懒洋洋地说:“好啊,我让开。你们只管去好了。去味美斋理论,去味美斋打架,去等着味美斋老板报官把你们都抓到牢房里去。”
“他报官!”老板激动地挥舞着双臂,“他还有脸报官吗?”
穆宛冰平心静气地说:“刚才那些乞丐已经说了,这件事是味美斋老板的儿子儿媳从中作梗,所以我估计那个老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样冒冒失失打上门去,他不报官才怪!”
“他儿子儿媳惹的祸,就该他这个当爹的来收拾烂摊子。”一个冲动的伙计高声叫嚷。
“可是,我们总该把全部事情弄清楚了再采取对策。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眼下。味美斋已经因为生意不景气而与我们起了冲突,如果我们再火上浇油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老板,你是愿意平平稳稳赚银子,还是愿意单只为了争这口气而弄得做不成生意?”
老板两眼一瞪:“我都想要,我要争这一口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是啊,是不过分。可是要争回这口气来,凭棍棒就可以了吗?”见众人有些犹豫,穆宛冰又加重了语气道,“是啊,你们不过是要去讲道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明白,哪怕人家道一句歉就可以了。可是,如果味美斋拒不承认,你们该怎么办?如果味美斋坚持控诉悦心楼抢了他们的生意,老板觉得委屈,一语不合,吵起来了怎么办?当然,你们都拿了家伙,必要的时候,棍棒也是可以说话的。可是,一来会惊动衙门,二来,悦心楼的名誉也会毁于一旦。即使这一仗打赢了,味美斋跪地求饶了,可是,悦心楼的那些老主顾还会像以前一样照顾我们的生意吗?一个有着一群善于打架的伙计的酒楼,谁还敢安心在里面吃饭?”
老板与众伙计面面相觑。
穆宛冰趁机又劝说道:“仅靠冲动和意气,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你们先回去吧,把店堂好好打扫收拾一番。我和老板去找味美斋理论。我保证,悦心楼今天所受的委屈会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眼睛看向老板,“如何?”
老板想了想说:“也好。不过,你这一身打扮,恐怕不太合适吧?”老板是怕穆宛冰一身简陋的装束会丢了他悦心楼的面子。
穆宛冰了然一笑:“我们是去讲道理的,不是去比赛谁阔气的。”
“唔,唔唔。”老板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就支吾着说,“那我们赶快走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兴师问罪
第九十七章 兴师问罪
没走几步,“味美斋”三个大字已经出现在穆宛冰面前。
味美斋规模与悦心楼差不多,装潢也很考究,店面干净整洁。穆宛冰不明白,为什么同样处于繁华闹市,距离相差不过二十步远,悦心楼的生意就那样兴隆,味美斋就这样冷清?
进得门去,几个伙计正在无精打采地打瞌睡。
穆宛冰礼貌地对一个伙计说:“烦请这位小哥向你们老板说一声,就说悦心楼老板前来拜访。”
一听“悦心楼”三个字,那几个伙计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众所周知,悦心楼与味美斋因为生意上的相互较量,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
那个伙计抱着看好戏的架势进后堂通禀去了。不一会儿出来说:“我们老板病了,病得起不了床,请二位改天再来吧。”
穆宛冰问:“这话是你们老板说的,还是少东家说的?”
伙计大吃一惊,心想这黑纱蒙面的怪异女子真是神了,只在前堂站了一会儿,就知道后堂的情况了。可是,他也不能说真的是少东家和少夫人叫他这么说的,就吭吭吃吃不肯说话。
穆宛冰又道:“既然老板卧病在床,我们也不好打扰。那就烦请少东家和少奶奶出来一叙吧。”
“这个……这个……”伙计急得脸都红了,因为少东家夫妇刚才叮嘱他,要是那个悦心楼的老板说要见他们俩的话,就说他们俩不在家。可是,好像现在说这句话不太对劲。
穆宛冰突然狠狠一拍桌子:“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老板商谈,你不仅不让我们进去见你的老板,还在这里推三阻四。耽误了事情,你付得起责吗?”
那个伙计吓傻了,估计旁边看热闹打瞌睡的伙计也吓傻了。
愣了一会儿,那个伙计又匆匆跑进后堂。很快又出来说:“老板请你们进去。”
穆宛冰和悦心楼老板跟着那个伙计往里头走,可是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感觉凉飕飕的,而当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春风拂面。
两个五大三粗的伙计在后院里劈柴,手里拿着斧头,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穆宛冰和悦心楼老板身上瞟来瞟去。
穆宛冰笑了一声:“味美斋生意不行,没想到人更不行,见两个手无寸铁的人也要这样鬼鬼祟祟的,还安排了打手。怎么,闹事不成,想杀人灭口吗?既然有这样的胆量,怎么不敢出来露个脸?”
一个窄长脸的、身材瘦长的、四十开外的男子和一个浑身圆滚滚的、绫罗绸缎遮不住丰富脂肪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男子抱拳一笑:“原来是悦心楼老板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中年妇女挤弄着满脸胭脂,肉嘟嘟的两腮堆满了虚假的欢笑:“我们味美斋的生意是不好,可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吵架不揭短,你们这样直通通地说我们生意不好,叫我们心里怎么好受?”
穆宛冰一字一句地说:“少夫人听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心里就不好受了,那我们悦心楼今天被一群受人指使的乞丐闹得天翻地覆,我们的心里就很好受了吗?”
“你说什么?”中年妇女故作惊讶,“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到大名鼎鼎的悦心楼去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看这个人并没有吃什么熊心豹子胆,因为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穆宛冰毫不客气地说。
男子的脸上微微有些红,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腔。
中年妇女接着说:“姑娘这话我们听不明白,可是也不想明白,因为这与我味美斋无关。老侯,送客!”
一个劈柴的壮年伙计放下斧头,过来虎视眈眈地盯住穆宛冰和悦心楼老板:“请吧!”
悦心楼老板实在忍无可忍:“你们不要惺惺作态了!那些乞丐已经招认了,就是你们俩指使他们去我悦心楼闹事,你们还好意思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同样在街面上做生意,自己技不如人,就该好好琢磨着怎样推出好菜色,吸引客人,可是你们竟然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挤兑别人,这样下去,你们味美斋的生意永远也不会有起色。”
男子恼羞成怒:“你不要在我家里大吼大叫。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指使乞丐去闹事的?告诉你吧,我爹他老人家已经被你们悦心楼气得卧病在床了,经不起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你们快走吧。”
悦心楼老板气得面色苍白。
穆宛冰笑了笑说:“噢?有这样的事情?既然令尊是因为我们悦心楼的关系才生病的,那我们岂有不探望问候之理?那这样吧,既然今天来都来了,虽然不曾备得礼物,可还是希望你们允许我们进去问候一声。”
男子的神色有些松动,可是中年妇女依然态度坚决:“你们凭什么问候我爹呀?他老人家就是被你们气倒的。”
正吵嚷间,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声,又是一阵“呼噜呼噜”的喘气声。好容易平静下来,一个苍老疲倦的声音颤微微地响了起来:“昭儿,是谁在外面呀?是不是来客人啦?”
中年妇女马上不客气地堵了回去:“没有呀,您就好好躺着养病吧,不要管闲事了。”
男子底气不足地对中年妇女小声说:“你对爹客气一些么,他还病着。”
中年妇女闻听此言立刻将音调提高了八度:“既然病着,就多养神、少开口。”
男子无奈摇头,又对穆宛冰二人说:“两位的好意心领了,实在是家父卧病在床,不便见客,二位还是请回吧。”
穆宛冰开口了,音调比中年妇女刚才还要高出去一个八度:“我想少东家是误会我们的来意了,我们是来查清楚乞丐大闹悦心楼到底是不是你们指使的,而不是单纯来探望令尊的!”
声音之高、之亮、之尖细使屋子里的味美斋老板也听得一清二楚,因为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来自屋里的一声吼叫:“什么?你们竟然这样不成器,使下三滥手段去搅扰别人?”
男子神色慌张。
中年妇女发射出怨毒的目光,似乎要把穆宛冰穿透。
又听屋里稀里哗啦响了好一阵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扶着一位老者走到了院子里。
那位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身架倒也魁梧,只是弯腰弓背,一只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旁边的小童露出疼惜的神色:“爷爷,爷爷,我给你捶捶就好了。”一边说一边捏起两个还有些稚嫩的拳头轻轻敲着老者的背。
老者慈爱地看着少年:“好了贽儿,爷爷不疼了。你也在屋里闷了大半天了,出去玩吧,你的小伙伴们看不见你会着急的。”
少年懂事地摇摇头:“不,爷爷,我不去玩。我要是出去找小伙伴,就没人陪你了。”
老者笑着对穆宛冰和悦心楼老板说:“就这一个乖孙儿衬我的心。”仿佛穆宛冰和悦心楼老板不是来他家里兴师问罪的商战对手,而是随便来串门的街坊。
悦心楼老板见状倒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责问,穆宛冰却时刻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老者固然值得同情,那“乖孙儿”也很可爱,可是,这不能作为随便欺负人的理由。
穆宛冰缓缓开口:“老人家,这位是我们悦心楼的老板,我们今天想来讨个说法。今天,一群乞丐……”
“好了你不用说了。”老者虽然咳喘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