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爱别离(下)(1 / 1)
第七十章爱别离(下)
舒夜将姝寒从池抱出,姝寒缠着他的颈埋在怀不肯抬头,舒夜将她放在软榻上,见她不肯放手,单手掠过浴巾给她擦起头发来,三千青丝,露沾一室。
姝寒抬手掠开舒夜胸前湿衣,探手摸索那伤痕,“怎么还有?”
舒夜低低笑道,“留一世才好。”
姝寒抬眉嗔了他一眼,“以后不许折磨自己身,上次犯病苏先生怎么说?”
舒夜唇角眉梢似乎带着暖融融的笑意,咳嗽一声,“先生说,王爷的病在心上,心病好了,这病也就随之好了。”
姝寒白他一眼,舒夜要来擦她身,姝寒微微低眉,遮住眼底羞色,舒夜指尖触上她背后那红色吊扣,低眉看着她风情万分,他知道她无言的允许,心却还是止不住的悬着,怕她眼底突然出现痛楚。
那手便停在了那里,姝寒抬.眼看他,见他眸光紧紧的笼着她,还有背上颤动的手,心一涩,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水唇勾起一缕笑意。
舒夜诧异的发现他竟然在那明.眸发现眼波带着笑谑的意味,未及反应过来,姝寒双手齐抬,扯住舒夜衣服一拉,往前一推,“你这样湿,先擦你自己吧。”
语罢转身便逃,舒夜抬手挽回.她的腰身,吻住她的唇,话语暧昧不清,“我们都这样湿,不如都——不擦了——”
抬手掠掉自己衣衫,那样坚实的胸膛覆下来,柔韧.的包围,姝寒此刻却并不低眉含羞,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伸手勾勒他刀削斧凿的轮廓,那样醉人,明眸深处泛起芳菲万分。
舒夜抬手挥落四角纱帐,红纱朦胧,静静笼起万般.风情。
等到那指尖一挑,春色旖旎,青丝遮住清丽桃色.绝艳无双,只那眼波一转,尽得风月,舒夜抬手掠过她的青丝,俯首吻住她锁骨一滴水珠,姝寒身微颤,伴着他粗重的呼吸心跳加快。
挽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狂热的**,对她的**,等她心甘情愿这一天,仿佛等了千生万世,仿佛已经沧海桑田。
抚上她的玉蝶般的柔软,百般怜爱,任他唇齿肆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只属于他。
姝寒下意识的一颤,沉醉的舒夜蓦然抬首,却只看到她脸上归晚余霞醉人,眼底媚色撩人,那样动人到无可自拔,此刻,她倾国倾城,此刻,她绝艳无双。
醉眼迷蒙里依稀见他如星似墨的眸,一时体内烈焰如火,腰身微抬,恰次良辰,姝寒突然不可抑止的咳嗽起来,抬手捂住嘴,舒夜堪堪忍住,怜惜道,“怎么?”
抬手去抓她手,姝寒却突然推开他的手,强撑着坐起来,背对着舒夜,不停的咳嗽,直到把唇角那血一把抹干净,回过头来看见发呆的舒夜,展颜一笑。
舒夜皱眉,“你笑什么?”
姝寒伸手勾住他的颈,“我笑你刚才——”手上用力,两个人又跌倒在榻上。
舒夜总觉得有些异样,拉住她无赖的手,“倒是我心急了,是不是那会儿冻坏了。”
姝寒只是低笑,爬上他的胸膛,伸手乱摸,舒夜低低呼出一声,忍下她的yin*,“别胡闹,不在这一时,等你身好了——”
姝寒突然抬起身,有丝薄怒,带缕浅嗔,那眼波眉梢一挑,风情尽散,“你是担心我身不好,还是怀疑我还想着别人——”舒夜未及开口,姝寒妩媚的脸色瞬间带上霜色,起身便去拿衣衫。
舒夜心底一紧,伸手将她腰身一勾,带进怀,覆在身下,凝睇良久,低低长叹一声,深深的吻下去。
纱帐静垂,外面月光失色,只余那缠绵爱语,只余那若轻若重的**低语。
夜阑独静,缠绵良久,她终是睡去,舒夜从背后轻轻环住她,无意识掌心的摩挲她如凝脂般的莹莹肌肤,姝寒微觉,低低轻哼一声,不悦的抓住他的手,舒夜薄唇敛起从未有过的笑意,因为那是心在笑。
他知道他把她累坏了,再也不能经受**,轻轻环在怀,今朝有你今朝醉,爱不释手你的美,他的寒儿,改变他一生的女,终于彻彻底底成了他的人。
此刻他是那样深信,他们虽然那样波折,但是苍天不负有情人。此后岁月静好,他的后半生此后伴着她的笑。
如此良夜,睡的如此安心,可惜天色未亮,舒夜却被皇帝急诏而去。
待舒夜走后,姝寒懒懒的不愿意起来,竟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倦怠,身体酸楚疼痛,起身拿过镜一照,竟然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吓人。
直觉上感觉异样,简单挽了发丝,难道毒要发作了,回到兰苑,却奇迹般的发了白衣似雪坐在那里,在抬眼看见她时眼底忽变。丫鬟趴在一边,该是被听雪点了穴。
听雪站起身,“跟我走,现在走。”
从听雪的神色里姝寒意识到了什么,心冷静下来,“好,只是——”
听雪却截断她的话,“滇南地震,人心动乱,雍帝一直想把舒夜调走,这是个机会,但是他肯定无事。”
姝寒只是静了片刻,点了点头,“好,走。”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听雪看见她把发丝放下,用银丝带束起,面色如水平静,听雪上前挽了她的手向外走去,她走的很从容,如今天才微微透亮,听雪带着她掠过院墙。
走了那么远,姝寒突然回头,眼底泛起最后惊浪,终归寂灭,在晨曦渐渐清明似水,渐渐平静如尘埃落尽的美玉,剔透而决绝,抖落一切缱绻,尽管那是昨日,却仿佛很遥远。
回头攥了听雪的手而去。
直到坐进轿里,姝寒才平静道,“不是还有三天吗?”
听雪淡淡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会使毒加剧,但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种毒只要夫妻*房,便会加剧数倍。”宁太妃微微抬眼看向面色如霜的舒夜,“舒家王朝的皇颈上都一块千年寒玉,是被苗族下了蛊的,只要接触碧泉草,那么碧落黄泉,永不相见,方可抑制体内产生的毒素。”
舒夜冷冷看着自己脖上的玉,宁太妃淡淡道,“永生永世摘不下来的。”
“丫头其实早毒发身亡的,后来我想也许是因为那媚药虽然致使她受了苗族的蛊,但是定也压制了那毒性,所以才拖到今日。”
舒夜背过身,宁太妃看不见他的脸,静静的捻着佛珠,“所以你若不想她死,便该离开了,如今皇帝让你去滇南,我倒觉得是件好事。孩,顺其自然。”
舒夜良久没有说好,宁太妃只是看见他扶着桌的手已经发青。
“离开她,她会活着吗?”舒夜一字一顿说的深沉,其意味让人无端压抑。
宁太妃慈爱道,“看造化,他和你一起太久,若是情根深种,离开后,除非她忘了你,若是动情,便会毒发,毒发一次筋疲骨软,不出五次,定然——”
舒夜突然抬手扫了桌上茶杯,蓦然回身,那眼神,饶是历经波折沧桑的宁太妃也不禁一颤,舒夜眼底寒霜夺魂,“你让她喝的,是你害得!”
宁太妃平静下来,意味深长道,“我是为了天下,为了社稷,你该知道当年的悲剧。我不能再目睹一次,你能不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如今皇帝不能亲自安抚灾区,让你代劳,分明要重新启用凌王,认可你的地位——”
“闭嘴!”舒夜逼上来,“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要江山,我给了,守社稷,我鞠躬尽瘁,你们竟然如此狠毒——”
唇边冷冷泛开一丝笑,“宁氏,为了舒轩的江山,你们不择手段,丧尽天良,今天我舒夜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江山,我要,你便守不住——”
他转身而去,立身殿前,“她若真有事,你,他,天朝江山,一起陪葬!”
宁太妃眼前一黑,踉跄倒地,究竟是对是错,年轻人啊,为了那样一个女,倾尽天下,覆手江山,她竟然不懂!但是她心底却是害怕的有些抖,努力的捻着佛珠,皇上,臣妾对不起你。
直到出了皇宫,舒夜眼底似是被困的兽,困顿发红,难以自抑,就在昨晚,他还相信他的后半生有她的笑。
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他这样告诉自己,这些年,都是自己,唯独这个时刻,竟然如此无助,寒儿,我要怎么办。
他发狂的般的策马河边,水不停的洒在脸上,为什么!他才等到她,便要弃她。这样的恍天剧变,任你是钢是铁,都猝不及防,无法抵挡,犹如洪水猛兽将你生生湮灭,沉沦,犹如浩瀚的汪洋,永远将你冲在死水深处,绝望到无路可退!
仿佛全身的骨骼碎去,仿佛漫天的尘沙堵住咽喉,满眼的绝望,再也没有一条出路。
直到三个时辰过去,舒夜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不得她死在面前。
此后即便人世再冷,他尚知道,天涯处,还有一个她,她会呼吸,她的眼眸明净若水。
所以,他选择了,他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