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生死夜(中)(1 / 1)
第五十四章生死夜()
“这不是毒药,你是个让皇上心烦意乱的人,这些年没有谁可以把皇上招惹到这般地步,红颜祸水,所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不跟他在一起,那么这药对你没有任何作用。”
宁太妃依然捻着她的佛珠,话语平静。
姝寒轻轻冷笑,“不怕死不代表什么都不怕。”
宁太妃抬眼深深看了眼姝寒,伸手端过酒杯自己喝了一口,“果然是特别的女,只是争太多抢太多,最后不过是误了自己。”
姝寒接过那苍老的手递过来的酒杯,“你若食言,我会让你死不瞑目。”唇角挑起一抹危险的笑意,“听雪和雍帝,都是你放不下的吧。”
太妃捻佛珠的手微微一顿,幽深的眼神里似是掩了些意味去。
姝寒指间一紧,抬手喝了那酒,眸清冽的望过来,而宁太妃却只是闭了眼捻着她的佛珠。
姝寒捏着那酒杯,眸一细,“.当年的遗诏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太妃闭着眼道,“当年先帝把皇.位传给了舒夜,舒轩,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和苏瑞联手换了遗诏。”嗓音一颤,“还勒死了莲妃,我的姐姐,晚儿的母亲。”
姝寒没虽诧异她这般容易的.说出来,却还是抓住问题的重点,“那么真正的遗诏可还有?”
宁太妃缓缓睁开眼,“有,在凌王那里。”
惊云掠过心底,这话犹如晨钟暮鼓,还是敛了情绪.冷声道,“你最好说真话。”
宁太妃似是一笑,昏暗的光影模糊了风尘遮盖的.脸,“皇帝问了十几年了,都没问出来,我如今说了,信不信由你罢。”
姝寒却怔在了那里,在舒夜那里,在舒夜那里——
太妃看了眼姝寒,“凌王最近举动反常,和皇帝走.到这一步,我若没猜错,大概是因为你。”
姝寒却不再说.话了,只是低眉冷笑,他藏得可真好,难怪那日要带她去见雍帝,他说的那么肯定,相信我可以保护的了你。
宁太妃静静道,“凌王要反早反了,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丫头,别折腾了,那个东西虽然里面有太多的冤情,太多的不可告人,但是那不是你该管的事,若是能活着出去,就和晚儿好好过日吧。”
姝寒平静下心绪,淡淡道,“你这些话应该是只讲给死人听得。”
太妃缓缓起身,“是的,你把他们兄弟的关系搞成如今这样,早该死的,可是晚儿那个孩太孤单,他厌世,却不讨厌你——所以,我只做到这一步,下面就看你的造化了。”
良久的平静,太妃又自言自语了句,“记住,离皇帝和凌王都远些,也许你可以活下来。”
“既然你都瞒了这么多年,你不怕我告诉皇帝?”
“你是故意要我知道。”哀伤沉抑的声音传来,明黄身形带着丝丝缕缕的尘埃而来。
一波一浪的生死劫,雍帝的出现反倒令姝寒更加平静了。
宁太妃的脸上亦没有半丝涟漪,继续捻着那佛珠:“是,如今你该知道有些人宽容了你多少年,他这些年为你牺牲了什么你该清楚,所有朝臣的女儿你都嫁给他,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哪一个不是为天朝江山娶得,你不感恩他的以德报怨,不感恩他的忠心不二也就罢了,但是收手吧,别逼了。”
飞尘浸染了龙袍,雍帝的脸色在光影魅惑而惊人心魄,忽而笑起来,“宽容,朕不需要!你竟然把遗诏交给了他,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太妃安然的眼底浮起哀伤,“我对不起你父皇,我能为他做的只有为他保护舒夜。”
雍帝眼恨不能喷出火来,“那你儿呢,保护别人?你把你儿放到什么位置!”继而冷笑道,“朕错了,你哪里有什么儿,朕是孝仁皇太后的儿,和你这个恶毒又没出息的女人没有一点儿关系!”
太妃无奈的摇摇头,“你没有情,没有心,所以这江山没有谁可以的夺得去,你不需要保护,你的性额娘很放心,唯一一个可以扰乱你心绪的女人也已经喝了碧泉草,舒家王朝的人,她谁也不再属于,能放也放过吧。”
雍帝失掉了往日的温,冷鸷的眼逼里透出忧伤,“就是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恨舒夜,关键时刻背叛的确是朕,还有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忍受了多少屈辱,最终却也是护着舒夜!”
太妃捻佛珠的手颤了颤,眼带忧伤盯着雍帝,似是百般的意味说不出。
雍帝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哀声道,“连你也可怜我是不是,可是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你还厌我,若不是因为你,父皇怎么会不喜欢我,我处处比他做的强,为的是什么,可是直到今日,我得到的不过是怜悯,连你也怜悯我,你有什么资格!”
雍帝手下用力,太妃窒息的喘不过起来,面色却平静下来。
“你还恨了我这么多年,你不配恨我——”
周身戾气围绕,姝寒一直直到这个日日含笑的君王是兽,只是今晚是第一次看见兽性爆发。
伴着雍帝发狂的动作,宁太妃脸上却带着一抹解脱的笑。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她更恨你,但是也绝对没有人比她更爱你!”
雍帝身一颤,回头看向不动声色的姝寒,那手战栗良久,双肩亦抖动的厉害。
“世上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皇上你是第一个。”姝寒淡淡道。
惨白的脸色终归在那一瞬间勾起一抹深黯的笑,“你还有心情救人?”难道不知道马上就快成为死人了!
姝寒浅浅一笑,“连我这个没心没肺的都看不下去,可见皇上真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雍帝蓦然转过身来,突然掐住了姝寒的脖,狂乱的眼神里渐渐转化为笑意,“你们一个个都把朕的骄傲践踏于脚下,今天朕就让你们通通知道后果!”
“来人,将宁太妃这个疯关起来。”
雍帝把掐着姝寒的脖,姝寒看见那无垠眸光深处映着自己惨烈的笑。
雍帝,她没心思斗了。
斗是为了遗诏,遗诏是为了报仇,苏相的罪恶,雍帝的罪恶,原来都在舒夜手,笑话。
她还怜惜他,怕给他的伤口撒盐,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依然护雍帝护江山这些年。出去见他,问他要遗诏,告诉他我要报仇,他定然是那样憔悴的忧伤,突然,不想再打扰他。
他真是世上最蠢的人,却又让人听了——心疼呵。
心疼,心疼,她不会为那个傻心疼,她只会为殇心疼。
听着身边有人将宁太妃带走的声音,颈上的五指渐紧,自己的手也在慢慢收紧。
袖底玄冰丝,寒芒闪过,却终是收了回去,陌陵,我还没给你重振陌家产业,陌陵,我这一路到底做了什么。
忽而眼前一黑,无了知觉。
恍惚感觉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眼,温柔而忧伤。
殇,别走。
殇,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梦到你了。
最近越是勾心斗角,没人的时候越是寂寞,可是你在哪里,你明明在我心里不是吗?
你说过,陪我一辈,来世我带着心里的你去寻找你的魂魄。
可是,为什么最近我都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殇,你去了哪里。
殇,你抱抱我,我一个人,很冷。
“这就迫不及待了?”低低的笑声传来,听得心一凉。
努力睁开眼看见的雍帝放大的脸,跌进那充满仇恨的狂热的眸里。
迅速抽回自己抱着雍帝脖的手,足尖一转踢过去,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身上一松,眼前朦胧晃过雍帝的身影,姝寒抬眼望去,金碧辉煌恍然入目,那璀璨宫灯逼得眼眸微眯,这灿烂却缠连的如此难受。
眸光微清,赫然发现者海市蜃楼般的地方竟然是金銮殿,而雍帝正然的坐在一侧饮着茶。
光影洒落里雍帝模样竟然格外英俊,那一抬眼的笑谑和愚弄,那光影里报复的快感令姝寒一阵清醒。
身体里莫名的燥热,瞬间明白,“天朝的皇帝,你真是——给整个天朝丢人!这种市井小民都不用的下三滥手段你一个皇帝竟然——”
雍帝放下茶,蹲下来,捏住姝寒的下巴,令她的脸使劲朝向那龙椅,富丽堂皇晃了眼,“看见没有,就是那个位,父皇最看重的位,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一个耳光打在柔白的脸上,这火辣的疼痛却令姝寒又是瞬间的清醒,咬牙道,“你丧心病狂!”
雍帝忽而伸手撕扯了姝寒的衣服,“朕丧心病狂?哈哈!陌姝寒!”
肩头裸在空气,冷的气息如冰雪般刺入心骨。
雍帝忽而凑上来,盯着她愈渐迷濛的眼,“你说的要做朕的女人,你说舒夜肯定会气死的,朕不止要气死他,还要让父皇后悔,就在那个他盼望着舒夜坐上的位下,朕要把舒夜的骄傲全部踩在脚下,你可明白,朕要他喜爱的女人和他的尊严骄傲一起葬在这金銮殿上,哈哈!父皇,你让他来吧,你看看他还敢不敢坐上那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