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宫中秘密(上)(1 / 1)
姝寒贴着密道的壁走着,只想走到更深处,突然听到外面吵的厉害,还有御林军的整齐的步伐,蓦然驻足,折身往回走了几步。
是不是雍帝和舒夜——心中本应期盼着他们兄弟残杀的,可是听了那番话,那个阴险狡诈的雍帝,舒夜和他太不一样了,本能的想要回去看看,如果碰见听雪,碰见就碰见吧。
姝寒耳朵贴着墙壁隐约听见舒临风的声音,“搜什么搜,不知道梨妃娘娘身体不好吗?皇兄不在,你们就造反,左言你是干什么吃的,任他们胡作非为。”
侍卫统领拱手道,“回殿下,皇上今夜出宫前专门交待了娘娘的安全,有人看见刺客进入这梨花宫。”
“咳咳——”里面传来女子咳嗽的声音,舒临风叫道,“若是惊吓了娘娘,你们哪个担待的起——”
姝寒眉头微蹙,女子的咳嗽声——
“这是怎么了?刺客已经抓住了,左统领不必在打扰者梨花宫了。”温煦的声音传来,竟使姝寒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继而又不禁自嘲,舒夜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落入不堪的境地,她真是闲的。
“回王爷,皇上嘱托过娘娘的安全最重要,刺客不一定来了一个,卑职还是待人盘查一遍比较安全。”侍卫统领不卑不亢的话语倒使得众人均明白了几分,不买凌王的账,是,他自然不能买凌王的账,雍帝嘱咐第一个防范的人便是凌王,这位心腹统领看见凌王挺身而出,那今晚之事岂不是更有蹊跷。
伴着簌簌的脚步声,以左言为首的御林军一身劲装,飒飒然闯入内殿,舒临风一急,怒喝着上前去拦,“放肆!”却瞥眼看见舒夜平静眼底的意味,终是忍了下来,舒夜缓步跟了进来。
“咳咳——”一只柔软的手掀开罗帐,左言只见轻纱颤抖中,梨妃低眉轻咳,颤声道,“你们——”
左言心中一惊,忙低下头去,“惊扰娘娘,卑职之罪,只是有人看见刺客闯了进来,娘娘可曾看见?”
“没有,你们……”梨妃嗓音哽咽着轻咳,似是气极,“你们竟然闯入寝宫,你们——”
“娘娘恕罪,卑职这就退下。”左言将满腹猜疑咽下,瞥过八风不动的凌王爷,对着舒临风和舒夜各自行礼,便挥手带人出去了。
舒夜知道他们不避嫌的留在这里自然更是不好,便对舒临风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尾随出来了。
姝寒听闻没了动静,心里明白了几分,多半是舒夜和舒临风为了掩护她逃走上演了一出戏,只是不明白那女子憔悴的轻咳声,心中又想着这一乱那先前被舒墨赶走的宫女也该回来了,总之不能再犹豫了,抬眼看向那漆黑的隧道,不能走回头路,那就走下去吧。
眼中那种只属于特工的冷锐瞬间浮起,一步步向前走去,却听得身后有动静,冷眉一轩,身子瞬间贴在了墙上,恰好是个拐角,屏住气息,等着那轻的似有似无的步履。
近了,更近了,姝寒抬腿扫去,连环的手中杀招也已使出,却觉腕儿上一紧,被人扣在手中,“你——”清冷锐利最终却化为一丝哭笑不得,“你——”这宫装丽人单是那眼波一转便尽得风月,当真是绝世尤物。
眼波轻动处带丝无奈,听雪伸手摘了轻纱,拂开头上发髻,姝寒这才意识到她与听雪的相遇是多么的具有挑战性,这是她所逃避的,甚至有些心虚的害怕,可是在经历刚才大起大落的心境,如今看见上身还披着宫装的听雪,却顿时轻松了去。
听雪无奈的挑了挑眉,单薄的唇角在那微微光影中似是对姝寒的笑谑甚是不满,难得深深的一挑,“现在不怕我吃了你了。”
姝寒闻语敛了笑意,“刚才原来是你,谢谢。”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在那群恶人面前他宁死都骄傲的昂首扬眉,清贵孤傲如他,今日却穿了女装。
听雪闻语淡淡道,“你要对我说的怕不只是谢谢。”我们之间误会大的很。
姝寒眼波轻灵一转,不敢正视那漆黑朦胧一点清光逼人,那是听雪璀璨的瞳仁,“我会给你个交代。”舒了口气,说出来的话坦荡而无暇。真的是很奇怪,一直怕面对的东西,此情此景他在眼前,却似故人见面,他们各自眼中心中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意味。
听雪心道,这半分愧疚的意思也没看出来,你倒是坦荡,抬手拉了姝寒,“走吧,现在还来得及,一切出去再说。”
姝寒立刻把手缩回来,“不——那个,宫女应该回来了。”
听雪抬手将上身宫装除去,“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便不是凌王了。”
姝寒却反身向后走去,听雪瞬间明白了,“你怕面对舒夜?”姝寒驻足,看来听雪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那般护她,她不该怀疑什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之间的事以后我会给你个交待。”
听雪微微皱眉,“还是那么倔,我们可以从西边走,不见他。”
“啊——哈哈——”
一阵尖锐的声音从那隧道深处传来,听雪眼波一凌,本能的将姝寒一扯护在了怀中。
姝寒正沉浸在这蓦然的刺激中,晦涩中诡异的叫声,这种似曾相识生死边缘的鬼魅般的刺激使得她血液沸腾,再次调动了特工的本能,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心神凌厉处却被人扯入清冷柔软的怀抱,抬手便挣扎,却被听雪死死按在怀里,姝寒脸微红,还好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淡淡清香萦绕似雪清冷。
“我们走。”听雪压低声音在姝寒耳边轻语,护着姝寒便往回走,里面一阵凄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在那漆黑的隧道深处,诡异的呜咽,似是哽咽,似是呼啸,直让人不寒而栗,听雪以为姝寒会害怕,却觉姝寒一个燕子缩骨,又逃出去,那眼睛闪着夺目的异芒,“我要进去。”
听雪看不清姝寒的脸,只是从那眼底看出决绝,略一思忖,平静道,“好,那我陪你。”
姝寒本想让听雪从密道这端走的,却在抬眸看见那雪丝般不容亵du的眸光不容置疑的落尽眼底,终是没说,回身向里探去,听雪手中扣了几枚银针,护在姝寒周围。
“嘿嘿——”那憨笑声替代了幽咽的哭泣,听雪顿觉浑身难受,却看见姝寒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眼底那种锐利一如当年前小巷内对着那群坏人说,放屁,不说宰了你。
那声音愈来愈大,愈是瘆人,姝寒挪着步子慢慢靠近。
“姐姐——我对不起你啊——姐姐——”是一个老妇的声音。
低泣声幽咽绵长,听雪伸手拦住还要往前的姝寒,提示她不得再近前。
“姐姐,你死的好惨啊——”那哭声凄凉,让人心惊,“姐姐,妹妹没用,疯疯癫癫活了十几年,却还是无法给你报仇,姐姐——”
“姐姐,为什么狼心狗肺没有人性的苏瑞还活的这样风光——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为什么,你那么善良,却早年冤死,姐姐——我该怎么办?”
那老妇似是伤心到了极点,一边哭泣,一边撕自己的头发,“我和你亲眼看见他们改遗诏,亲眼看见你被勒死,可是却无能为力,我怎么生了狼心狗肺的畜生,姐姐,你怎么也想不到,你痴迷不悟的为他们付出一切,最终却是这样的下场——”
姝寒越听越甍,却听出这里面肯定有苏瑞的罪恶,下意识的回眸去瞥了听雪一眼,却看见那一向淡静自若的忧伤的脸此刻在朦胧中惨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