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争吵(1 / 1)
夜色如水,月色静好,然而兰苑内的幽兰却无法演绎生如夏花的热烈,因为兰苑内空气冰冻三尺,不禁感叹若是借的梅花姐姐三缕清魂,便不会受这等罪了。
酒意微醺的姝寒坐在床边发呆,偶尔醉眼看几眼神情冰冻了舒夜,舒夜今日是怒了,否则不会让侍卫直接把姝寒拎到兰苑,一开始狠狠的盯着她看,后来漏掉了姝寒预料中的发泄环节,直接坐到一旁喝茶去了。
舒夜手扣在茶盏上,不停的喝茶,眼底深入九渊不见悲喜。
姝寒今日心神过度,倦意伴着醉意,她整个人现在都云里雾里的,揉揉眉心,“这么晚了,你……王爷不回去休息?”
舒夜不动声色的饮茶,只是扣在茶盏上的手指有些惨白。
姝寒摸摸额头,越发的头疼,干脆侧过身子,拿被子一捂,你喝你的茶吧,我先睡了。
“啪!”却听得身后杯盏碎裂的声音,然后自己便被舒夜拎起来,柔润娇小的下巴被狠狠捏住。
姝寒拧着眉看他,一字一顿道,“你放开。”
舒夜气极冷笑了一声,终于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你还睡的着?!你是不是觉得今晚之事和你没什么关系,陌姝寒,你在外惹事生非本王给你平息,你把府上弄得鸡飞狗跳本王惯着你,你居然还跑到外面勾搭男人!让本王最后一次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是凌王妃!”
想起听雪为了她和苏相闹翻,楚殇一个刚正不阿的铿锵将军,为了她信口撒谎,今夜差点引起朝堂**,本来想拎回来就掐死的,可那清泠如寒月的小脸儿怎么也看不出水性杨花的媚意,告诉自己只是巧合,是巧合,喝一口茶,告诉自己一遍,一直强按怒火不过来质问她,便是怕伤害了她,可这个女人居然还风轻云淡的要睡觉,她还有脸睡觉,她也好意思睡觉!
“我不是你的王妃。”姝寒欲伸手打落舒夜的手,舒夜另一只手已经先发制人狠狠扼住她的手腕儿。
闻语舒夜更是心寒,“你是傻,还是故意跟本王过不去,看来本王必须让你意识到你的身份,你是货真价实的凌王妃,你是诱惑本王,你要完完全全成为本王的女人才甘心是不是!”
姝寒今日本就和听雪喝酒想起了身世流离,又见楚殇万般滋味,如今舒夜又是这般神色,眉心深皱,“我不是你的女人。”
舒夜眸底云涛雪浪翻腾,倏尔伸手便撕姝寒那身侍卫衣服,姝寒喝酒喝得无力,没想到舒夜会怒极至此,哪里反抗的过来,衣衫被撕裂,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冷冷逼视着舒夜。
舒夜钳着她胳膊冷笑,“又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本王,本王今天就成全你!”探手便撕,姝寒身上只剩了中衣。
姝寒咬了咬牙,痛楚的摇摇头,“你……你答应过我的。”
这副娇怜模样舒夜心里不是不疼,可是他今晚喝了半壶茶,沉思了一个时辰,就是想不出该怎么管教姝寒,想来想去,只有一套能吃定她。
舒夜坐下来紧紧抱住她,抬起姝寒的下颚迫使她剪水里映着他,句句说的清楚,“本王答应不勉强你那是因为你答应了不出府,如今是你先不守承诺,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再说你是王妃,服侍本王是你的职责!”
还来和他讲这种算不上道理的歪理,她真是强!
“你!”姝寒脑子不清醒,道理讲不清,小脸儿气得发青,看着随衣服一起被扔掉的临风箭,真想给舒夜来几箭,伸手抵在舒夜胸口,低头道,“你女人那么多,你又何苦为难我。”
呵,这话舒夜可不爱听,原本想吓吓他的小火儿一下子被点起来了,低头便han住了姝寒的唇,霸道的不留余地。
姝寒本能的想咬他,但是失误至极,还没下口先被舒夜咬了,那叫一个气呀,这一生气更被舒夜探入更深,唇齿交缠,青丝凌乱。
舒夜良久才放开她,伸手抹了抹唇边鲜血,狠狠看着姝寒,姝寒一任唇角血色鲜明,瞪着舒夜吐出两个字,“卑鄙!”
舒夜倒是心情好了些,一晚上的火儿都没处发泄,望着姝寒微翘的唇瓣心里轻笑,原来发泄需要到此处,当然脸上可不能笑,心情也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跑出去喝酒?你还真有那个闲心,你若真是馋酒,在王府让你喝个够,本王又不是没喂过你!”舒夜是抓到了姝寒的死穴,别看她天不怕地不怕,她就怕舒夜轻薄她,轻薄?舒夜也犯病了,她是他的王妃,那叫理所当然,凭什么跟自己的女人亲热还有负罪感?
“你!”姝寒眸底寒芒闪过,一脚踢过去,舒夜轻轻一躲,姝寒纵身一跃,被舒夜扯住了脚踝,衣衫微褪,白玉似的冰肌玉骨旖ni瞬间,姝寒怒极,也不管自己前倾的力,趁舒夜微一失神,便使足了劲儿挣脱,一下子滚在地上,干脆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桌子那边儿。
头没照顾好,又撞到了腿脚儿,酒劲儿上来,头脑发晕,扶着额头恨恨的看着舒夜。
舒夜不禁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反抗,还好没流血,生生收回已迈出的步子,若非上次心软没罚她,这次也不至于这样,所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舒夜轩轩眉,坚定了下心中信念。
姝寒扶着桌子腿爬起来,脸色惨白,心里恨极了舒夜,反正今日是打不过他,身子这一晃悠酒意上头,“离我远点,我才不是你的劳什子王妃!当你的女人何其压抑,倒不如和楚殇、听雪在一块自在!”
舒夜闻语骨髓寒彻,往往怒气都是伴随着伤心失望而起的,伸手指着姝寒,“你再说一遍!”
姝寒突然想起楚殇那张脸,当着苏相的面撒谎维护她,当时喧嚣中,她想到了也是那样一张脸,也曾不顾一切的这样维护过她,但是那个人在哪里呢,如今想来酸涩的很,“你就是狂妄自大,你也不必在我身上花任何心思,我不会喜欢你。”
舒夜指尖颤了颤,压低嗓音,“陌姝寒,你想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
姝寒晃了晃身子,哪里想得清楚,有的人陪我喝酒,我尚可发泄胸中郁闷,有的人即便不是心中那个人,尚在默默维护,可是你,“你就只知道关着我,我不想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你难道不知道……”
舒夜扶着桌子晃了下身子,英俊的眉目掠起忧伤,每个人都有胡言乱语的潜质,“你出去勾搭楚殇,勾搭听雪,陌姝寒你不知廉耻!”
这次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两人做起君子来了,吵得乱七八糟,各自发泄着无名的火气,恨不能烧死对方。
姝寒冷笑,“舒夜,你女人一大堆,凭什么我不能男人一大堆!”今天我就是要气死你,省的以后关着我。
从皇子到王爷,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他以为他宠着她,惯着她,等着她心甘情愿来和他厮守,如今却是这样一番模样,还说出如此足以令天下女人自杀一百次的无耻之话,气得扶在桌子上说不出话来。
姝寒见此话收效甚好,酒真是个好东西,酒壮姝寒胆,“你在府里玩儿女人,我到外头找男人,天经地义,生气那是你自愿,到自己屋里去生气,别在我这里。”
舒夜只觉得气血上涌,这一辈子都白活了,“来人呐,把这个疯女人给本王关起来!”
侍卫都是精明人,这两口子刚才吵架的话那得“听”不见,这句听不见,搞不好掉脑袋,所以动作利索的闯进来。
姝寒咬着唇将衣衫把自己遮好,舒夜你这个疯子!
侍卫刚推开门,珠帘撞击如玉,这声音把舒夜的神志给惊醒了,沉声道,“不许进来。”
侍卫们懵了,这可倒是让不让进去?听的王爷平静的声音,“没事,你们下去吧。”几人交流下眼神儿,回了话便又下去了。
两个人扶着桌子怒视。没有谁理智的想一想,原先漠然的姝寒对舒夜的情绪可是多了很多,虽然不是什么好情绪,但也是情绪,对于姝寒这种性淡情薄的人来说,除非是她在乎的人,否则她心静如水、漠然如冰。
不知过了多久,舒夜指着姝寒,“陌姝寒,你不过是仗着本王喜欢你,你不过是仗着本王喜欢你……”怒意、失望、伤心百味陈杂,舒夜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姝寒闻语微微动容,倏尔听见一阵呜呜的声音,小白狐跳到了两人中间,柔软的毛在光影下泛出淡淡色泽,姝寒心中一软,不想纠缠下去,刚欲伸手抱小白狐,小白狐却已落入舒夜怀中,“陌姝寒,在你心中,本王的地位还不及一只小兽儿是不是?”
姝寒感受到了舒夜眼中杀意,沉声道,“你要干什么?和它没关系。”
舒夜手下用力,小白狐呜呜哀叫,舒夜心中冷笑,自己真是没出息,打这个女人自己心疼,要靠欺负一只小兽来要挟这个女人,真是衰败到家了。
姝寒眸光缓下来,终于有了点柔软的哀色,“你放过它,有什么冲我来。”
有怕的就好,陌姝寒今天不收拾你,凌王舒夜白白纵横官场了(大男子主义在任何年代都存在)。
“它不死也行,你过来给本王更衣侍寝,本王试着把今晚的事忘掉。”
姝寒看着舒夜手中小白狐唇角泛出血色,心一下子千尺冷冻,酒也醒了大半,“舒夜,我收回我说的话,你放过它,我以为你是君子的,你怎么可以?”
舒夜强自不去想她清冷的声音哀伤刻骨,不止她压抑,他也压抑,王爷做到这份儿上,王妃跟他说,要出去找男人!
一想到此刻,就想杀人,更何况手中这小小的兽儿,舒夜漠视姝寒水眸深处的哀求,手下继续用力。
“住手!”姝寒苍白的指尖刺入掌心,尽量平静道,“我答应你。”
舒夜一松手,小白狐便跑了出去,呜呜的躲到墙角,舔着唇角的血。
舒夜淡淡看了姝寒一眼,起身坐到榻边,姝寒心疼的看了看小白狐,心里滋味不知该如何说,倒是完全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和舒夜说了些什么,出去找男人,她竟然顺着心底的声音说出来,男女公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理念,但是就是说了,说了便说了,她和舒夜之间早晚都要有一个论断是不是,他并不是她爱的人。
心下一狠,某种潜有的内在决绝苏醒,姝寒径自走到舒夜面前,冰雪般的容颜静若秋水,“你想要什么今晚都拿去,以后你我再无瓜葛,再也不要来扰我。”说罢利索的去撕舒夜的扣子,舒夜闭眼掩饰眼底颤动,他是多么想她成为她的女人,可是他怕今生再也得不到她的心,舒夜忽而睁开眼,伸手抓住了姝寒的手,低哑道,“女人,你不过是仗着本王喜欢你……”
甩了姝寒的手,起身拂袖而去。